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薛芝絮絮叨叨、哭哭啼啼。
「十年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啊!」薛芝又哭又咳,「我聽他們說,公司建的第二年資金周轉不靈,就靠那筆訂單續命,你說不要就不要,明,十年了你也走不出來,我想不明白她哪兒好。」
明?哪個明?明,名、銘、鳴,張傾情猜測著。
薛芝還哭著,她怎么哭怎么鬧,秦子明開著車,一律不理會。
「你這人是不是鐵石心腸!」酒上腦,薛芝猛地起身,身子滑過前後座的距離,去抓方向盤,「你說話啊!」
秦子明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方向盤,車子漂了一段差點撞上馬路護欄,很是危險,他一腳踩了剎車。
「下車。」
薛芝愣住,酒醒了大半。
「我說下車。」秦子明沉著面色,車內氣壓極低。
有趣。張傾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薛芝,出乎她預料,薛芝還真的乖乖下車。
薛芝太笨,她追求別人,卻給別人帶來了困擾,誰會喜歡?不過她的今天愛這個明天愛那個,煤老板不被騙了才好。
「到哪兒?」秦子明問。
「粉色一條街。」她有多久沒回家了?剛好明天要在那兒排練。
賣淫一條街。
秦子明目光一頓,「嗯」了一聲。
巷口燈光昏暗,有些站街女做生意直接就在街邊做了,誇張又麻木的呻吟在巷口游盪,還有肉體拍打的聲音密密麻麻。
秦子明從atm機取了兩千塊錢遞給她,「我送你進去。」
送張傾情到陳薇家門口,他轉身出巷子沒幾步,巷子里傳來打斗聲,聽聲辨位,就是陳薇家門口。
秦子明大步走回小巷子,一片昏暗中張傾情拿著貝斯砸在男人頭上,打得男人頭破血流,她將人踹倒,用腳踩住。
張傾情俯身搜遍男人衣兜,也只湊到六十幾,她拿給靠牆瑟瑟發抖的那個人,「拿著,以後先錢記住了。」
女人拿過錢,抖著嘴唇點頭。
「你家在哪?我送你過去。」張傾情背上貝斯,還好她剛出其不意先攻為上,否則她怎么打得過男人。
女人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平房。
張傾情點頭,和女人並肩而行。
年久失修的昏黃路燈還在冷風里搖擺,晃得倆人影子在陰霉巷子里忽明忽暗。
到底是小孩,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要保護別人。
秦子明站在原地,確保能看到倆人,直到張傾情送完女人進了陳薇家,他才離開上車。
防彈寶馬里,低緩的俄語音樂響起,靜謐的蘇維埃夜晚,白樺林婆娑,東歐人濃郁的溫柔與飄渺的哀傷。
「tыhecnmehrpeka,
你帶我走吧,河流啊,
Дaвpoдhыemhemecta-гдeжnвet,
帶我到我的故土,
Гдeжnвet(mor)morkpaca,
那里住著我美麗的姑娘。」
其實很奇怪,因為就這種龜速進展,下章能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