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納揉了揉太陽穴:「這種事不一直是女皇那個小兒子來執行的嗎?」
「你說皇儲殿下?」埃利森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不帶感情的笑容,「前幾天他未經女皇和參政院的批准私自調兵前往維斯特里奧邊境,目前正在關禁閉。」
「……」
格爾納小時候經常去皇宮里玩,那個小皇子他從小就認識,跟夏洛緹一樣不讓人省心。
「先進來坐坐。」他露出一個禮貌性的笑容,側身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埃利森輕輕頷首:「有關出征的具體事項我得跟你談一談……」
他的話語突然停頓了。
眉頭一點點鎖起,嘴角的弧度放下來,視線越過格爾納的肩頭停留在某處,狹長的眸子隱約透出一點深沉的藍光。
格爾納回過頭,看見夏洛緹正揉著眼睛從廚房里走出來。
略長的襯衫垂過臀部,露出兩條白生生的腿。衣領耷拉下一塊,半個肩膀袒露著,皮膚瑩澤泛光,金發亂糟糟的,卻依然耀眼。早晨迷迷蒙蒙的光溫柔地親吻她的面頰,為她染上一點虛假又美的陶瓷質感。
格爾納皺了皺眉,向前一步擋住埃利森的視線。夏洛緹夢游一般走近他,在她張開紅潤的嘴唇以含糊濕潤的語調喊出「哥哥」時,格爾納一把扯過她,低頭整理好她的衣領,一顆一顆扣上外套扣子。
外套有些大,裹著纖細的身子,顯得空盪盪的。
夏洛緹睜開半眯的眼,眼底水霧彌漫,熔金流淌,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她看到埃利森時,顯然也愣了一下,水霧散去了大半,眼睛眨巴眨巴的。
格爾納並不覺得奇怪。埃利森曾經在永恆之塔擔任宗教哲學方面的導師,夏洛緹就算不是他的學生也一定跟他見過許多次面。
埃利森垂下眼,視線將夏洛緹整個覆蓋,有如審視。但他很快又住了,藍色的眼睛不起波瀾。
他朝夏洛緹伸出手:「艾伯特小姐。」
夏洛緹一動不動,低頭專心致志地捏著衣角的透明紐扣轉來轉去。
格爾納的手掌按上她的後腦:「對客人要有禮貌。」
夏洛緹才伸出手。
寬大的袖子將手遮得只露出一點指尖,白皙透明,有如殘存在松枝下的雪箔,輕輕握一握似乎就會化作溫柔新鮮的春水。
埃利森握住她,溫和干燥的指尖正抵著掌心,稍一用力,便深扎進去。
夏洛緹抽回手,對格爾納說:「我餓了。」
格爾納問埃利森:「要留下來用餐嗎?」
埃利森將手進衣袍,面容一絲不苟地綳著:「謝謝,我……」
夏洛緹面無表情截斷他的話:「只有兩人份的。」
他點了點頭,視線掠過格爾納的臉:「我們改日再談。」
臨走前,他眼底藍色的光有點飄忽。
門一關上,夏洛緹就蹦蹦跳跳跑去了餐廳。
格爾納問她:「埃利森曾經應該是你的導師,可你們看上去關系不太好。」
夏洛緹頭也不回:「他的課我每節都曠。」
「……」
「唉哥,你被家訪過嗎?」夏洛緹有點沮喪地說,「經常曠課的壞學生遇上來家訪的老師通常都會很尷尬。」
「為什么要曠課?」
沉默良久。
「因為無聊,」她咬著面包,聲音含含糊糊,像是自言自語,「課無聊,人也無聊。」
——
留言就是動力唉。以及三出場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