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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冒出來這樣一句話,初凝倒也不驚慌,從頭頂上拆下一串步搖,輕聲說:「多謝陛下贊譽,您也很好看。」

顧君越微怔,她走上前去幾步,初凝頭上的發飾已經卸的干干凈凈,如瀑青絲垂落下來。她似乎受到了某種蠱惑,以手做梳,從頂到下,慢慢的梳了起來。

柔軟的發絲,帶著那股令她心醉的幽蘭味,如綢緞般,漸漸從手里劃過。顧君越心里冒出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感。

初凝唇角微翹,在銅鏡里,靜靜看著身後人:「陛下,今日不用處理折子嗎?」

顧君越動作一滯,臉色微變:「連你也怕朕?想要朕快點走?」

初凝站起來,發絲從她手中滑落,而後轉過身,面對著她:「我不怕您。以前見過您的人,都不會怕您。」

以前……以前她是怎樣的?

顧君越想不起來。她只知道,現在全天下對她私下里的評價都是,陰沉,喜怒無常,戾氣頗重,手段殘酷。

她低下頭,聲音沉沉,看不清臉上神色:「朕不仁善,也沒有多好的氣性,你還是怕點的好。」

初凝嗯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完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輕輕牽起了她的衣擺下角:「小廚房里准備好了晚膳,陛下想必也沒用膳,便與臣妾一起吧。」

兩人對坐,並不說話。小廚房里的廚子是方芷芊之前從家里帶過來的,做的是淮揚菜,清清淡淡的,在晚秋之夜吃起來格外的熨帖。

顧君越本來只是想過來問她幾句話,沒想到用完這頓晚飯之後,她就不想再走了。外面凄風冷雨,室內溫暖清香,還有佳人抿唇輕笑,紅袖添香。

溫柔鄉,亦是銷魂冢啊。

可是,但凡被銷魂的英雄,無一不是心甘情願的醉倒在那縷溫柔之中的。

顧君越揉了揉額角,想了想還沒批完的折子,覺得自己有做昏君的潛質。

初凝給她沏了杯茶,兩人對坐,手談了兩局。

顧君越把昏君之嘆放在了腦後,眸子更加明亮。她很少與人對弈,因為難遇到從來不暗地里讓著她的人了。

勝一負一,算是平局。

初凝讓人了棋盤,溫聲說:「陛下,我有些困了,您……?」

顧君越轉過頭,神色淡淡,面無表情:「朕也困了,不想再走動。」

分明很想留下,還非要裝出不想的冷淡樣子。

初凝抿唇笑,服侍她脫了衣裳。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秋雨來,雨聲綿綿。顧君越是真的有些累了,一躺下,就立刻睡著了,只是她睡得不是很安穩,她又做夢了。

夢里面,她還是那個豆蔻年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她在母後宮里午睡,她怕熱,就睡在屏風之後的涼席上,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透著屏風的縫看外面。

只見向來溫和慈愛的父皇,面色可怖的站在母後面前,手指顫抖的指著她:「賤、賤婦,竟敢與其他男人有私,你、你……」

顧君越腦子一片空白,她赤著腳,站了起來,手指扶住屏風邊緣,探出半個頭來,只是這不看還好,一看便成了她畢生難忘的記憶

她向來溫和柔婉的母後,冷冷的笑了一聲,而後帶著說不出的剛烈意味,伸手便拔下自己頭頂的金釵,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前,俯身泣血:「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像你這么心胸狹隘。顧昌之,我不是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