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心痛(1 / 2)

金玉滿堂(H) 艾米蘇 9457 字 2021-02-23

蘇亦清正給自己披上巴寶莉的長風衣,明朗漂亮的臉上帶著郁色,他見曼珍突然出現在面前,竟然一時沒有回過神,曼珍仰著愈發俏麗明晰的臉,喚他亦清哥哥。

蘇亦清訥訥兩秒,緩緩笑開,重新把曼珍迎進套房,脫掉風衣親自要給她泡茶,曼珍放下手包跟過來,軟底的羊皮鞋踏著厚地毯,顯不出什么聲音,她朝亦清身邊一站,伸手接過他手里開水壺:「應該我來。」亦清慢慢的抽了手,轉過身來看她,只見曼珍向來肉粉的唇,今日格外的寇紅一些,是啞光的深紅色。

曼珍把茶葉用鑷子挑進紫砂壺,目光低望著,嘴里說道:「亦清哥哥前些日子說的話很有道理,做個工,靠那個薪水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其實呢,我想的是無論做什么,道理都是相通的,我可以先試試,先學學。」

說著她停了一下,熱水汩汩的灌進茶壺,曼珍將茶水悶了一會兒,轉身靠著五斗櫃面向對方:「後來我又想,去哪里學都是學,去哪里做也一樣,為什么不去自家的廠里呢?紗廠雖然停業,可不是還有糖廠嗎,爸爸名下還有兩個投資公司,也可以去看一下。」

說到這里,曼珍是當真有求於蘇亦清,她把一雙蔥白的手合十,似開玩笑的朝他拜了一拜:「亦清哥哥有時間,能教一些我做生意的門道嗎?」

她見蘇亦清不言不語的看著自己,知道對方也是不好做,曼珍的嘴角略是僵硬的勾起,殘喘的偏過身子,避開對方的目光,話到了這里已經容不得她後退,於是曼珍倒了兩杯茶,一杯送進蘇亦清的掌心,自己兩手端著一杯,正色看他的黑眼:「如果你要是答應,我可要喊你一聲師傅呢!」

亦清的心臟,一下下的跳的很沉,沉中帶著沒有條理慢,他自己竟然一時摸不到規律,舉止跟著也有些亂,說亂也過分了兩分,怎么算,只能算是失去了一些尋常的規矩。蘇亦清連著曼珍的手包住茶杯,弧度漂亮的眼尾平平的斂著,單拿那雙黑黢黢的眼珠子,定定鎖著曼珍的瞳仁,他把曼珍的手和茶杯一同送到自己的唇邊,張嘴喝下熱茶,那茶水滾燙,從舌苔一路燙過喉頭,再從喉頭燙進肺腑。曼珍覺得氣氛很有些緊張,正要抽手,蘇亦清倒是反把她的手臂往前拽,曼珍撲過去撞到他的胸口,好顏色的青年卻是溫溫笑開了,他拿大拇指去刮曼珍的殷紅的唇角,指腹上留下艷紅色:「塗了口紅?」

曼珍的唇角擦的有點痛,她忍著沒偏頭:「正是。亦清哥哥喝了茶,現在是我師傅了?「

亦清把頭再是低上兩分,鼻尖快要靠近曼珍的:「正是你師傅。」

「還沒吃晚飯吧,」蘇亦清留戀的抹一把曼珍的手背,松開來,踱步到門邊去取自己的外套,順便把曼珍的手包也一同拿上:「今天師傅請你吃飯。」

曼珍沒想這么順利,見他一副大包大攬的姿態,壓著上翹的嘴唇跟過去。

亦清把曼珍安頓進雅間,又到大堂借了電話,把晚上的應酬再往後推了兩個小時。接下里大半個的時間里,他只要一有時間,便親自籌謀的去看金家的產業。蘇有成親自到德國飯店,好不容易逮住他,愁眉的吸自己的翡翠煙嘴:「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

蘇亦清陪著他坐了一會兒,不做辯解,只道:「金家要是真沒希望了,我不過也是幫這么兩個月的時間。金家要是有希望了,這不是正合了我們的意嗎?」

曼珍先是去了爸爸名下的一家投資公司,不過是在商貿大樓里租賃的三間房子,七成的員工早就散去,還有三成不過是見有薪水領,將就著坐班,其實整日早就無所事事。蘇亦清找了會計過來,把公司的賬目合計,原來早就沒有資產,賬戶里的錢挪到紗廠賠給別人。這里的經理不識得蘇少爺,只拿低眼看曼珍,說話含糊其辭,言語里的便是:留下來便是施舍金家,全屬他是大好人,好心好意的幫忙打理。

曼珍起先只是忍著,笑道:「現在也不早了,周經理您先去吃飯,回頭我們再說。」周經理揚著下巴,眼珠子從上往下的看,點點頭去下面飯館吃飯。曼珍留下來看流水,亦清懂帳,知道里面有些關竅,投資公司自三個月前已經沒有業務,賬目其實很簡單,他翻了兩遍後一一指給曼珍看。周經理酒飽飯足的回來,迎來一尊冷面觀音,曼珍端坐在他的皮椅上,一排黑長的睫毛下,卑屈的笑意轉成了冰雪似的冷。他心叫不好正要開口,曼珍笑:「你不想同我好好說話,那就不用說了!」

她從椅子上起身,抽著賬本用力的摔到桌上:「近幾個月,你一個人的報賬占了大頭。」周經理趕緊道:「這應酬來往的,正常的很,你個小姑娘不懂就不要亂猜嘛,金先生知道,他可是個好老板啦。」

曼珍看他的嘴臉,心口處的逆鱗被他堂而皇之的提出來,幾乎是忍無可忍,爆發似的繞過桌子鏟了對方一把掌,周經理不可置信的捧自己的臉:「你怎么敢!」曼珍當即一揮手,再扇他響亮的一下,滿屋子都聽得見回聲。她恨不能揪他的衣領,礙於身高氣力沒動這個手,盈盈雪白的臉頰上生出一片詭色的艷紅:「爸爸當然是好老板,你卻是個令人生厭的寄生蟲!你有資格提他嗎?!」

周經理惱羞成怒,剛剛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小女人占了便宜,他暴跳如雷的要反擊,嘴里道:「小婊子,你還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嗎?」邊說邊要動手,有人忽的從後抓住他的手腕,就那么重重的一擰,關節處咔嚓的響,他哀嚎著隨力道往後退,一直退到大門外,蘇亦清往後抓一把自己的碎發,指外面走道,目光陰沉:「給你兩分鍾,你要是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少爺我今天就宰了你!」

說著,他從胸口處捏出一張鑲金的名片,對著周經理飛過去。

大門合上,亦清拍了一把胸口,他往里間走,正見曼珍耷拉著肩膀,寂寥的坐在沙發上,面上不聲不響的全是水痕。亦清心里有些痛,在她面前單腿跪下,掏了方格子手帕貼住曼珍的臉。曼珍疑惑的嗯了一聲,反應過來便有些羞赧,別過臉去擦眼淚,笑嘻嘻的說:「讓你看我笑話了。」

只要你開口金玉滿堂(h)(艾瑪)|popo原市集

曼珍同蘇亦清同進同出了許些日子,漸漸的交際圈子里傳出風言風語,至於怎么說的,自然有人把言語清楚明白的傳到蘇亦清的耳中。這便是手下兩三位經理,力圖上游的私下告之他。

往常亦清要是聽了這些話,不過笑笑,當作茶余飯後的笑話,笑過也就過了,沒什么大不了。有心情就多上一句嘴,道:「小心敗壞人家小姐的名譽,不准再多說。」這一次,他的黑長眉平鋪直敘著,眼瞼卻是低低的往下看,唇角含著一絲神秘又平靜的笑,視線沒有特別的聚焦之處,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對他們這些人的話,既不說錯,也不說對。

曼珍在蘇亦清的指導下,逐漸領會了一些門道。這些事情說有多難做,的確是沒有,主要是要花時間,心要細,膽子也要逐漸的變大,敢於同形形色色的人交談。不論是只剩下空殼的投資公司,還是剛剛維持支平衡的糖廠,都有著主事人,可能是原本也沒什么油水,這些人都還算老實。高級會計來審過兩次賬目,也說沒什么大問題。但這些東西,便像是金家最後一點點的門面,內里不堪一擊。

至於紗廠么,像是癱瘓的一只灰皮烏龜,死氣沉沉的,沒有絲毫的進賬,反而還要不斷的出帳,這只灰皮烏龜一個勁兒的往黑水潭里面爬,帶著一絲驚恐地力量,要把金家徹底拖垮。

十月底的最後一個星期天,曼珍在醫院的走廊里,寶藍色的手提包里裝著一只牛皮檔案袋,里面雍攘的塞著一疊的資料,她拎著皮包的手指極力緊扣,細致的骨節處透出青白的顏色。金先生早就聽到外面的聲音,一直等著,等了半天不見人,便喊道:「是曼珍嗎?」

曼珍伸了右手,輕輕的推開藍色的房門,金景盛拾的很干凈,臉上的胡子刮得一根不剩,清瘦使他竟然變年輕了許多,曼珍忍不住的發笑:「爸爸再這么下去,都快可以做我哥哥了。」說到哥哥二字,不知怎的,曼珍的胸口處尖銳的刺了一下。

金景盛合不攏嘴,當真拿了床頭櫃上的鏡子,對著照了好幾下,眼睛看著自己的左右臉,受到了曼珍的提醒,竟也是同時想到了吳敬頤。這么想著,他的笑顏轉而艱澀了些,心道,不論敬頤是不是他的種,若是早早的認了那孩子,曼珍現在不就還有依靠嗎?然而話說回去,當初若真是認了小吳,要怎么對得起將將喪母的曼珍?

唉,他長嘆一聲,放了鏡子,抬手去摸曼珍的臉,曼珍及時握住他的手,投進他的懷抱。金先生抱住她,哼歌兒似的悠悠說:「爸爸的乖寶貝,長得美麗又漂亮,聰明又乖巧,很值得配上一位青年俊傑嘛!」

這時,病房內設的廁所里,傳來一陣嘩啦啦地抽水聲,曼珍奇怪著看去:「誰在里面?」

投資公司被辭退的周經理,甩著手上的水珠走出來,臉上帶著隱晦的意,曼珍背著金景盛當即變了神色。周經理那笑,便像是根線一樣,從中間咔嚓斷掉。金景盛哈哈笑:「周經理還念著我,來看看爸爸,你看看窗台邊的果籃,都是他帶來的。」

曼珍周旋著說了兩句話,借著金景盛打針的時間,把周經理逮到外面走廊,將人逼到牆角,這時的日光,正是明亮清澈的時候,從水泥的長屋檐處斜掠下來,令人光潔無暇的臉上呈現著半透明的水潤色澤,曼珍的鬢間和耳邊落了幾絲微卷的頭發,柔和爛漫的貼著曼珍的臉,她的臉也越發的好色澤,睫毛黑長。只是曼珍淺棕晶瑩的眼睛,慢慢的聚焦聚攏,帶著刀光劍影的直射過來,中間的瞳孔亮的驚人,又很有些壓抑的滋味,周經理很是愣了幾秒鍾,嘴巴半張著,預備好的台詞早就拋到九霄雲外,曼珍再往前一步,壓聲道:「你要是敢在爸爸面前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

周經理笑得人,很難看,抽著嘴角,沒什么中氣的搓自己的掌心:「哈哈你個小丫頭,倒是有點氣勢,嚇誰呢?」

曼珍拿眼睛直視他躲閃的眼:「你仔細看看我,看我金曼珍是不是在這里跟你開玩笑。我們金家是沒以前富有,但是再怎么不景氣,都比你這個領薪水的東西強。」

周經理已經維持不住自己的臉,要告退,曼珍又道:「你只要試試,要跟我斗,我就跟你斗。」

姓周的沒有頭腦的走得頗為倉皇,蘇亦清站在樓梯口看了半響,竟然覺得這人有一二絲的可憐。當視線挪到曼珍身上時,這兩絲不重要的憐憫,又全都化成了緋粉,曼珍扎一條粗而短的發辮繞到胸前,耳垂在日光下潔凈,綴著一對象牙白的珍珠耳釘,當她從那處看過來,蘇亦清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邁過去,黑亮的皮鞋折射著光芒,他往曼珍身前立住了,紳士又溫柔的拿手指頭去勾她的鼻梁:「你這樣做事不是很合適。寧可得罪君子,也莫得罪小人。你的境況原本就算不得好,這樣樹敵,又有什么好處?」

曼珍垂下眼簾,轉過身去看外面的景色,其實什么都沒看到眼里,她把手搭在台子上,十指合十交扣著,她的聲線是嬌嬌的,聲調卻是平中帶涼:「亦清哥,做好人做君子能把我們金家帶回從前嗎?能挽回爸爸的心血嗎?如果不能,我就不做。」

蘇亦清無聲的喘了兩口氣,那腳還要靠近她,那手要往她身上圈,只是他還保有著聰明人該有的東西,在曼珍回頭前,帶好自己體面與分寸的外殼。

唯有此時,他才知道糟了,事情已經超越了他的掌控。於是曼珍再回病房,他額外的需要幾分力氣去控制自己的殷勤,過於殷勤,在蘇亦清眼里,向來都是一種只屬於男人的丑態。

曼珍並不顧及蘇亦清,把包放到床頭,從里面一張張的掏出金公館的房屋地契,各類古董典當的票據,以及要同銀行簽訂的抵押貸款合同。她歸結一番道:「把這些零零碎碎的處理完,因為是急著處理,可能拿不到好價錢。最後我們大概能弄到十萬塊,其中三萬塊可以拿去結工資,留一萬塊交下個季度的醫葯,拿三萬先去還個頭期的債務,最後還余三萬可以留下周轉一些時日。」

金景盛的悲哀已經到了一定程度,因而已經體會不出悲哀,他撿了兩張黑白照片,一只漢白玉玉瓶,一個古董冰種手鐲,笑道:「這兩個是我們的家傳寶,我准備拿去做你的嫁妝要不把這兩個留下吧。」

曼珍點點頭,鎮定的好了東西,告別爸爸往外去,蘇亦清親自開車,把車開出了藝術的專業層次,曼珍感受不到一絲顛簸,等回神來,車子已經開到了疊翠山上的飯店。山上有些涼意,但擋不住風景紅紅綠綠的美妙。他們在露台的桌子上吃下午茶,曼珍披上一條薄羊毛的紅披肩,著紅酒杯,幾乎是斯文豪飲:「說要去銀行的,這下子來不及了。」

亦清無所謂的笑哼一下:「為什么你要做的這么極端?十萬塊而已,要拿全部身家去搏?」

他想說,只要你開口,這個數目於我並非很難的事。只是他終究不會直接說出口。

曼珍笑笑,因喝得有些快,玉白的皮膚已經上了色,於是舉手投足中,無形的生了許多慵懶。

她笑了一笑,神經也跟著放松了,肢體處於一種柔軟肆意地狀態。蘇亦清只是垂眉看著,真真假假的勸了她兩句,勸過就算,自己抿了少量的酒水,一直了晚餐,又是喝了一頓。

ps:抽個半夜的時間,寫了三個小時,大家先吃一點兒吧!

插進三根金玉滿堂(h)(艾瑪)|popo原市集

事情的轉折總在微妙之處。

蘇亦清不是沒送過醉酒的曼珍,但沒有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

他拿灼熱干燥的掌心握著她的肩頭,感受著曼珍身體軟綿下沉的重力,進了卷閘門內的電梯廂後,他讓曼珍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單手圈住那截柳枝腰,低頭似開玩笑的問道:「這么放心我?」

曼珍軟綿綿的撐起脖子,才露出那雙飲酒後殷紅若血的唇,蘇亦清的喉結滾動一下,眼風瞥到一旁穿著侍應生,侍應生是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身上的禮服穿的整潔,透著專業誠懇的氣息。蘇亦清看他,他也就平平常常的禮貌的笑,不帶任何個人看法和訊息,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七樓,這人主動拉開鑲著五玻璃的大門,再嘩啦一下扯開鐵閘門,亦清拖著往外走,順手就從口袋里套了一張十塊錢的鈔票給他做小。

曼珍的步子很飄,她的腦袋和神也很飄,但也不是沒長眼睛,沙啞著低低的笑:「亦清哥哥好大方。」

蘇亦清聽著她的話,唇角勾了一勾:「話不是你這樣說,我向來都是這樣。」

抽了手把鑰匙插進鎖孔,將曼珍帶進套間,套間非常寬敞,鋪著厚厚的土耳其長毛地毯,超大的一張歐式繁華的大床正正經經的擺在中間,旁邊的落地窗戶正對著山景,已經沉入暗夜的山景中,星星碎碎的點綴著一些燈火。

他把曼珍往沙發上放,便去找熱水預備沖壺茶,等他端著茶盤過來,沙發上已經沒人,眼風略轉了半圈,金曼珍已經囫圇的,以面朝下的趴到床邊了,這時她正兩手抓著被子,蠕蟲似的往上爬,爬得太慢也太吃力,她爬了一半便放棄掉,只留著一雙均勻細長的小腿懸在空中,紫色燈芯絨的長裙下露出那么一截潔凈雪白的肌膚。

曼珍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從地底下傳來:「我好困,要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隨即她的小腿被一只微燙的手掌握住,之所以是微燙,那是因為她的身體正處於滾燙的狀態,熱力因酒力從腑臟里渡出倆,源源不絕的燒著她。

那手掌在小腿和腳腕處流連著,一股舒適的酥麻之意便從那處傳到胸口。接著兩片柔軟的唇貼到了她的腳背上,柔軟的心驚。曼珍驚得翻身往後爬,蘇亦清更是快過於她,驟然兩下已經單膝跪到她的雙腿間,一手往上抓了曼珍的雙腕固定到頭頂,他用一種曼珍從未見過的眼神直直的看過來,起碼是在他身上沒見過的神態,強有力的侵略性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

蘇亦清的俊臉緊綳著,眼睛黑沉找不到底,曼珍似乎聽到他咬牙屏息的聲音,他的右手扯開脖子上的藍條紋領帶,露出滾動的喉結,男性蓬勃的氣息從上往下噴灑下來。一瞬間曼珍似乎是窒息的昏了幾秒,視線重重疊疊的看不清,她艱難的往旁扭開腦袋,皮膚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顆粒。

「別不要」

她轉開頭,艱難的說了幾個字,嗓音沙啞,曼珍閉上眼睛呼吸起伏不定,臉上的火快要燒出來,胸口處又悶又慌,然而一股更混亂更黑暗的情緒被壓在深處,蠢蠢欲動的要爆發。

蘇亦清並不聽,抽了領帶捆了曼珍的手腕,並將她往上推搡著系到床頭金黃色的鐵柱上。激烈的掙扎後,曼珍頭發凌亂,略一張開透著水光的眼,頹然的半靠在那里,對起身站在床邊的男人道:「蘇亦清,你不要這樣做。」

蘇亦清背對著她,慢條斯理的脫馬甲,解衣扣,根本不像是一時沖動的人。

「亦清哥哥,別跟我開玩笑了行么?」

蘇亦清再慢,脫個衣服而已,不過兩分鍾的時間,他絲毫不害臊的赤裸著身子,轉過身來,肌理分明的下腹一團濃密的毛發,從內挺出一桿赤紅深紫的肉棒。咯吱兩聲,蘇亦清上床來伏在曼珍的上面,伸手擰了她的下巴,讓曼珍正視自己:「你不要哭,也不要當我欺負你。」

蘇亦清脫了曼珍的裙子,因手腕綁著,便直接把她的薄毛衫往上推,露出里頭黑色蕾絲的薄面乳罩。他隔著乳罩捏曼珍的乳頭,曼珍的身體顫的越發厲害,睫毛一直閃,淚珠一直掉,哽咽中透著一覽無余的脆弱:「拜托了,不要這樣,我信你,我尊重你,我我們是好朋友不是么?」

「不,那你錯了。」蘇亦清從後解開文胸的扣子,把它推上去,兩只雪白的玉兔瞪時跳出來,頂頭鶯鶯的英紅當真是漂亮至極。他一把抓了右邊的奶子,大力的揉了幾下,眼睛仍舊困著曼珍:「我不是欺負你,也不是不尊重你。曼珍,我愛你。」

灼熱的唇落下來,在曼珍的臉上留下濡濕的水痕,蘇亦清親的很溫柔,手上的力氣卻不小,搓的曼珍簡直受不住的絞著雙腿,身體不住的左右搖擺。隨即,他的舌頭也伸進曼珍的嘴里,大力的撬開牙關,長舌一直伸到喉頭處,然後大肆的在里面卷弄出大片的水聲。蘇亦清抓著曼珍的胯骨往自己的下腹撞,右手撫慰完奶子便往下直直握住,整個手掌蓋住她的陰戶,獨獨卷曲了中指往泥沼里面探。

「唔唔啊不要進去」

曼珍知道自己流了很多水,兩腿間滑的不行。天空漂浮著的一個她,又薄又脆呈半透明色,誰拿彈珠來彈一下都要碎,地下下又埋著著一個她,恨不能破土而出,狠狠的去發泄,用力的被占有。

蘇亦清在用手掌和手指弄著,弄出一片水聲,手指插在緊致得花穴里,被里面的濕軟吸得往更深處弄去。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已經染上了血絲,他垂頭吻曼珍的嘴角,充滿情欲和愛欲的低語:「你要知道,男人若是愛上一個女人,就會想方設法的要她,要她舒服,也要她狂野,要她愛自己,也要她只屬於自己。」

他猛地插進三根手指,曼珍難受的往後躲,然而無處可躲,白凈的臉上那紅的能滴出來,奶子忽然被叼住,男人含吃著頂頭的罌粟,嘴巴一張,含進大片的乳肉。

房內充斥著男女壓抑的喘息聲,以及各種淫穢的摩擦水聲,蘇亦清另曼珍泄了一次後,這才解了她手上的領帶,再是把軟得不成形的人翻過身去,從後壓過來,把漲得要爆炸的大肉棒插到她的腿縫中:「你放心,我不會真進去。嗯」他吸吮著曼珍的脖頸,雙手從後繞到前方一味的玩弄那雙飽滿水潤的奶子:「我們不要訂婚了,直接結婚。你同金先生商量賞臉,在他身體狀況還好的時候,讓他親眼見證我們的婚禮。」

說到這里,他再次跪起來,一邊吻曼珍凹陷下去的脊椎,一面快速地擼著肉棒,片刻後,濃稠的液噴了自己滿手都兜不住,有幾滴濺到曼珍被揉的發紅的臀上。

這晚蘇亦清心滿意足的困著曼珍睡了一夜,第二日中午,曼珍遲遲醒來,神志和意志也逐漸蘇醒。沙發上坐著一道靚麗筆挺的風景線,蘇亦清坐的堂皇優雅,端著熱咖啡含著笑,正翻著一本裝的冊子,上面全是新式的婚紗和禮服。他聽見動靜,偏一偏頭,露出英俊無敵的側影:「金叔叔不是一直希望我們兩家結親么,他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開心。」

曼珍呆滯冷淡的眼,緩慢地轉成濃黑,無數的思緒攏一攏,凝成了深黑壓抑的一團,她不言語的起來拾頭面,直直的往外去,蘇亦清的笑臉撐不住,一把甩開冊子,追了出去。兩人在黎山酒店門僵持,各自冷著臉,蘇亦清侵略性的低望著她,把人扯進懷里:「要走也是一起走,把我留在這里算什么?」

然後就在他把曼珍送回金公館後,在回家的路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拐角處驀地沖出來,將他的轟隆哐當的撞到馬路中間,大中午的,大馬路上的車原本就多,後面的車一時挺不住,一溜煙的接龍般往蘇亦清的車上撞,不過片刻,尖銳的鳴笛聲刺破天際,臭氣和黑煙彌漫開。

一片破碎地玻璃上,灑滿了艷紅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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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話挺多,但是得大家看的不耐煩,就簡練一點寫出來。

一:之所以來po,停駐於po,感謝po網,只因為四個字「創作自由」。這里可以寫任何我想寫的題材,沒有任何禁止和界限。

二:對於1v1這回事,在我的概念和認知里,一直都是結局一對一。

中間到底如何,怎么界定是否np?跟男配親一下是不是np?跟男配再親密接觸是不是np?被強奸是不是np?跟前男友在以前發生過關系是不是np?

這些標准的界定簡直就因人而異。我標1v1,首要和最重要的,便是告訴讀者們,不管中間多么波折,最後兩個人會載一起。這便是一對一於我的意義所在。

三:佳年標式過程np,因為我明確了會真睡n個男人。金玉不標,因為這個過程我並沒有預設,沒有任何預設要不要跟人睡,只跟情節走。有些人說已經np了,我真沒看出目前來講哪點算是np。以後我也不再標示過程怎么樣,因為過程怎么樣,到底處不處,潔不潔,對於我寫故事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在此我明確表明,我就是個不潔的作者,熱衷骨科和混亂年代,只寫我想寫,故事里人要是活了,我就不會限定他/她。

四:對於感到受騙的朋友,再此我作道歉,也是唯一的一次因為概念的事情道歉。

請留下支付寶賬號,添加後,發購買截圖,我會全額退款。如果大家覺得還不夠,我也願意雙倍返還訂購金額。只希望這樣的爭論到此為止。

說到底我不是個很堅強的人,不一定受的住攻擊。我也不是個紅作者,是作者鏈中最最微不足道甚至看不見胡。寫,完全只是熱愛寫,才寫,入微薄就不說了。所以個人覺得,我是個完全沒有必要受到關注的對象,這個事情大家看過就算。請不要攻擊我,也不要攻擊心存善意的評論。

開場好戲金玉滿堂(h)(艾瑪)|popo原市集

曼珍重新定了一套白色的西裝,白皙的脖子上仔仔細細的打上抽絲帶的蝴蝶結,只是系蝴蝶結的手指試錯了幾次,雪白的臉頰上現出駝紅,紅的緊張和不健康。小環看不下去,快步立過來:「小姐,我來吧。」

曼珍整理完,眼睛有些空,忍不住往床旁邊坐,小環正在拾房間,然而眼睛時刻關注著她。曼珍看過去,終於得到一絲安慰,無力地伸出手,小環丟下手中的物件馬上過來半蹲下來握住:「小姐,您別傷心啊,蘇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曼珍點一點都,嗓音淡到要飄到天上:「哦。」

過了一會兒,門房通知送鮮花的到了,小環快快的取上樓,曼珍起身接過預備往外走去,走了三步,還是說道:「小環,你跟我一起去吧。」

汽車行駛到一家英國人開的國際醫院,大鐵門厚重雕花,里面郁郁蔥蔥,在很遠處的盡頭突出紅色的房檐。

蘇亦清身上的骨頭大面積的粉碎,那么致亮眼的少爺,此刻包得人鬼不識神志全無,爹娘心碎兄姐憤怒。蘇家大姐擋住曼珍,不讓她進,她是一張驕傲臉奢華身,然而也是哭得沒有止境,話不多說,狠狠的推搡曼珍,把她手里的康乃馨扯一把全數扔到地上,憤怒尖銳的嘶吼:「你給我滾,要不是送你,他會在路上出車禍嗎?你們金家,抵得上我們家一根毫毛?亦清高看你一眼,你就翻上了天?我們蘇家人好欺騙好利用?」

走廊里非常混亂,曼珍始終站不穩,視線也是不清不楚的,她什么都不想說,世界上難道有任何的語言,可以拿來安慰心碎的親人?爸爸若是有這事,她受不得別人的安慰,蘇亦清出了這樣的事,別人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好一會兒熱鬧過去,有護士過來攔,蘇老板蘇有成也是斂著沉痛的眉:「玉珍,不要胡鬧!你四弟需要安靜!」他分開人群,嚴肅的看曼珍:「好了,你走吧,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忙。」

她後來再半夜間來過幾次,重症病房前時刻有人輪班守著,曼珍遠遠地躲在拐角處,透過玻璃能看到一片白和無數的管子。

從十月處到十一月份,天氣涼的很快,小環找出曼珍以前的衣服,發現都不合穿,於是又要重新定。曼珍抽條了許多,合不合穿都無所謂,暫且套上一件翻領的長款大衣,她沒時間多想每日都是早出晚歸,忙忙碌碌的去工廠,去辦公室看賬目找人開會,於是很自然的,她已經不怎么笑。

小環身兼數職,又是當她的貼身伺候又是當秘書,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但是很快也掌握了節奏,什么雜事都能安排的緊緊有條。她正端了一杯咖啡進辦公室,發現小姐靜靜的坐在書桌前,兩只手好好的分放在賬本旁邊,可是眼睛沒什么聚焦。

小環心痛受不了,故意重重的把咖啡碟子擱到桌面上,曼珍驚得一下回神,抬頭皺眉瞄了她一眼,小環當即露出一口大白牙,從懷里掏出一個紅錦帶,獻寶似的往她眼前送:「小姐你看,這是我昨天去靜安寺求的簽,可是上上簽呢!」

曼珍這才有了點興趣,哦了一聲,也許是信什么都沒用了,姑且信一信這個。她當真認真的去看符,小環嘰里呱啦的講了一大通,講的是處處都好,處處都會有起色。

講著講著,曼珍有興致的臉又變成了沒興致,長長的黑睫毛遮住了淺淡的瞳仁,烙下虛無的陰影,姣好的唇塗著一點點的口紅,也正是靠這點口紅,才有三四分的人色。這些日子抗下來,她深知自己並不是個有才干的人。只是一個十分平庸的庸人,靠這個能起死回生么?那個人,他能醒過來么。

然而世事神奇無常,就在十二月初,紗廠突然連續接到好幾筆訂單。其中一位上海的客商,姓鄒,他的訂單最大。曼珍親自打去電話,欲言又止,然而話還是得同別人說清楚:「鄒先生,您身在上海,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們這邊的情況。我這邊具體情況有些復雜,也許一時無法給您即時提供紗布。」那頭非常熱鬧,鄒先生讓她等等,過了兩分鍾,鄒老板似乎清了場,對著電話疑惑道:「那不對啊,我定的是明年年初的貨,你們的人說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他說了幾句似乎很忙,只說了一句「我相信你們吳經理」便掛了電話。

曼珍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都不敢相信也不能確認,再次撥過電話去,這次就沒人接了。她對著訂單一一的打去電話,這些人幾乎都是一個說辭。

曼珍的身體越來越沉,沉沉甸甸的往沙發下陷進去,西絨線的黑毛衣裹著線條曼妙的胸部,這里高高的起,深深得下。心臟在這里面的牢籠里劇烈轟隆的撞擊,實在是受不住了,曼珍猛地起身,幾乎是小跑著到了門邊,取了風衣和往外跑。小環就在外面坐著,見小姐風一樣飛出去,她哎呀一聲跳腳,從座位上蹦起來跟著追過去。張司機沒料兩位女士突然沖進車子里,曼珍扶著胸口,急促的喘氣:「快,去去」小環竟然比曼珍要聰明,對著張叔道:「去西郊萬怡紗廠。」

一路上風馳電掣的,鐵質的車廂里,像是制冷絕佳的冰箱,處處都透進寒風。曼珍的額頭卻是冒了汗,兩只手十指交叉的拽著,舔一舔唇瓣斜著看小環,小環主動解釋:「小姐您還不知道吧,那個吳敬頤早八百年前就搞了個廠,我們生意不好,他們生意可好著呢。怕您生氣,我就沒說。雖然以前我討厭他,但是看在這次的份上」她笑嘻嘻的朝小姐挑眉,一副機靈樣。

曼珍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轉過頭去看外面,將車窗玻璃搖下一點,空盪盪的胸口仿佛塞了點東西進去。

她們到了萬怡紗廠,久違的機器轟鳴聲遠遠的遞過來,灰色的廠房下大門口處人來人往,的確是蓬勃的氣象。曼珍攜著小環,跟門口守衛通報了一下身份,守衛給里頭掛了個電話,隨即點頭將兩人帶進去。迎面走來一位頗為美麗風儀的女性,容顏是典型的水鄉臉,帶著溫柔親昵的氣息,她披著一條質地良好的羊毛披肩,似乎匆匆熱情而來:「金小姐,歡迎你過來看我們。」門房介紹道:「金小姐,這是我們財務總監廖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