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不在焉地盯著黑黝黝的地道發呆時,手腕傳來一陣刺痛,人也被拉了起來貼在了一個並不寬闊卻溫暖的胸膛,我愣在了那里,第一個念頭是這個變態擁有很強的蠻力,我越掙扎可能越糟糕。而且對方是個男人,獵物恐懼的表情最能引發男人的獸性與征服欲這點我還是很清楚的,畢竟也不是什麽天真無知的少年郎了,但是突然被性騷擾還是會令人不快的,對方是同性就更令我感到無力了。我能感到周圍投射來的好奇的視線,也能感受到那人急促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我比他鎮定多了。

我覺得好笑地伸手想拍開他箍緊我的雙臂,卻被更緊地抱著,他的衣領摩擦到我的臉,我這時才發現那是我們學校的校服,那這個人不就是我竭力避看到的人嗎?我的腦袋有點混亂了,他在干什麽呢?他難道有心來挑釁還是尋仇,但剛哭完應該不會有心情這樣做吧?還是我剛才看錯了?根據我們的活動圈子推測,他應該還不認識我吧,他該不會是受到什麽打擊隨便看到同校同學就想找人安慰自己吧?

如果這樣,他應該會先開口說出自己的委屈或者靜靜地找個懷抱安撫後就離開吧,所以我仍然沈默著,也沒有抗拒,反正他比自己高,力氣又比自己大,我這樣扭動只會徒勞無功而且令自己難看罷了,也浪力氣,還是等他自己放手好了,反正丟臉的是他,我不過是換個靠背罷了。時間在尷尬中流逝,我們像在比賽耐力般動也不動,只有肢體的相觸,沒有言語的交談,甚至視線的交集。

然而先敗下陣來的是我,因為我要下車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卻沒有一點反應,呼吸異常平穩,心跳也漸趨和緩,該不會是睡著了吧,我的骨架真的那麽柔軟,體溫真的那麽溫暖?我哭笑不得。就在我打算用力推開他脫身時,頭頂上方卻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你喜歡我的懷抱嗎?」接著人也被輕輕帶離這個胸膛,映入視野的是他困惑的臉。我突然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被強迫接受這種行為的我為什麽還要回答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滿足他對自己身體結構變態的好奇心?

於是我一把推開他,擺出一貫對陌生人的輕蔑眼神平靜地說:「我沒有興趣為一個莫名其妙抱住自己的變態浪自己的口水,讓你的領子去清洗,也不想讓一個野蠻無理的人呼吸到與我相同的空氣,更不想因為拒絕一個粗暴的傻瓜而被虐打甚至橫屍街頭,讓明天的報紙登出天才學生英年早逝,殘暴少年鋃鐺入獄的大字標題。」我的理想是做律師,此時此刻更不吝對一個羞辱我的人展現我驚人的伶牙俐齒,反正我就是一個認定有仇不報非君子的人。他似乎嚇了一跳,大概是不知道一向冷若冰霜、沈默寡言的高才生嘴巴那麽損吧。

突然他笑了起來,露出了白森森的虎牙,眯起細長的眼眸盯著我,笑容仍在持續擴大中,嘴角幾乎能夠掛上豬肉了,我不喜歡他的笑容。令人有一種被猛獸狩獵的感覺。只是他不知道,一向很少笑的我其實有一顆尖如刀刃的虎牙,簡直婢美吸血鬼,我的笑容比任何人更像野生動物,如果將來我們交惡,絕對會是一場的猛獸表演吧。我靜靜地看著他的笑容,然後不帶表情地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笑容很惡心,你的牙齒很畸形,你的眼睛很像一條蚯蚓?」他這次笑出了聲音,接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