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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了出來。眼淚稀里嘩啦地在臉上亂流,蔣十安一向好看倨傲的臉狼狽不堪,半長的頭發被汗水和眼淚打濕黏糊在臉頰上。所幸他的皮膚白皙,這么看著也不覺得有多難看。做母親的心痛的要命,蔣母掙開丈夫的臂膀跪在地上擁抱兒子,她自己還抽泣著,更多的則是驚訝:「寶寶,你是什么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蔣十安被母親擁抱著撫摸脊背,仿佛他小時候脾氣不好,躺在地上胡亂蹬腿撒嬌,哭鬧完後母親將他抱起來,輕輕拍撫他的脊背,他一面抽泣一面揪著母親的頭發淘氣。他的腦袋搭在母親的頸窩,低聲抽泣著流淚。他從來都覺得母親煩,即使他心里清楚他的媽媽是所有媽媽里面最年輕漂亮開明的,他也還是覺得她那些關心十分令他厭煩,可今天,他才發覺,除了父母親,他無依無靠。

他一切的傷心快樂,除了張茂,就是父母,其他人都無從分享。

「好了。」蔣父見兩人坐在地上,上前把他們連扶帶抱地弄起來,他方才聽到「懷孩子」幾個字,簡直想再給蔣十安一巴掌,可現在看他娘倆哭的這么慘,他實在下不了手。

這事兒能怪誰呢,蔣父安撫著妻子無奈地想,還不是怪他們自己沒教好。光顧著給錢,連個避孕套都沒教給兒子怎么戴。要說該挨巴掌,那恐怕是他自己吧。

「好了,」他又重復一遍,終於從驚訝的情緒里頭整理出一點理智,「你把小張弄……成這個樣子,我們家要負全責。」他說完之後立刻拿起電話打電話給總秘:「叫司機開商務來,我要去趟外地。」

他安排完工作會議和行程,還好最近公司沒什么大事需要他定奪,離開幾天也關系不大,不然他兩頭真是跑不開。蔣父捏了幾下手指,這是他從軍隊養成的習慣,從前配槍時,有什么心煩事情,就要摩挲配槍的手柄。現在雖然早已轉業,這習慣卻改不掉,他的手指在褲兜旁轉了幾個來回,心里有了初步定奪。

「蔣十安。」

忽然被父親叫了大名,蔣十安抬起頭看他。

父親那深邃的眼睛靜靜地望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思想,他的一切小心思,他嚴肅地說:「我們全家一起去,等小張做完手術,就把他接到我們家來照顧,直到他康復。」

「可是……」蔣十安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又溢滿了眼眶,他都未說下文,蔣父就皺起眉頭:「你們太小了,還不適合擔負新生命。」

他看著兒子盈滿淚水的發紅雙眼,明白他的傷心,蔣父終於嘆了口氣說:「如果你們能一直在一起,以後結了婚組建家庭,就會正當地有孩子。」

他說的當然只是安慰的話,他不認為這種高中生之間的感情能長久,他甚至不覺得這是什么愛情,也許更多的不過是青春期的性欲沖動,一時犯下了過激的錯誤。可是兒子眼睛里留下的淚水,又讓他覺得迷茫。按照他的想法,和他知道的周圍朋友惹出禍端的兒子們的故事,別說一個高中生,就是有事業的成年人,也多得是聽到女朋友懷孕就銷聲匿跡的男人。

無論如何,想這些事情都是白想,現在要解決的是流產的問題。

蔣父已經做好了被張茂父親毆打的准備,他坐在去往會安的車上,因為那一頓鬧騰和哭泣,老婆兒子都在後頭睡著了。他打開手機悄無聲息地處理公事,腦子里郁悶地預想著可能會被對方家長辱罵的內容,回頭看了一眼惹禍兒子。蔣十安靠在床邊睡著,臉上的淚痕在出門前擦去了,兩只眼睛周圍都是紅腫的,一看就知道哭過。蔣父真想狠狠擰他一把,但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