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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十安砸一會就不砸了,他站在樓下仰頭望著張茂,嘴里呼出的白色霧氣將半張臉都朦朧,可張茂卻知道他在後頭大笑,笑的下巴都在發抖。他這么笑一會,張茂一點不回應,他就沮喪下去,默默地低下頭去了。

他進屋之後,張茂就可以享受許久安靜干凈的窗外。

他倒把坐月子想的太簡單。張茂以為自己是男人,怎么需要坐什么月子,誰知道但凡有子宮的生物,在中國似乎都要坐月子,就算他的比天高都沒用。張茂於是便在屋里一直呆著,還因為他是早產,在家更久。張茂能下樓時,竟然連倒春寒都過去了。

蔣十安起初還遵守他那時說的話,從不把孩子抱給他看,也明白他厭煩。張茂清凈了許久。但慢慢的,蔣十安似乎要挑戰他的底線似的,逐漸在他面前提起孩子的話題,今天告訴他「桃太郎翻身呢」,明天又告訴他,「桃太郎吃奶吃吐了,貪吃「。那說那些話的時候,滿面都是柔情蜜意,女人一般陰柔的臉幾乎可以稱為母性,連從前十幾年積累出來的凌厲粗暴在他的臉上都逐漸柔和,如果不說,還以為孩子是他生的。

張茂也曾明確地告訴蔣十安不要在他面前有意無意提起,他不過遵守幾個小時,下樓去看孩子一趟,再回來時,又要張嘴說。如果放在以前,張茂還有家的時候,他大可以說「我回自己家去」。可是,他讓蔣十安用他的鑰匙再回去看看,門鎖卻換了。父親是徹底拋棄他了。

於是張茂便徹底無依無靠,蔣十安說什么,他都沒有底氣反駁。他現在徹底變成了寄生在他們家的一株單薄的植物,若是宿主不高興了,他下一刻就會被從軀體上撕扯出去。張茂明白什么叫寄人籬下,他於是把孕期那些愛發脾氣的習慣都掩飾,變回了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沉默模樣。對蔣十安不時提到孩子,直到最近,直接把孩子抱上來,不再反抗。

蔣十安在窗前把孩子晃個不停,張茂看了就心煩。他靠在靠墊上,眯著眼睛問:「幾點了?」

「哦,桃太郎,爸爸問我們幾點了?」蔣十安噘著嘴對著兒子做鬼臉,一邊抬頭看了眼房間角落的琺琅擺鍾,說,「三點了都,睡的像頭豬。」

他抱著孩子走過來,張茂這才看清楚他身上還兜這塊布似的東西,剛好把孩子和一條胳膊像包扎骨折的人似的攏在一塊。他不知道這叫什么,他因為厭惡,從來不去管這些東西。蔣十安懷里的玩意兒正好朝著他轉過頭來,張茂狼狽地瞥過頭,這孩子的五官他不敢看,恰巧如同蔣十安期望的那樣他有著蔣十安的輪廓,鼻子高挺狹窄,嘴唇平而薄,眼眶卻像張茂,長長的眼裂,雙眼皮薄薄的,一只寬一點一只窄一點。他毫無防備地看過這孩子兩眼,那融合著他和蔣十安長相的腦袋令他後背發涼。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提醒著這家伙是他被強奸生下的。

他從床上掀被子下來,越過蔣十安往浴室走去洗臉。

蔣十安抱著孩子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在窗邊醞釀了許久如何逗張茂和兒子說上一句話也被他吞回肚子里。他有點沮喪,不過低頭,兒子一雙亮亮的眼睛正懵懂地盯著他,手塞進嘴里啃,蔣十安就掉不快樂的表情。他抱著兒子往浴室走,看到張茂撅著屁股,圓潤的臀部輪廓從薄薄的居家褲里頭撐出性感的輪廓,他就又開心起來了。他總是這么容易滿足。

「看,爸爸洗臉呢,」蔣十安把孩子托起來,使他在浴室巨大的鏡子里倒影,張茂一抬頭就能看見,「哎!老吃手,跟你說可不能吃手,手都吃光了!」他剛把孩子弄起來,就發現他口水直流地啃著自己的指頭,一個一個吃的特仔細,跟品嘗什么美食似的。蔣十安頭疼地把孩子的手從嘴里扯出來,桃太郎的臉立刻就皺巴起來了,憋著嘴就嗚嗚地哭。

「哎!你這孩子,哭什么!」蔣十安趕緊抱著他搖晃,他這兒子什么都很好,長得也白凈好看,不像別人的孩子丑的很,就是脾氣太大。一個不順心就要大哭大吼,在嬰兒床上憋紅臉使勁兒地翻,抱著那個他媽媽買的什么黑色設計師嬰兒服,跟個海參似的。這海參聲音還特大,要不是自己兒子,他早都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