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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張山剛沒,想也知道,張武來肯定是要債的,奈何家里沒有銀錢,方老二只能陪笑道:「當然能,進屋里歇歇,可有什么事?」

「什么事!」看到他那窩囊樣,張武就忍不住嫌棄,站在院子里沒有動,想這方老二連自己的娘子都管不住,還是個漢子?「一年多前,借你的八兩銀子,算上利息,總共十二兩,你准備什么時候還?」

前年看腿疾時,張武借給方老二八兩銀子。方老二以為醫好了腿疾,可以干活還錢,誰知腿瘸了一條,錢也沒還上。

去年媒婆過來,給張山提親,意思是只要把言哥兒嫁過去,欠的錢就不用還了。

張山年長方言兩歲,是張武亡妻為他生下的漢子,因為身體虛弱,一直沒有婚配。方老二知道張山並非良配,拖著瘸腿到處借錢,奈何親姐姐、妻舅家都不肯借。

最後實在沒有法子,便給言哥兒定了親,只道等言哥兒十四歲生辰再成親。

如今張武來要錢,家里確實也拿不出,方老二只得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看這樣是沒錢還,張武轉了轉眼珠,緩了緩語氣道:「方老二啊,我也知道你的難處。」說到這里又頓了頓,「我這里有個法子,左右咱們兩家是定了親的,不若過兩日,我請個媒婆再來一次,你將言哥兒許給我作填房吧!這樣你欠我的錢也不用還了。」

聽到他這么說,方老二驀地睜大眼睛,皺起了眉,抬手指著方武道:「你說什么?言哥兒才十四歲,你怎么好意思!」

這話方武就不愛聽了,「欠債還錢,左右都是嫁到我們家,不用你還錢,你還不樂意?再說了,言哥兒雖然是個哥兒,那容色跟你一樣黑,孕痣又似胡麻大小,顏色暗淡,沒准生不出個娃來呢!又是個有腿疾的,婆家也不好找!」

聽聞張武貶損方言的話,方老二氣的渾身發抖,道:「你,你,你給我出去!言哥兒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你!」說著,將他趕出了院子。

方武被攆了出來,也不生氣,心想:你還不上錢,遲早言哥兒得嫁給我。咱們走著瞧。

方武在方家鬧了這么一回,好些村民聽見了熱鬧,待方言知道時,已過了晌午。

回家見到沮喪的爹,方言紅了眼眶,「爹,我不想嫁給方武。」

方老二也是沒法兒,家里沒有錢,又借不到錢,連點能典當的東西都沒有,只得嘆氣道:「言哥兒,你容爹爹再想想。」

「爹,我知道家里沒錢,我真的不想嫁。」方言說著話就帶了哭腔。

「趕明個兒,我去劉村尋你娘,或許有辦法。」方老二也是無奈,自從芸娘回了劉村,已一年有余,去接了兩次,連面兒都沒見,便被打發回來了。

聽聞父親的話,方言又升起了希望,前年娘回劉村時,帶走了十幾兩銀子,若是去尋娘,或許他就不必嫁給張武。

遂抹了把眼淚,道:「爹,你的腿不好,這一路又不好走,還是我去吧!」

劉村在張庄的東面,有一條沿河的小路,統共不過五、六里路,方言走了近一個時辰。

待到二舅家門前,方言看見堂屋里有人影閃過,走進堂屋,里面卻只坐著劉二舅和二舅母。

方言的娘劉芸劉芸行三,是個綉娘,平日里能做些綉活貼補家用。大哥是個哥兒嫁到了外村,二哥是個漢子,就是方言的二舅,早些年在縣城做工攢了點小錢。

這兩年方家不好過,劉芸回了劉村,住在二哥家。劉二舅眼看方家困難,越發看不上只會種田的妹夫,方老二兩次來接人,都被他堵了回去。

方言進屋也不敢坐,看了眼假裝沒見到他的二舅和二舅母,訥訥的叫了聲:「二舅、二舅母。」

劉二舅聽到聲音,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袋,吐出一口輕煙,緩緩道:「言哥兒來了啊。」便沒了下文。

接下來的靜謐,讓方言有些緊張,他攥了攥衣擺,道:「我來接我娘回家。」

「回家?」劉芸離開方家時,帶走了不少銀子,若回去這些銀子說不得得往外掏,劉二舅自是不願意。再說,妹妹若回去伺候這一老一小倆瘸子,日子必定不能好過,便道:「自從你弟弟沒了,你娘就害了病,躺在炕上沒法起身,拖拖拉拉這些時日,都不見好,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與你回去了。」

方言未進門時,隱約瞧見娘親進了內室,這會聽說害了病,自是不信的。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必要得罪二舅。

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