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最後的情人 未知 6138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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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一到她家里就聽見了那種音樂。那時爺爺似乎對喬很滿意,但爺爺不會說出來,他反而說希望馬麗亞遠離這種男人。馬麗亞問他為什么,他就說不為什么,還說希望她結婚後不要住在家里。「我們這種家族,淵源太古老了。」年輕氣盛的馬麗亞聽不懂爺爺的話,並且沒過多久爺爺就去世了。

有一天夜里她和喬做a之後很疲勞,她深深地進入了睡眠。然而在夜半時分她被吵醒,房里黑著燈,響著那種音樂。

「喬,你在跳舞嗎?」馬麗亞感到自己一下子心煩意亂起來。

「不,我在看呢,寶貝。你們的家族多么神奇啊。我在想,我是不是你們家族里面走丟了的那個男孩呢?」

多年以後,這個「走丟了的男孩」又一次離家出走了。此時的馬麗亞既感到欣慰又隱隱地有種擔心。畢竟,她和他從未去過那種地方。但她又想,喬沒來之前,她不也是從不知道他的存在嗎?馬麗亞從書籍中站起來,心中的y霾漸漸散去,仿佛真的回到了從前的日子似的。

「啊,先生您這么快就來了。我們這些日子可沒有空。」穿長袍的小男孩從店里頭走到喬站立的地方,從上到下打量喬。

喬的吃驚可想而知,他竟然會說他的國家的語言。

小孩笑起來,過來牽著他往里走,一邊說:「我爹爹就是你們那邊的人,他總和我講您的事呢,爹爹很寂寞的。」

後面是一間巨大的黑房子,小孩點燃了一盞油燈。喬看見寬大的雕花木床上掛著麻布蚊帳,帳子里頭似乎有人躺在那里。他輕聲問小孩那里頭是不是他爹爹。小孩緊緊挨著喬,赤l的背部蹭著他,似乎很害怕什么事。

「不,我爹爹在這里,您看!」

他把喬拉到桌旁,揭開一個銅香爐的蓋子,用小手攪動著里頭的骨灰。

「我爹爹的名字叫金,他一直在你們那邊,我就是在那邊長大的,我今年13歲了。」

「他是牧場主嗎?」

「是啊。我一個人就把爹爹帶回來了。」他驕傲地說,「他老說,雪山的懷抱是他的家。我從沒見過想家想得這么厲害的人。您要不要聽一聽他說話?」

第十三章喬到了東方(4)

喬用耳朵貼住銅香爐,可是他聽見的卻是帳子里頭的男人的呻吟。

小男孩搖動銅香爐,帳子里面的男人呻吟得更厲害了。他越搖越猛,骨灰從香爐里濺了出來。喬問男孩帳子里頭是誰,他說是一個過路的,走進來就鑽進帳子里面去了。

「先生,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事?」

「那邊有一個大爐子,燒著火,您抱住我,把我投進去,等我變成灰之後,您就將我舀起來,放進這個香爐里。」

他將喬牽到一扇門那里,踢開門。喬看見了熊熊燃燒的煤火,熱浪襲來,他後退了,男孩刺耳地笑了起來。

「膽小鬼,膽小鬼。現在您喝花茶吧。」

他遞給喬一個巨大的杯子,喬喝了一口,被嗆得猛咳不停,好像喉嚨被刀子割裂了一樣。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咳嗽,腦子里涌現出瘋狂的念頭。

「您不喝花茶,怎么上雪山呢?」他做出成人的派頭,聲音變得憂郁起來。「我反正是要去這個爐子里了,我擔心的是您,您一個人怎么辦啊。」

喬不敢開口,他覺得自己一開口喉嚨就會出血,他已經是滿嘴血腥味。這時帳子里頭的男人發怒了,開始咒罵,咆哮。男孩要喬出去,說屋里不安全,他還說既然喬幫不了他,他就只好自己完成這件事了。他要他出了門往東一直走,因為「在太陽底下不會出事」。喬經過那張大床的時候,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還有森林里的味道。他的腳步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他站在那里不動了。「沒想到您還有這種興趣。」男孩說,他慫恿他到帳子里頭去看看。喬撩開帳子,蘑菇和松針,還有溪水的氣味撲面而來。蚊帳里躺著一個男人,確切地說,是半個男人。

他赤身l體,身體正中有一條界線,左邊是正常的男子的軀體,右邊卻全部腐爛了,皮膚成了墨綠色,上面還有斑點,斑點上頭似乎長了霉。他那巨大的生殖器勃起著,看上去尤其刺眼——一側是黑的,一側是紅的,盛著g丸的y囊上面則爛了一個d。他瞪眼看著喬,絲毫不為自己的l體感到慚愧。喬聽見他說了幾句話,也許是本地語,他聽不懂。男孩也爬到床上來了,他湊到喬的耳邊說:「他今年有103歲了,他不是過路的,他是這地方的土地神呢。他的權力大得很。」

喬聞到撲鼻而來的野花的香味,感嘆地說:「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那人抬起左邊的好手去抓右邊的腋窩,帳子里頭立刻蒼蠅亂飛。卻原來他的腋窩處是一個潰瘍,許多蒼蠅伏在里頭吸吮。

男孩帶著狂喜的表情爬過去,輕輕地撫摸著那條腐爛的腿,從下到上,一直到###那里,然後他停留在###那里,痴迷地吻著y囊上那個腐爛的d,不斷地伸出舌頭去舔。帳子里隱隱地響起了泉水流動的聲音。男子撫摸著小孩的赤l的背部,很舒服地發出呻吟。

小男孩回過頭來瞪了一眼喬,說:「你快離開,油燈倒下來著火了!」

喬摸黑向外面那間房走,走到鋪面那里時,屋內的帳子和木床已燃起了熊熊大火,他聽見那男孩在床上跺著腳叫他快滾開。

街上已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穿著背部露在外頭的服裝的人們。這種衣服使他們看上去很瀟灑,尤其是當風把衣服的下擺掀起時,他們就像許多鷹。現在這些人都站在街上觀察著火的銀器店,興奮地伸長了脖子嗅著空氣中的異香,沒人注意到喬。在他們當中,有一位將一只茹房露在外面的婦女特別漂亮,她舉起一只手臂,好像在同銀器店里頭的人打招呼。火越燒越大,毒煙涌到了街上,所有的人都開始猛咳,喬躲得遠遠的,避開了煙霧。他看見那些人都在彎腰往地下吐,也許是吐血。

在飛機場幫他提箱子的那個人又出現了。

「我說了你丟不了就丟不了吧!我姓金。」

他一把提起喬的箱子,晃了幾下,問:「你這箱子里放著什么?」

喬回答說是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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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喬到了東方(5)

「很好。你很朴素。你同我去『王街』吧。」

喬尾隨他拐進一條麻石鋪成的寬街。在喬的眼里,他的背影悲愴而肅穆,他的軀體里頭似乎有許多故事,這些故事都超出了喬的經驗。這個地方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同他從前的故事之網,同那個廣場沒有任何聯系。他腦子里想著事,冷不防撞在一個人的身上了。那是一個本地人,他推開喬,繼續往前走。他只穿了一條薄薄的綠袍子,赤著雙腳,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喬再一看,麻石街上盡是本地人,都穿著薄袍,打著赤腳,緩緩地,輕飄飄地在游盪。

姓金的男子回過頭來對喬說:「這些人啊,都吸了鴉片。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團火,你看見花園了嗎?那里面的那些罌粟是他們的命根子。本來這種冷地方是不長罌粟的,可是花園里有一股溫泉,巨大的地熱改變了這一帶的氣溫。罌粟就在這一帶繁茂起來了。」

喬什么也沒看見,因為馬路兩旁只有商鋪。他想,也許這個姓金的吸了鴉片,在述說他的幻覺呢。

「你打算住什么地方?旅館還是罌粟種植園?」

「罌粟種植園吧。」他沖口而出。

姓金的在一扇低矮的鐵門旁邊停下來,說:「你已經到了。」

他拉開鐵門,里頭是一個空盪盪的院子。過了一會兒,院子右邊的一扇側門打開,一個表情熱切的男子朝喬走來,他伸出雙手,將喬的手緊緊地握住。

那人口里吐出一串本地語,目光死死地盯住喬,像要牢牢地記住他的相貌似的。喬悲哀地想,他的樣子是最無特點的,怎么記得住呢?突然,他甩開喬,走開去,在泥地上坐下了。他在沉思。

金湊在喬耳邊說:「這個人也是個吸鴉片者,你就同他待在這里吧。」

金出去後將院門從外面反鎖了。喬頓時緊張起來。

他將自己的箱子靠牆放好,坐下來,背靠在箱子上,就從那個地方觀察坐在對面的這位本地人。他有點疲乏了,一會兒他就眼前模糊起來。朦朧中看見那人緩慢地站起來,像游泳一樣游到他面前,手里舉著一束罌粟花。那人正要開口,院門一陣亂響,他眼里出現驚恐的神色,把花兒扔到了地上。他似乎很憂郁,將手伸進衣服里頭去摸索,就像是在撫摸疼痛的心臟區域。喬擔心地觀察著他。

他站在喬的面前,若有所思地看著喬身後的院牆。喬從下面仰面看他,對他那只在衣服里頭不停摸索的手很好奇。那只飽經風霜的手十分專注,又有點躊躇,好像在探索將自己的心臟扒出來的方法似的。喬等待著。

「啊,啊!」他說,他從懷里掏出來的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喬看呆了。

他用大拇指試了試刀子的鋒芒,然後蹲下來看著喬的眼睛,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喬感到自己的脖子那里一陣酥麻的涼意,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他最後想到的是:吸毒者為什么還有殺人的欲望呢?可是他的判斷失誤了。那人扔了刀子,起身離開了他。

喬凝視著地上的血。難道是他的血?摸摸脖子,好好的。那么是這個人的血了。他將地下的匕首撿起來打量,卻沒有發現刀子上頭有血。有人在他上頭說話。

「這種流血是不知不覺的。」

原來是姓金的又進來了。喬看見院門大敞著,門外人頭涌動,那些人都在向內探視,但他們為什么不進來呢?

「你把刀子給我看看。」姓金的說。

他接過刀子就朝胸口的心臟部位扎進去。然後他跪下來,用眼睛向喬示意,要喬幫他抽出刀子。

喬的手抖得厲害,可是一旦握住刀子,立刻就獲得了力量。他握住刀柄,用力攪動了一下,然後抽出刀子。金感激地望著喬,血從傷口涌出來,但一會兒就停止了。他用衣服掩住傷口。門外響起吵鬧聲。

「這個罌粟園是我們祖先做夢的地方,今天的人們,即使是吸了鴉片也進入不了他們的領地。像我這樣心術不正的人就想通過殺戮來達到目的,可是血並不能征服那些高貴的心,這個結果是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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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喬到了東方(6)

喬看見金的臉變得十分蒼白,充滿了沉痛。他用一只手使勁抓黃泥壘成的院牆,泥塊紛紛地落到牆角。吵鬧聲更厲害了,似乎人人都想進來,又有什么東西阻住了他們。是什么東西呢?

「剛才那人上哪里去了呢?」喬問道。

「他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我親眼見到他將刀身吞進肚子里頭去。可這種做法還是徒勞。好幾個月以來他就滯留在這個罌粟園里頭。據他說,並沒有人出來趕走他,但也沒有人接納他。鴉片的效力是神奇的,他借助它挨過了這些絕望的日子。」

「他想在這園子里頭干什么呢?還是要等什么東西出來?」

「啊,不,不是這樣,他只不過是要成為罌粟園里的一員,這樣鴉片的來源對他就不成問題了,他賴在這里頭要造成既成事實呢。多么可恥!」

喬現在可以仔細打量這位金了。這位金和那位牧場主金的外貌毫無相似之處。牧場主長著北方人那種威風的高鼻梁,這一位卻是一張扁平的臉,粗略看上去,鼻子只是兩個孔。但他們說起話來為什么這么相似呢?他們說起話來就像雙胞胎,連手勢都一模一樣。喬回想起住在半山腰的朝鮮人金,從心底升起一股溫暖之情。又因為這種懷念,他對眼前的這位五官扁平的金也產生了依戀。他很想對他一訴衷腸。

有一個老者被門外那些叫叫嚷嚷的人推進院子里來了,這人是一個瞎子,戴著墨鏡,手中拿著探路的g子。他用手中的g子小心翼翼地在地上點著,顯得很膽怯。

「他的雙眼是被雪山的光芒刺瞎的。」金的聲音干巴巴的。

「他也吸了鴉片嗎?」

「當然,要不怎么敢進院子里來。」

風將老頭身上的氣味送過來,那是一種令人頭昏的惡臭。他正蹣跚著往院子盡頭的圍牆那里走去,他的步態像要隨時摔一個大跟頭一樣。

老頭在牆根坐下了,他的腳從袍子里頭露出來,原來有一只腳是木頭做的假腳。他取下墨鏡,喬看見兩個深眼窩。

「他為什么不願同我們待在一起呢?」喬問道。

「這個人啊,特別愛清潔,生怕身上沾了一點臭味。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大概嗅出這院子里有陌生人——你遠道而來,又沒洗澡——所以他繞開我們走到那邊去了。這位老頭是以潔身自好聞名的。你瞧,去了一個,又進來一個。」他指的是剛才那人走了,又來了老頭。

喬一邊聽一邊點頭,忽然自慚形穢起來。他想問金,能否也能幫他搞到鴉片,可又覺得在這種場合不適宜提這種問題,因為他是一個外人。

「恐怕這老頭眼下不會離開這里了。要是這樣的話,你只好暫時出去了,他受不了你。你看他有多么不耐煩,他手里的g子在地下刨出了坑。他呀,只想獨占這個罌粟園,這樣他就可以重返雪山的美景了。」

「雪山美景?他的雙眼不是被那雪山的光刺瞎的嗎?」

「是,又不是。怎么說呢?他到了冰天雪地里,那種風景讓他發狂。為了在腦海里永遠留下那種風景,他就設法弄瞎了自己的眼睛。當然,我現在弄不清他腦子里究竟是充滿了那種雪山之光呢?還是一片漆黑?你瞧他多么痛苦,這是由於我們在這里,我們只好出去了。」

金不由分說提起喬的箱子就往外走。

堵著那道門的人們紛紛給喬和金讓路,一些人嚇得趴到了地上。他們害怕些什么呢?他們趴在地上還要用手將臉蒙起來。

「你喜歡這里的婦女嗎?」

他們在酒店門口停下,金提出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沒有細看她們,而且我身上很臟,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喬感到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他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意思。

「怎么會很臟,你剛才不是在罌粟園洗過澡了嗎?」

喬聽不懂。他抬起頭來看酒店的招牌,他不認識那些血紅的文字,只覺得這種紅色有點虛張聲勢。

第十三章喬到了東方(7)

「怎么這么紅?」他不知不覺地說出了聲。

「哼!」

他們進去了,里頭沒有人。

剛一坐下,就聽到里間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還有壓抑的哭泣聲。是女人。

「是性壓抑。」金舉起酒碗喝了一口。「已經有一年了,所有的人都在禁欲。你要去看她嗎?她等你進去呢。」

喬不好意思地「啊」了一聲,臉漲紅了。他看見金不屑地撇了撇嘴,便很慚愧地避開他的目光。

房門「吱呀」一響,女人出現了。這是個年輕女子,全身赤l,長發齊腰。她的兩只茹頭直挺挺的,像狼眼一樣看著喬。幸虧她馬上進去了,要不然喬真的坐不住了。

「我真羞愧……」喬囁嚅著,他想向金說些什么,可是金已經不見了。

喬變得活躍起來,站起身往里面走去。

女人躺在猩紅色的毛氈上,正在呻吟。她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見喬朝自己走來,便打著手勢讓他脫光衣服。喬照辦了。那是深深的河底,群蛇亂舞,那些蛇毫無阻礙地進入他們體內,又從另一邊出來。處在近於昏厥過去的狀態中,喬隱隱約約地看見女人在他的上方,她將寒光閃閃的匕首遞到他手中,無限柔情地將兩只瘋狂的茹房壓下來。喬下意識地將匕首刺進了她左邊那只茹房。他的最後的念頭是:深深的河底怎么也會有浪?

馬麗亞在織那幅最大的沒有圖案的掛毯,她感到某種東西即將在她的聚精會神的編織中凸現出來。麗莎已經偷偷地進來了,就站在她的背後。

「整個『古麗』公司都亂套了。」她輕輕地說。

「啊!」馬麗亞閉上眼,幻覺從她腦際消失了,房里空空盪盪的。這時她聞到什么東西燒焦了,於是跳起來往廚房跑,麗莎也緊跟著她。

那只貓慘叫著跑出門,身上的毛全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