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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錦衣華服扎得他眼睛疼,姬文純默默看了片刻,便往角落里藏起來,不願意與那些新朝貴族交流,以獲得無端羞辱。

他只是冷眼看著那些北方口音、輕浮猖獗的貴族們,還有少有幾個陪侍在旁邊、強顏歡笑的帶著南方口音的官僚,就像是觀看著薄紙隔離開的戲畫,上演著看似接近實際上卻無比遙遠的劇目。

但是破落皇子想就這樣熬過這場宴席,好事者卻不肯放過他。

姬文純看到不遠處有人叫了一聲,「他在這里!」,然後就有幾個嬉笑著的公子哥跑到他這里,強行扯著他的手,叫道:「太子殿下,您可實在讓我們好找!」

太子殿下,這個稱呼不過是這些慣於羞辱他的那些無聊的紈絝子弟的故作取笑。

姬文純低著頭,沉默不語,做出膽怯害怕的樣子。聽見他們中有個人「噓」了一聲,說道:「閉嘴,聖上就在那里,什么太子,嫌活得太長嗎?」

「啊……那就小癟三好了。」

拉著他的那只手用上了力量,姬文純心里不好的念頭剛起來,手腕就被那人拽著,對方直接拉著他的頭發往前一拽,疼得他微微皺起眉頭,聽見笑聲:「你說是吧,小癟三?」

姬文純沉默不語,只是瑟縮起頭來,任由對方拉扯著他的頭發,冷眼聽著那嘲弄:「說話啊,小癟三?」

伊文頗為新奇地看著這場某種程度上可以稱為古代霸凌的戲目,同時感嘆姬文純也真是夠能忍的。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對方頗覺無趣,卻又不肯放棄,就硬拉著他跑到角落里,對著狐朋狗友努努眼睛,然後向姬文純笑道:「公子,不如和我們在這里對詩飲酒?」

旁邊人立刻捧場:「是啊,要是答不出來的人,就滿飲上一大杯!公子覺得如何?」

他們雖然在詢問他的意見,但那不以為意的態度,卻是無所謂怎么表態都要他強行參加了。

在經過家國之變後,姬文純就很久沒有上過學堂,對詩之事,於他而言更顯得久遠。但縱使環境惡劣,他也並未放下學業,就算表面上在質子府中終日昏沉,放松了看守者的戒備後,姬文純也經常到將軍府去,借著對方滿屋聖賢書,翻閱學習些典籍。

對詩一事,他自然是不懼的。

但是這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在這時候出來,口口聲聲說要對詩飲酒,倒是讓他心生出警惕,目光微微瞥了眼那些高處的貴族,心里猜想著莫非這是試探,新朝還沒放松對他的疑慮?

但等到那對詩在他全然沒法阻止的情況下無可奈何地開始,正猶豫著要不要表現得像個蠢材的姬文純,才發現都是自己想多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經詩,這些紈絝子弟念的,全是些「一倒一顛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花心柔軟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鶯」的詞句,多半都是從哪家青樓教坊里學來的淫詩浪詞。

算他素來冷靜驕傲,在聽到「金槍鏖戰三千陣,銀燭光臨七八嬌」這樣的話語時,也面頰通紅,低著眼睛不好意思去看對面這些人,可又因為羞惱而嘴唇顫動,強行按捺著憤怒,去咬自己的唇。

看起來倒是和外人眼中那個軟弱可欺的廢物質子相合。

等到酒令傳到他這里,姬文純拿著酒杯,咬緊嘴唇,眼睛茫然地向著周圍看了一圈,但在這處處敵人的地方,他根本看不到會救援他的人。

於是下意識去向心里那不知名的存在尋求援助。

他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