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曲第62部分閱讀(2 / 2)

滄瀾曲 未知 5876 字 2021-02-23

心雨怎么會和大武三王子好她不是一向對他冷顏相對愛睬不睬的嗎羽然珍珠心頭閃過不解的同時暗呼不妙。

說來這三王子不但口甜舌滑,又長的招人喜歡,尤其出色的是其死打爛纏的工夫,因此但凡接觸過他的人,雖然知道他的情史淵遠流長,不滿十二歲便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亦無不對他稱贊有加,總之一句話:該濁世佳公子,女人一見之下,眉飛色舞;同性見了也不忍峻拒。

有天,他羽獵歸來,與年方十五只身逐馬西郊的羽然珍珠邂逅相遇,一見之下,驚為天人,開始了他一年有余的苦戀歲月。在此期間,他收心養性,絕足煙花之地,只是一味的對羽然真珠大獻殷勤。外人莫不艷羨羽然珍珠是「三千寵愛在一身」,連她父親羽然鳳都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只是身為當事人的羽然珍珠卻殊乏應有的自覺,對這外表一副風度翩翩的三王子,抱著敬而遠之的心態,卻知這三王子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把她最信任的丫鬟們逐個弄的是神魂顛倒,對她的行蹤摸的熟稔無比。出於無奈的羽然珍珠,為絕他痴念,竟然施出她素常不輕用的皇炎腿,打的這三皇子吐血三升,在床上猛堆了大內療傷聖葯「雪蟾丸」達三個月之久:此後他因羽然珍珠而起的相思病才不治而愈。

這一情事鬧的滿城風雨,大武皇城無人不知。當羽然鳳一家子惴惴不安的等待大武皇帝武沖對此事的聖裁時,卻是一道授命年僅十七的羽然真珠出任御林軍統領一位的聖旨,眾皆愕然,御林軍統領不但可以總督皇城的近衛軍,而且可以節制皇城外大武任何行省州府的軍隊。至此,雖感疑雲重重,皇城內外無不知曉武沖對羽然真珠的優寵。

不過羽然真珠為楚心雨暗呼不好的原因卻並非怕因此事,擔心日後與這好友相見時如何尷尬。

憶起年前偶然在她父親羽然鳳的書房見到的那污穢不堪的一幕,羽然真珠想想便也羞死,眼前的這個三王子伏在書台上,挺起那比女兒家還粉嫩的屁股聳迎身後男人的抽鍤,口中「雪雪」「達達」的亂呼不止,竟然在與羽然鳳做那龍陽苟且之事。

不幸大幸的是,他們可能過於投入,沒有發現她,不然的話,自己除了一死了之外

羽然真珠自小雖說也不大親近羽然鳳,但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母親又早逝,因此對他還是保有一份固有的尊敬,但經此一變,羽然珍珠便借故公務繁忙,絕少回家,更遑論在家睡覺,除了偶爾的會光顧下好友楚心雨的雨花閣,大部時間都住在履職後新起的統領府,而在此前,她都是在那打理公事的,絕少在那留宿。

事態怎么會這個樣子,羽然真珠不禁有些頭痛,柳眉微蹙。難道是在心雨心防最脆弱的時候讓他乘虛而入羽然珍珠想起那尷尬事,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恨不得立時拍馬上去阻止心雨與三王子繼續交往,但這等羞人事,她一個女兒家又怎好宣之於口,況且這種事一時半會也很難說的明白;就她自己而言,雖說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但倘非親眼目睹,也決難相信閨房的洞天里會有這般的秘戲。不過從當時的情形看,雖只那么一眼,他們應是樂在其中

羞顏上涌,霎時羽然真珠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變得通紅,嬌艷欲滴,連耳根頸脖子都不能免禍於紅潮的肆虐泛濫。

羽然真珠一時僵在原地,待感覺到臉上的熱度,更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兒。

她本待直赴武沖的寢宮,請旨就近皇城調集御林軍,以解靖雨仇的臨頭大難。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就讓她掛心不已的楚心雨,硬生生送了憂心忡忡的羽然珍珠一份推也推拒不了的大禮。

一邊是自己托付終身的情人,一邊是自己從小知交的好友。

輕重緩急的一番權衡下,羽然珍珠向三王子的背影射去嫌惡的一眼,才一咬銀牙,掉馬准備從正和門繞往武沖寢宮;叱呵聲近,羽然真珠正好與適才追趕她的十數騎城衛迎個正著。

羽然大人待他們認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大人,城衛們齊齊半是驚愕半是施禮的叫了聲「羽然大人」,爾後便有些惶惶不安的紛紛垂下平日趾高氣揚慣了的腦袋。

他們有近半個月未見羽然真珠,依照慣例,他們便猜測她又是奉了皇帝手諭外出巡察去了。再想想片刻前霜衣怒馬的沖閃入城的狀況,大違羽然大人素常雷厲風行卻不失從容淡定的行事作風,顯然是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大事急需面聖,現下她回馬向他們迎過來,不是因面聖不成而遷怒於他們吧

在他們心神不定的當兒,羽然真珠先是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最後凝定在東城衛隊長的身上,然後以一種近乎冰雪般的語氣問道:「趙隊長,近來皇城可還安寧」

「回羽然統領,自從上元節皇城一戰後,京都牛鬼蛇神的武林人物大減,皇城亦回復了往日平靜的繁華。只是皇上在此戰後的第三天便帶了一千鐵血親衛往蕪城北郊上林苑狩獵,至今未歸;目前是太子在監國。」趙隊長語氣恭謹的回應,心下輕松了少許,只是垂著的腦袋像是感應到了羽然真珠冰冷的目光,不敢稍抬。

兵凶戰危,皇上更可能連傷勢還未全愈,他仍有閑心去狩獵目下太子監國內中會否別有玄機羽然珍珠眉頭好看的輕蹙,旋即暗嘆一聲,才收拾情懷,暫且放下這一迷團。

大武自立國以來,皇城中只設有兩種軍事體系,一是拱衛在皇宮四方的城衛軍,一是守衛皇宮的御林軍。但自聞李左丘三大舊世家被武沖除名後,皇城又多出一種專責皇帝個人安全的侍衛隊,即由原李字世家的「紅衣軍團」改編的「鐵血親衛」。

「紅衣軍團」人數不足三萬,但它能扳登至煊赫天下的三大兵種之一,在於它的兵士無不是以一當十的佼佼者,又兼馬上步下雙修,一旦短兵交接起來,戰力十分恐怖。除去為李字世家效忠戰死的少部分,「紅衣軍團」還剩下兩萬余人,武沖從中精選了一萬人組建了「鐵血親衛」,剩下的都充為御林軍。

羽然珍珠乍聞武沖離開皇城往數百里外的蕪城狩獵,不禁有些為他擔心,不過想想有一千血衛相隨,這才稍稍安心了些。她曾隨武沖在皇城正東的圓形角斗廣場檢閱圍成日形的一萬鮮衣怒馬的血衛,著清一色的朱紅鎧甲。武沖登高把臂一聲嘯喝,立時引來腳下山崩海嘯般的呼應,響徹皇城大地;戰馬踩著戰步,也適時的長嘶起來,這時仿佛那猶停落在西北高樓一角的太陽都掩上了一層血色,顯得荒涼而悲壯。

愁容才下眉梢,又上心頭。羽然真珠心下暗嘆了口氣,沒有皇上的手諭,御林軍是不能踏出皇城半步的,說不得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掃了眼猶自低頭不敢擅動的一干城衛,羽然珍珠輕喝了一聲,待他們回過神來,才吩咐道,「趙隊長,立即給我著拔一千城衛軍,分出兩百個羽箭手,然後在皇城西門等待我的命令。」

與水源軍地盤隔元江相望的天水城西北邊境。

不知是天水城沾了瀾江的大氣,還是元江沾了天水城的霸氣,瀾江的最大支流元江在此駐馬東望,已然在目的「日角」渡口就是它一個具體而微的闡述。「日角」津度臨江而起,西接山岩陡削的傲來孤峰。在孤懸於江面十米處,鐵索漫空,以犄角之勢拉起一座高達二十余米的棧橋,果然不愧天下間與皇城「龍庭」渡口齊名的兩大要津之一。

靖雨仇被天水城激涌起的近乎魔道的霸氣再次被引爆,他不顧渡口他人的側目,長笑一聲,御風如飛,一步踩踏上居時用來指引過往船只避開左近的淺灘暗礁戰時則讓度為了望塔的棧橋,他微微俯下身,登眺腳下不舍晝夜奔流無止的大江。江面波濤翻滾,拍著峰腳,涌起連天的雪浪。

江風浩浩,吹度著山風,沿著長身而立的靖雨仇盤旋而上,一種天下風雲盡握我手的豪情自他胸中狂瀉而出。

忽地他微有所感,靖雨仇渾然不顧,干脆閉上雙目,靜靜的莫名的感受著遺世獨立的逸氣和鳶飛戾天的霸氣,兩種異流同時在自己身上穿行,漸漸融合為一。水經集在靖雨仇心中悠悠成韻,往日已然領悟的招式變的淡漠起來,瞬間飄遠。

他仿佛想追逐那飄渺而走的意識般,身體凌空飛起,只是方向卻非欲著地似的,朝腳下的大江平平的漫射而去,先前閉起的雙目依舊半闔著。

啊的一聲乍響,為「日角」渡口下的大江投下了第一塊巨石。棧橋下的人流齊齊爆出一聲驚呼,這個大好青年有什么事想不開嗎非得學杜十娘那娘們,而且還要裝出一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般的詩人氣度

靖雨仇身形似緩實疾的滑離棧橋飄往江面,不容半分偏差的,自上而下,一道劍光伴著殷殷雷聲恰恰削在適才靖雨仇倚身處的臨江峭壁,火花如隱現於雲層的閃電,倏的爆出一道奪目的亮采,遭池魚之殃的石壁轟然坍了一大塊,正落在峰腳激涌而起的浪尖上,響聲直干雲霄,聲勢駭人,厲害處卻是平飛而上向靖雨仇落下的身勢迎去隱含紫華的萬點雨珠,顯然帶著偷襲者若有實質的真氣。與此同時,漫空石屑向靖雨仇追逐而至。

「天雷劍法」雷霆出鞘,誰敢攖其鋒芒

身在其中的靖雨仇一感應到對方的劍氣,便立時知道自己陷身於前所未有的險境,實是自己出道接戰來最為凶險的一戰,一個最細微的不慎,就有可能葬身於元江的魚腹。

不過即使在這等凶危中,靖雨仇的臉上仍是逸出了他那招牌式的苦笑,心知自己適才太大意了,以致被敵人所乘。事實上,剛才水經集的招式如詩人的神來之筆般不經意間渾融一體,讓他先一步察覺到了敵情,只是靖雨仇一來沉浸於二極合一的那種曼妙至不能形容的感覺,二來自己由水經集領悟來的胎息心法也因此大成,使他准確的把握到了偷襲者的位置,甚至默察到了敵人盡力隱藏起的真氣的強弱:這使他對於即將的偷襲有些不大在意,更不堪的想法是借此估摸下自己究竟厲害到哪一進境。當然他現在知道了自己是天真遠多過聰明了,亦由此知道了那不過是對方的誘敵之計。

身隨意動,意隨心轉,心止如水,靖雨仇倏地扳登至一個武者修行中夢寐以求的止境。已然大成的胎息心法動靜皆宜,先前的一切念頭都只是他的潛意識的沉淀,絲毫不會影響他體內綿綿不絕真氣的流轉,這就好象長橋卧波復道行空般,並行不悖。

漫天的雨珠,漫天的石屑,在偷襲者真氣全力的施為下,以天羅地網般罩定靖雨仇的全身,他頓時感覺到仿佛天地間都充滿了肅殺之氣,一時間無避可避。

忽地,靖雨仇把握到對方的真正厲害處在於「任勢」,以致片葉飛花都成了殺人的利器。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故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故善戰人之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

靖雨仇雖然不會認為自己不如對方,但心下也暗服偷襲者的心計,不僅是水石諸般死物,連自己都被他利用了。

想通了這一點,靖雨仇亦被對方的智慧激發了與之一較高低的豪情。雖然本少爺天生風流多情,這回就勉為其難施展一下生平決不輕用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絕學吧。

沖淡洗練的逸氣,勁健雄渾的霸氣,豪放疏野的大氣,飄逸流動的清氣,渾融一氣。靖雨仇逆運「陰陽」一式,默念「欲返不盡,相期與來。明漪絕底,奇花初胎。青春鸚鵡,楊柳樓台。碧山人來,清酒深杯。生氣遠出,不著死灰。妙造自然,伊誰與裁。」

靖雨仇仿佛智珠在握,嘴角憑空逸出一絲佛家的沾花微笑來,連天魔烽都棄絕不用。

靖雨仇雖無虹刀在手,浪人斬的刀勢卻借身體外逸的真氣澎湃涌出,真氣若有焰色光華,包住他的身體合成一彗尾狀,以閃電流星之勢,意識率先沖出了對方真氣旋渦,隔空掃了對方一眼,然後和身潛入水中。

靖雨仇直到此刻才有機會與偷襲者著了一面,對方一身華服,年齡和自己相若,比自己要來的英俊,不過那刀刻一般的輪廓顯示對方是心性剛毅之輩。

不知對方是什么來歷,身手竟然高明如斯。

靖雨仇胎息心法如圓珠納水,對四周的敵情洞察無遺。苦笑一聲,看來敵人這次是要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了,水中船頭岸邊可謂算無遺策,面面俱到。八九人各自伏居一方,以他為中心,形成合圍之勢,而且每一個都是比他只強不弱的絕頂高手。

現下唯一可以憑藉的是自己能夠預知敵情的空靈意識。

自己想借水路逃逸的計劃是行不通了,靖雨仇在竟然有五六個之多隱於水中的敵人合圍上來前,和著滿身水珠沖天而起,先前偷襲自己的敵手自飛出驚天動地的一劍後,便一直靜立於棧橋上,刻下見他飛離水中,仍是一動不動,只是隱有紫氣橫過的雙目冷冷的注定他,散發的強大真氣,看似處處透著破綻,靖雨仇卻知道對方實則布防的滴水不漏。

這可能會是我一生的對手,靖雨仇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破財又是他靖雨仇眼角忽地反映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正一臉陰笑的立身岸邊,一雙本就「渺小」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有一下沒一下的朝周身狼狽的他上下打量著。

滿身的水珠投石問路,灑向華服少年的真氣網,在氣機牽引下,對方身形已然向靖雨仇激射過來,劍影隔空飛到,不過靖雨仇卻先一步借對方的反震之力,折身射往岸邊,然後朝有些措手不及站定岸邊的破財噴出一口滿含氣勁的鮮血,實則是希望以在血池練就的秘法激發自身的潛能,再借比敵人快上一線的速度可以迅速逃離此地。不然的話,他自己可以做保家,明年的今日此時就是他的忌辰。

靖雨仇未及踏實岸邊的土地,劍氣漫身,裂帛聲起。

靖雨仇暗凜對手的高明,天魔烽透腕而出,前突的身勢也立時止落,除非他嫌命太長又或想試試自己有無九命貓的本事。

珠落玉盤也似的聲音響起:「久聞靖君的大名。今日得以瞻拜靖君的卓然風采,天香幸何如之。」

一直隱於暗處的華天香顯然對靖雨仇的意圖洞若觀火,適時的現身,僅僅是一劍,卻是飛仙一劍便封死了他所有的逃路。

華天香看一劍奏功,輕飄飄地落到靖雨仇身前丈許處,也不急於追擊,只是劍鋒遙指著他;迫體而來的寒氣有增無減,使靖雨仇清楚感到他全在對方劍氣的籠罩下。

華天香他終於見到了這白道公認的第一美女。

靖雨仇邊抗著對方催迫過來的劍氣,邊自以專家的眼光上下打量眼前的美女。

華天香輕紗覆面,稍稍掩去了她的天香國色。與傳聞中香榭天檀歷代行走江湖的傳人或者同靖雨仇有過曖昧關系的雪青檀,每每一身粗布素服不同的是,華天香現下身著一襲華美的湖綠絲袍,江風吹拂,剪裁合度而微顯寬松的絲袍被吹得緊貼身上,肩如刀削,胸前現出教人魂為之奪的美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