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龍煞 賀首位掌門琞涎叔(2 / 2)

屠狗 屠龍氏 1781 字 2021-02-23

竇紅蓮嘴角一彎,冷笑道:「怎么,真以為勝負已分了?」

劉屠狗搖了搖頭:「鎮獄侯的大宗師神意鎮壓在我心湖識海,如枷鎖纏身、沉重無比,平日里運轉神意靈感還可,廝殺時卻難免慢了一絲。」

竇紅蓮兩眼一瞪,面露嗔怒之色:「你是想說我乘人之危?還是想說我連不能全力出手的你都不是對手,根本無需再戰?」

「先前或許不能全力施為,可經過與羊泉子一戰,我神意愈堅、靈感愈純,甚至因為大宗師神意加身,刀氣之中另有一種沉重堅固之意,威能更勝往昔,即便贏了也不甚光彩。」

劉二爺很是真誠地道:「廝殺時神意靈感的運轉慢上一絲,萬一收不住手,一不小心殺了你,我可不好向鎮獄侯交待。」

說罷,他很是干脆地一揚手,屠滅刀化作一道青光,再次飛回了殿內。

竇紅蓮一怔,默然無語。

她登門之前就已經遠遠瞧見了猛虎踏天柱,方才交手之時,更見到了虎形罡衣和吐氣如刀,心知即便在師尊神意鎮壓之下,劉屠狗依然能令靈感真形離體、戰力猶存,這才拋卻心中顧慮,全力運使靈感氣象,喚出了兩臂蛟龍。

只是不成想出其不意之下仍是不敵,可不敵便是不敵,更何況「吞天病虎」有此修為,於詔獄、於重建北宗極有裨益。

竇紅蓮想通此節,收起雙蠻刀,笑容和煦,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那師侄女就多謝小師叔不殺之恩了。」

見少女魔頭這么個做派,劉二爺不免有些頭大,哈哈一笑:「好說好說。」

他轉過身,見一匹銀馬正在大殿牆角探頭探腦,不由得板起臉道:「你這夯貨來得倒快!我還以為馬爺此時仍在後殿酣眠呢!」

阿嵬不敢怠慢,一溜小跑而至劉屠狗身前,討好地道:「二爺出手如石破天驚,嚇也嚇醒了,哪敢不麻溜兒地過來伺候著?」

它嘴上說著,瞪得溜圓的大眼卻往竇紅蓮的小臂上瞅去。

竇紅蓮立刻察覺,冷笑道:「怎么,見到我歸流堂的鎮運龍煞,嘴饞了?」

阿嵬自知惹不起,連忙搖頭晃腦地道:「小的不敢!阿嵬先前不止一次見過竇少主臂上龍紋,可若非您方才動用,竟然絲毫沒有發覺這是地煞所化,小的實在是佩服。」

竇紅蓮笑容玩味,上下打量著阿嵬:「若是你自打生下來就被種上這些東西,十幾年過去,只要還沒死,也能做到不漏分毫。你得了靈應侯部分傳承,既然認得此物,就該知道這龍煞比之尋常龍氣,要凶戾十倍,說是鎮運,不如說是以氣運為食……」

阿嵬被女魔頭瞧得膽戰心驚,生怕自家的陰山龍氣招人惦記,很是諂媚地笑道:「竇少主說笑了,您這兩條龍煞氣息純凈,可見挑食得很,怕是並不以尋常氣運為食?」

一旁的劉屠狗聽了,微一思索便即了然,他當初築基靠的是老狐狸所授的《心血淬刀經》,過程凶險無比,而竇紅蓮顯然就是靠這種煞之法了,回想起方才那猙獰的龍首,想來也並不輕松。且聽阿嵬的意思,這龍煞似乎是有靈之物,比之任西疇臉上的黑色火焰刺青,想必要高明許多。

這樣看來,當年得到靈應侯遺澤的,不止謝山客一人,至少魔門歸流堂怕是也分了一杯羹。相應的,宮中大太監黃清水、楊焰嬋那噬人精血的魔功,料想也不是憑空得來。

想到此處,劉屠狗撫掌笑道:「我先前還奇怪,魔門怎會許你這個一堂之主入詔獄任職,原來是養不起,索性派你來跟著鎮獄侯一起吃大戶了。」

聞言,竇紅蓮橫了劉二爺一眼:「姬室獨大,是這周天下最龐大的世家、最強盛的宗派,天子自有恢弘氣度。咱們這些人賣身投靠,與姬室各取所需,談不上誰吃誰。更何況氣運這東西不能亂吃,越是龐大駁雜,對根性、修為的要求越高,也越容易成為修行的阻礙。謝山客雖不修氣運,但他妄想一力擔起天獄山無數年積攢下的冤孽,近三甲子都未能破境神通,個中道理其實差不多。」

她略作解釋,仍是看向阿嵬道:「不過陰山龍氣可是好東西,聽說為了將其引出萬人窟,賀蘭長春連親爹都給活生生獻祭了,還用數千精銳戰士戰死前的血氣,將龍氣中蘊含的死氣、怨氣抵消大半,達到可以吸納入體的地步。眼看大功告成,不成想竟被你半路搶走了三成。無心紙除了記載有靈應侯的部分傳承,果然另有玄妙。」

說到此處,她不由得輕笑一聲:「你在白馬寨後山失蹤之後,也不知遇上了何等機緣,竟將腹中的陰山龍氣一舉煉化、融入自身血脈,否則即便是我,怕也忍不住要破個例了。」

阿嵬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卻忽然發現二爺正若有所思地瞧著自己,連忙賠笑道:「二爺找小的有事兒?」

劉屠狗咧嘴笑道:「出去了一趟,著實乖覺不少。本來呢,你吃了無心紙,學了其中的勞什子功法,我也懶得過問。可如今你攤上事兒了,許多人逼著二爺我帶你南下,去那湘戾王陵墓中走上一遭。這可不是啥輕省的活計,比當日靈應侯府中凶險何止十倍。你說說看,二爺該如何整治你才好?」

竇紅蓮也在一旁附和道:「說的是呢,單單無心紙已是如此不凡,若是與多情箋合二為一又會如何?連本座都想一探究竟了。」

阿嵬心里咯噔一下,總算是反過味兒來,知道給自家二爺惹來了天大麻煩。

它一張馬臉頓時垮了下來,連忙討饒道:「二爺呦,當初那不是我靈識未開、懵懂無知嘛,哪里曉得什么東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哇?您就看在我當坐騎兢兢業業的份兒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劉屠狗滿臉嫌棄之色:「別啊,馬爺繼承了靈應侯衣缽,將來那是能封武侯的,說不得天子的西征大軍都要倚重你降妖伏魔呢,誰敢再拿你當坐騎使喚啊。」

聽了劉屠狗的調侃,阿嵬的大眼珠子轉了轉,終於確定二爺沒有真的發怒,這才腆著臉小心翼翼地道:「瞧您說的,二爺面前,小的哪里敢放肆!不過您想啊,以後小的當真封了侯,您出門跟人一提,那多有面子!」

劉屠狗著實被這夯貨氣地一樂:「好好好,我索性封你做先鋒,南下路上遇到廝殺,你頭一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