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比江山真實(十七)(1 / 2)

兩個月,再給他兩個月,他派出去找盧天元的人就能帶回消息,只要知道軍令符在哪里!他就親自送她下地府!現在,留著她,還有用。

畢竟,一個被自己完全拿捏在掌心的人和一個有野心又有腦子,並且和他一樣對權力渴望的賢王,兩者相比,他寧願選擇前者,不會那么麻煩。

「阿綏,昨天又有人參你了說你後宮干政,說你魅惑我」周敏單手撐著下顎,雙眼直直的盯著已經落座在一旁的男人,笑的溫柔而深情。

燕綏將自己那杯由周敏煮好卻已經冷掉的茶水向亭外潑去,隨後重新煮茶,行雲流水的動作,賞心悅目,將煮好的茶只給自己滿上後,才緩緩開口,「陛下,怎么看?」

「我罰他禁足七天,在家面壁思過,小懲大誡」周敏看著燕綏的舉動並未生氣,而是自然的拿起羹勺舀了一勺他煮好的茶,滿上。

悠然自得般端起茶盅,輕抿一口。

回甘的茶味帶著微澀的清甜盈滿口腔,周敏饜足的猶如午後的貓,懶懶的趴在石桌上,看著身邊的燕綏,「阿綏,你說,我都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人了。為什么,我的心空落落的,那么冷呢?」

「陛下想必是近日國事繁重了些。」燕綏沒有看向周敏,而是欣賞雨後清新的竹林,剛剛停了一會兒的雨此時又下了起來,綿綿不斷,猶如水瀑,噼里啪啦的打在青竹之上。

風過竹林,帶起泥土的氣息,夾雜著一絲涼意,輕撩發絲,絲絲纏卷,衣袖如雲浪層層疊疊。

「為什么讓阮浩宇侍寢。」周敏神情有些落寞的問道。

燕綏並沒有因為周敏的質問感覺一絲心虛,笑了笑,事不關己般溫柔說道,「陛下,朝堂上一直說我霸占女皇,讓其後宮無子嗣,我只是為陛下多選擇幾個知心人,為周氏皇朝開枝散葉。」

「呵阿綏,你知道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喜歡到,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周敏有些苦澀的起身,走到亭子邊,伸出手,接住廊檐下滴落的晚春雨水,冰冷的雨滴落入玉手之中,猶如晶瑩的水晶炸裂成無數鏡像。

對於周敏的表白,燕綏聽過很多次,但唯獨這一次,周敏的那一句『一直都喜歡你』說的無奈而落寞,似有自嘲又似認命。

周敏突然回頭,正好對上燕綏的雙眼,「明知前方死路,我卻依舊固執負生前行;明知你看似溫和實則冷硬,我卻舍不得就此放手;明知九死難生,我卻甘願飛蛾撲火」

「陛下說什么?晏綏聽不懂」燕綏看著周敏,突然有一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什么地方變了,或者說,多疑的性子讓他不由得揣測更多。

周敏笑了笑,狀似無意的說到,「阿綏,你覺得朕的江山萬里,秀麗山河美嗎?」

周敏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燕綏的心突然一驚,內心有一絲警覺,但又覺得不可能,不由得試探,「陛下的江山連綿秀麗,自然是美的。」

周敏轉身,墜地的鮮紅衣裙被一陣風吹起如展翅預搏擊風雨的蝶,在亭外濺起的雨滴中,劃出一個弧度,延展鋪成在石階之上,接受風雨洗禮。

侵濕的紅裙裙擺,紅的越發彌霓,可詭異的糜紅卻給這陰綿的天氣注入一道熱情的血色,絢麗亮,妖艷而刺目。

這時候,燕綏才注意到,今天的周敏沒有一身黃袍,也沒有學賢王總是一身白衣,而是選擇了最為艷麗的緋紅,在青竹雨簾的背景下,格外的張揚而迤邐,凌厲而奢靡,讓他的視線有一瞬間因為那一抹紅而晃了神。

周敏一步一步的靠近燕綏,在他面前停下,彎腰將頭輕輕的靠在他肩膀之上,發絲隨即落在他的頸邊,風吹撩動,發絲在燕綏胸前的白衣上舞動飄逸,「阿綏,於天下而言我是君,與你而言,我只是周敏;但天下和你,我的選擇從來都只有一個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對於周敏突然的靠近,燕綏眉頭皺的很緊,從前的周敏從來不會不顧自己意願靠近自己,或者說,雖然總是說著喜歡但周敏卻好像很有自知之明似得,從不會主動靠近。

或許是知道,他排斥任何人的近身,怕被他不喜,所以她也從不會輕易嘗試。

可是,此刻的她,明知道他多厭惡別人的近身,卻恍若不知一般靠近他,讓他渾身都不舒服,燕綏可以容忍周敏多活兩個月,但是,她的靠近,並不在他的容忍范圍之內。

在燕綏即將將周敏一把推開的時候,卻聽見周敏靠在自己肩膀上,隱隱傳來的低語,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不知道周敏話中的意思為何。

就是這樣一個愣神,等燕綏在反應過來想將周敏推開的時候,周敏卻早已有了預感似得,先一步起身退後,毫不拖泥帶水般,轉身向亭外走去。

「燕綏,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以後不要把其他男人推給我。除了你,我誰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