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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高崖上站立的青年一身黑衣,線條冷硬,身後卻偏偏映照著半彎明月。月色皎潔,融化他身上冰冷的線條,仿佛要消逝在高空之中,卻也點燃般灼烤著那身影,在他人眼中毫不留情地刻下痕跡。

厲牙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回應那人類發出的非人語言。

黑衣的青年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下方,話語依舊無情而冷漠:「是嗎,我知道了。」

騰空而起的身體掀動了月影。

但是在那身軀從高處落地之前,黑色的長鐮就已經劃過。

不,那不是長鐮,宗政縉雲想,長鐮不過是那道黑芒閃現太過快速的錯覺。

在黑影橫掠過去的瞬間,他分明看清那道黑芒其實只是一道長長的裂痕。裂痕那樣自然,簡直就是空中本身的傷口。

只是裂痕中卻有無數尖銳的牙齒外露出來,凌厲、凶狠、看上去毛骨悚然。

然後它們,是的,它們,吞噬了那只厲牙。

在裂痕消失後,原地就連骨頭也沒剩下,殘留在蔥郁草地上的只有濃血。那只不久前還對月咆哮的妖獸已經被吞噬。不是整個吞掉,而是在極短的時間里就被那些利齒撕裂成了無數碎片,然後再被那張嘴將其吞吃。

直至落地,黑衣的青年向著他緩步走來,被月光所映照,月下的姿容平靜淡漠,仿佛死的化身。

那絕不是修道者的手段。

被警惕和驚怒震懾,宗政縉雲想要握緊青衿。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愛劍已經在剛才被擊飛出去。更何況毒素已經在身體里擴散,他覺得渾身上下忽冷忽熱,卻又疼痛不已……很難受。

青年站在他旁邊,在宗政縉雲幾乎要忍不住和魔修兩敗俱傷或者說他自己單方面送死的距離外停下了腳步,低頭望著他的臉。

「你的臉好紅。」那青年說。

宗政縉雲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他已經被身體里疼痛逼得低喘起來,而過度失血使意識散漫。除了努力望著對方的臉,他沒法去想著別的事。

「不過我不會讓你死在這的。」

那人對他伸出了手。

……

早上的陽光灑在旅館的大堂門外,空氣清新,是剛剛好的天氣。

伊文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著凡人苦澀的茶水。

他向來不讓自己徹底代入修道者的身份,以忘記自己的來處,所以並不像修道者那樣嫌棄凡人的飲食粗糙。粗茶淡飯或是珍奇佳餚,對他而言與修道者的仙風玉露沒有區別,不過是活著罷了。

就像他從不會像修道者那樣,在大清早就起來吸天地旭日東升時第一縷陽氣。

說到這個,同行的那位明明天資卓絕還認真勤勉到讓人羞慚的修道者典范居然到現在都沒起,伊文不得不反思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太粗♂暴了一些。

直到太陽幾乎升到日中,伊文才終於看到宗政縉雲從木樓梯上下來。

雖然行露派的首席弟子平時就一身白衣,穿得一絲不苟,但這還是伊文第一次見到他在白衣外還要披著一件大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