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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陸公子巴不得離朝堂遠遠的,整日伴君伴虎提心吊膽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犯了聖怒他自己能逃出去,可被牽連的林遲或其他人怎么辦?

數來數去,那便僅剩下洞房花燭這一條了。

不過陸公子剛拜完堂,時日還早,院外的宴席還沒開呢。

林遲掌心里全都是汗。陸辭瑜先前跟人拜堂時就察覺到對方的緊張了,左右是架空朝代沒那么多規矩,干脆借著外人忙碌閑聊准備開席的功夫尋空溜進房里看看他。

院外傳來呼喚人聲,陸辭瑜拳頭攥緊復又松開,略調了下他頭上玉簪的位置防止掉落。伸手握住林遲的手,二人一並出了門。

雖說秋的日子將至,家家戶戶都忙了起來,但村里仍舊來了不少人參加他們的婚宴。村民節省,飯桌上鮮少能見到肉食葷腥,村里辦一次紅白事幾乎會來上大半個村子。

他們隨的禮也不盡相同,多的給了十幾個銅錢,少的則送幾個雞蛋幾擔菜,陸辭瑜也不在意。無論數量價值,他圖的是份頭喜慶,統一面不改色逐一道謝下。擔心他會看不上這些寒磣物品的村民禁不住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都誠懇了幾分。

一群小孩子沖著二人跑來,陸辭瑜拿過一旁桌上擺放的喜糖瓜果塞進林遲懷里讓他給人分發。小孩子們來前都被各自爹娘提前教育過了,嘴甜的很,林遲被他們嘰嘰喳喳的圍成一團不知所措。不過這么一打岔果然放松了不少。

他二人起身敬了酒,聽了滿滿一耳朵長輩的告誡勸導,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滿含關愛之情,聽的陸辭瑜連連點頭。

他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角落一桌,林二伯娘正往一個人碗里夾菜。

那人背對著他看不清面貌,看身形似乎年紀不大的樣子,似乎是察覺到了陸辭瑜的視線,少年轉過頭,五成和林二伯相近的容貌。

他沖著陸辭瑜一笑,陸辭瑜點頭回禮,暗自估摸著恐怕這就是林遲那位堂弟了。

他與林遲挨桌走了一圈,又陪著應邀前來的李籍官說了會兒話。回到原處還沒待松口氣林遲就被那群嬸子扯走話家常去了,陸辭瑜則被拽到了里正那桌。

里正今日十分興奮,黝黑的臉漲紅了一大片,顯然是已經喝高了。他扯著陸辭瑜的袖子挨個給他介紹人:「小陸啊,這個是你李叔,你認識吧?村里的木匠活都找他……這個啊是你周叔……」。

這一群漢子喝的都有點多,眼見著新郎官過來了紛紛給他倒酒,陸辭瑜默。

這么一群長輩組團灌他一個小輩的酒,真的好嗎?

不過陸社畜可是在初入職場時就能在酒局飯桌上殺個三進三出的人,紅白啤混在一起都仰頭干過,酒量早就練出來了,這點還真喝不醉他。

古代的糧食不怎么樣,但酒是真的沒話說。手工古法原生態無添加,比起現代竟也沒遜色多少。

這桌的漢子和林遲的父親是一輩,打小就是一同長大的,甚至有不少都參與了當夜尋人。

當年還都是愣頭漢子半大小子,現在也都娶妻生子有了各自的家庭為別人撐起一片天空了。

農閑無事時這些兄弟聚在一起,難會提到幾句林家那兩口人,只能對視嘆息一聲別無他法。林遲也算是在他們眼前長大的,這么多年看顧下來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小半個孩子。如今嫁了人尋了個看著不錯的良配,這些兄弟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陸辭瑜垂下眼,低頭抿了口酒。

一牆之隔的家眷那桌,林遲被他堂姐扯住。

與嬌氣善妒的林楣不同,林依是個很溫和善良的普通女人,在林家時就幫過他不少次,林遲與他關系極好。不過她到年紀了就嫁出去了,逢年過節才能回來小坐一會兒,林遲也與她說不了幾句話。此刻終於能閑聊幾句,他心里也開心的很。

村里不少人,包括他的二伯娘,問的都是陸公子怎么樣余銀多嗎家眷如何能不能幫忙教教孩子,只有林依一人問的是陸辭瑜對他怎么樣,林遲心中一陣暖意,低聲與她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