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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十安一把將手機甩進床里,自己拼命捶著床頭無辜的幾個大白枕頭。

他把腦袋埋進床單里,冬季還沒過去,屋子里仍開著火熱的暖氣,熱的他口干舌燥嘴唇干裂,不一會頭發根兒就滲出汗水。蔣十安的頭發長長了,不過也沒有回到之前亂糟糟的原樣,考播音主持這種發型絕對說不過去,他現下留著一個道貌岸然的主播發型,每天要往上擦不少發膠之類的破玩意兒。蔣十安不勝其煩,但為了考試,只能忍耐。他發誓復試結束就刮回寸頭。

和張茂情侶頭型。

手在頭發上胡亂扒拉一通,蔣十安在床上翻過身,把卷到身上的被子全扯下去,又撿回手機皺眉說:「氣死了。」

他捏著手機糾結,簡直要把個手機捏碎了似的從左手換到右手,最終他還是把手機放回床頭,自言自語:「我就不打。」

「死都不打。」

蔣十安白天訓練了一天,念那堆什么新聞啊,文章啊,累得要死,舌頭都僵硬了。請來的教授誇他舌頭靈活吐字清楚,繞口令報菜名那些都難不倒他,保證只要他發揮正常,一定能考到高分。蔣十安在教授這很是安分,只點頭答「謝謝謝謝」和「不敢不敢」,他向來在老師面前下意識裝出一副乖順的樣子。有時自己也覺得疲憊和不耐煩,然而臉上總不由自主掛出笑臉。這大概也是為什么他在學校打架,這么令人驚訝的原因。

喝了一口床頭的水,蔣十安又拿出稿子做睡前練習,他越讀越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眨一下眼睛都要使出渾身力氣。漸漸也就不再反抗,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放在枕下的手機忽然響了,蔣十安瞬間從床墊上彈起來穿衣洗漱,也未看是幾點。今天有一節語音矯音課,一秒都不能遲到,他飛也似的背上書包打車出門。

快到老師家,拐過路口的商場就是,他靠在窗上看天,卻發覺今日起了紅色的霧霾,看著就想咳嗽個五百聲。蔣十安厭惡地用高領毛衣捂住自己的口鼻,眼睛卻像被抓住似的看著天,那天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雲,雲也是磚紅色,可映在底下的玻璃牆面建築物上頭,倒變成一縷縷的猩紅煙霧。

蔣十安不想再看,總覺得很臟,要把頭別過去的前一刻,他忽然看到了商場大門口的一個藝術裝置設施。

「停車!停車!師傅停車!」

他嚇得大叫起來。

蔣十安連滾帶爬地跌跌撞撞跑到那裝置前,昨夜悄無聲息下了大雪,他竟不知道,他跪在地上看仰頭看著那像金字塔一般高大的玻璃裝置,大口地呼出冷氣。外面一個行人都沒有,唯有紛揚的大雪將他的呼吸凝結成霜盤踞在他的頭發和睫毛上。蔣十安拽下嘴上的毛衣領子,恐懼和性欲一起將他的毛細血管根根撐爆,他的眼白鮮紅地滴血。

他仰頭痴傻地看著。

那是個五六層樓高的玻璃方櫃,像是個豎起來的棺材那樣,棺門緊閉,里頭癱著個裸體的人人。那個人有著狹長的眼裂,纖細的鼻子,和一張淺色的嘴,他的瞳孔快有蔣十安整個人那么大,交織的虹膜泛著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