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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雙白皙的修長雙手，一直死死的抱住了鬼魂，從沒放下來過。

***

嚴澤充滿驚懼的在醫生疑惑地視線下一口氣跑下了樓，腳下差點絆倒，他才反應了過來。

嚴榮，那是嚴榮。

為什么會是嚴榮，他不是，死了嗎？

他親眼看見的，焦黑的屍體，從車里被扒出來，因為一直被困在座位上，兩者幾乎融為了一體。

嚴澤幾乎是帶著快意看那些人用工具粗暴的將屍體與座椅分開，又看著那具屍體被推去火化。

嚴榮死了，那個總是跟他作對的家伙只剩下了一堆灰。

為什么，為什么他看到那個家伙在阿青身上，和阿青……

他不想明白，可一直以來的事情都一一在腦海中出現，串聯了起來。

阿青身上的曖昧印記，他語焉不詳的話，還有那天，他去何家，感受到的徹骨寒意。

就算再怎么不可能的事，好像也變成了可能。

嚴榮死了，可他又還活著。

他就像是一個惡鬼一樣，壓在他喜歡的人身上，對他挑釁。

「嚴先生，怎么了？」醫生此刻也下來了，見到嚴澤難看的臉色，問道，「咱們還去看病不？」

「不，不去了……」嚴澤眼神恍惚，這才發現自己後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就連額間，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努力抑制住身體的顫抖，勉強沖著醫生露出一個抱歉的笑，「真是對不住了，讓您白跑一趟，我讓司機把您送回去。」

將司機送上車之後，嚴澤一個人走在路上，大腦瘋狂運轉。

那天，他在打電話時，的確感到渾身寒冷，是不是那個時候嚴榮就已經存在了。

可他這么恨自己，既然都變成了鬼，聽到了他的電話內容，知道是自己殺了他，為什么一直都沒有來找他，而是待在何青身邊呢？

嚴澤想不通，心卻越想越涼。

他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大夏天的，只覺得徹骨冰涼。

他想逃，真的想離開。

嚴榮這個人有多么瑕疵必報他一清二楚，就算不是他害的嚴榮，他現在變成鬼，也未必不會對他出手。

更何況是現在，是他害死了嚴榮。

他怎么可能放過自己。

嚴澤越想越慌，他帶著這股慌亂回了家。

「大少爺。」家中的幫佣恰好端著湯路過客廳，見到嚴澤，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他慌慌張張的就要幫佣身邊路過，突然想到什么，看向了她手中湯碗，「張媽，這是什么？」

「這不是您給老爺子買的補身子的葯嗎？我這熬好了正准備端上去呢。」

嚴澤瞳孔猛地緊縮一瞬，想到了沖著他露出蒼白笑容的嚴榮。

他努力讓自己用正常的聲音說話，「別端上去了，下次也別給爸喝了。」

「可是……」

「好了快點倒了去！」

見張媽臉上帶著疑惑的離開，獨自一人站在客廳的嚴澤猛地呼出一口氣。

他給張媽的葯里，加了東西。

是能讓老爺子加速死亡的東西。

曾經嚴澤不害怕殺人，反正殺了那些人，又不需要負責，可現在，他怕了。

嚴榮既然可以變成鬼，那老爺子呢？

……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

他怕死，怕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