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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口,又擔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拒沒了顏面,藏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他略帶祈求道:「天玉,可否借一步說話?」

寧雲卿頷首,引他進了屋子,這般好說話,倒叫楚天丞拿不准主意,想了想這倒是個難得的機會,直接取了杯子斟滿茶雙手奉上,躬身敬道:「天玉,我父母平日待你尚好,那日的事應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在此,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寧雲卿微勾著唇角覷他,「若是他日我奉堂兄杯茶,堂兄可願既往不咎?」

求情的話被噎了回去,楚天丞默了片刻,又強迫自己浮出笑意,討好道:「妹妹哪里的話,你是受害人,我怎會怪你,只是我是獨子,無論他二人如何也是我的親生父母,百善孝為先,作為兒子如何見得父母故去,天玉。」頓了頓,他倏然改了稱呼,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大小姐,我求求你救救他們吧。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

「堂兄。」寧雲卿低眸瞥他,唇角微微挑起,惋惜道,「天玉不是官府衙門,沒有通天的本事。」

楚天丞的眉眼微顫,余光瞥向褚秋玄,盼著她能為自己說兩句話。未料,褚秋玄當真開了口,只不過卻是在勸他,「堂兄,平日你也算明,如今怎的傻了?商賈最講誠意,莫不是忘了?」

聽見褚秋玄的低聲提醒,楚天丞醒了神,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況自己認了許梓柔做母親,以後楚家庄早晚是他的,咬咬牙,苦笑道:「大小姐,我願將我一房的鋪子悉數奉上,只求你在知府那里美言幾句,日後定為你鞍前馬後!」

「堂兄嚴重了。」寧雲卿虛扶了他起來,笑容溫如春風,「你我本是一家人,天玉定將盡力而為。」

「多謝。」楚天丞告辭離去,回到楚家庄便將所有二房的房契商鋪都送予了寧雲卿,寧雲卿照單全,客道幾句,就將心里絞疼的楚天丞說得似哭似笑地離去。

褚秋玄看著那沓厚厚的資產,打趣道:「人說拿人家的手短,你拿了這么多,要不幫他說話,可真過不去了。」

寧雲卿順著話意頷首,「是啊,那我就幫幫他吧。」

褚秋玄原以為寧雲卿是在說反話,沒想她竟真幫楚天丞求了情,最後主犯楚南平判了斬首,何氏被當做從犯只判了流放。褚秋玄覺得寧雲卿越發心善,禁不住揶揄,「同樣都是惹你的人,怎么男的死了,女的還能活著?莫非因那何氏徐娘半老,你動了惻隱之心?」

寧雲卿剝了瓣桔子遞她,「何氏活著,楚天丞才會和後娘有間隙,再說我對女人向來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褚秋玄接過桔子咬了兩口,忖著寧雲卿的思量也並非不是道理,何氏活著,楚天丞的心里總有一根刺,親生母親受苦,叫他日日對著比自己小的許梓柔扇枕溫衾,不生惡意才怪,保不住就自己動手將許梓柔害了,這倒幫她省了事。奪過寧雲卿手里的桔子,她將剩下的剝了,輕輕塞向寧雲卿的嘴,「男反派攤上你可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楚家庄的命案結了,寧雲卿又回庄內做起了孝順女兒,為楚南安操辦喪事,更可笑的是,本也死了父親的楚天丞竟然以她兄長的名義,替她打了幡,她卻成了次女,只需抱靈牌走在後面。摔瓦時,許梓柔還示意楚天丞上前,楚天丞興沖沖地去了,自古摔「陰陽盆」的人就是財產繼承者,手握盆邊他緒了力,正要狠狠砸下,耳邊卻傳來一聲嘆息,「前些天我聽干娘說,去往邊疆的路上時常有匪患,好些人在路上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