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2 / 2)

唯恐天下不亂 未知 6038 字 2021-02-25

憤怒、懊惱、仇恨,種種情緒襲來,完全堅定了白狐為白米報仇的決心!

在娜汐磊軒的推波助瀾中,白狐開始設計陷害鴻塘,當然一設計一個准,讓鴻塘在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中栽些跟頭,配合著憤怒情緒,鴻塘正式向白狐宣戰!

在兩人的你來我往中,娜汐磊軒笑看風雲,眼底有了天下盡在掌控的不世驕傲。

與此同時,段翼出發找到游玩中的塘爸塘媽,讓他們暴露目標,引來娜汐磊軒的追殺,一些到及其完美的假死落幕,娜汐磊軒的得意不在話下。

現在,舉國上下皆被娜汐磊軒的得意之色籠罩,他將塘爸塘媽的死訊秘而不發,讓鴻塘卯足勁去針對白狐,自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人啊,一旦得意,就會放松警惕,借著這個空隙,玉當家與娜汐磊軒敲定了交易地點,打算狠狠地黑他一下。

交易當天,我摩拳擦掌得想要跟去湊個熱鬧,但一攏黑色風衣,銀色假面的花青卻說什么都不同意讓我跟著,直說讓我在家里等著他就好。

我拉扯住他的衣袖,有些不安地暴躁,花青卻一改往日的淡然溫良,以強硬得駭人態度將我凍結在屋子里,不給一分面子。

我轉向段翼,段翼更是簡潔,直接將我塞進了屋子里,讓烙七瞪眼看守著。

搞什么嘛?全當我是禍害了?早認識到這一點,早將我派入敵軍多好?

在等待中煎熬著,心中越發的驚慌,有種細微的不安在蔓延。

鬧心中,我開始挨個屋子的晃悠,烙七絕對盡職盡責的跟在身後,做懶散的散布狀。

毫不客氣地進了花青的屋子,躺在他的床上,又開始東摸摸西捏捏,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找什么。

烙七那暗綠色的眸子終是忍不住,問:「大嬸,你在找什么?」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處看看。」

烙七的眼里鍍上擔憂的痕跡,問:「你不想把你現在的狀況告訴他們嗎?」

我彎唇一笑:「即使不說,那四只螃蟹也會有所察覺,而我只不過是在這種記憶的流逝中努力吸取,多讓自己感受一分相處時的真實。」

烙七一手拍額頭,做懊惱狀:「看來,我得趕快收拾一下東西,等你准備撤離時,我一定要先一步逃走,不然後果可能很可怕。」

我望著他,一挑風情鳳目,曖昧地笑著:「如果你在下一個路口等我,那就同車吧。」

烙七故意一抖,誇張道:「然後在第二個路口,我被四個嫉妒男追殺,這日子還真是精彩。」

我摸摸肚子:「為了不讓我宣布與你共度下半生,就麻煩您照顧好我的肚子,為我們母子倆弄來些營養美味吧。」

烙七調皮地一眨眸子,亢奮道:「好,我去用手術刀分屍一只j,你等這享受內臟吧。」

胃部一陣翻滾,我笑得愈發璀璨:「好,最好是三分熟,血淋淋地才新鮮。」

烙七興致沖沖地轉身離開,我仍舊躺在花青的床上,萃取他淡淡的清香。

就在我的昏昏欲睡中,只聽一陣槍支掃s的聲音傳來,烙七一聲慘叫:「啊……!!!我的j!!!」

接著,是一聲悶哼和幾聲槍響。

烙七旋風般沖了進來,抓起我的手就往窗外推:「從這里下去,跑到叢林里隱藏好。殺手來了。」

我忙踏出窗口,動作還算靈活地向樓下攀爬去,而烙七則與追上二樓的殺手動起手來,將追殺我的人堵截在樓里。

我撇開腿往外跑,非常相信烙七剔人骨頭的功夫非一般殺手可以比擬的鋒利。

在偶爾打偏的子彈中,我狂奔出去的腳步終是一個急轉彎,又殺回了花青小二樓,因為我發現傻乎乎地跑出去更危險。

c起兩把異常鋒利的尖刀,悄然摸上二樓,在烙七的力挽狂瀾中,一記飛刀揪出,正好……砸在了烙七頭上,刀子落地,被殺手一踩,直接彈起,撲地一聲,刺入殺手腹部,死得那叫不甘心。

烙七還沒來得及揉揉被我砸到的腦袋,另一個殺手便舉槍s擊,我又是一刀飛出,直接從殺手身邊擦過,砍到一盞燈線上,燈滅了。

殺手快速反應,舉槍s我,可還沒等開槍,身體便如篩沙子般哆嗦著,漸漸的槍支也沒拿穩,砰的一聲掉到地上,飛s出一顆子彈,愣是以刁鑽的角度s到殺手下巴,死了。

我走過去,看見殺手肩膀上打落著一根仍舊吱吱冒火星的電線,終於明白他突然間跳抽筋舞的由來。

烙七拍拍巴掌走來,大贊道:「大嬸,你真厲害。」

我嘴角抽筋,擺擺手道,示意自己的謙虛,轉而問:「你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嗎?」

烙七回道:「應該是『煞』。他們的槍支都有特殊標志。」

我微微皺眉:「難道說我和段翼沒死的消息曝光了?」

烙七搖頭:「不能,那幾個男人辦事一向周密,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給人留尾巴。」

我快速運作的腦袋突然一驚,抬頭去看烙七,他亦想到什么地與我目光一對,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危機!

如果說,這些殺手不是沖著我和段翼來的,就一定是沖著花青來的,那么,偏偏選在了今晚行動,怕是要與娜汐磊軒合謀一處了!

糟糕!雖然不曉得哪里出了紕漏,但……四只螃蟹,危險!!!

群魔四起孽障重(三)

在我和烙七的緊張中,兩輛車子極快地由遠駛近,若一閃而過的流星,不能許願,便是生命的隕落。

我狂奔下樓,便看見被段翼抱在懷里的花青,如同失去生命的完美軟泥般,浸透在自己的血泊里,失去了溫熱的體溫。

腦袋轟然一亂,顫抖的手指仿佛不是自己,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抓住花青那冰涼的身體,卻慌亂的不能做何種反應。

烙七一聲低呵將我驚醒,忙隨著他往曾經為花青准備的手術室里跑,卻被烙七攔阻在外,不讓我極度慌亂。

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手術室外徘徊,由左到右,由右到左,恨不得長出透視眼,將里面的一切看得真切。

段翼從身後環繞住我的腰身,將我貼向自己的體溫,就這么無情地陪伴著、安撫著。

我望眼欲穿地盯著手術門,啞著嗓子問:「他……會沒事吧?」

段翼點頭,用下巴摩擦著我的肌膚,產生一絲的刺痛:「會沒事。」

我一直相信段翼,所以,這次我仍舊選擇相信。

時間仿佛是心上的刀子,沒走一分,都是刺痛的煎熬,恨不得一刀下去,直接穿透了才好。

不讓自己太過激動,不讓自己先倒下,不讓自己的頭腦愈發混淆,啞著嗓子問:「出了什么事了?」

段翼沉聲回道:「花青去交易,我們隱身周圍,在交易成功的那一刻,我和白狐充當另一伙黑道,動手將錢又搶了回來,而同時,鴻塘報警,讓警方來將販賣dupin的娜汐磊軒抓走。

混亂間,花青的面具被觸碰掉,娜汐磊軒竟派殺手一槍s來,意外發生得太突然,導致……我們防不勝防。」

我低垂的眸子生生刺出冷刺,如同嗜血生長的幽靈,迅速猙獰。娜汐磊軒,我一定會記得你的。

段翼接著道:「原本『煞』只負責殺人,但這次卻如此大動干戈地保護一個人,如果……我分析的沒錯,娜汐磊軒就是『煞』的首腦。」

我深深吸入一口氣,問:「你一直不曉得『煞』的頭腦是誰?」

段翼道:「我們從來都是被師傅訓練,命令也是以信息的形式傳遞,沒有人曉得首腦是誰。」

我的手指收緊:「看來,我們低估了娜汐磊軒的深藏不露了。」隨之喃喃自語嗤笑著:「翼,剛才『煞』派殺手來,想要花青的命啊。他想要花青的命,而我們卻不曉得其中的因果,花青啊花青……」

滿目懸疑中,我總覺得有些婆娑迷離的真相就在眼前,但卻抓不到現實的尾巴。腦袋一轉間,我恍然想起什么人沒有回來,當即問:「白狐和鴻塘呢?」

段翼回道:「我們懷疑娜汐磊軒就是『煞』,所以兵分兩路,白狐去聯系老局長,找娜汐磊軒在國內的資料。鴻塘回宮,部署捉拿娜汐磊軒。」

我一掌拍在手術門上,將頭低靠在冰冷的玻璃板上,喃喃道:「翼,你有事情隱瞞我是吧?」

段翼身體一僵,手指在我的腰側收緊。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拉開,烙七在我的目光直中,沉聲道:「花青身中致命一槍,失血過多……」

烙七被我的樣子骸到,語調加快地總結道:「補血!」

我閉上眼睛,緩緩地噓了一口氣,放開烙七的領口,蹦出一個字:「補。」

烙七一臉為難,接著說:「他的血……」

我慘兮兮的一笑,比哭還難看:「他的血很特別,非常少有,是吧?」最後兩個字,輕得仿佛是一個脆弱的靈魂,稍微大點的風聲便會驚得魂飛魄散,像是問烙七,卻更是自問。

烙七充滿疑惑的望著我,我多想回他一個充滿希翼的笑顏,可段翼落在我腰側的大手卻戰栗著,如同顫巍巍的印章,承載著血淚斑斕的痕跡,終究,讓人無法逃避。

然而,很多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跑是要將人拖垮的。

挽起衣袖,露出纖細得蒼白手臂,遞到烙七面前,不再需要任何語言,怕出口的聲調不會再如此肯定。

在手術室門將段翼關在外面的一刻,烙七說:「我不問為什么你的血會合適,但你要明白,這樣大量的血y流失,可能……會導致流產。」

我仍舊舉著單薄的手臂,執意自己的選擇,卻已經學不會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思想。至於我的孩子,我相信她和我一樣頑強!

當我的血y源源不斷地輸入花青的體內時,我似乎感覺到了他心跳的頻率,是如此的薄弱荒涼。

淚,悄然滑落,卻不知味道。

當我的臉色如紙片一樣蒼白,當花青的身體又有了微弱的溫度,烙七悄然離開,把這片喘息的空隙留給悄然無聲的兩人,一個昏迷著,也許有顆清醒萬分的心;一個清醒著,卻不願透析心路的百轉。

點滴的滴答聲沒有血水的濃度,便發出清脆的聲音,一滴滴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我在這片消毒水的味道中,單單望著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妖孽,他是如此脆弱得存在,淺薄地呼吸著賴以生存的氧氣,只要我輕輕一撥,他就不用再這么痛苦下去。

手指動了動,終是撫上他的手臂,沿著那細致的觸覺,感受同樣血脈的流動,不敢將眼閉上,不是怕再也看不見這個男人,而是怕自己曉得眼淚的熱度,是如此……燙人致傷。

是什么時候發現這個秘密的?是從他偶爾怪異的言辭?還是從他保留著我曾經的挑釁信?還是……今天翻出他的血y化驗單?或者……是那些殘缺的畫面?還是……血y本身的相親?

仿佛是今天的豁然驚醒,也好似很久以前的d悉,這是個謎,我無法解開的謎。

嗓子在血腥的味道中沙啞出不似自己的聲調:「花青,你知道嗎?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不想輸血給你,因為我在想,如果……你就這么死了,對我們來講,會不會是一種真正的唯美?

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看著你死去,正如你無法再我的眼前死去一樣,這是一種永無止境的虐,比愛情承受更恆久的東西。

哥,你做得了,讓我恨你,恨一輩子,無法釋懷,無法丟去,無法……不愛。

哥,我累了,欺騙自己很累,陪著你演戲很累,看著你凄苦好累。

哥,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呢?

即使你墊上自己的皚皚白骨,我依舊無法快樂;即使我可以幸福,卻永遠照s不進你的黑色世界。

哥,累嗎?」

群魔四起孽障重(四)

花青在烙七的照顧下等待蘇醒,我在樓下的客廳里,將自己窩在沙發上,抱著沒被打爛的酸奶瓶狠狠吸著。

段翼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眼含復雜情緒的望著我,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沙啞開口道:「花青、你、我,三人是從小一起玩耍的伙伴。

小時候,你和不能視的花青因為沒有媽媽,由玉叔叔一手帶大,所以總被其他小朋友嘲笑,受一些打孩子欺負。

我見不得你哭,所以總會幫你們出頭,從剛開始的被揍,到漸漸的揍人,很快便成為那一帶的打架王。

我們三個人很要好,在一起度過了歡快的童年時光。

不過,我漸漸發現,花青對我的敵意越來越明顯,他很依賴你,只要我和你一起玩鬧,他一定會將你喚走,如同被奪走心愛玩具的樣子。

那時候不曉得是什么感情,只是懵懂的覺得,每次你離開我去陪花青,胸口就悶悶的難受。

這樣青澀的時光沒有持續很久,玉叔叔去商店給花青買玩具槍,卻遇見搶劫份子,被失手的警察誤殺。這件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當時的記憶里,只存留著你不停哭泣的花臉,和一直喊著爸爸餓、爸爸餓的小嘴。

後來,你家來了一個親屬,應該是將玉叔叔去世的事情告訴了花青,接著便要帶你和花青一起走。

我耍凶,不肯放你離開,被那人踹了一腳,爬起來,玩命般跟他拼殺。

小小的身體,盡管凶猛,卻也是不堪一擊的。

你抱著被打的我哭著,也開始鬧著不肯走。花青自始至終沒有言語,始終冷著一張與年紀不符合、沒有表情的臉。

你家的親屬見你不肯走,動了粗,強行將你拉走,花青瘋了般撲過來,與那人扭打一起,最後還是我的父母趕來,才將那人趕走。

花青在那人的拳打腳踢中折了兩根肋骨,躺在床上休養。你很小,無法自理,我也不懂的照顧人,只能從家里偷來點吃食,看著你和花青小心翼翼的吞下。

那時每家的日子過得都很清苦,還好,我父母也算個善心人,也會接濟你們一些,不過對於正在發育的孩子,那點東西是遠遠不夠的。

只是當時,對於未來,我們都很懵懂,沒有太多的理想,只要有口吃食,就可以繼續傻笑玩耍。

我用泥巴給你捏各種可以想象的吃食玩具,哄著飢餓的你入睡。

雖然你一直哭著喊爸爸,但我卻以為日子會一直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直到……

我藏了自己的晚飯,半夜偷偷摸到你家送地瓜,家里突然起了大火,父母被活活燒死後,三個無依無靠的孩子,才知道什么叫做世態炎涼。

父母被燒死後,一個自稱為遠親的人出現,以讓我變得強大、沒人可以欺負我們為誘惑,將我帶走。

我至今仍舊清晰的記得,當時你拉著我的手,一聲聲喚著:翼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小米。

我承諾,我會回來,一定會回來保護小米,不受任何人傷害!」

段翼站起身,在我的腳下邊跪下一條腿,將我的身體攬入寬厚的胸懷,沙啞道:「我一直想對你說,小米,翼哥哥回來了,來履行我一生的承諾。」

我將頭窩在他的胸口,顫抖著肩膀,眼淚在無聲中劈哩叭啦掉落,砸出一個個水跡。

段翼任我哭著,大手輕輕撫慰著我的背脊,傳遞給我溫熱的堅定信念。

我的手緊緊揪住他衣衫的一角,顫聲問:「為什么?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

段翼撫摸著我的短發,沙啞道:「我在找到你前遇見了花青,他告訴我你失去了童年記憶,而有些記憶,是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魔障,若想你可以肆意妄為的幸福下去,就不要試圖翻出傷疤、掀開血r,讓你活在清醒的痛苦中。

可想而知,我游走在刀口的生活希望,只想守住自己最初的承諾,怎么肯輕易放棄你的一切記憶?

然,花青卻問我,是一個當哥哥的渴望認回唯一血親來到的刻骨執著?還是一個童年玩伴的希翼願望來的足夠深刻?

小米,一直接受殺手訓練的我,即使在無數個廝殺夜里,把你當成必須存活下去的信念,但……我卻沒有考慮過愛情,甚至,只是懵懂地想要在你身邊。

於是,我答應了一個哥哥的請求,將你童年的一切守口如瓶,除非他先道破,否則我此生不提。

在看似毫不在意的接近中,卻是我猛烈跳動的心。

當我發覺自己開始嫉妒時,便明白了什么是愛情。我想要你,小米,卻不知道自己能給你什么。一個殺手的愛情,不會感天動地,也不會細水長流,確實如履薄冰。小米,我想讓你幸福,所以,我不敢靠近。

只是……愛情,不是人可控制的產物,即使理智不應該靠近,可是腳步仍舊會有意識的跟隨。

小米,你懂嗎?一個給予承諾,卻不得宣言的痛楚?

看著花青接近你,看著他誘惑你,我的心思變的復雜,開始後悔曾經的許諾,漸漸意識到他要的不是一個妹妹,而是……愛人。」

我乖乖地窩在他的頸項,感受著他血y跳動的有力氣息,將柔軟的唇畔輕輕壓了上去,細細撫摸著血y的奔流,輕聲喚著:「翼,你吃了很多苦吧?」

段翼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我的溫情愛撫,啞聲低喚道:「小米……」

我吻著他的頸項,幽幽道:「翼,將你帶走的親屬,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