搬山第33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25 字 2021-02-22

修士,聽的挺入神,搓著手心訕訕的問道:「啥意思啊干爹」

將岸笑道:「離人谷,自古就喜歡擺弄花花草草,可是卻不明白花不如草的道理如果牡丹花陣變成野草陣,威力會平添不少。」

梁辛愕然,想著秦大家以後再動手,法訣之下青草飛揚,牲口都該樂了。

秦孑卻滿臉喜色,她用道法,將牡丹花變成殺人利器,威力大了一萬倍,可如果入陣是的韌草蒺藜紫藤」趨陣的法術幾乎不用變,但是因為草木本身就要比鮮花更堅韌,陣法的威力自然會更大

其實也不能說秦孑沒見識,她的牡丹花陣是門宗里一直傳承下來的,在低階時使用,還有迷惑心神的用處。可到了海天境之後,修士們心思堅定,花陣迷神的作用便以無效。

不過離人谷的弟子在修煉的時候,就根本沒去想過這件事,只是按著慣性,一邊增加修為,一邊提高花陣的威力,從未想過超過四步之後,就該換花為草了。

秦孑得了指點,對著老魔頭將岸連聲稱謝,這下大家打平,誰也不欠誰的,但卻平添了一份交情,皆大歡喜。

又謝了幾句,秦孑這才轉向梁辛,笑問道:「時候差不多了。還要回去交差,你的身法,還要給我個說法。

梁辛還沒說話,將岸就從旁邊笑道:「翼州偏西,有座不太高的山,名叫岳陽。山中特產一種花臉抑佛,名曰不谷,來去如風,行動最是靈活不過。」

秦孑滿臉納悶,苦笑點頭:「不錯,岳陽不谷,花臉稀稀,也算是異種,天下皆知。」

將岸哈哈大笑,指著梁辛道:「這小子是猴娃,從小被稀拂抱養,所以才打下了根基,才能連成他的古怪身法,別人要想修煉這種身法,除非在襁褓時被不谷稀稀抱走才行」老頭子的解釋雖然戲德,但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說清楚了,粱辛的身法不是誰都能練的。

秦孑大笑點頭,側目望向梁辛:「真的」

梁辛咬著牙點頭:「真的」說著,踢腿轉臂,做了幾個靈活無比卻匪夷所思的動作,不說這幾個動作有多復雜,它們根本是普通人絕對不會想到的,干脆了,就是猴子的雜耍。

「我就是個猴娃」梁辛回答的無比響亮,跟著回頭問他爹:「那您老的身法是怎么練的」

一場大笑之後,秦孑與眾人別過,卻用傳聲入密的法子又鼻梁辛:「那個青衣老頭,魂力殘弱,命不久矣,和你交誼如何」

梁辛也不隱瞞,更不偷偷摸摸,正色道:「我們是親生的兄弟」

秦子略略琢磨了一下,笑道:「等你忙完了眼下的事情,帶著他來一趟離人谷吧」

梁辛霍然大喜:「你能幫他恢復」

秦孑揮了揮手,留下一句:「還不好說,但也不是全無希望」話音落處,香風掠起,就此消失。

梁辛先是哈哈大笑,片刻後猛然醒悟。對著天上大喊:「離人谷在哪」

秦孑走後,梁辛猶自開心不已,曲青石變成毫譽老者,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如果離人谷真有奇術能夠幫他恢復,那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至於秦孑為什么要幫他們,在梁辛看來也簡單的很,這就是「送佛送到西,的道理了,秦孑不曾為難梁辛,老魔頭點破她們的功法關鍵,雙方已經結下善緣,於秦孑而言。就不妨再多留下一份人情。

現在,就算有天大的事情,眾人也要趕赴草原,先確定青墨的安健。好在曲青石還有時間,不急在這一刻。

乍逢喜訊,曲青石不動聲色。但再度啟程之後,他也和柳亦一樣,變得心不在焉了,時不時都會嘴角抽抽,傻笑個片刻」

梁辛看在眼里,高興在心里,轉頭一看,發現干爹竟然也在愣愣出神,雙眉緊緊鎖在一起,不知正在想著什么。

第一一四章 丹鳳朝陽

平四個人,三個滿腹心事「梁辛誰辦不敢打擾,老實討羊角脆,拍著小猴的腦袋哄它睡覺。

將岸這一番思索,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總算回過了神來,開口問道:「磨刀兒,為父的「天下人間」為何凡人不能學」

梁辛想也不想,立刻回答:「凡人雖然沒有道心,但是也沒有基礎真元,身體的強度達不到要求。」

將岸點點頭,繼續問道:「不提天下人間,只提這第一階段的身法呢凡人能不能學」

梁辛這次琢磨了一下,才開口:「單說身法的話,也是學不到的。」

將岸所創的獨門身法,在最初時要依靠的,是身體對外界的敏銳感覺。

梁辛能練成這種身法,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曾經有過五年的練氣基礎。修習土行心法的時候,真元流轉,梁辛的身體也得以改造,在很大程度,他對外界感知的敏銳也得以提高。

同樣是在千煌的雷雲之下。梁辛能施展身法從容應對,是因為天雷未成型時,他的身體就已經有了感覺,繼而本能的去躲避;可如果是普通人,身體就算再怎么本能協調,無法提前感覺天雷線路,也只有死路一條。

將岸點頭:「不錯。就是這個道理了。可是,如果有一種法子,能把身體對外界的感覺提升起來的話」

協調本能的反應是可以七練的,但身體對外界的感知與生俱來,想要提高就非得修真不可。

梁辛眼睛一亮:「如果能有這樣的法子。您老的身法,天下凡人,人人可學」

將岸卻搖了搖頭,笑容里有些殘忍:「我這法子是剛剛想出來的,就算真有用,也不是普通人能學到的」說著,伸手撩開馬車的側簾,伸手對正在馬車側前方縱馬疾馳的聾子青衣指指點點,笑道:「回頭,回頭」

老魔頭指的青衣正是熊大維,熊大維跑在他們前面,耳朵又聾了,聽不到身後的動靜,根本不回頭,自顧自的催馬前行。

將岸說了七八聲回頭,篤定的笑容漸漸僵硬,梁辛也把腦袋伸出來。看著熊大維的背影,對著干爹呵呵笑道:「熊大維聽不到的,您老到底干啥呢」

老魔頭神色尷尬,冷哼道:「他何止聽不到,他還是個十足笨蛋」

梁辛替熊大維冤枉:「可不能這么說,這幾個青衣都是真正的好漢子」他的話還沒說完,前面的熊大維突然轉回頭,神色間有些疑惑,隨即放慢了速度,與梁辛並排,操著模糊而生硬的語調:「大人找我有事」

將岸霍然發出一陣痛快無比的大笑聲,梁辛卻更糊塗了:「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你」

這便是身體的敏感了

不光是機敏警覺的青衣。就連普通人,有時走在街上。也會莫名其妙的感覺身後有人注視他。熊大維聽不到聲音,但是能感覺到背後正有人在看他議論他,這才回過頭來。

大笑聲中,將岸對著熊大維揮揮手,示意沒事,拉著梁辛一起縮回腦袋:「剛才咱們和秦孑說話的時候,有一匹拉車的馬,不耐煩的跺了幾下蹄子,四個聾子青衣幾乎同時回頭看了一眼,這件事落在我眼里,就變得有趣了。你說,他們是感到了蹄子砸地的震動,還是感到了馬兒的焦躁」

說著。將岸又笑了起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用耳朵,只靠身體的感覺,就發現了身後的動靜」

柳亦的反應最快,眉毛一挑,追問道:「您是說,因為聾了,所以身體變得敏感了」

曲青石的眼睛,習慣性的眯了起來,梁辛有事沒事總喜歡眯眼睛也是和他學的:「這幾個青衣都是我的部下,為人本來就機警的很,手上的功夫也很不錯。」說著,側頭看了看柳亦,認真的說:「都比你能打」

最初兔幾丘上百多名青衣。人人都是曲青石的心腹愛將,毫不誇張的說,他們都是從鄲州數千人字青衣中挑出來的精銳。而最後,這群精銳也只剩下了六個。

熊大維等人能活到最後,靠的絕不單單是運氣。

柳亦笑的挺厚道,舅舅說啥就是啥。

將岸點點頭:「這便走了。自幼習武。為人機警,底子本來就不錯,耳朵聾了之後,身體的感覺更容易被調動,只不過還不夠」

梁辛現在已經明白義父的意思了,滿臉都是苦笑:「還不夠,光耳朵聾了還不夠」

將岸點了點頭:「想要徹底把身體的感覺提升上來,還要刺瞎雙眼用火炭將鼻孔要實,所以說。我的這個法子,也不是普通人能學到的。」

這么殘忍的辦法,就算熊大維同意,梁辛也不會答應,皺眉道:「要是用黑布蒙上眼睛。用竹夾夾住鼻子」不等他說完,將岸就搖頭道:「不行,如果眼睛鼻子還在。即便蒙住,主人也會情不自禁的去依賴。明知道看不見,仍舊會使勁去看,身體的感覺還是無法得到鍛煉,沒用的。」

而柳亦也一本正經的開口:「老三,照你的法子,以後你手下這六大高手,頭戴黑布,鼻掛竹夾,殺氣騰騰的一出場」柳亦再也說不下去了。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曲青石正准備鄭重開口,結果也沒忍住笑了起來,這種笑話就怕去想,現在曲青石幾乎已經看到了壯得像堵牆似的熊大維,按照梁辛的打扮時出場的樣子,笑的愈發不可收拾了。

直到半晌之後,曲青石才勉強止住笑聲,對梁辛父子道:「我在鄭州做金事的時候。聽說草原巫士之中,有人會一種叫做「催眠。的奇術,受術者會完全依照巫士所言。去做任何事。」

一經提醒,將岸也想起了這門奇術,一拍大腿,笑道:「不錯把這個給忘了,可以找巫士幫忙。催眠了那幾個青衣,讓他們以為自己沒有了眼睛鼻子,等練成身法之後,才解開法術。」

梁辛不知道這種神奇的本事,不過義父和二哥的話,他無比信任,熊大維等六個青衣和他一路拼殺肝膽相照,以後都跟在自己身邊,如果學會了義父的身法,好處不言而喻。

大喜之下,梁辛把熊大維喚到車里,仔細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熊大維的臉上,先是驚愕,隨後而向往。最後盡數變成了濃濃的喜悅

梁辛在大洪台上對抗修士雷法,這件事當時就從青衣之間傳開了,熊大維本來還以為梁辛施展的是什么仙家本領,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學,心里高興的快要炸開了,別說只是被「催眠」就算真的要刺眼塞鼻,熊大維沒

干爹想出來的法子,到底能不能管用還是個未知之數,熊大維等人都是人間精銳,剛好被用來做這個實驗,即便不成功,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此刻已經到了半夜三更,這一夜里,大哥定親二哥恢復有望老爹又研究出來凡人修習「本能身法,的竅門,聾子青衣有機會修習驚人身法人人都有喜事,梁辛純粹是個跟著傻笑的,卻打從心眼里那么開心

兩位義兄,一個干爹,梁辛這一輩子里,最重要的三個男人,齊聚於此,開心歡笑,誰都沒了睡意,柳亦更是來了精神,拉著眾人海闊天空的胡聊小小的車廂里,常常爆起一陣粗豪的大笑。

馬蹄隆隆,車轅震動,一行人連夜而行。說笑里,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官道兩旁漸漸彌漫起了些薄霧,正是黎明之前,黑暗最濃稠的時候。

隨即,天亮了。

不是黎明破曉的微光,而是一瞬間,熾烈的金色光芒,徒然將夜空沖了個粉碎

強光乍起,馬匹與隨行的青衣視力被奪。呵斥與嘶鳴中年隊急停。

梁辛苦笑搖頭,這一路還真是忙了,事情始終不斷。

將岸冷笑著都囔著罵了句:「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當先下車。其他人都跟在義父的身後。

距離車隊不遠處,半空里正靜靜飄浮著三十多個藍袍道士,梁辛一見之下就皺起了眉頭,看打扮就知道,都是東海乾的弟子。

乾山道宗,以觀日而悟道,修持的心法叫做「旭日東升」一經施展不僅威力驚人,更伴有煌煌的烈日金光。此刻,每個東海乾的弟子都將飛劍懸在頭頂,飛劍上,正綻放著璀璨的金光,仿佛幾十盞小太陽,方圓數十里都被照得雪亮。

東海乾的掌門曾經在大洪台上見過的朝陽真人,在隊伍的最前端,正背負雙手看著梁辛。

朝陽帶來的大都是中年弟子,那幾個和他一起上大洪台審案的長老都不在隊伍中。另外,還有兩個十歲出頭的娃娃跟在朝陽身邊,異常醒目。

兩個娃娃長得幾乎一摸一樣,都是俗家打扮,好像從小沒吃過飽飯似的,面黃肌瘦,腦袋大脖子細,但是發育得還有些早,嘴唇上已經長了一層又黑又細的絨毛細脖子上突出了個巨大的喉結,看上去著實丑陋。

曲青石上下打量著朝陽,陰測測的開口了:「陰魂不散,怎么又追來了。」柳亦也同時笑道:「官司都打完了,你們這是」賠禮道歉來了」

朝陽真人似乎也覺得柳亦的笑話好笑。露出了個笑容:「觀日台的確不是你們炸得,老道就算再怎么愚笨,這一點也能看的清楚。這次趕來,是為了另一件事,不可弄混了。」

曲青石冷哼:「羅卑了,直說。」

朝陽挑了下眉毛,笑容不變。神情卻迅速冰冷了,淡淡的說出了兩個字:「南陽。」

柳亦哈哈大笑,搖晃著又黑又圓的腦袋:「這可麻煩了。你要非誣陷我們,大不了咱們現在回浩盪台,再打一場三堂會審,趁著修真道上的諸位都還沒走遠。趕緊給叫回來」

朝陽緩緩的搖頭:「現在沒人給你們審案子,更沒人和你們打官司,那塊「長舌,里說的事情便足夠了,南陽師弟的死和你們脫不開關系,有沒有證據都一樣。」

朝陽頓了頓,才繼續道:「曲青石柳亦,你們兩個必死無疑。沒的商量,不過」說著,他伸出了兩根手指:「說出兩件事,你們的那些同伴,都可以離開。第一件事,南陽被人撕成了兩片,憑你們辦不到,出手殺他的究竟是誰;第二件事,忤逆賊曲青墨現在哪里。」

柳亦本來正想罵回去,可一聽到朝陽以同伴做要挾,就黑著臉孔閉上了嘴巴,曲青石也皺了下眉頭。

說完,朝陽又望向了梁辛和將岸,語調和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貧道自問站在理字上。賢父子是世外高人。還請分辨是非。把持公道。」

這一句話,朝陽已經把梁辛父子放到了,曲柳同伴,之外。

梁辛和義父在大洪台上表現驚人,朝陽怕他們身後還有什么勢力,此刻雖然有把握對付他們,但也不想節外生枝,這一客氣話總是要說的,如果梁辛父子不走,翻臉動手之後,再有誰追究起來,東海乾也有話說。

梁辛撇嘴,回答的情真意切:「南陽是我殺的,青墨也讓我給打死了。找我就行了。」

將岸則嘿嘿的笑了起來,抬頭望向半空里的朝陽:「待會,你得死。還有你你你,老魔頭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對著天上亂指,一會功夫就把東海乾眾人全都指點了一遍。

柳亦錯動腳步,走到將岸跟前,呵呵的笑道:「老干爹,當年咱們和梁辛一起磕頭。結拜時說過打架誰也不許先跑,我們哥倆有事他留下是應該的,可您老這個陣仗,我們哥仁也未必應付不來。」

梁辛和曲青石也一起點頭,可還沒說話,就被老魔頭瞪了回去,隨即老魔頭斜忒著柳亦:「什么意思要不我現在也和你們拜個把子」說著,老頭子咳嗽了起來,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三兄弟嚇了一跳,趕緊假模假式的去給老頭捶背,同時面面相覷,都笑了。

朝陽看上去耐心極好,一直等三兄弟笑過之後,才再度開口,先望著梁辛:「不走」

粱辛搖頭,朝陽又望向曲青石:「不說」

曲青石都懶得看他。

朝陽霍然發出了一聲大笑。笑聲響起時。在他身後的那些弟子同時捏起劍訣。幾十柄飛劍同時發出一聲驚鳴。匯合至一處時。竟然變成了一陣嘹亮的神鳳啼叫

先前無限的腰嗦。而動手時卻只是一笑,鳳啼之下,漫天金光霍然流轉,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乾山道掌門身上,朝陽真人雙臂擴張,大袖搖擺下,赫然化作一頭流金鳳凰,向著地面急沖而至

朝陽真人當然不是真的變成了鳳凰,而是包裹在他身上的金光凝化成丹鳳之形。

乾山道宗的鎮山法陣:丹鳳朝陽。

跟隨掌門而來的乾山弟子,修為全部處在海天境大成,一共三十三人,為的就是能發動這道法陣。而最終凝結陣眼的朝陽老道,本身修為已經到了玄機境大成的頂點。這一道丹鳳朝陽之下,便是千煌和尚也只有逃命的份。

乾山道一出手,老魔頭將岸也大笑了一聲,一步踏出擋在正要躍住了正要躍起的梁辛,跟著抬起雙手,接踵三拳砸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