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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用一只完好的眼睛和一只模糊的眼睛看這個世界,每天在醫生和護士的監督下小范圍活動,聽著夏母的嘮叨,他知道自己不在國內,卻不知道雷在哪。

「媽,我昏睡了多久?」江余盯著面前的婦人頭發里的銀白。

「四年。」夏母猶豫了一會,說出一個數字,說完就緊張的觀察江余的反應。

江余維持著不變的姿勢扶著兩側的扶手,內心陷入狂躁的境界,竟然都過去了四年,那雷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不可能,江余下一刻就推翻自己,雷不會離開他,那么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攸兒?」夏母不安的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余搖頭,他利用網絡搜查了一些東西,公司不但沒有倒閉,反而擴大數倍,順利的像是有人在背後幫著推了一把一樣。

他手上的人脈很廣,想調查起來不是很難,用了不到三天時間,江余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夏知綺撐著夏家,已經在搖搖入墜,夏父在儀器下延續著生命,隨時都會中斷,夏家在商界早已不如從前,如履薄冰。

只是江余沒想到的是那場車禍不是來自元修齊,而是因為白茴,一個本不該牽扯進來的女人。

四年前的動靜很大,他被送進來的時候身體多個器官受損,如同一只破爛的娃娃進行了多番修補。

他做過眼球移植手術,為數不多的成功了,還有腎源移植。

躺了四年,有的器官已經出現枯竭跡象,夏家為了吊著他的這口氣,前前後後砸進去了大半的家產,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一個談不上能輕易翻雲覆雨的正規商家可以辦到的。

但是不管他怎么查,就是查不出是捐贈者是誰?更查不到有可能參與進去的勢力。

這天,江余吃著飯,他隨意的問起,「媽,我這只右眼睛是誰捐贈的?」

「你都知道了?」夏母脫口而出。

江余放下勺子,漫不經心的拿紙巾擦嘴,用以遮掩了背後的焦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的蟲鳥似乎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凝固,安靜了下來。

夏母手心起了一層汗,她的視線慌亂的過於明顯,無意間停在兒子那只右眼上面,臉上的血色瞬間沒了,眼眶變的濕潤。

四年前發生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那個老實耿直,有點結巴的男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兩條腿上扎著許多尖銳的玻璃,褲腳上的血在寂靜的走廊里滴滴答答,讓包括她在內的人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對方似乎不知道痛,兩只眼睛一直緊盯著手術室的門。

兒子生命垂危,她當時一氣之下扇了對方幾個耳光,這也是她大半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是雷。」夏母低頭,指甲在潮濕的手心刺了幾下,「他本來想把兩只眼睛都給你,但是……」

夏母的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但是他受過傷,醫生說另一只眼睛的神經有一部分已經壞了……」

而且沒有人能有那么好的運氣,原本只是試驗的手術成功一次已經是他們夏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點他們知道,但是那個男人根本不想知道,如果能,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眼睛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