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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又不過半晌,又立時散去。見眾人有些驚異地看著自己,倒是不解問道:

"方才屬下分神未曾聽清,勞煩首領再問一遭。"

他驟然的變化,讓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首領虎著臉,又將問話再說一遍。而待首領問完後,李思的模樣又變得極為奇怪,眉心緊蹙,神色滿是思量,半晌卻又猝然搖頭,回道:

"屬下也不知…只記得入屋內,除了看到那位老者,還看到一個孩子。開始無論屬下如何勸解他們都不離開。後來…"

說完後來兩字時,李思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莫名之色,隨後右手本能地摸了摸鼻尖,眼神透過身前的首領,像是注視著很遠的地方,又更像是在回憶著那時情景,茫然續道:

"屬下…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片刻後,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便已在驛館中…"

李思的話讓眾人陷入沉思,原本他們懷疑是老者將他迷倒,後來以探望名義去調查老者時卻發現他沒有半點可疑之處。是以,又打消這層顧慮。考慮再三,首領終究是決定將李思遭遇的變故告訴梁硯,而此時已經距洪水湮沒七里村一日有余。

驛館書房中,護衛又列成一排跪倒,而梁硯在聽過他們關於李思昏迷的陳述後,竟是難得地放下手中書卷。深色如夜的黑眸宛若清泉,卻被那席話激動起幾絲漣漪,然瞬間便掩去那起伏的波紋,讓人再也看不清其中所盛放的情緒。

"下去罷,此事本相心中自有定斷,爾等做好本職便是。"

他的清涼如汪冷泉聲音像是綻放於雪山的冰蓮,眸底余光看著護衛退出門外後,又朝著窗外漸小的雨看去,唇角竟是勾出一抹弧度。

"果然…你早知…"

翕動的唇畔語出的話吞沒在那滴答的雨聲中,讓人聽得模糊不清,然那抹清理出塵的微笑,卻如旭日般,讓人一眼便墮入那溫暖之中。

……

漆黑湮沒了整個空間,濕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寬敞的地下空間中,擺放著格家居用品,而著牆壁的那間木床上,躺著的便是在水災中劫後余生的男孩。他的身側,則是坐著一言不發,眼神注視著虛無黑暗的白蘭玖。

暗無天日的地底,她數著過了近兩日時光。臉上神色全無喜怒,甚至有些木然。直到那細微的腳步聲傳入耳際,才引得她眉目輕動,身子卻是不曾移動半分。

黑暗掩蓋著的空間,一道頎長的身影帶著那輕細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走到白蘭玖兩丈之外處,卻又陡然停下。便是細細瞧去,卻是無法看清那掩藏在暗色中的面容。

"把我引到這里,你到底…還想做什么!"

打破沉寂的是白蘭玖的厲聲質問,言語間憤然之色讓她的話語幾乎有些顫抖。說實話,若非最後關頭看到衣櫃那銘刻於心的花紋,恐怕白蘭玖當真有命喪洪水的可能。然而,在看到那獨屬於眼前男人的花紋,聯系昏迷的老人和護衛,以及唯一清醒的孩子,她便將一切瞬間理順。

這男人竟然將為了將她引來,特意迷暈老人和護衛,把衣櫃鑰匙留在男孩手中。她不可能一次救出三人,在當時危急關頭,他算准了白蘭玖會在送走兩人後返回救第三人。能對將一個人心性摸得透徹的人,東魏國除了桓奇,她實在想不出第二人。

/>"…呵~那是因為,小蘭兒你一直在避開為師,連為師派人送了花紋約你相聚,你都不曾赴約。所以,為師哪只能兵行險招。不過~為師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備的,比如,你跟那孩子平安無事在這里,不久是最好的證明么?!"

故意揚高八度的語音,似在空氣勾出一抹讓人心酥的弧度。明明是屬於的聲線,卻驀地讓人覺得媚聲入骨。便連著地下濕冷的空氣,也仿佛被他纏繞出幾絲繾綣味道。

"夠了!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如果想說讓我從梁硯身邊離開,那便莫開尊口。"

"呀~小蘭兒就是這么了解為師,可這般果斷拒絕,為師實在十分心痛…"

昏暗無光遮蓋了男人臉上的表情,然那故意流出的嚶嚶聲,卻是讓白蘭玖皺著眉頭。深深呼吸幾番,終究是將心下情緒壓去,才緩緩開口續道:

"你既能來此地,便能出去。師,傅,你,懂,徒,弟,的,意,思!"

故意加重後一句話中各個字的音調,白蘭玖將男孩負在背上,半點懼意也無地走到男人身後,定定站著,眸子宛如獵鷹般凌厲的視線,鎖在男人身上,仿佛他半分動作也不願放過。

然白蘭玖的話卻似乎半點也不曾觸到男人怒點,黑暗中反倒是傳來幾句輕笑,語音語調間都蔓延著濃濃的婉轉,比之東魏國最出名的歌姬,還要讓人酥骨三分。

"哈~離開為師不過月余時光,不曾想小蘭兒已把為師忘了光,還真是讓為師心痛萬分。"

又是故意作出的嚶嚶哭聲,讓白蘭玖都忍不住扶額嘆息。只是,這次男人卻是一反之前的態度,十分順從地將白蘭玖引進一條密道之中。

在走了將近半刻鍾,看著周圍被加固的隧道,以及那約有半月的地道,心下閃過一絲懷疑,不由問道:

"你是不是早已算好,梁硯會來錦州,而我,也會跟來?!"

不知是因周圍那四下浸透而來的水汽,還是隧道穿過的涼風,她聲音有些冰冷。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冒泡紅包已送完,之後直到活動結束,神小君只能送長評紅包了,么么各位可耐的女神們。明天就上班了,女神們准備好了么?

話說。。。。。春天來了,么么噠!

下個故事,有木有女神有好的梗子,我個人有個梗子,但我發現有點重口味啊!畢竟....你們懂的。。。o(n_n)o哈哈哈~

正文第80章心懷天下型丞相9

那冰涼刺骨的風打在白蘭玖身上,頰邊被那濕漉的水汽刮得有些疼。然那話語畢後,兩人空氣間驀地流轉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引路的桓奇頓了片刻未曾言語,兩人輕巧的腳步落在地面,將路上積水淡開一圈漣漪,聲音細微如鴻宇落於靜水面。

"算好了什么的,小蘭兒這么了解為師,定知曉為師怎么會是事先算好的呢…"

俏皮浸透過話中每個字句,在"呢"字之後,那若琴弦輕奏的聲色卻是稍稍一頓,約過半刻才如那卷舒花瓣綻開般,悠然笑道:

"…說是算計好實在不對,因為,便是不用算計,只要我想,他又有何能力拒絕,不是么?"

他的話隨意而漫不經心,似乎連著那腳步也帶著幾分閑庭信步之感。然而,聽在白蘭玖耳內卻極具威脅意味。

這條隧道似乎有些長,潮濕的味道由隧道牆壁四周浸入空氣中,滲透此刻兩人間無言的沉默。連白蘭玖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放棄不想追問時,桓奇卻毫不在意地開口道:

"別擔心,這次為師找小蘭兒不過是件俗事。只要你答應,為師也不追究你不遵師命,擅自嫁給梁硯的罪責。畢竟,影門護法未經門主授意,嫁人生子那後果…"

輕聲道出的話沒有半分怒意,然那似無意加重的"影門"二字,卻是讓白蘭玖神色僵在臉上,如覆上一層薄霜,冷的凍人。甚至那眸間上一刻淡然的神色,卻在聽聞那兩字時驟然一變。

掩藏住心臟處突然跳動的節拍,白蘭玖臉色微斂,無聲吞咽,整理好情緒,方續道:"說…"

"哈~為師就知道小蘭兒最通情達理。其實,此事與你也十分有益,畢竟,這么些年皇宮內那贗品公主頂著你的身份活得風生水起,便是你不計較,為師又如何能看得下去,小蘭兒說是與不是~"

歡快的聲音似那於初春綻放的花蕾,輕輕的拍手聲也應和著他此刻極好的心情。而接下去的話,即便桓奇話音俏皮,內容卻與那明朗的笑聲形成鮮明的反差,便是白蘭玖應付過許多類人,竟也心間寒顫不已。

"下月祭天盛典,這任家的天下,便要改姓桓,小蘭兒覺得這想法,好是不好!?"

改朝換代,國君易主,原本屬於歷史長河中不可缺少的一環。然,每每朝代更迭方式,卻都不盡相同。如,昏君暴政,民眾反抗;如,諸侯分國,割據一方。但其中最為世人所不齒的,便是謀朝篡位者。

於祭天之典奪去至高皇權,此舉在全國無異於奪帝篡權,乃不忠不義之舉,便是成了也是遭世人詬陷之舉,遺臭汗青。

可是,若是旁人篡位謀取而遭詬陷於史書,白蘭玖自是能理解。但…

從原主中對桓奇此人了解,她實在不能認為自視甚高如他者,能夠忍受世人的責罵和歷史的詬名。所以,賢德之名與至高皇權,兩者只怕他都不會松手。

"怎么~小蘭兒看似很驚訝~不過,便是這般模樣,為師也覺著美極。難道梁硯那小子會對你上心,我細細一瞧,那傾雪公主只怕也不及萬一~

宛似耳畔低語的呢喃,桓奇話中盈滿甜膩,便是情人間吳儂軟語也難勝於此。若已了解他心性,旁人便只一聽,便會陷入他織就的那抹刻意溫柔中。

冷了眉眼處殘存的情緒,白蘭玖將負著的孩子移了下,也懶於糾結他含著調戲意味的話,沉聲道:

"我只是驚訝,向來對皇權不屑一顧的你,此番為何竟會有這般舉動。"

世人只曉君權神授,貴為天子受盡萬民膜拜,便是那抹象征的明黃,也乃天賜榮耀。然而,他們卻不知東魏國還存在影門。而影門與皇族的關系,便如光與影。若光強勁耀人,那影便會蜷縮於一角,難以施展。

但,假如光漸趨黯淡,那影便會由它所不及之處鋪成開去,席卷萬物甚至吞噬掉那傲然立於天頂的光明。此刻東魏任氏,便如黯淡的光,而影門便是那散播在東魏國各處的黑暗。

白蘭玖所言確如其事,桓奇乃影門門主,在她出生那年曾受先皇後所托將自己從現任太後手中救出,在門下教養自己多年,後更是貴為護法。是以,影門勢力之強大,沒人能比白蘭玖更清楚。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些年若是桓奇生了半點當皇帝的念頭,恐怕現在任家江山早已變了桓姓。

對於她的疑問,桓奇倒是未立時出聲回答。約是思索了片刻後,隧道中才幽幽傳來他淡笑的聲音:

"因為,所有對你形成阻礙的物什,我都要清除。"

他的話看似回答了白蘭玖的問題,但其中意味,她卻是半點也不懂。阻礙?!

"我不需你替我清除,也不認為現在的皇帝是我的阻礙?"

白蘭玖毫無情緒的起伏的回答,像是早已被桓奇料定一般。她聲音方落,耳畔便響起一串銀鈴般悅耳的笑聲,若非屏氣靜心,只怕真如那海壬的歌聲,會被攝魂去。

"呵呵呵~難道小蘭兒當真不知,除了那公主之位,她還霸占著那件本屬於你的長生器皿?!"

似笑非笑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怒其不爭的無奈,然話尾突然提及的長生器皿,卻又瞬間將他的話音將之零度,寒冷異常。直至此刻,白蘭玖才真真明白,桓奇找她的原因。

唇畔不由溢出無聲輕笑,現在看來,她所猜不錯,桓奇真真是無心帝位。而他此刻要奪任家天下,取而代之的原因,恐怕是本該在結尾處出現在穆婉雪手中的長生器皿,已提前出現。

權滿天下,掌人生殺,至高之位,天授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