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章程已經定好,那就開始吧。」
皇帝一聲令下,這堂第二屆的大明宗勛比武大會就算正式拉開了帷幕。
演武場內五十名摩拳擦掌的大明健兒皆互相對視後,邁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此次比武的第一項比試:射靶!
「上一屆的元魁,朕記得,是高煦吧。」
聽到朱允炆的話,朱棣忙要起身,就見朱允炆伸手:「今日就別那么拘謹了,這不是朝堂,都坐著說就成。」
「勞陛下掛懷,確實是犬子。」
朱允炆便笑看朱棣身旁的楚王朱楨:「孟炯今日也參賽了,六叔心里有把握嗎?」
後者微微搖頭,苦笑:「臣是事事不如四哥,教孩子這方面也差得遠咯,依臣看,今日這堂大會,高煦侄兒的機會還是最大的。」
「四叔家高煦、高燧;五叔家是有燉、有燻;六叔家的孟炯;朕的弟弟允熥、允熞加上以大欺小親自上陣的遼王叔,咱們宗親方面,這回說什么也得爭口氣啊。」
說到最後朱允炆樂了:「若是可行,朕都手癢的想要下場試試。」
當然,這話也就是玩笑說說,朱允炆也知道自己要真是親自下場,那就是玩賴了,誰敢贏他啊,他要是射箭的時候拖了靶,誰還敢中靶?
朱允炆最痛恨的就是看單位里領導們之間打乒乓球!
觀賞水平讓人作嘔。
觀禮台上氣氛融洽,但是比武場上的火葯味可就濃的狠了。
前四項都是各憑本事,朱高煦一馬當先,連斬四項第一,豪取十二分,長興侯耿炳文之子耿瑄以十一分緊隨其後。
而等到第五項摘纓的時候,武勛則完全團結在了一起,依靠人數上的優勢團團圍住朱高煦,任由耿瑄擊敗一眾軍中好手,先登姿態上得高台,摘纓擊鑼。
「這不是玩賴嗎?」
觀禮台上,朱榑咋咋呼呼的喊道,然後就看見朱允炆的目光掃來。
朱榑跟他身後的朱賢烶都嚇得哆嗦了一下。
「逆子!」
長興侯耿炳文氣的須皆張,向著朱棣起身躬禮:「老夫教子無方,竟使出如此手段,回頭必打斷他的腿。」
朱棣忙站起來還禮,不還不行啊。
耿炳文胸前掛著一塊晃眼的金質勛章呢,皇帝都不受他的禮,他哪里敢受:「老將軍折煞俺了,犬子高煦不過莽夫,奪不得纓也是他自己沒本事,這與令公子有什么關系。」
「耿老將軍勿要羞惱。」
朱允炆這時也搭了句腔。
「高煦不知藏拙,鋒芒太露,也不知道團結幫手,吃了這個虧,倒也是好事。」
皇帝開口定了調子,兩人便也不再客套,朱棣等著耿炳文落座後才坐下,而後瞥了一眼演武場上在那氣的原地暴跳,罵罵咧咧的朱高煦。
老子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腦子的玩意!
摘纓之後便是獻寶,兩個口袋近五十只候鳥齊飛,朱高煦明顯受到了方才痛失纓盔的影響,兩次彎弓都沒能射中,反倒是那耿瑄,不急不緩,屏氣靜心之下,一得中,忙上前拔下箭矢,雙手捧著獵物跑上高台。
「末將耿瑄,獻寶物與御前!」
耿瑄低著腦袋,雙手將候鳥高舉過頂,激動地渾身戰栗。
元魁!
余光不經意間就瞥到了不遠處的老爹,心里頓時嚇了一跳。
老頭子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完了完了,看這架勢,回家要挨揍啊。
心里的喜悅之情頓時去了大半。
正悲喜交加之際,只覺頭頂陽光一暗,微微抬又嚇的忙低下頭,身子躬的更深三分。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朱允炆走到了近前。
「你很不錯,頭腦冷靜,心思縝密。」
手上一輕,耿瑄聽到朱允炆的聲音,心里早已是一片空白,什么悲喜交加早跑的一干二凈,只剩下滿腔的激動。
「御前獻寶,是末將的榮幸。」
朱允炆看了看被射中的候鳥,後者早已死透,鮮血染了自己一手。
雙喜捧著一個托盤走過來,朱允炆便將候鳥放上去,卻並沒有在金盆里洗手,就這樣用滿是鮮血的手拿起那束金腰帶,親手給耿瑄盤到了腰上,並將染血的玉佩掛到腰帶之上。
「你要記住,只有鮮血,才能點綴我大明健兒的榮耀!」
耿瑄激動的再也不能自持,撲通一聲匍匐於地:「陛下教誨,末將終身不敢忘,假日必為我大明血戰沙場,死不辜恩。」
「去吧,下去接受屬於你的歡呼。」
朱允炆話音一落,身後的雙喜便尖聲唱名。
「本屆宗勛比武的元魁,中軍都督府都事耿瑄!」
演武場內外,上萬京營兵頓時一片齊聲大吼:「耿瑄,威武!」
等到耿瑄退下高台後,朱允炆聽著耳畔一陣陣歡呼聲,也難免心潮澎湃起來,伸出雙手下壓,頓時天地一片寂靜。
提起一口氣,朱允炆朗聲高歌。
「看,銀裝素裹,層林盡染;
看,大明兒郎,競爭魁!
贊,少年風華,氣蓋河山;
贊,手持吳鉤,可搏公侯!
壯哉我大明少年,英氣沖天;
壯哉我少年大明,與天不朽!
今日比武盛會,看到我大明健兒不綴武藝,騎射步戰具精,朕,很開心。
朕希望我大明的兒郎能夠永遠懷揣一顆好勝的心,多習文韜武略,保境安民,開疆辟土。
不墜祖宗威名,不使子孫蒙羞。
朕今日在這里看爾等比武,將來爾等上了戰場,朕也會看著爾等殺敵,朕永遠與爾等同在,守土開疆、並肩作戰!
只要日月山河還在,則我大明江山永在!」
萬人皆挺胸抬頭目視朱允炆,齊聲怒吼,驚雷炸響。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炎炎大明,絕不墜漢唐雄風!
巍巍華夏,斷不忘祖宗余烈!</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