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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為何,明明之前受過的傷在嚴重也沒能讓他流下一滴眼淚叫一聲疼,為何今天這么輕的傷卻讓他眼眶泛酸呢……

顧蘇轉過臉,臉頰在抱枕上蹭蹭,蹭去眼角的濕意。

窗外的明月皎潔,夜晚的風徐徐吹起,拂過窗邊掛著的那一縷縷輕薄的紗簾。

稍涼爽的微風驅散了屋內的燥熱,床上的小孩酣甜的熟睡著,沒有蓋上薄被的小肚子隨著呼吸起伏不定。

忽的,褐色的房門小心翼翼的被打開,一道身影隨著門縫的開啟迅速的閃了進來。

黑影快速的接近床上的小孩,在距離床邊幾步的位置停下。

偌大的床上,小孩恬靜的睡顏映入來人的眼底,黑亮的眼睛募然劃過一道陰鷙的光芒。

那人朝小孩的脖頸伸出手,一點點的接近。

正在此時,小孩眼睛迅速睜開,清亮的眼神沒有絲毫熟睡過後的朦朧,十分清明。

那人似乎驚了一下,沒有想到小孩根本沒有入睡。只是片刻時間,黑影發出赫赫的笑聲,大手快速的掐上小孩的脖頸。

「沒想到你醒著呢。」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冰冷而瘋狂。

桎梏住小孩的雙手不斷的緊,顧蘇輕咳幾聲,忽的抬腳迫不及防的踹像黑影下身。

黑影連忙放手躲開,趁著這個空隙小孩迅速的從床上跳起,往門口方向跑去。

哪知同一時間,一股巨大的力道將顧蘇摜倒在地,後腦勺磕在冰冷的地面發出很大的一聲響動。

混蛋,休要放肆!正文第四十七章【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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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蘇只覺眼前一黑,後腦勺一股劇痛涌上。穿著夏裝的衣服薄而清透,躺在地面上,地面滲透的冰冷的寒意從背脊骨竄上。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招啊!」

顧蘇艱難的睜開眼,頭一次如此痛恨自己這般弱小的身體,讓他在絕對強大面前處於被宰殺狀態的弱勢。

那人蹲下身,大手揪住顧蘇的頭發,冰冷的聲音透著狂躁:「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不准接近他嗎!!你非但接近他,竟然還讓他對你如此的愛護!!真是讓我無比的痛恨啊!」

「你……是何人……」顧蘇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吃力的問著。

黑暗中,黑影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見那雙黑亮如野獸般凶狠陰鷙的眼神。

那人又發出赫赫的笑聲:「你竟然將我忘了,真是的。」

似有些懊惱,黑影揉了揉頭發。忽而,聲音募然轉冷低沉:「那就再一次記住我吧」

與此同時,皎潔的月光沒有了烏雲蔽不,穿透紗簾直直的投射在房內。

黑影一點一點被光亮驅散黑暗,整個人隨後呈現在月光中。

顧蘇眼前一亮,那人的面容清晰的呈現在眼中。

碧綠色的瞳眸驟然緊縮,顧蘇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那張臉,眸中的驚異一掠而過。

那人眉眼間褪去了溫潤竟是如此的銳利凌然,陰鷙的眸子刻在眼窩里增添了一份野性般的凶狠。

那熟悉的樣子,讓他不能忘懷,因為在前不久還對他溫柔的笑著。

「兄長……」

顧蘇只是怔愣一瞬,隨後快速的反應過來質問道:「你不是兄長,你是誰!」

那人有著和兄長一模一樣的容顏,卻比兄長更加的狂躁野性。

如果說兄長是如水般的溫柔,那么這人卻是如冰般的寒冷。

那人哧哧的笑起來,如野獸般冰冷的瞳孔沒有沾染到絲毫的笑意:「真是不錯,竟然知道我不是。」

那雙冰冷的手指松開顧蘇的發絲,輾轉游移到他臉上,尖銳的指甲劃過刺刺的疼。顧蘇側頭躲開,卻又被一股大力的鉗制住下顎,讓他無法扭頭只能直視對方。

「呵呵,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呢……我可悲又可恨的弟弟喲!」

顧蘇瞳仁一緊,下顎鉗制住吐出的話語有些生硬:「你也是我兄長?」

「你說呢?」那人冷冷的笑著,眼眸底只有無盡的寒意沒有絲毫的感情。

顧蘇絲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心里已經想了好幾種逃脫的方式。

忽的,腦海靈光一閃,顧蘇看向那人的身後急中生智的喚道:「父親。」

輕輕淺淺的一聲,讓那人頓時抬頭望去。

就是這下!顧蘇眼睛一眯,不自覺的運用起心法雙手狠狠的朝他拍去。

帶著內力的勁道讓那人腳步不穩的踉蹌退後,趁著這個空閑,顧蘇連忙打開門朝外竄了出去。

快速的逃離到客廳,現在已是深夜,客廳里安靜的不可思議。

「砰砰砰」如擂鼓般的心跳絮亂的跳動,胸腔一陣陣的悶痛。

顧蘇走到沙發坐下,捂著唇悶咳幾聲。伴隨著聲聲咳嗽,牽扯到胸口的悶疼。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喃喃自語著,顧蘇動了動已經發麻的手指。

不過就是運用這么點的內力竟然讓他感覺如此的難受吃力,胸口的心臟宛如有一只大手攥住緊,窒息而悶痛。

「咔」

顧蘇如同驚弓之鳥般的站起身,警惕的看著黑暗處的一角。

「誰!」第四十八章

一道黑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透著那冷峻不苟言笑的面容似真似幻。

男人徹底從陰影里走出,向小孩方向靠近,冷漠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泛著不易察覺的關切:「你在這里做什么?」

顧蘇見到顧言天並沒有放下戒心,反而稍稍的退後一些:「父親?」

察覺到小孩的戒備,顧言天倏然停下腳步,心里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又問了一遍:「你在這里做什么?」

小孩緊盯著他,碧綠的眸子像一只遇到危險的小獸警惕著他靠近。視線轉動,落在男人身上細細的查看。

「先前是你嗎?」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問話,顧言天眉峰微蹙:「你在說什么?」

「先前襲擊我的人是不是你。」小孩又問了一次。

話音剛落,只見男人的臉色倏然沉下來,大步走過來。一把拽過小孩,銳利的眸子掃射般細細的查看。

目光落在小孩雪白的脖頸處,瞳孔驟然一凝。

男人強忍著怒氣,手指覆上那青紫的掐痕:「誰弄的!」

顧蘇一直警惕著男人,此時見他這幅怒極的樣子,不是作假。緊綳的神經稍稍松懈幾分:「襲擊我的人不是你嗎?」

男人聞言瞪他一眼,放開他走到牆邊將燈打開。

明亮的燈光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大廳,突如其來的耀眼光亮刺得小孩眼睛一疼,連忙微闔上眼。

等待眼睛的酸澀松和了,小孩才睜開眼。

面前的男人穿著一襲黑色的睡衣,柔和的光亮蘊染了男人冷厲的眉眼,儼然沒有白日那番嚴謹冰冷。

顧蘇瞧著他走到客廳的一側,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個小箱子。箱子十分的眼熟,在不久之前他還用過他。

男人提著醫葯箱走過來牽起他的手,顧蘇掙了掙沒有掙開,旋即自暴自棄的任他牽著他在沙發坐下。

男人打開箱子,拿出葯膏,擠了一點在手指上。深邃冷然的眸子專注的凝視著他脖頸,頭和他靠的很近,近的顧蘇能感受到男人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處。

小孩蒼白的小臉爬上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紅暈,不自在的動了動,立馬被男人呵斥住:「別動!」

顧蘇立馬不動了,僵著身子感受到男人冰涼的指尖在自己最致命的地方流轉輾轉。

氣氛微微的尷尬,小孩眼珠子不停的轉悠躲閃。男人睨了眼自然知曉他此時十分的不自在,冷凝的面色倏然柔和下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許是男人的聲音不同以往的冷漠,反而多了一些溫柔。顧蘇眨巴眨巴眼,將先前發生的事一一道出。

說完,就瞥見男人格外凝重的表情。

顧蘇問道:「你知道襲擊我的人是何人嗎?」

男人沉默不語,小孩抿起唇撇開眼,心底沒有絲毫的失望。

他就知道這人不會回答,反正他自己會去查的。

男人一見小孩的神色就知道他絲毫不在意他的答案,略微苦澀的抿唇,食指屈起輕彈一下小孩那光潔的腦門。

「別亂想。」

腦門被彈了一下,不重。

從未被如此對待的顧蘇瞪圓了一雙眼,捂著額頭嘴巴微張:「你……你干什么啊!!」

男人唇角微不可擦的向上輕揚了下,隨後很快的斂下。將葯膏放進醫葯箱里。提著箱子站起身:「小孩子就別想那么多,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顧蘇恍若未聞的抿唇,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如兩把小刷子般遮擋住眸中淡漠的神色。

淡淡的應了一聲:「好的,父親。」

說罷,起身朝男人道一聲謝,上樓回房了。

看小孩的樣子明白了不相信他所說的話,男人心里淌過一絲苦澀。默默的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那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瞳眸中,方才柔和的神色一下子褪變成凌厲與危險。

他在客廳里站了片刻時間,將手上的箱子隨意的放下,冷著臉上了樓。

沒有直接上三樓回房,反而在二樓拐角處拐了個彎,直直的走向靠近窗邊的一間房。

連門都不敲一下,男人直接打開門。力道極大,厚重的門扉撞擊在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房間內沒有開燈,連窗戶都被拉上了窗簾,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男人在門口靜默的佇立一會兒,伸手在牆上一摸。

「咔啪」燈被打開。

明亮的燈光灑滿了一室,也將房內的場景一分不落的映入男人眼底。

這個房間裝修的十分清雅,擺設簡潔卻讓人眼目一新。此時那張淺綠色的大床上坐著一個少年,少年背對著男人坐在床沿,頭低垂著。

零碎的頭發遮擋住他整張臉,也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

男人沒有進屋子,看到少年冷哼一聲:「你倒是出息了,竟然又跑了出來,忘記我以前說過什么話了嗎?」

話落,只見少年肩膀抖了一下,悶悶的笑聲溢了出來。

「呵呵,以前從未見父親來找過我,沒想到只是傷了他你竟然就發怒了,父親這可真不像你的作風啊。」

「……」

男人沉默不語,森冷的寒意在眸中蔓延。

少年低低的輕笑了下,緩慢的站起身轉身面對男人。和顧楠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龐掛著諷刺的笑容,陰鷙的眼神生生的為那張雋秀的臉增添了幾分野性。

如野獸般冰冷的瞳仁緊緊的鎖住男人的表情,忽而似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在眼中一閃而過,隨即諷刺的大笑出聲。

「哎呀,看我發現了什么。我竟然說對了,父親你竟然生氣了哈哈哈,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哈哈哈。你竟然對那個賤種產生了感情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在靜謐的夜晚凸顯了一份詭異,少年嗤嗤的笑著。

忽的,笑聲嘎然截止。

少年斂了笑,柔和的燈光在他臉上投射了一層陰影,嘎然而止的平靜透著無限的詭異。

那雙墨黑的眼睛上方仿佛籠罩著一層妖異的紅光。少年輕揚起唇角,眉眼之間搖曳出絲絲邪魅與狂躁。

「捏,父親想不想要知道讓你困惑的了這么久的感情啊,我可是知道哦。我不像他那樣的單純,父親所做的一切,包括看那孩子的神情我都看在眼里哦。」

輕柔的聲線帶著盅惑的意味,少年不帶笑意的瞳仁泛著絲絲森冷的寒意,如同野獸般鎖住自己的獵物。仿佛只要獵物露出脆弱的一角,迅速撲上前將其咬殺。

男人聞言眉頭狠狠的擰起,黎黑的眸子宛如千年深淵般幽暗冰冷。

「你當真不怕惹怒我!」

冰冷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朝少年涌去,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絲沉沉的怒意。

男人緊抿著的薄唇成一條直線,顯然怒到極致。

畏懼在少年眼中一掠而過,隨即打破了眼底那份沉靜與冰冷顯得狂躁起來。他揚起脆弱纖細的脖頸,毫不示弱的朝男人叫囂道:

「父親難道不敢聽?就這么怕我說中你的心事嗎?還是說……」停頓幾秒,臉上的深沉在燈影之下詭秘異常:「……父親根本就是知道卻不願意承認!」

「那段和我一樣的禁忌的感情……」

「呵。」只見一直沉著臉的男人忽的輕笑出聲,笑意不達眼底。

「你知道嗎?你的存在對於我來說不足畏懼,所以我從未約束過你。不過現下看來是我太放縱你了,要知道讓你消失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動動手指就行了。」

冰冷危險的話語自男人薄唇里低低的溢出,唇角的笑容冰冷森寒。

少年似想到什么渾身劇烈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那抹笑容:「你……你不能這么做!你也不怕他也消失?」

「我能這么做!」男人眯起眼:「你知道我能的。」

「顧楠,別再挑戰我耐心!」男人冷冷的落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房門隨後掩上,「喀吧」輕響後,一道門扉仿佛將一個世界隔離成兩個世界。

少年斂了神色,脫力般的倒在床上。

他整個身子平躺著,朝上方伸出手張開五指,修長的手指除了指腹間長著長期拿槍的繭子。在燈影之下,指骨分明的漂亮。

很漂亮的手,是他的,也是他的。

「呵呵……」少年抖動著肩膀低低的笑出聲,原本只是淺淺的低笑聲,卻隨著時間漸漸的變大,低啞的嗓音在靜謐的房間里盪漾出幾分癲狂。

少年雙手環胸緊緊的抱住自己,在床上卷縮成一團兒。

那壓低得極低的笑聲里帶著幾分如同困獸般的低吟,幾分痛苦的悲鳴。

他的笑聲漸漸低了下去最後湮滅在嗓子里,黑亮的雙眸深處,絲絲魔魅的瘋狂一點點的浮現。

「你是我的……直到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離,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