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的心擰巴成一團,好似有根利刃一下一下的捅進去,陣陣生疼。
沈黯一直在注意沈筠,她臉色忽然就變得蒼白無力,毫無血色,忍不住關心道:「臉色怎么這般差?」
「只是逛街累了。」沈筠擠出一個違心的笑容,眼前還生龍活虎的沈黯此時看著讓她心疼。
「將軍,我來安州尋你,是因為這世上我只剩你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再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了。我懇請,不管你做什么,都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味。就算你想忠心報國,也請你想想還有無依無靠,只有你的我,好嗎?」
沈黯一向是將身家性命置之度外的人,這是頭一次有人對他說,要愛惜自己,祈求他活下去。
「好,我記住了。」
這種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感覺真他娘的棒極了。
也不知是不是沈筠的錯覺,在她傾訴完「肺腑之言」的第二日開始,感覺被人暗中「監視」,亦或是「保護」了。
轉眼就到了啟程去京城的日子。
因著這一路也不平坦,沈筠昨日夜里想了一晚上的對策,防火防盜防美人計。三更天才看看入睡,一大清早,沈黯便急吼吼的門也不敲進了沈筠的房。
自打沈筠和他「表達愛意」(自認為)之後,他這一會兒不見,心里就會掛念。每日早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進沈筠的房,觀賞她的睡顏。
兩人清醒之後沒有做過什么逾矩的事情,一切看起來平和安詳。
除了被沈黯調派去保護沈筠的兩名暗衛,整日躲在房梁上,看沈筠看話本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兩人差點就和房梁上的灰塵融為一體了。
要說讓他們最無奈的還是,他們到沈筠身邊的第一天,那日清晨,沈黯依舊沒也不敲的進了在他們眼里未出閣姑娘的閨房後,忽然神色一凜,呵斥他們。
「暗一、暗三,出來。」
「屬下在。」暗一和暗三悄聲無息的出現在沈黯面前後。
「你們昨晚上一直在房梁上?」沈黯問。
「是。」沒有一點猶豫。
沈黯來回踱步了兩下,「誰准你們進她房的!讓你們保護她,沒讓你們偷看她安寢!」
暗一、暗三俱是一愣。
沈黯之前吩咐他們時,特地強調了一遍「貼身保護」,而今他們卻因為過於貼身,被訓斥了,當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有苦說不出。
「夫人以後休息時,你們不可在屋內,明白了嗎?」
「是。」
從此暗一和暗三就成了屋頂常客。
雖然不在房梁上,但沈黯幾時來幾時走,他們仍舊一清二楚。
沈黯之前曾在他們面前稱沈筠為夫人,但此後兩人又一直以舅甥相稱,這亂七八糟的關系,讓暗一暗三對沈筠的身份無法確定,因此折中之後,他們喚沈筠為「小姐夫人」。
暗衛的日常的是乏味的,暗一和暗三唯一的談資就是沈黯和沈筠了。
暗一仰躺在屋頂上,動了動耳朵,眼睛都沒睜就對暗三說道:「將軍來了。」
「將軍又在看小姐夫人了。」暗三和暗一同樣,無力望天。
「小姐昨日晚歇息,將軍今日可以看久一些了。」暗一道。
「嗯…」暗三附和。
過了一會…暗一和暗三同時看向對方。
「躺下了?」
「躺下了。」
「那我們繼續躺著吧。」
「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