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太平 未知 6078 字 2021-02-25

「佛說終生平等,佛說悟空野性難訓,這一路去取真經的其實不是忠誠的佛門弟子金禪子,不是天庭受懲罰的天蓬元帥,不是忠厚老實的卷簾將軍,也不是意圖將功折罪的世族子弟白龍馬,而是悟空這只猴子,它從跟萬事萬物都可結拜喝酒,到看到非人非仙就叫『妖怪』提g子打,悟空它無俗念,無事可動它,它的執念在於自在自由,這是它的天性,它生而非人,如何做人?它生未求佛,為何訓之成佛?是佛非佛……」

景帝偷偷溜去看熱鬧的時候,正在進行辯論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和尚,身邊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又打扇子又倒水還不時揮舞著小拳頭:「明緣,加油!明緣,加油!」。

這是姬嬽第一次見到太平。

在一群和尚尼姑當中,小太平坐在椅子上晃盪著雙腿:「我偏就喜歡猴子的悟空,成佛有什么好?不能吃r還要念經!做人有什么好?那么多規矩要守!好好的猴子,憑什么就非得讓人家成佛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佛成佛前不曾是猴子,他怎么知道猴子成了佛就比當猴子好?不講理~~太不講理了~~」

稚嫩的臉閃爍著超齡的聰慧,一雙鳳眼眸色淺淡,朦朧若籠罩著晨霧,萬丈紅塵竟不在其中,小小的年紀,渾身都流轉著自我自得自樂的閑適快樂,這樣的風華令人驚艷也令人稱羨。

幾位大師相識一笑,口念佛號,看著女孩的眼神卻是慈愛而縱容的。

那場佛門辯論沸沸揚揚的鬧了六天,第七天,太平說:「上帝都休息了,歇了歇了。」就此不了了之。雖然誰也不知道上帝是哪朝哪代哪位皇帝的尊號,但小孩子胡說八道任性起來,誰也沒辦法不是?

不過後來那個梵唱的大悲咒,確實比念的好聽多了,念得人頭疼,唱還挺讓人寧神靜氣的。

有趣的小丫頭,夠聰明也夠懶。

回宮後將有關太平的密報再翻出來從頭到尾的細細看完,景帝得出這么個結論。

只可惜這丫頭生性憊賴散漫,就露了這么一次臉,立馬就又縮了回去,每日里只在吃喝玩樂上下工夫,怎么舒服怎么來。不久後,景帝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丫頭絕對打算著將一輩子就這么吃吃睡睡的混過去。

如今這有趣的小丫頭終於回來了,是縱著她繼續混日子,還是將她拽進來給自己的朝堂添上一抹顏色?光想想那小丫頭卯時早朝時站在大殿上的表情,景帝幾乎就要噴笑出來。

她都這么苦命了,沒有道理放過那丫頭不是?

「皇姐皇姐!」

景帝抬起頭饒有興味看著滿頭大汗沖進來的弟弟。

九皇子掩飾不住興奮的道:「聽說皇姐你招了康擎世女明日進宮是嗎?」

「好像有這回事。」

「什么時辰?在哪里?」

「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康擎世女可是個風華無雙的美貌女子呢,你相中了?」

「皇姐!」

「別不好意思,直接跟皇姐說,現在不說,到時候要是給別人搶先了,你可別怪皇姐沒想著你。」

「皇姐!!」姬采寧很大無畏的白了皇帝姐姐一眼,「我不過想問問她那只猴子後來怎么樣了。」

姬嬽似笑非笑的看著弟弟。

九皇子的臉慢慢的紅起來,結巴道:「也,也好奇,想看一下……人家說的大都是不可信的,她能有多漂亮?還能比皇姐漂亮不成?!」

姬嬽趴桌上狂笑起來。

「明日辰時(上午七點到九點),清寧宮。」

姬嬽承認,她確實是故意的。

自從那個什么皇帝突然宣召她進宮開始,太平便覺得y風颼颼的,好似正被人暗處里盯著算計一般,有種大禍將至的不良預感。

對於太平來說,最大的禍,就是不能悠閑的過她的米蟲日子。

太平沒有什么自己很出色的自覺,她將心比心,自己既然沒有辦法愛上娘娘腔的柔弱男人,那八成這里的男人也肯定接受不了郎郎做派的女人。太平骨子里,就是一個嬌生慣養自得自樂的小女子,那邊27年,父母寵著縱著,這邊17年身邊人也都寵著縱著。那邊27年,她幾乎跑遍了全世界,所有引起過她興趣的事她幾乎都干過,這邊17年,她也是隨遇而安過得怡然自得。44年的閱歷,沉淀的只有智慧和性子,她的心,沒有機會被傷痛磨著長大,便已經閑淡得再不會被紅塵擊倒。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難得的超級好命之人,所以,她知足,也無所求。

對於這個時空,太平自己很清楚,她始終格格不入,也許,她就只能在這里當個看戲人,想拉她入戲?太難,太難,她從不會勉強自己。

將這些心思丟在一邊,太平微微一笑,放下一個棋子,又轉頭對行書他們說:「你們別忙活了,不過見個皇帝罷了,不光著就行了,我又不是男人去選君。」

漱玉放下一條織錦蔽膝,又拿起一條朱紅的比劃著,邊笑道:「不是選君,那宮里還有沒出嫁的皇子呢~~」

人家說最自來熟的地方就是牌桌,幾天的撲克麻將搓下來,漱玉他們摸熟了太平三分性子,也敢說敢笑了。

明緣落子,殺了太平一條大龍,太平捻著棋子瞪著棋面半響無語,轉頭換個地方另起爐灶,對皇子話題敬謝不敏。

讓太平大叫失望,也沒出息的在衣服堆里翻騰的少安c話道:「明日辰時見駕,小姐,你今天要早點歇著。」

太平才想起這茬,哀嘆一聲,手一抖,不小心又下了步臭棋,明緣眼也不眨的,落子結束一個包圍圈,把太平新圈的陣地全盤吞下,太平看了看白子已經完成戰略性十面埋伏只等著對指暇n本鈉迕媯摯戳絲詞賈彰嬡縝鎪慍輛蠶楹筒淮氳閬嗾拿髟擔囊恍Φ潰骸懊髟擔勖峭嫖遄恿榘傘!?br /

一邊不等明緣同意,就已經動手把棋子一個個的撿起來丟回棋盒里,先撿白子,白子全部撿完,對著只剩值鈉迕嫣兆砹撕靡換岫乓話咽棧仄搴校髟擋恢每煞瘢攘絲誆琛?br /

等到擺晚膳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比起誰的棋子疊得高疊得多了,斗得險象環生,不分上下,少安叫了幾次吃飯沒人理,走過來,一手抓了把鄭皇腫チ稅尋鬃櫻蓖迮躺弦凰沉錚降囟倨鷥唄チ蕉埃季葑鈈潞0沃糧叩悖緩諞話祝話愀咭話闃保壞悴換蔚矗膠兔髟刀允右謊郟鶘恚苑谷ァ?br /

天敵

卯時被少安提起來的時候太平眼睛都睜不開,也不知道少安行書他們往自己身上套了些什么,一碗參湯灌下去就被推上了馬車。

馬車里康擎王妃交代了些什么,太平迷迷糊糊的也沒聽真切。

馬車在皇城丹鳳門前停下,隨從和馬車都得留在這里,不得進內城,少安眼巴巴的看著太平恍如夢游般的晃下車,恍如夢游般的晃進皇城,偷偷往來領太平進宮的宮侍手里塞了點銀子,拜托他多照顧著點。

進皇城後,康擎王妃又叮囑了太平兩句,便和衛汀筗直奔含元正殿去上早朝,太平則讓人領著繼續往內宮走。

皇帝說了辰時,你辰時前就得到地方候著,不然,她只要七點零一分沒看見你,就能治你個怠慢,要你的腦袋。

太平茫茫然的站在清寧宮的偏殿里,剛內侍把她領到這,讓她候著,就再沒有交代了,連張椅子都沒給坐。

候著?這得候到什么時候?這個點,皇帝她老人家正准備上朝呢,哪有空來見她?萬一今日事多,一上午不散朝,她豈不得傻呆呆的在這里候上一上午?沒吃沒喝沒坐的?

半天也沒見有人來搭理她,太平心想,與其這么干站著,不如出去走走,左右不過在門口,總至於犯什么大不恭敬吧?

走出殿門,太平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冷風涼颼颼的撲面而來,頓時混沌的腦子整個一清。

冬天的早上,東方露白,繁星隱滅,四周寂靜的很,隱隱約約可見遠處星星點點,那是燈火的光芒,這個點,各處宮殿大多已經掌燈了,各處都有穿著華麗典雅的宮侍們提出宮燈進進出出,忙而不亂,姿態優美嫻靜,倒是一景。

轉而想來,當皇帝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大冬天的,連個暖被窩都沒得賴,稍微怠慢幾天,就得被人緊張的探察一番,看是不是有要昏庸的跡象。當皇帝的枕邊人更算不上什么福氣,不得寵倒也罷了,這要稍微得寵那么一點,皇帝知道有你這么一個人,你沒事也要早早的爬起來,不然萬一哪天她散了朝突發奇想的來瞧瞧你,你要還在床上睡著,嘿嘿~~這樂子可就大了,就算皇帝不跟你計較,皇帝他爹也放不過你去,厚厚的宮規等著你呢。每天還得太後皇後一個個跟前請安去,去得晚了就算不吃排頭,冷言譏語總要受兩句的。都這么大的人,還要天天被人教訓,這日子過得……萬惡的封建制度,沒人權呀……

這么想著,太平心里就舒服多了,左右她不過等這么一次,比起皇帝皇後君卿他們,已經很好命了。

對著棵柏樹,太平的思維天馬行空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全然不知正有個人在偷偷打量她。

九皇子姬采寧是當今皇帝一父所出的弟弟,身份尊貴,太後皇帝都寵著,行為不免也就不如一般皇子那樣規矩拘束,昨日里,皇帝姐姐既然跟他說了地點時辰,那就是默認了他來瞧瞧了,所以他一大早就跑了過來,在清寧殿的東暖閣里躲著。按規矩,皇帝不召喚,覲見的人只能在偏殿里等著,他一個皇子,哪怕再膽大妄為,私自召見外臣這種事還是不敢做的,聽人回報說太平來了,他左等右等皇姐還不散朝,實在也忍不住好奇之心,便強拉著換了宮侍的衣服,打算先去偷偷看上一眼。

在偏殿門口小心翼翼的一探腦袋,不見人,詫異不已,隨後在宮侍的指引下,走出宮門才看見,一個披著黑色輕裘的女子正背向著他,倚靠在一棵柏樹上。

由背影看,這女子和衛王妃衛主事一樣,也是高挑的個子,不過卻並不顯得健美,要消瘦上許多,卻又沒有瘦骨的凜冽感,反而很柔和,看她那懶骨頭一樣的姿勢,幾乎可以想象得出她此刻心中是何等的百無聊賴,沒准正靠著樹打瞌睡。

不知道為什么,光這么看著,雖然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姬采寧不自禁的就想要微笑起來。

越發的好奇起這女子相貌,剛想跑過去看個正面,他的隨身內侍急急忙忙跑來告知,皇帝姐姐散了朝,就要過來了,姬采寧忙不迭的轉身就要往回跑,剛起腳,又想起什么,左右飛速的溜一眼,無言的警告了一番周圍眾人,見宮侍們皆都很識相的垂目當看不見了,這才滿意轉身向樹下跑去。

太平正朦朦朧朧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突然感覺身體被一陣晃動,回神一看,見一個濃眉大眼很是帥氣的男孩正膽怯怯推著她的肩膀,見她抬眼看他,臉立刻刷的通紅起來,忙不迭的放下手,有些結巴道:「皇,皇上,要,要過來了。」

見太平聞言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繼續看著他,姬采寧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世女你,還是,等,偏殿……」

太平又頓了半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好心的內侍是提醒她應該回偏殿去等著皇帝召見,不由莞爾一笑,說了聲:「謝謝。」抬腳往偏殿施施然走去。

留下姬采寧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那個黑色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殿門里好久看不見了,才恍然驚叫一聲,沖出清寧宮。

初見姬嬽,太平愣了足有半盞茶功夫。

美女……超級美女……絕世美女……超級絕世大美女!

她可算是知道了武則天應該是什么氣勢,知道褒姒是怎樣戲的諸侯妲己怎樣傾的國,知道什么叫禍水,知道怎樣才稱得上國色,知道到什么程度才會人家一見就叫薄命。

清而不冷,媚而不妖,不笑自艷,不怒自威,膚光如雪,眉目如夢,桃花絕艷卻深沉如海,靜如深夜曇花開,凝如春風過水波瀲灧,只簡單的用一黃玉簪盤了頭,套了一件簡單的素色便袍,卻搭了一條明黃色描龍綉鳳墜明珠的華麗霞帔,這么個禍水美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里一陣戲謔……

咦?戲謔?戲謔!

太平的一驚,只見那張禍水臉離她不到五厘米,淡淡的香直撲到她臉上來,她要是個男人,或者但凡有那么一點點畸戀的心思,立馬就能被惑暈了過去,事實上雖然她不是一個男人,也沒有半點畸戀的心思卻也已經給勾搭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打擊實在太大,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真的就不會暈過去。

這要是場夢該多好……

太平長嘆。

「朕的樣子,你看得可還滿意?」桃花眼一挑,道不盡的風情萬種。

太平嘿嘿兩聲傻笑,索性又盯著多看了兩眼。

有些人,你只看她一眼你就能知道,這輩子你都不會想再看她第二眼,這種東西,就叫做:天敵。

從某一方面來講,這是一種比情人更密切的關系,因為你的天敵絕對比你的情人更了解你的本性,更能接受你所有的優勢和弱點。

當互為天敵的某一只突然具有了壓倒性的絕對優勢時,她就不叫天敵了,改名叫:克星。

所謂克星,就是不論你如何英明神武驚世絕俗天縱英才睿智天成神仙下凡無所不能,她都人算不如天算的死死克著你,讓你沒理由的碰見她就倒霉。

世界上最凄慘的事情莫過於碰上自己的克星,真的莫過了這個凄慘界限的就是:一直被你克著的人某一天突然咸魚翻身成了你的克星,而你貌似還沒有再翻過來的可能。

太平總算是知道昨天那陣y風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了皇帝為什么不合理的抽風,在這個時辰召人覲見。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還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狹路相逢勇者勝?

問題是,她可以勇不?

太平一邊在一次偷偷在心里強烈的詛咒起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一邊老老實實的跪下,剛預備開口,突然發現,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自稱臣?貌似要當官才可以;草民?她好像不是;小人?感覺不對;小女子?這邊女子好像不是小字輩的;奴才?美得她冒泡!最後只得來了句:「太平不敢。」

跟她裝傻?姬嬽挑挑眉,坐回炕上,慢斯條理的開口:「衛太平,你可知罪?」

「太平自知。」呆版木訥。

景帝挑了挑眉「什么罪?」

「死罪。」

「罪名如何?」

「直視天顏。」

「還有呢?」

「冒犯龍顏。」

「還有?」

「君前失儀。」

太平對答如流。

景帝眯起了桃花眼,看來有人是打著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主意,堅定的決心死賴到底了?隨即,姬嬽又緩緩笑了起來。

花開一瞬呀……好皮相!太平毫不吝嗇的將贊嘆寫在眼睛里。

現在才拍馬p?晚了!景帝湊到太平耳邊:「衛太平,中常侍這職位如何?」

常侍?她只聽說過十常侍,貌似是太監么?太平眨巴眨巴眼睛:「干嘛的?」

「不干嘛,就是在朕身邊待著,替朕寫寫字傳傳話什么的,朕說著你寫著、朕坐著你站著、朕吃著你看著、朕睡著你候著。」景帝一臉的與人無害。

kao!最毒天下婦人心!就知道這家伙是黃蜂尾上的針,青竹蛇的口,小肚j腸的不是什么好東西!不就是不小心害了你那么一……幾次么?那不是情理之中的意外么?至於這么報復嗎?虧得還是個當皇帝的,一點風度都沒有!這是給人干的活兒么?

太平拍拍衣服站起來:「直說了吧,你想怎么樣?」

這回換景帝眨巴眨巴眼睛,冷聲道:「不裝了?」

太平再眨巴眨巴回去,一臉的無知:「裝什么?」

「哼~」景帝一聲冷笑,太平趕緊垂頭做懺悔狀。

景帝用貓看老鼠的表情圍著太平轉了一圈,還不時「嘖嘖」上兩聲,半天,才蹦出來一句:「吃了嗎?」

太平一臉受虐待又不敢抱怨死裝賢惠的勵志小郎君表情:「沒……」

那聲音細得,姬嬽豎起耳朵才勉強聽見,又是一陣冷笑,突然主動伸出「龍爪」,幫太平脫了在暖閣里穿著有點過熱的長衣外套,扔在一旁椅子上,太平做誠惶誠恐狀,姬嬽盯著太平還是一陣冷笑,轉身帶頭往東暖閣左邊的小廳走去。那里正熱騰騰的擺著一桌早膳,瞅著碗筷擺放的方式找到給自己安排的位置,太平一點不驚訝的坐下來,先喝了杯水壓驚,繼而優雅的左右開弓吃起來。

從為太平准備的飯桌就可以看出擺飯的人對太平的了解程度,對太平一點不清楚的人,筷子擺右手邊,對太平稍微知道點的,筷子擺左邊,對太平知道得比稍微還多一點的,筷子再擺回右邊,只有少數幾個對太平特別清楚,看過這家伙顯原形的人,才會在一左一右都給她擺上筷子。

現在這飯桌上太平的筷子就是左邊一雙右邊一雙擺著的,而且左邊一雙較長右邊一雙較短,皆上方下圓形,紅木雕花系銀鏈,這屬於對太平熟悉到了骨頭里的那種。

「有什么打算?」景帝邊慢斯條理的喝粥,邊問。

「沒有行嗎?」太平左手筷子往粥里放醬菜,右手筷子往嘴里送醬牛r,答道。

「不行。」

「有得選擇嗎?」

「說來聽聽。」

「總得給點時間思考吧?」

「可以。」姬嬽頓了頓,補充道:「有期限。」

將碟子里最後一根涼拌海蜇絲塞自己嘴里,太平兩雙筷子都放下,拿起勺子喝粥:「一年?」

「……」姬嬽不語。

「半年?」

「……」姬嬽還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