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想著周延儒的話,神色輕嘆道:「悔不早聽周卿之言,現在我文昭閣退無可退,只能盡量解釋了。」
周延儒聽到朱由檢的話,心里大喜,連忙又道:「王爺,此事也不難,首先我文昭閣要做出善後的姿態,一切都以處理這件事為要,其他的不要涉及,快刀斬亂麻,不要讓事態繼續擴大。這樣真有什么麻煩,也能輕松化解。」
錢龍錫與周延儒走的比較近,也跟著道:「王爺,只能如此了,得快,不能再生事端,先了結再說。」
施來等人見錢龍錫與周延儒一唱一和就要左右信王,開口打斷,道「王爺,還是請溫大人來,一起商議一番,尋求一個穩妥之策。」
朱由檢心里已經對溫體仁生了失望之情,想了想,還是點頭道:「那好,派人去請溫大人。」
溫體仁得到信,很快就來到文昭閣,對著信王躬身道:「下官見過王爺。」
朱由檢坐在那,淡淡點頭。
溫體仁被朱栩態度一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由得看向其他人。都是一臉沉色,心里不由暗道不好。
周延儒暗自嗤笑一聲,表面上卻肅色道:「溫大人,不久前王爺去見皇上請旨,皇上要王爺擔下所有事情。」
「擔下所有事情」
溫體仁咀嚼這句話,面上一驚,道:「王爺,皇上是說,要王爺承認是你殺了福王,包圍了諸位親王的府邸」
周延儒心里大是痛快,盯著溫體仁驚變的臉色,道:「沒錯。」
溫體仁終於明白信王今天為什么這么冷淡了,心底飛速計較起來。
這個罪名太大,對於已經任性慣了的皇帝來說,已經沒有什么影響,滿朝文武都不會奇怪,可對於信王來說,打擊就太大了
一旦傳出,一朝英名盡喪
上面得不到皇帝的信任,下面沒有清流的支撐,那信王就是空中樓閣,隨時都會倒下
溫體仁眉頭皺起,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
朱由檢坐在那,見溫體仁久久不語,有些不耐的道:「溫大人,可有什么辦法」
這一句溫大人讓溫體仁內心一驚,看著朱由檢淡漠的神色,知道若是今天沒有辦法,怕是不能再讓信王信任了。
可這件事本就進退兩難,想要兩全其美根本不可能。
他眼睛不停的閃爍,眼見時間一點點流逝,一咬牙道:「王爺,現在也只能盡可能的拉多一些人進來,分擔後果了。」
朱由檢聽著他的話,瞬間也明悟過來,溫體仁這是要找人過來,與他一起處理,一起分擔被清流責難的憤怒了。
終歸也是個辦法。
朱由檢心里輕嘆一聲,道:「溫大人請坐,咱們商量一下該如何行事。」
溫體仁也默默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讓信王失望了,好不容易培植的信任,算是這一天賠了干凈。同時也在暗暗佩服皇帝的手段,真是夠狠夠辣。
還沒等他們商議好,宮外又傳來消息。
吉王,益王,荊王,衡王被削籍下獄,靖江王晉為親王
事情大了
文昭閣無聲無息,燥熱的夏天,卻流淌著一股寒意,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渾身發寒。
御花園內,平王與朱栩對坐,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笑道:「皇上,您這一招,可就厲害了」
朱栩端著涼茶杯子,笑了笑,沒有在意,道:「皇叔,接下來,你要好好的忙了。」
這一次這么徹底收回宗室的田畝與私產,影響太大,想要消弭,也是需要漫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