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九章人生三寶(1 / 2)

英雄志 孫曉 6015 字 2021-02-24

卓凌昭站入廳心,長眉挑起,森然道:「江大人,蒙你賜帖召喚,卓某不敢不來。你若有話交代,趕緊請說吧!」江充嘿嘿一笑,道:「卓掌門別急,咱們喝上一杯,再說不遲。」說著便命人擺下桌椅,便請卓凌昭上座。

車凌昭卻不就座,只是冷眼看著江充,訕訕地道:「我今兒個忙得很,怕不能久留,江大人有話就說,不必做這些虛功!」

江充合得此言,忍不住有些惱怒,但眼前形勢微妙,絕不能輕易破臉,只得隱忍不發。

江充心里明白,此時劉敬垮台,朝中殘存大臣已在串連對付他,徐忠進、瓊武川兩名老臣,各有太後撐腰,萬萬輕忽不得,柳昂天手握十萬大軍,也是個難纏角色。劉敬倒台後,這三人為求自保,定然互為唇齒,卓凌昭若上大理手指證罪行,以徐忠進斷案之嚴,只等證據確鑿,必然一狀告到太後面前,屆時皇上看著太後的面,自也不好替自己求情,一個不巧,說不定要給連降三級,送去邊疆放羊牧馬。釜底抽薪之計,要不派人暗殺徐忠進,再不便收買卓凌昭。但徐忠進乃是三朝元老,深受太後寵信,若是貿然殺之,只怕惹起軒然大波,自己事後定難脫身。算來還是與卓凌昭妥協一途可行。

江充算清楚個中厲害,登時輕咳一聲,道:「卓掌門,柳昂天不過一介武夫,見機緩慢,已是黃昏之勢。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又何必與他共事呢」

卓凌昭聽了勸說,卻只哈哈一笑,道:「江大人,你休要擔心柳侯爺,先為自個兒打量吧!」江充面上閃過寒氣,沈聲道:「卓掌門,我今日請你來此,那是惜才之意,難道你真以為燕陵鏢局的案子動得了江某人」

卓凌昭嘴角斜起,微笑道:「江大人,燕陵鏢局一案不夠看,那么憑著「戊辰歲終」四句話,總該夠份量吧」說著哈哈大笑起來,江充手上一顫,杯里酒水潑了出來,轉瞬之間,便已面無人色。

卓凌昭冷冷望著他,道:「誰是夕陽之勢誰是朝不保夕江大人心里有數吧!」

當年江充與卓凌昭在神機洞里做過交易,當時便把秘密轉述出來,此刻卓凌昭忽爾提出,竟使江充驚懼駭異,深賓客不明這四句話有何神奇之處,一時面露不解,各自低頭議論。

江充喘息不止,過了良久,方自寧定。只聽他干笑道:「卓掌門快別這樣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說這些狠話呢來來,難得見面,先讓我送上幾件禮品,給您消消氣吧。」

卓凌昭聽他口氣放軟,已有屈服之意,登時冷笑道:「江大人何禮相送」

江充咳了一聲,道「說來也沒什么稀奇,不過是人生三寶而已。」眾賓客聽了「人生三寶」,都不知那是什么奇妙物事,心下暗自猜疑。江充見卓凌昭面帶不屑,就怕他掉頭離開,忙叫道:「左右來人,快送上東西來。」兩旁家丁聞言,立時扛出一只大鐵箱,抬到卓凌昭面前。

卓凌昭看著那只大鐵箱,皺眉道:「這里頭是什么」江充笑道:「人可胸無點墨,卻不能腰中無財。人生第一寶,便是金銀財。」

鐵箱」開,滿室生輝。只見紅是紅寶,晶瑩剔透,藍是藍寶,大若卵黃,圓是珍珠閃耀,方是象牙凝脂,箱中珍寶,端的是入手難舍,入眼難忘,每一件都堪為傳家之寶。看來江充富甲天下的傳言,果是無虛。

滿堂賓客京官出身,都是大有見識的人,但見了這箱價值連城的珍品,也不禁駭然出聲,昆侖門人鄉野鄙人,氣度大大不如,一見珠寶,更是喜形於色,急急向前聚攏賞玩。

眼見門人都有艷羨喜愛之意,除了金凌霜、屠凌心、莫凌山等寥寥數人,其余都已上前把玩,卓凌昭便了個眼色,金凌霜宣息,當即喝道:「大家退開,聽掌門人吩咐!」眾人依依不舍,但掌門御下嚴厲,不能稍違,只得往後退了幾步。錢凌異見勢頭不妙,、心想:「糟了,看掌門這等神氣,定不要這些寶貝了。」慌亂之中,趕忙抓起幾顆寶石,便往自己懷里塞去。

卓凌昭仰天大笑,道:「昆侖劍派乃是武林門戶,又不是開錢庄、做買賣,要什么錢財使喚這些珠寶全是身外之外,留之何用!人生第一寶,乃是知足樂。只要你能知足,便是粗茶淡飯,也能平安逍遙。若不知足,便是金山銀山,猶覺不足。整日里財來財去,難能超脫,如何求武學之進境」

昆侖門下聽了這話,難掩失望神色,錢凌異拍了拍心口,暗道:「好險老子有先見之明,不然又要來去空空了。」

卓凌昭本性雖貪,但圖的是武功劍法,以求笑傲天下,睥睨群雄,這些金銀財寶不過亮眼些、閃爍些」,「劍神」如何放在眼下自是不屑一顧了。再說卓凌昭武學造詣登峰造極,皇宮內院自是來去自如,若要搶些珍奇古玩在手,也非什么難事。此時江充有意以財貨收買他,真算小看「劍神」了。

卓凌昭哼地一聲,冷冷地道:「財多敗家,招意殺機,卓某寧可多練幾套劍法,讓門人開一處武館謀生,那才是日後的生財之道。」說著命屠凌心抬起鐵箱,摔在江充面前。眾官見卓凌昭滿身凜然,視錢財如糞土,心下無不暗自佩服。

江充見他滿瞼不屑,卻也不氣惱,忙道:「卓掌門不喜愛珠寶,那也沒關系。」說著提聲喝道:「送上第二件禮!」話聲未畢,眾家丁又抬出一只鐵箱,送到卓凌昭面前,江充笑道:「卓掌門,這第二樣大禮贊了我好一番苦心,你心得笑納啊!」錢凌異早已心癢難怪,一見卓凌昭微微頷首,便慌不迭地上前開箱,他探頭去看,箱里不見什么物事,卻是個活生生的人。

錢凌異見了那人,臉色大變,忍不住氣血翻涌,騰騰地退出數步。昆侖門下見他神情如此,、心下無不震驚,尋思道:「里頭是什么人,隔空便能傷人難不成是寧不凡么」

寧不凡退隱之後,至今蹤影全無,江充若將這位天下第一高手送上,卓凌昭天性好勝,自會欣喜笑納,只是人家寧不凡武功超凡入聖,又豈能給人囚在這只鐵箱中

眾人猜想不透,不知箱中那人究竟是誰,都想一探究竟。

便在此時,只見箱中那人直起了身子,對卓凌昭一笑,卓凌昭見了此人,忍不住也是臉色一變,滿堂賓客更是嘩然出聲,大為驚嘆。

這人到底是誰,居然能讓劍神變色、賓客大嘩說來毫不稀奇,卻也稀奇之至,箱中之人,正是一名傾國傾城的絕代尤物。

那女子唇若丹朱,紅顫顫地彷佛一點春露,那張粉臉有如白雪,兩腮不施半點胭脂,卻是一抹天生嬌羞。她那雙清澈大眼並不怎么勾魂攝魄,卻總帶點善解人意的溫存,似有千般柔情要同你訴說,叫你不能不聽,不得不憐。

眾人見了這等美女,都是瞪大了眼珠,只想再多看兩眼。心中更一個念頭盼望,希望這可人兒能朝自己望來。

那女子向卓凌昭微微一笑,柔聲淺笑,喚道:「卓掌門。」櫻唇傾吐,頓時滿室生香,眾人與她目光相接,心下無不震動,心中都想:「昔年妲己號稱一代妖姬,當是這等美貌吧!」

眾人細看這女子,都覺她最最動人處不在美貌,而在一股自然渾成的氣質,親如長姐,嬌似么妹,端凝時貴如國母,慰解時柔似妾婢,舉止高貴,心意溫柔,管你百年學究,千年高僧,一見此女之面,也要陡生男子氣概。果然上至閣揆,下至家丁,看了這女子的親切笑顰,無不全身發抖,臉色陰晴不定。

方才陳公子為了孔家小姐拔刀殺人,一幅義憤填膺的神氣,此刻卻不住眼偷看,他與那女子四目相投,頓時滿面通紅,急忙低下頭去。江大清更是急色之徒,見了這等美女,忙奔了出來,叫道:「叔叔,我要這女人,不要孔小姐了!」

先前二郎爭妻,現下卻棄如敝履,那孔小姐只氣得臉色慘白,但真要與這名美女的絕代容貌相較,卻又不能不讓她自慚形穢,當此尤物,除了低頭遮面,也是別無它途了。

錢凌異滿臉脹紅,大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星目回眸,溫軟輕嘆,道:「小女子無名無姓,只盼能嫁人卓家,為卓掌門洗手做飯,養兒育女,今生已無他願。」眾人全身發軟,心中大感艷羨,錢凌異更是百般責罵自己:「他媽的,以前怎不好好練劍,這當口便換我做掌門了。」

眼見滿堂賓客目瞪口杲,卓凌昭登時仰頭大笑,聲震屋瓦,那女子見了卓凌昭的絕世神功,更是滿臉嬌羞,她跨出箱中,向卓凌昭盈盈下拜,道:「賤妾此生別無心願,盼為卓家侍婢,求掌門收容。」眾人聽她吐囑高雅,彷佛還曾飽讀詩書,心下更是愛煞。

卓凌昭笑道:「江大人,這等美女為何不留在身邊再不送到宮里,也能討好皇帝老兒,卻為何送到我家來」江充嘿嘿一笑,道:「自古英雄惜美女,這等美人兒,天下也只掌門道等武功才吃得消啊。」

卓凌昭哈哈大笑,道:「無怪你前些日子氣血敗壞,原來是沉迷女色,以致如斯!」江充干笑道:「好說,好說,人生第二寶,便是閨房樂。有此美女相伴,不枉此生矣。」

卓凌昭放聲大笑,道:「閨房淫樂、床第打滾,這是卓某做的事么我說人生第二寶,乃是志氣高!溫柔香枕,鶯啼燕叱,不過心有窒礙,何能求劍道之高遠。美女為禮,俗氣!」說著袍袖一拂,已將那女子摔向江大清,江大清大喜,一把將她抱住,跟著伸嘴吻去,那女子嚶嚀一聲,粉頰已被江大清吻上,陡然間江大清如中雷擊,一陳淫笑之後,全身抖降酸軟,竟如爛泥般倒在地下。

一吻之功,魅人若斯,眼見江大清宛如脫力,滿堂賓客無不議論紛紛。

卓凌昭笑道:「好厲害的毒葯啊!我卓凌昭百年功力,可耐得住幾個春宵」江充干笑道:「卓掌門不愛金銀珠寶,不愛絕世美女,我只好送上第三件禮了。」

卓凌昭眯起了眼,說道:「金銀財寶,絕代尤物都送過了,你還想送什么」

江充淡淡地道:「不瞞掌門,人生三寶,最後乃是一句忠言奉告。」卓凌昭嘿嘿冷笑,道:「你有話快說,我生平最恨故弄玄虛之人。」

江充聽了這話,忽地搖了搖頭,嘆道:「卓掌門,你真要破臉么」

卓凌昭袍袖一拂,藍光閃動,猛地廳上地板裂出一條約莫三寸寬、長達十余丈的裂縫。眾賓客心下震動,都知卓凌昭這是「割席絕交」之意。

安道京怒道:「姓卓的!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安道京話聲未畢,一點藍光立時轉向,猛向他身前刺來,安道京大吃一驚,急忙將身前八仙桌翻起,只聽剝地一聲響,桌面已被刺破,跟著伸進」條藍澄澄的劍刀,安道京急急舉刀擋架,「九轉刀」砍落,刀劍相交,刀身竟無聲無息地斷成兩截。

藍光勢道不歇,兀自向前戳來,安道京嚇得面無人色,雙定一點,往後躍出丈余,但那神劍來得更快,轉眼便在他肩上刺出一個血洞。安道京悶哼一聲,已然摔落堂前。

安道京武功絕非泛泛,豈知連一招也還不了手,頃刻間便已受傷敗陣,足見「神劍擒龍」的威力何其之大。

卓凌昭伸手朝地下一指,冷笑道:「昔日本無古一情,來日更無恩義,你我之間,如同此道鴻溝而已。」霎時帶著門人,轉身便行。

江充雙眉一軒,使了個眼色,門口便堵上百名火槍手,後頭九幽道人、安道京、羅摩什各自率領好手,」同圍住昆侖諸人。屋頂上腳步聲雜沓,不知有多少高手埋伏。眾賓客駭然出聲,都在四下探看退路,就怕給這場打斗牽連上了。

當此險境,卓凌昭卻不以為意,自顧自地道:「這幾日道上奔波,有些累了。眾位弟子,你們替我打發吧。」說著取了張椅子坐下,模樣甚是悠閑。

九幽道人沖上前去,喝道:「姓卓的,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江大人府上囂張,你難道不怕……」忽聽屠凌心暴喝道:「死!」身影」閃,沖上前去,提劍便對九幽道人刺落,九幽道人急忙使動判官筆,已與屠凌心斗在一起。

「劍蠱」使出,風聲勁急,招式剛猛已極,九幽道人內力雖然不弱,但每接一劍,胸口便是一痛,有如針戳刀刺,轉瞬間兩人拆了十來招,他胸口已是疼痛異常。陡然間屠凌、心暴喝」聲,使上十成功力,當頭便往九幽道人頭頂斬下,九幽道人提筆擋過,當地一響,真力不濟,胸口血箭噴出,竟被鑽心劍蠱戳傷心脈,霎時摔在地下,全然不能動彈。

左右衛土上前急救,屠凌心大喝一聲,剃光圈轉,已在眾人兵刃上各撞一下,只聽慘叫聲不絕於耳,眾衛士手搞胸口,都已倒地不起。

屠凌心提起九幽道人,一把摔向江充,喝道:「姓江的!你家這幾只狗只會搖尾乞憐,難與虎豹匹敵!你快快撤下門口的陣仗,省得我昆侖山血染京城!」眾賓客見層凌心滿臉刀疤,神態凶狠殘戾,心下都是暗自害怕。此人生平殘暴,一向不愛女色財物,只以殺人為樂,真無愧昆侖第一暴徒的凶名。

金銀財寶、絕世美人、威嚇暴力,江充以此三寶,不知羅致了天下多少豪傑,誰知卻奈何不了劍神半點,眼看難以為濟,江充卻不慌不忙,好似還有什么救命法寶未曾使出。只聽他淡淡地道:「卓掌門,我第三樣禮要來了。」

卓凌昭自坐椅上,傲然道:「還是那句廢話么」江充微笑道:「卓掌門,人心叵測,再所難防。」卓凌昭哈哈大笑,道:「這兩句廢話,便是你要送我的大禮么」他提起神劍,喝道:「卓某原封不動,退還與你!」

藍光閃動,卓凌昭正要出劍殺人,忽覺背、心風聲勁急,竟有人出手暗算自己,卓凌昭心下微微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地道:「門戶有變,三師弟,為我清理了。」

屠凌心飛身下場,提劍直劈,已與一人斗在一起,只見那人手持無影寶劍,正是排行第四的「劍影」錢凌異。

卓凌昭嘆道:「江充啊江充,你居然買通我門人暗算我,你身為朝廷大員,不覺得可恥么」

江充微微一笑,道:「對付閣下這種人,原就不必講究什么道義。你說是么」

卓凌紹冷笑道:「錢凌異這人好色貪財,言行卑鄙,對我殊無敬服之意,這人我早就想下手除去了,多謝你為我派除害,倒省了我不少力……」

他正自說得高興,忽聽刷地一聲響,背後似有人拔出長劍,卓凌昭心下一凜,知道門下還有叛徒,他雙目閉上,嘴角斜起,冷冷地道:「門中還有叛徒,二師弟!為我出手料理了。」

金凌霜答道:「是。謹奉掌門意旨。」卓凌昭冷冷望著江充,道:「你還有什么花招,盡量使出來,卓某這里接……」那個「招」字尚未出口,只聽撲地一聲,卓凌昭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直噴了出來,他滿臉詫異,低頭望著自己胸口,只見一柄長劍穿胸而過。卓凌昭呆住了,他轉過頭去,只見一人手挺寒劍,滿臉淚水的看著自己,正是「劍寒」金凌霜本人。

卓凌昭睜大了眼,同門五十年,他賴以為左右手的二師弟,誰知竟會成為叛徒聿凌昭想起江充所言的「人心叵測,再所難防」,忍不住身子一晃,一口血噴了出來。

屠凌心又驚又怕,顫聲道:「二師兄。你……你這是做什么」他與金凌霜交好,特見他忽然無緣無故殺傷掌門,實叫他驚駭莫名。

場面混亂,卓凌昭的心中卻是酸苦難忍,他望著師弟,低聲問道:「你我相知相惜,同門兄弟五十年,你為何叛我為了掌門之位么……」金凌霜垂淚道:「掌門人,我對不起你。」他大叫一聲,霎時拔劍出來,轉往自己小腹刺落。

只見長劍透腹而過,鮮血疾噴而出,卓凌昭大為震驚,抱住了他,大聲叫道:「你干什么」

金凌霜身子顫抖,老淚縱橫,對著江充叫道:「江大人,請你依約放了我家老小。」

卓凌昭不知他還有家人親屬,霎時身於巨震,轉頭望著江充,只聽一代奸臣哈哈笑道:「卓凌昭啊,這姓金的老家還有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你可曾知曉他平日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你又何嘗知道你枉稱心機,在我江充面前,直如三歲小兒!」說著伸手一揮,只見一名兵卒走了出來,手上牽著一條長長的繩索,串在十來名老小的頸上,便似俘虜一般。

卓凌昭恍然大悟,他低頭看向金凌霜,問道:「他抓了你的家人」眼見金凌霜含淚點頭,卓凌昭心下反而安慰,師兄弟交情多年,若非如此,怎能叫金凌霜忽然叛變

卓凌昭心結解開,心神已然寧定,他知道傷勢沉重,須得立時救治,當下五指輕輪,止住金凌霜小腹的流血,跟著點上自己胸口的穴道,金凌霜哭道:「掌門人,你不讓我死嗎」卓凌昭喝道:「此次是本座失算,你情不得已,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