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紅櫻離開後,柳情才將季雲的頭輕柔的放在腿上,一刻也不願影響他的睡眠。伸手捂住了腹部的傷口,咬牙顫抖著手從懷里拿出了金瘡葯,豆大的汗珠落下,滴答一聲滴落在鋪滿灰塵的地上。
柳情喘了口粗氣,手中的瓷瓶倏地滑落,柳情半夢半醒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照顧自己,但眼前實在模糊,柳情如何也睜不開眼睛去看清楚。
次日清晨,唐棠幾經哀求蕭清才同意他出宮,不過是同蕭清一道,前去客棧探望蕭泠。唐棠心道去探望蕭泠不就是和去找莫昕是一樣的嗎?唇角笑意不止,高高興興地跟隨蕭清身後。
蕭泠休息了兩天,本就是練武的的身子,好的也比尋常人快,早就可以出門了,卻非要賴在莫昕這,裝病弱撒嬌要莫昕照顧。蕭清一來,便將莫昕支開,看起來很不喜,有私話要與蕭泠說。
正好中了唐棠下懷,兩位殿下說話,唐棠無需隨侍身側,與莫昕自重逢後還未說些貼己話,此時正好說說清楚。
客棧的後院種著藤蘿,爬上閣樓十分好看,唐棠與莫昕在石桌前坐下,莫昕便急不可耐地問:「大哥,你何時與我離開長安?這地實在是沒法呆了!」
唐棠笑道:「你又怎么了?那個靜王爺惹你了?」
莫昕苦著臉道:「大哥,長安是非之地,留在這是利是弊你比我更清楚,雖說江湖上那些人打著為名除害,要殺盡逆賊之後的名號在追殺你我,但弟弟完全有能力可以讓大哥遠離那些紛擾。大哥你曾說過,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完這輩子。」
唐棠想了想,終是把心里話都問了出來,「我以為,你才是最想要報仇的人。」
莫昕搖頭失笑,「我報什么仇?世人都說我叛逆,且不知爹曾經做過什么讓我耿耿於懷,看著爹親手將母親送上絕路,即使殺母之仇,我也無可奈何……雖說我一直對爹的行為不齒,但他到底是我父親。」
唐棠不語,這些話從來沒人在莫昕面前提及,誰也不知道,莫侯爺的夫人為何暴斃。
在莫昕三歲那年,不知道莫侯爺受了什么刺激,與大夫人爭執起來,一怒之下將大夫人錯手掐死,這一情景,卻被大夫人藏在衣櫃里的莫昕看見了。
後來莫昕被嚇得病了許久,很抗拒恐懼莫侯爺。莫侯爺似乎是悔悟了,想要彌補莫昕,只要是莫昕想要的,他都會送過去。但是父子隔閡豈是如此就能消解?
於是在多年後,莫昕終於不再隱忍,拒絕與尚書之女的親事,公然與莫侯爺對峙。自此,莫侯爺對外聲稱沒有這個兒子,而莫昕也與莫家脫離關系,浪跡江湖。
唐棠此時也只能啞然,莫昕從小所承受的痛苦非是他能想象,對於這般環境下成長的莫昕,每日心中都飽受折磨。若是沒有兄長的關懷,不知還會不會履行他從小到大的願望,殺掉莫侯爺,弒父為母親報仇。
對於父親,莫昕是非常痛恨的,同時也是與生俱來的尊重與敬愛。
莫昕恨了半生敬了半生的仇人一朝死於皇帝之手,料想莫昕的性格是肯定會報仇的,但是如今從莫昕口中得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答案。
「兄長你回過侯府嗎?」
唐棠疑惑看著莫昕,「沒有。」
莫昕深吸一口氣,自懷中取出一封信,書頁陳舊泛黃,遞與唐棠,「這是父親讓暗線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