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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病治愈的第六個療程

抑郁性神疾病是能夠治療的。

羅拉片、氫溴酸西酞普蘭片、三辰片。

最初每日服用一粒。一周後一粒半,再一周後加到2粒。對於睡眠的恐懼能夠治愈,直到葯物徹底失去作用為止,也能夠通過好好緩解四五個小時的平靜夢鄉。

但是,最根本的東西,卻沒有任何改變。

情緒、思維、行動力。

就算是裝作常人的樣子,內心卻只有疲憊和厭惡。不想說話,不想睜眼,不想與任何人交談,意識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抓住,游離在身體之外。夜晚黑漆漆的只有夢魘,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現實就成為了即將邁進的另外一個地獄。

活著,只是為了消耗時間。

不僅畏懼於交談,也畏懼於最基本地活著。因為太害怕所以沒法從床上站起來,明明知道站起來沒有什么可怕的。在心里復述動作:用手撐著床,坐起來,把腳放到地面,起身。但就算是用盡全身力氣,到腳踩在地面上的時候卻又恐懼得萬念俱灰,害怕得轉過身來躺在床上。

然後開始哭泣,不僅因為沒法完成日常生活中最簡單的事情,更因為這樣讓自己的人生顯得愚蠢無比。

在美國學習經驗的時候,伊文見過很多偏向於抑郁或是自閉的神病人,他也很清楚這種病人如果被日常環境長期壓迫會變成什么樣。

自殘,乃至於自殺,往往是這種壓迫的自我解決方式。

用肉體痛苦轉移注意力,用以緩解神上的痛苦,由於強烈自恨產生的自我懲罰行為,通過自殘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或操縱別人。最終疼痛帶來歡愉,自殘成為上癮的娛樂方式。當與現實逐漸脫節,痛苦反倒能夠確認自己還活著。

但伊文從來沒在謝錦赫的治療報告上看到過任何有關於他自殘情況的報告,更何況在這半個月的親密相處里,謝二少始終表現得和一個正常人無異。

他已經不會對陌生人的接近表現出恐懼,也不會在黑夜里不停發抖

所以伊文完全沒料到謝錦赫的神疾病會在短時間內迅速惡化到自殘的程度。

……或者更糟。

在看到空盪盪的房間時,伊文的心里就咯噔一下。他匆匆跑到打開的陽台上,一眼就看到謝錦赫正赤腳坐在陽台邊緣的欄桿上,僅用手撐著欄桿,將半個身子懸空在外,目光無神地向陽台外閃著光芒的城市夜景張望。

夜空中冰凍的銀琉璃般的群星,仿佛要燃燒殆盡般的煌煌閃亮。濃重的夜色浸透了他身後的景色,也有風不停地鼓動。謝二少的身體像是隨時要從高處墜落。

伊文看到了他身上殘破的衣服,還有被劃開的無數道還流著血的傷口,那些不斷流血的傷將他的衣服冷冷地沾濕。鮮血和氧氣接觸,在黑暗中變成近乎黑的色調。

「少爺,」伊文將聲音放得比平時更加溫柔,就像是沒有看到謝錦赫身上的傷一樣,他站在陽台門口,向著對方伸出手,「過來,我們包扎好傷口就去吃晚餐吧。」

面對緊急事態的時候,反倒要表現得非常平穩,甚至假裝這件事並沒有什么特別的若無其事態度,以刺激患者,而後才在事後告訴他對錯。這是伊文學到的經驗。

謝錦赫的聲音很輕,有如風,與夜色相融:「那謝爭呢?」

他知道什么了?

伊文驚愕地睜大眼睛,雖然在工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