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再會閻邪(1 / 2)

修士雖有豢養獸寵之風,亦有馭獸庄,專研此道,以妖獸之力,或護身,或助攻,皆為提升自身修行。但劍修追尋己身之力,最多不過養只靈禽代步,若是到赫連萬城的境界,一劍破虛空,卻是連代步靈禽也不需要了。

林方生雖無意養獸寵,卻見那幼狼幼嫩嗓音哀哀涕泣,卻不見母獸尋找,只怕是被丟棄,亦或母狼連同其他幼崽,被哪個修士殺滅擄走。如此遺孤,就如他昔日。

林方生終究心軟,彎腰托起那幼狼柔軟肚皮,摟在臂彎,這才往密林深處行進。

又行得片刻,突然一股靈力激盪,自山陰傳來,又隱隱有法力相撞、修士爭斗的動靜。林方生便將那幼崽往懷里一塞,揮出飛劍,疾速遁去。

到得山陰一片懸崖下空地,卻只見一點黑光遠遠遁走,唯有戰翼躺在崖下,一身是血,生死未卜。白術幾個卻不知為何,遲遲不見趕來。

林方生只得落下,手指搭在戰翼手腕脈上查探,卻見他面如金紙,慘淡失血,卻不讓他把脈,反手放他肩上,聲音嘶啞無力:「不……妨事,快去追那魔……」

話音未落,又吐出一大口血來,將一身半舊的青衫染成深色。

林方生只得將戰翼扶起,移至山崖下安坐,取出丹葯讓他服下:「自有我師弟們去追,你切勿妄動。」

那幼狼崽子不知為何,在他懷里一個勁不安扭動,戰翼也一副半死不活的焦躁模樣,林方生顧了這頭,又顧那頭,不由得手忙腳亂,焦頭爛額。

就在這忙亂之際,戰翼背後的山崖石壁,卻突兀張開一個漆黑大洞,將他二人一獸,盡數吞沒。

林方生只及抓到毛茸茸一團,就已被那強烈吸力吞入漆黑洞中,飄飄渺渺,不知身在何時何地。待得雙腳踏到地面,眼前方才再度敞亮起來,卻是在一片花叢之中。

四周俱是石壁,石壁內鑲嵌條形水晶,正是那條形水晶散發青光芒,照耀得巨大山洞里,亮如白晝,卻又如青紗披掛,有朦朧之美。

這山洞尺寸,只怕是將相岳山掏空了造就。

腳邊一彎清澈小溪,潺潺流水悅耳清新,洗刷著五的鵝卵石,一直流入湖中。又有一條木橋,狹窄筆直,通往湖心小樓,那小樓雕梁畫棟,極為致。

周圍便是環繞湖水,蔥蔥郁郁的綠葉繁花。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主人家心布置。

林方生神識一掃,卻不見有人煙,唯獨那小樓阻絕神識,不容窺探,想來,秘密也只在其中。

他拾起昏睡狼崽,塞入袖中,就邁步走上小橋。

待推開湖心小築那扇紅漆富貴牡丹雕花木門,亦不見有人回應。那廂房之內,雲床之上,卻有一人昏迷。

並非與他一同墜入此地的戰翼,卻是魔修閻邪。

這少年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孤零零躺在房里,一副虛弱無助之相。

若要除魔衛道,此刻便是最佳時機。

林方生卻只靜靜站立,俯瞰閻邪毫無防備、又清冷孤寂的睡顏,半晌方才嘆氣:「罷了。」

又如救治戰翼那般,渡入靈氣,又喂之以丹葯。

如此折騰小半個時辰,閻邪方才醒轉,見到林方生時,紫晶雙眸陡然一亮:「方生哥哥,原來是你。」

復又黯淡下去:「方生哥哥,是來殺我的?我如今修為盡毀,任由你宰割,若能死在方生哥哥手上,也是甘願的。」

這一句話說完,已是氣若游絲,眼看又要昏迷。

林方生坐在雲床邊,將他扶起,手掌貼合後心,緩緩度送靈氣,不去理他那些瘋言瘋語:「趁人之危,非我所謂。你為何在此,又是何人傷你?」

閻邪得他相助,方才緩過幾分,一具身體,又軟軟往後靠,林方生只得將他摟住,卻未曾看見他嘴角一抹饜足笑容:「乃是一名魔修,只可惜我修為不如他甚多,好不容易逃得性命,搜魂燈,卻也被他奪去。」

之後便是一樣,逃亡山崖深處,不料被一個山洞,吸入至此。他便堅持逃入湖心小築,繼而昏迷,再醒轉時,便與林方生相遇了。

閻邪將頭後仰,靠在林方生肩頭之上,笑容璀璨,卻氣若游絲:「有方生哥哥陪伴,閻邪縱使即刻身死道消,也心甘情願。」

林方生卻是平淡以對:「你我萍水相逢,哪來這等深情厚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