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楚滄止，這張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就是他，這個心魔……果然與楚滄止長得一模一樣。」

藍衣人一動不動的看著九世，眼眸繾綣而哀涼。「他們說得對，我只是個心魔罷了，你為什么……還要留著我？甚至是給我混沌之心？」

九世冷硬的嘴角彎了彎，努力許久才勾起一抹類似微笑的弧度。「滄止，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你以為……我認不出來你嗎？」

珠玉般的淚珠陡然間滾落眼眶，藍衣人纖長濃密的睫羽顫了顫，便緩緩垂落下去。「這個名字很好聽，可惜終究不屬於我，有那幻境中的一輩子，我很開心，也很滿足，九世道尊，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執迷不悟？」

「心魔不會對我心軟，只有我的滄止才會。」九世伸出手來，輕輕撫上藍衣人瑩潤如玉的臉頰，為他擦拭淚水。「滄止，我會為你書寫新的秩序，你不要……再離開。」

「太遲了……」楚滄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衣袂翻飛著撲入九世懷里。「當年，我用靈魂與混沌做了交易，祈求他讓我以任何形式陪伴在你身邊，代價則是灰飛煙滅，我不在乎，於是化作你的執念……一直渾渾噩噩的跟著你，直到這一場心魔劫的末尾，我才恢復自己的意識，可是太遲了……你我之間只能存在一個，你活著，渡過心魔劫成就創世大道，我活著，便要你灰飛煙滅，因為我是心魔，心魔與宿主，注定無法並存。」

九世輕輕摟住他，湊過去吻了吻。「我養著你，一直養著你，這一次不要拋下我，滄止……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面對這樣的真相，輝不知該如何反應。「這……怎么會這樣？混沌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不可能……」

神機老人伸手推衍一番，忽然間嘔出三口鮮血，面色煞白如紙。「這這這……為何不可推衍？混沌到底在隱瞞什么？」

林雪兒哭得越發凄慘。「輝，你是混沌之子，你告訴我，為什么哥哥不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到底是為什么……混沌要這樣折磨他們？」

輝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從我有意識開始，就在這一片混沌之中，其實我並不明白混沌到底是什么，也沒有感受到過混沌的意志，我僅僅只是他孕育出來的東西而已。」

這一刻，他們都迷茫了，混沌到底是什么，難道連他們……也會被困在所謂的命運之中？若是如此，到底有什么……能夠與混沌抗衡？

「我，我若祛除心魔證得創世大道，就可以再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可以改變任何人的命運，卻唯獨……沒有滄止的，混沌早就留了一手，既要我得到與他對等的力量，又要我忌憚著他，對他惟命是從。」九世此刻心如明鏡，卻越發摟緊懷里的人兒。「可是他贏了，我確實……沒法子舍下滄止。」

林雪兒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哥哥，你要做什么？」

「重新書寫天地間的秩序，這是我對滄止的諾言，也是我與他共同的……信仰。」

楚滄止狠狠一怔，隨即抱著對方嘶聲哀求。「不要……不要這樣……九世，不要這么做，我不值得的……你可以在新的世界，創造一個我，新的世界你是主宰，那就再也沒有悲傷和分離，何苦這樣……」

九世輕輕吻了吻他，溫柔深情，雖然他不說，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滄止，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守護著你。」

神機老人似乎已經明白了九世的意圖，連忙攔住林雪兒和輝，斬神劍與主人心意相通，自然也明白這個，他默不作聲，也同樣攔在了輝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