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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移產生的一瞬間懸空感,讓謝錦赫錯覺他們已經被拋向天空。

這是夜晚。

天空陰沉沉,城市的燈光恍恍惚惚在遙遠的地方。黑夜在燃燒,然後天幕就像是傷口干裂後的皮膚薄片一樣要被剝落下來,掉下黑夜的蒼穹。天空墜落,越來越近,黑暗的天幕開始出現顏色,是傷口浸潤紙張後暈染開的又淺又濃重的紅,是鮮血的顏色。

天空和大地越來越近,山峰是唯一佇立的尖端,世界越來越擁擠,黑夜里的夢魘們全都涌出現實,它們在狹小的天地里拼命地尖叫著繞著這場跑在生與死的邊際的跑車上來回旋轉在旋轉

謝錦赫的眩暈感越來越劇烈,他想要喊叫,想要嘔吐,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因為他在天地之間。人類不能飛行,大地不能容納他。如果人在天空之中,就是注定要向著大地墜落而去,注定死亡的姿態。

必須要去,抓住什么。

不知何時被眼淚暈染開的視線里能夠捕捉到的只有正對他微笑著的青年。

溫柔

他的溫柔是山頂的三月雨,就連瘋狂都淺淡得像是夢幻。不論什么樣的情緒都能夠輕輕落在這樣的溫柔里,被軟和和地包裹住。

謝錦赫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哭出來了。

「停下來」沒有被關上的車窗涌進來的風灌滿他空虛的身體,「不是……不是這樣……我……!」

我不想死。

他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究竟想要說什么。

即使在疾病發作的時候無數次產生自殺沖動,卻永遠沒有用手拿起刀刃的勇氣。他在恐懼著黑暗真正墜落下來的時候,就像是小時候見到的鮮血潑灑在地上,生命在流逝。

然後他現在就站在生與死的邊際上。

黑色的眼睛凝視著他:「為什么?」

「我是為了……」他的腦子里空白,「我想要……真正地活著……!」

伊文望著他,微笑了:「那么,我已經得到答案了,少爺。」

知道謝錦赫的社交恐懼症的心理醫生們都能從得到的資料里得知謝錦赫的自殺沖動,所以,他們都采取了正常的療法,葯物治療,接觸療法,溫柔地接近和撫慰。接觸能使心門敞開,話語能夠激發其情感,交流能夠引領成為同伴的資格,這些都是治療一般神病人的途徑。

但不是這樣。

謝錦赫不想死。

一個真正社交恐懼症的人,不可能因為兄長要求其維持正常人外表就能夠始終作為紈絝子弟偽裝著自己的本質。他做出那些舉動,只是因為他自己就想要得到治愈,作為常人活著。

但是沒有人能夠看到這兩重本質,最後孤獨就成為無法擺脫的命運,葯物成為毀滅平等的機械,交流淪落成無情揭露卻無法抵達本質。他得不到答案,那些因為生活過於順風順水而尋求刺激的紈絝子弟給不了他真正的情感,因為謝錦赫要的不是超出常人,而是作為人活著。

伊文需要的是他自己意識到這件事。

跑車向著山道盡頭沖了過去。謝錦赫睜大眼睛看著越來越逼近的天空,意識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