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表面上大部分是白色產業,與政府合作融洽。私底下也是灰色地帶的老大,軍火商。賣給私人,也賣個政府。
這樣一個人,有錢有權有勢。
然而在這同時,將姓名拴在了腰帶上。
不知何時起,有了一個傳言。秦淮的親近之人,會死於非命。
對照十年前,秦老爺子正好不在霧城的夜里,秦家大宅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除了秦淮,秦家所有的主人都死光了。
有人說是與秦家不對付的周家做的,也有人說是政府要放棄秦家,派人下的手。各種流言,眾說紛紜。
秦淮是不幸的象征,是鬼門關逃出來的鬼神。
和他在一起,會走向毀滅。
長久下來,人們已經對此深信不疑。他們會阿諛奉承秦淮,與他做交易,但絕不會和他太親近,因為怕死。
「只是膽小鬼的借口而已……」沈筠坐在窗邊,喃喃自語。
想幫助秦淮,她就必須接近他,讓他接受她。
第二日的秦家大宅有些不同往日,一早四兒忙得不可開交。
明知沈筠是打著品茶的旗號來接近秦淮,他還是准備好幾種上好的茶葉。
指揮著下人拾外院,集晨露,吩咐廚房准備吃食。這一大圈下來,四兒累得半死。
只是午後當他坐車去接沈筠的時候,卻吃了閉門羹。
「小姐一早就出門了,不在家。」
沈家下人的謊言,四兒一眼就能看穿。蹩腳的演技和慌亂的語氣,無一不透露著古怪。
「既然如此,沈小姐要是回來,忙煩讓她打個電話。」
五爺在等她……
「知道了,快走吧。」
無功而返,意外也不意外。
秦淮在外院亭子里坐了小半個鍾頭,看見四兒一個人回來時,沒有什么反應。
「爺,沈小姐大概不能來了。」
「哦?」
「應該是被關起來了,不許出門。」
「知道了。」
秦淮給自己倒了杯茶,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面容與感情。
「嘀嗒嘀嗒」,寧城的又開始穿上了雨霧。
淅瀝的雨珠由小到大,往下落,砸在院里嬌弱的花朵上。
秦淮看著飄落的花瓣和倒下的花枝,面無表情喝著茶,溫水淌過喉嚨。轉眼即逝的溫暖後,是殘風冷雨拂面而來。
嬌弱的花朵倒下了,就是折掉了,也就沒用了。
雨漸漸大了,秦淮手指點著石桌。
噠、噠、噠……
不是他的敲擊聲,是腳步聲。
一如初面時的橫沖直撞,纖細的身軀闖進了亭子里,狼狽淌著水。
這次沒有撞到他的懷里,停在他的輪椅前。
她抬頭,毫不介懷自己的難堪,對著他笑,眼睛似一輪彎月。
「秦先生,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