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鎮魔古塔(1 / 2)

林方生心中歡喜,竟一時得意忘形,未料頭頂斜上一聲刺耳尖嘯,便有陰影罩下。

乃是一只雙頭怪鳥,四目赤紅,羽翼臟亂,卻來勢洶洶,張開的鳥喙邊緣竟生有密密麻麻尖齒。

征漠見狀,一個躍身飛起,青黑劍光緊接射出,卻並未穿透那怪鳥肌膚,而是厚重凝實一撞,將那魔物狠狠撞離林方生頭頂,緊接而至的三道劍光方才將那怪鳥刺透。

那怪鳥慘叫嘶鳴,胸口翅膀被刺穿三個大洞,當場丟了性命,黑血滴落,一頭往地面栽去。

林方生暗叫慚愧,卻已被征漠緊緊抱在懷中。

十余年早已習慣的溫暖,又再度籠罩。

這是師兄。

笑容和暖溫潤,胸膛寬闊,靈力渾厚,已是金丹後期修為,更叫人有幾分安心。一頭冰滑發絲卻仍是銀白,更增幾分仙人之姿。

林方生自他懷中仰頭,笑容璀璨,竟是止也止不住,道:「師兄好生狡猾,如今又超過我了。」

征漠亦是嘴角一抹和暖笑容,輕輕摩挲他頭頂:「若非如此,如何做你師兄。」

二人復又落在盤旋的鵬鳥背上,林方生便克制欣喜,在師尊面前一跪,笑道:「師尊!」

赫連萬城略頷首,便命他起身,又搭他腕脈上診斷:「金丹穩固,魔氣亦去,很好。」

林方生心中有愧,只得低頭道:「謝師尊關心。」

便見一旁站立兩人,一個是司華鈞身邊侍衛安海,另一個卻是個一身黑色勁裝,銀白長發、蒼冰眼眸的魁梧男子,面容俊朗,頜骨有如刀削一般,緊抿薄唇,自有一股威嚴。

卻似在強忍一般,緊緊攥住拳頭。

林方生與安海見禮後,又問道:「這位道友是?」

那蒼冰眼眸的男子方才一抱拳道:「幸而你雙目復原了。」

林方生聽他聲音頗熟,不是炎夜那小崽子是誰?卻見他現下如此拘禮客套,不知為何,心中微有不快,只是四周有人,卻不好露出來,只得回禮道:「有勞炎夜兄記掛。」

卻聽師尊冷淡聲音道:「方生,今後應喚他師弟。」

林方生錯愕神色浮起,征漠和安海卻露出笑容,這狼崽眼中,卻又是高興,又是委屈,復雜得緊。

他注視面前三名男子,一為師尊,一為師兄,一為師弟,卻盡皆與他有過痴纏,此時齊齊看來,卻叫他有些招架不住,耳根亦是泛紅,只得道:「炎夜師弟,師兄日後定補上厚禮。」

炎夜不懂客套,只得道:「是,方生師兄。」

如此喚時,嗓音柔和,滿是喜悅。

便聽安海道:「赫連掌門當真胸襟寬闊,徒只看資質人品,不問出身,妖修亦可入正道,晚輩佩服。」說罷又恭恭敬敬長施一禮。

赫連萬城泰然自若受了他禮,只道:「他可繼我劍道而已。」

而後眾人方才交換消息,林方生如今才知曉,他離開慶隆這些時日,凡人修者,竟都有諸多巨變。

原來慶隆王室所掌管那一百零八處小結界,竟有一處消失。

公冶明鏡集舉國之力,請千目山庄與各門派共查根源時,第二處亦有消失跡象,推衍之下,竟是無界碎片吞噬的結果。

那碎片自是從魔界漏入。若是吞噬魔界的區域增大,碎片亦會日增,影響人、妖二界。

時至今日,魔界危機已是三界共同危機,故而修士以萬劍門、五行宗和龍虎堂為首;凡人界以慶隆天子為首;妖界則以山魈大妖夏進為首,聯合大軍,進入魔界,為的卻是助魔族一臂之力,消除無界侵害。

私心里,赫連萬城與征漠自然為的是林方生,卻不料才入魔界,竟迎面遇上了。

林方生便將穆天降之事大略一說,又道昏迷日久,並不曾了解太多。

他為何昏迷,想必師尊師兄亦是了然,不由浮起幾分愧色,又趕忙自天京閣中取出小紅蛟,托在掌心,那紅蛟鱗片暗淡,奄奄無力,安海急忙取出一個兩尺盆景來。

那盆景封閉在水晶罩之內,有水池假山,花草樹木,生機盎然,靈霧繚繞。池中漿液竟全是帝流漿。

安海又將紅蛟接過,揭開水晶罩送入池中,那紅蛟動也不動,竟是緩緩沉入乳白池水內。安海復又罩上,拱手道:「赫連前輩,我雖奉妖盟之命,與各位一同前往鎮魔塔,可如今宮主如此……安海縱使抗命亦要先將宮主安置妥當,還請……」

赫連萬城自是道:「無妨。」

安海千恩萬謝地去了,如今鵬鳥背上,便只剩下萬劍門師徒四人,極速飛馳。

赫連萬城又道:「方生,你亦當離去。」

林方生立時道:「師尊,為何又趕我走。」

言語之間,有無限委屈。

赫連萬城不答,只在凜冽風中,靜靜看他。

林方生又道:「鎮魔塔是何處,可是極為凶險?我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便是不能助力,自保卻是有余,師尊,為何你卻只肯帶師兄前去,弟子……不服。」

一向乖巧聽話的小徒弟,如今已是學會抗命,赫連萬城頓覺光陰荏苒,歲月催人。

征漠亦是道:「師尊,我今次定會好生護著方生。」

炎夜便也跟上:「師尊,弟子一定好生保護方生。」

卻被方生一瞪:「沒大沒小,喚我師兄。不用你們神,我有劍陣,自保足矣。」

炎夜便老實改口道:「方生師兄去哪,我便去哪。」

赫連萬城仍是不語,眼神冷漠,深厚難明。

征漠便知師尊心思,轉而對林方生道:「鎮魔塔位處魔界中心,乃鎮壓上古神龍靈骸之處。魔界雖四散分裂有數十國家,卻保有一個傳統,那便是,若有人取得塔中神龍令,便可下達一個命令,這一命令,卻是魔界全境,無不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