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之前,她也曾聽說過世間的傳言,當今天子,冠世美人,慧絕天下。
初初相遇他那時,她只覺得恐慌和遙遠,並不曾留意過他的魅惑。
今日,怎麽了。
怎麽了。
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日兩日,怎麽今天,這個早上,他只是靠過來,她就幾乎不敢抬頭?
呼吸有一剎那的失序,哪里想到他一個眼眸流轉的煙波就催紅了臉頰。
采衣只覺得心頭一團亂麻,縮了縮身子,迅速低下睫毛,惹來一絲淺淺的笑。
「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想要什麽?」
勻凈秀麗的指節一點一點在她唇上繚繞勾畫,仿佛是還嫌她慌亂的不夠似的,一字一句刻意放緩放柔,似有小蟲子在心頭輕咬啃噬。
采衣訥訥的,咬了咬唇瓣,又不敢避開他的手,「都,都好……」
她頓了頓,迅速向殿外看了一眼,「皇上,還有兩刻……」就該上朝了。
哪知道他依舊不緊不慢,不依不饒,「不久後就是大獵,朕尋個空帶你去獵場提前轉轉好麽?」
「好,好,」她使勁點頭,只希望他不要再這樣似笑非笑的逗弄她,怎樣都好,「皇上,該、該上朝……」
「唔,」他淡淡一笑,更低的俯下身體,唇瓣幾乎碰到她白膩的鼻尖,「急什麽,朕還沒問完。」
似有瓊酥酒面風吹醒,一縷斜紅臨晚鏡。
她不安的在他的撫觸下越來越燙熱,羞澀的好生清晰,「陛下還有什麽問題……」
快快問完吧,她只覺得自己快要冒煙了。
沈絡緩緩的抬起她的下巴,微顰輕笑極盡妖嬈,淺注輕勻長淡凈,絕而風流入骨,如初初睡醒的春海棠。
「……朕最想問,你方才,究竟吃醋了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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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前,太陽強烈,水波溫柔,一層層白雲覆蓋著琉璃瓦,鍾鳴鼎震。
大殿朱門洞開,百官手持牙笏,正冠袍服魚貫而入。
閆子航還沒有踏入大殿,卻見身後的葉兆侖繞開他,上前一步,竟然越在他身前踏入金鑾殿!
葉兆侖手捧牙笏,一本厚厚的黃皮折子握在手中,洋洋得意掃了閆子航一眼。
閆子航微微一笑,垂頭,任葉兆侖先一步踏入大殿。
目睹這一幕的其他官員們無不驚訝的張嘴睜大了眼,一臉難以抑制的震驚……這葉兆侖發什麽狂?身為四品侍郎,禮制居然越過尚書去!
小小的一個動作,看在眼里的百官們心底無不打了個點。
小人得勢便猖狂,這個葉兆侖手里究竟握了什麽不得了東西,讓他如此趾高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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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步等在金鑾殿里的,自然是北周身份最高的兩位官員,丞相蘇傾容和太傅慕容尚河,一左一右立在丹陛兩側。
看到葉兆侖的舉動,蘇傾容微微一笑,眼波如同春水,掃了眼僵硬的慕容尚河,鮮紅的唇瓣帶上一絲明顯的嘲謔。
慕容尚河微微一嘆,恨不得頂著蘇傾容的目光,狠狠扇葉兆侖兩個耳光────無論手上的東西多麽有價值,葉兆侖這小子舉止也未太過輕狂!
若是閆子航當場發作,在金鑾殿外鬧將起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