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慶隆國都(1 / 2)

羅皓然震裂林方生劍陣,慘白臉上浮現笑容,突又增幾分靈力,余下劍勢便擊中林方生,只見晶芒閃過,擋住襲擊,但那琉璃寶光,卻也黯淡幾分。

林方生勉力支撐,又取出一柄拂塵,往半空祭出,那浮塵陡然漲大數丈,糾纏住羅皓然數道劍氣,方才得了點空閑,吞下補元丹。

羅皓然卻是靈力雄厚,斬裂拂塵,再度橫掃一劍,磅礴劍勢銳不可擋,林方生緊咬牙關,欲與他力拼,卻突然有一條黑煞幽魂,後發先至,擋在劍氣之前,倏忽煙消雲散,卻仍將那劍勢阻了一阻、削弱幾分。

林方生立時有了反擊之力,玄陰蟠龍劍尖嘯飛出,與羅皓然靈蛇劍狠狠一撞,又是鏗鏘數聲,刺耳異常。

那召出幽魂之人,卻已遁至林方生身邊,紫眸晶瑩,笑意醇厚,手持白骨杖,喜悅喚道:「方生哥哥。」

羅皓然劍尖斜斜下指,面容扭曲:「林方生,你亦與魔修勾結,不若同我聯手、入我麾下,本座保你日後大道順利,稱霸一方。」

林方生沉下臉,一雙星目仍是清澈堅定:「人魔鬼妖,俱是天生,有何不同?所差不過是所行之道。閻邪雖是魔修,卻堅守道心,從不作惡;你雖是人修,卻為一己私欲,濫殺無辜,有傷天合,卻比魔修更可惡幾分。如此行徑,哪里有資格輕視魔修?」

閻邪卻是怔愣,道:「方生哥哥,實在過於抬舉我了。」

林方生卻是戰意高昂,換下受損靈劍,九柄天罡地煞再度凝聚靈壓,指向羅皓然:「閻邪,滅魂燈在他手中,且助我拿下此等邪魔外道,但有要求,無不從你。」

這卻是個極好的誘惑,閻邪立時舉起白骨杖:「願效犬馬之勞!」

半空一劃,又是鬼氣森森,無數凶靈猙獰咆哮,將這靜謐夜空,化為修羅煉獄。

二人合力,一層鬼影,一層劍氣,層出不窮襲向羅皓然,時間點點滴滴,羅皓然心知魂珠功效隨時將近,屆時絕非此二人對手,不由焦躁暴怒,怒喝一聲,更是將壓箱底的手段與法寶,盡數施展。

又纏斗小半刻,羅皓然手中靈劍急速刺來,卻在林方生阻擋之時,裂成兩柄,一柄盡碎,另一柄卻狠厲刺向林方生小腹,丹田之處。

林方生不及防御,卻聽閻邪驚呼一聲,將他狠狠撞開,那柄劍光,便自下而上,洞穿閻邪小腹,丹田重創,那些個鬼蜮幽魂亦隨他靈力減弱,漸漸消失。

羅皓然一擊得手,卻記掛那魔修叮囑,憂心魂珠功效隨時不保,只得遺憾掃眼,化為劍光遁走。

林方生亦是力竭,只得眼睜睜看他逃走,抱住閻邪,降落在山巒之間,尋了個山洞,將他輕輕平放地上。

一場爭斗,卻是令這兩人,又覺親密幾分。

林方生見他臉色慘白,手足冰冷,握住手腕查探經脈,只覺靈力微弱,丹田幾乎碎裂。只是人魔贖途,那靈力流轉詭譎難測,林方生亦不敢擅自相助。

只得坐在他身邊,一籌莫展。

不過片刻,就聽閻邪虛弱無力的聲音輕喚:「方生哥哥。」

他便立時睜眼,見那魔修面如金紙,對他慘然微笑:「閻邪無能,累哥哥奔忙,卻叫那人逃了。」

林方生清秀眉毛卻是一皺,語氣柔和幾分:「休得胡言,若非為救我,你怎會受這等重傷。該當如何醫治?」

閻邪道:「不妨事的……」他手掌輕翻,自儲物袋取出一個白瓷瓶來,「請哥哥助我服葯。」

林方生接過,自瓶中倒出一顆渾圓暗紅的葯丸來,指尖捏住,又輕輕將他扶起身,斜倚山洞石壁,這才把葯丸送他嘴邊。

閻邪含住葯丸時,舌尖挑逗掃過林方生指尖,方才吞下。

林方生不由失笑,回手指,卻是一臉嚴肅教訓道:「生死關頭,莫開玩笑。」

閻邪亦是溫順斂目:「小弟知道了,哥哥莫生氣。」

「我何曾生氣,你快些運功,化開葯力。」

閻邪方才依言而行,盤坐起來,閉目行功。

林方生見他入定,不敢打擾,步出山洞,又在洞口布下禁制,阻擋靈氣外泄。眼見得天色漸漸亮起來,周圍古木參天,幽靜深遠,卻有幾分萬劍門後山風光。不由起了幾分思鄉之意。

他卻不敢傳訊回師門,只怕被人監視。

唯有坐在樹下,取出馭獸牌,放出炎夜。

小狼崽許是憋得狠了,才出現便嗚嗚哼叫,咬住他手指不放。林方生亦是溫言安撫,為他順毛。

又想起在九層寶塔中的偽蛟,便將之放出,卻已縮至手指大小,蚯蚓一般,在地上蜿蜒掙扎。

炎夜一見,立時雙眼放光,前爪奮力一撲,將那偽蛟摁在爪下,鮮紅小舌一舔,便將它吞下,似是嘗到無上美味一般,舔了舔嘴角,而後攀爬到林方生腿上,呼呼大睡起來。

如今一大一小,俱要打坐修煉,林方生卻是不敢走遠。便坐在洞口,亦是修煉起來。

三日後,林方生察覺洞內有異,方才解除禁制,入內檢查。卻見閻邪起身站立,原本紫眸紫發,如今卻已盡數轉黑。

少年苦笑道:「閻邪慚愧,性命雖已無礙,只是魔功……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