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2 / 2)

太平 未知 6078 字 2021-02-25

「三個月?」

「……」姬嬽夾了一個水晶餃子。

「一個月?」

「……」今天這餃子味道很不錯,姬嬽破例又夾了一個,思量著要不要賞賞這個御廚。

「十天?」

「這碗粥喝完。」姬嬽終於開了金口。

太平將正要送進嘴里的最後一勺粥放回碗里:「我吃飽了。」

姬嬽桃花眼做桃花笑,如微風過水面,漣漪只一點點,還有點寒,太平無語。

吃完一頓各打禪機的早飯,太平和姬嬽一人抱了盤水果,一左一右一式樣懶洋洋的倚在暖炕上。

長嘆口氣,太平終於認命的正視這是個萬惡的沒有人權性命如草芥的封建社會、人家是皇帝、幸福生活和小命都捏人家手里的事實,掰了瓣橘子百無聊賴的塞嘴里:「說吧,什么要求。」

「特權。」和太平相反,姬嬽的心情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好得她甚至主動給太平解釋起來:「讓大家都看到你的特權,我對你非常優厚,甚至頗為縱容。」

「就這樣?」

「就這樣。」

「不當官可以?」

「可以。」

「不干活可以?」

「可以。」

「有月俸領?」

姬嬽翻了個白眼:「比照正五品。」

才正五品?小家子氣!鳳眼鄙視。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干不出什么正事來,何況這純粹就是個享福的差好伐?桃花眼還以鄙視。

「有求必應?以後不再干涉我?賜婚什么的?」

「有求必應。不干涉。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嘛,我那……」

「打住!免了!」太平豎起手掌,毫無還轉余地的堅決道:「別指望我給你養小孩!」

「我小弟及笄了,而且也不要你養著,嫁妝很豐厚的。」

「這不是重點。」太平沒得商量的揮揮手:「說話算話,決不反悔?」

姬嬽無奈了:「金口銀牙。」

「成交!」

「啪」兩人一擊掌,達成協議。

啃掉兩瓣橘子的功夫,太平抬頭:「我想到要做什么了。」

勾勾手指讓姬嬽湊過耳朵賴,嘀哩咕嚕片刻後,姬嬽瞠目結舌。

看姬嬽的臉色變得跟她差不多了,太平心理這才稍微平衡一點,將吃空的水果盤子丟炕案上,起身一抹嘴:「走了。」,掂起外衣套上,抬腿就走,姬嬽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摸出條紫貂圍脖扔她脖子上,不死心的繼續追問:「我家小弟真的非常不錯,單純熱情善良漂亮溫柔好生養……」

已經走到殿門口的太平差點沒給門檻絆著,只當沒聽見,撞鬼般的疾步離去,頭也沒回。

清場清得有夠徹底的,走老半天沒看見一個人,太平很無奈的發現,她轉暈了。

正琢磨著,看到一個探頭探腦的內侍,忙招過來問路,大男孩看到她,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太平仔細一瞅,畫的直長的濃眉,一雙仿佛會閃光的大眼,面善,再一細看,不就是起先那個很害羞的好心男孩嗎?不禁笑了起來:「你是這宮里的?」

男孩有點手足無措,胡亂的點了點頭,頓頓,又趕緊的搖搖頭。

太平暗道一聲可惜,可惜了這副一等極品陽光王子的天賦,如果他亮堂堂的露出一口白牙燦爛的笑起來,換了16歲的李太平即使不芳心萌動,也會欣然賞析的。

不好意思再嚇著這個膽小的大男孩,太平柔聲問道:「你知道從這里怎么出宮嗎?」

男孩如小j啄米的連連點頭,指了指左側的小條小道,鼓足勇氣細聲道:「這邊走,拐個彎,就,就可以看到丹鳳門。」

太平笑著點點頭,說聲謝謝,轉身走了。

男孩原地愣了半天,突然拔腿「噠噠噠」的追了上去,見太平聽到聲音回頭看他,詢問的挑起眉,又緊張起來,低頭扭捏好一會兒,偷偷抬眼看,太平正看著他,琥珀色的鳳眼帶著淡淡的笑意,並沒有生氣不耐煩厭惡的樣子,不禁放松了一點,輕輕開口道:「我,我引你過去吧。」

就為這個,他給嚇成這樣?她還以為自己變身鍾馗了呢。太平輕輕笑出聲來:「不用了,我能找到,你也趕緊回去吧,當心管事的看到罰你。」

說完,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男孩兩眼呆呆的看著她黑衣飄飄,說不盡懶散輕松的背影,良久,男孩跺了跺腳,自言自語道:姬采寧,你真沒用!

其實他也不是特別膽小柔弱的那種男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對著這個看起來懶洋洋的康擎世女,他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腦子一下子亂哄哄的,話也說不清楚,手腳也不知道怎么擺,盡丟人了,世女肯定要笑話他了!姬采寧沮喪的垂著頭,拐到清寧宮去找皇姐,連身上還穿著內侍的服飾都忘了。

剛出皇城就看到丹鳳門前翹首企盼的少安,太平長嘆口氣爬上馬車,由著少安翻弄著多出來紫貂圍領,嘀咕著皇帝用的東西也沒什么特別之類,只閉目不語,她也不知道少安為什么問也不曾問,就這么肯定這一定是皇帝用的東東?沒准是哪個君卿或是大臣落她那的,她順手就丟出來給人了呢?希望不要有人懷疑她做賊什么的才好。想起剛被欺壓攬下來的差事,太平心中一陣大哀,決定回去要巴著明緣哭會兒。

偶遇

「你,你,你,你這是干什么?」太平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頭戴突騎帽,身穿大袖翩翩書生裝的明緣結巴道。

「你不是說要出去找店面,探察什么市場嗎?走吧。」

「你,你,你這樣還能算是個和尚么?」

「俗裝身上穿,佛祖心中留,這不是你說的嗎?阿彌陀佛。」明緣合掌念了個佛號,一臉的虔誠肅穆。

「我說的是:酒r傳腸過,佛祖心中坐。」太平翻了大白眼。「喂,先說好了,覺鉬老和尚要是因為這個逐你出和尚門,你可不能冤枉我,可不是我讓你這么干的。」

「佛心最慈,能容天下,阿彌陀佛。」

切~!還善哉善哉呢,念經都把腦子念壞掉了。太平轉身欲走,突然見行書漱玉他們四個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小姐,你第一次上街,是不是要帶上引路的?」行書被三人合力推了出來,期期艾艾的說。

「怎么,你們也想去出去逛逛?」

四人一陣小j啄米的點頭,又趕緊齊齊的搖頭,漱玉絞絞手指,打著哈哈的說:「帶路帶路,我們對京城比較熟,以前也時不時出去給主子買東西,哪家店的什么吃的喝的用的好,都知道。」

太平一琢磨,是有這么個必要,不然萬一三個人要都丟街上了,那丟人可丟大發了:「可是,這樣人會不會太多了點……」這么一群人跑上街,熱鬧得有點過頭吧?

見太平有同意的跡象,四人一陣歡喜,待聽到後面那句,又是一陣緊張。

「這樣吧,去兩個,行書跟漱玉,秋紋跟晴和,你們猜拳,誰贏誰去。」太平拍板。

在行書和秋紋嫉妒的目光中,漱玉和晴和一陣歡呼,沖回房去換比較方便的外出衣服。

「明緣,你直說了吧,你打什么主意?別說什么好心被雷霹之類的鬼話,你也就騙騙覺鉬那呆和尚。」

明緣一副你好聰明的表情:「聽說陶然居的素齋不錯。」

太平撅倒。

一身翩翩青色書生裝的太平,手搖華麗的折疊式青絨孔雀翎羽毛扇,帶著一個美貌小使女兩個秀麗侍僮,和白衣飄飄宛如嫡仙的明緣並肩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引起無數人凝目駐足。

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市集嗎?有夠繁華呀……

大道寬敞,兩邊各類商鋪林立,各種色彩鮮艷的酒幡挑在旗桿上飄舞,行人馬車往來不絕,路人臉色大多健康有神采,人流中也不乏衣著華麗的小姐公子們,顯然這個城市的人民生活水平較高。

只是,這個民眾的教育程度是不是差了點?也太沒見識了!太平看著滿大街粘自己一行人身上毫不避諱的目光,其中甚至有許多是年輕男子,不由感嘆,這大姚男子,倒也滿開放的嘛,那古代的潘安號稱上街要背個筐子裝女孩子丟給他的東西,想來也沒有太誇張。

說來一把心酸淚,怎么著也來了有十七年了,竟然只在山上聽經,逛街這還是頭一回,鬧得她跟個頭回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似的,哪個穿越的如她這般苦命?

逛了沒多一會兒,漱玉和晴和手里已經是大包小包,盡是腌梅子醬果子甜糕紅薯干之類小零嘴。

這些人,一個放縱就什么忠仆條例都沒了,滿大街串得跟猴子似的,哪里還顧著她這個主子了?

太平正哀怨的看著正興沖沖一人舉了一串糖葫蘆准備付錢的漱玉晴和,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突然伸到她鼻子底下。

「會不會很丟臉?」太平一邊期期艾艾的問明緣,一邊早就一把搶過來,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個進嘴里,眯起眼睛滿臉陶醉狀,酸酸甜甜,真好吃呀~~

「不會。」明緣溫柔的微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丟的了。」

少安,漱玉,捂嘴偷偷笑,天真的晴和手托著包腌梅子的紙包伸過來,善良的問:「小姐,最後一個了,你要不要?」

太平:「……」

確實沒剩下什么臉可以丟了。

逛完大半條街,一群人都餓了,一眾人決定成全明緣和尚,去能做一手好齋的陶然居吃飯,門口人精的小二一看太平和明緣二人,就知道是貴客,忙熱情的湊上來招呼。

少安往里瞅瞅:「人好像很多,有點吵。」

小二忙道:「那是幾位小姐公子在一樓大堂賞梅做詩呢,小姐如果喜歡清凈,可以去二樓,還有好位子空著,清凈得很。」

「就這吧。」太平一收扇子,帶頭往里走,只見大堂左邊果然用一只碩大的花瓶c著幾只紅梅擺在桌子上,一群人圍在一起搖頭晃腦,文縐縐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在二樓倚攔處找個清凈位置坐下,點了明緣的素齋,又點了幾道小二推薦的招牌菜,泡了一壺香片,還要了一壺狀元春,太平轉而打量起這個據說也頗有名氣的酒樓來,只見著雕梁畫棟的,布置的倒也干凈雅致,仔細看坐著吃飯的人,多是書生裝扮,廣袖翩然,文氣十足,說這里是學子樓,卻也有幾分根據。

和古中國的封建制度對稱,這里的男子不能上學堂,所以,樓下賦詩尋風雅的那群人,穿書生裝搖頭晃腦咬文嚼字的,都是身材或苗條或豐腴或嬌小或健壯或瘦弱的女子,而倚在一邊微笑看著,做一臉崇拜仰慕狀,時不時發出一聲贊嘆的,卻是體型要比女子要高大的男子,這種景象,在別人看來是頗為風雅,看在太平這個還沒有顛倒過來的異人眼里卻甚是滑稽,直忍俊不禁,頻頻注目。

只是這頻繁的注目卻讓人給誤會了,晴和見太平總是盯著樓下那群賞梅書生看,還一臉的賞析,喜笑顏開,問道:「小姐也想賞梅嗎?府里就有偌大的梅園呢,比這好看多了,小姐要喜歡,咱們也去折幾只放房里。」

太平搖著扇子笑而不語,只有明緣深知她本性,又不盲目崇拜她,看她那笑相就知道她沒想什么好事。

菜上來了,那幾道素齋果然不錯,和山上尼姑和尚做的比,另有一番別樣風味,想來是因為功夫花得比較多,比真正廟里的飯菜味道齊全豐富一點,要知道,那些和尚尼姑做菜,也就放點鹽,了不起加點菜油,別的什么都沒有,講究那個什么清心寡欲,偶爾吃吃還好,長年累月的吃,不是吃傻了就是吃呆了,連明緣這樣半呆半傻的都屬罕見。

招牌酒,太平償了一點,口感還算暖綿,一點不烈,只是香得很,想來是讀書人的口味。其他的菜,就像很多現代人夢想過的,菜是純綠色無污染非大棚無激素的,豬是吃各種野菜豬草雜糧家養的,j鴨鵝魚也都是自然態下長的,吃起來j是j鴨是鴨,口感非常好,雖然調味料沒有現代那樣繁多復雜,菜的味道卻一點不遜色,只是普通的一只j,用木材火燉,哪怕只加點鹽,都能香得你食指大動。

這17年,最讓太平滿意的就是這吃穿了,所謂衣不厭精食不諱美,在她身上體現了個十足。

一頓飯吃下來,竟皆大歡喜,明緣很滿意那幾道素齋;少安覺得這里酒菜環境都還算干凈;漱玉晴和難得出來一趟,這浩然樓是讀書人來的地方,他們也只是聽說,來吃酒還是第一次,何況今日逛街也逛得愉快,只給他們吃花生米都是開心的;太平就不用說了,她雖好吃,卻並不特別挑剔,很容易滿足,許多在漱玉晴和吃來都只是普通的小菜,她卻往往吃得眉飛色舞一臉感動,況且樓下時不時有新作了的賞梅詩高聲念了出來,那女子故作謙讓,男子嬌聲贊嘆的情景,每每讓她捧腹不已,胃口大開。

大伙兒正指指點點的吃得高興看得熱鬧,樓下突然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太平好奇望去,見那幾位小姐書生正指著一個剛進門的,穿武官官吏便衣的男子取笑。

見太平疑惑,包打聽漱玉忙介紹起來,原來那男子名喚路子歸,是個沒落的世家子弟。

大姚的制度雖然只許女子上學堂參加科考,但武舉方面卻並不做此限制,男女都可參加,只是規定了男子若是參加,必須要持有世族大家家主推薦書,或是得一位朝廷三品以上官員舉薦才行。

世族官宦家的少爺,講究的是琴棋書畫,淑德賢良,進退有禮,優雅嫻靜的大家風范,斷不可能讓公子舞槍弄棒習得一身粗魯。社會也普遍認定男子適齡出嫁,相妻教女才是正道,哪有拋頭露面跟女子爭長短的道理?就連推薦舉薦貧家男子也認為是誤人害人之事,輕易不肯答應。所以,雖說是男女不限,男子參加的卻極其罕見,通常一期難見一個,能出類拔萃獲得功名的,就更是寥寥無幾,數十年難見。

這個路子歸,人稱:探花郎,正是永昌九年的武探花,先是做的曹門小吏,後又去了邊疆,立了功勞回來進了兵部,領昭武校尉之銜,正六品。

以男子之身,壓一眾女子之上,難怪這么顧人怨。況且他十八歲及笄那年為了參加武舉,遭自小定親的未婚妻家退了婚,此後上門提親的盡是納郎小爺之類,他皆未肯,今年已經二十四足歲,眼看著適齡之齡將過,門庭越發的冷落,看他不順眼的人便時常借此取笑於他。

「那大姚史上就再沒有男子得過武舉的功名嗎?他們境況俱都如此?」太平好奇的問。

一眾人皆看著太平笑,少安無奈道:「怎么沒有?大姚第一位男武狀元,就是我們君家的八公子。」

太平默,把她的爹這個曾曾曾舅舅給忘了,不過這位君家八少,將門虎子,名門世家,自非他人可比,不過就太平所知,她的這位曾曾曾舅公還是叔公,官雖貴至元帥,卻也終身未嫁。

這大姚制度對男子雖說是已比中國封建社會對女子開明許多,卻還是嚴苛,莫非,不管是哪種人群,承擔生育之責的人,就是要遭受歧視嗎?思及此,太平不禁對這位與李尋歡同綽號的探花郎好奇起來,定睛細細看去,卻頓時心中難得一聲驚贊!

這探花郎,長得卻是一副讓人驚艷的好相貌,一對天眉,劍眉星目,修長的身形,黑發只簡單的用發帶束起,一襲素色的束腰黑衣,點滴脂粉俱無,被人如此當眾取笑,他卻神色也未曾動一下,不多看旁人一眼,氣質冷峻,比起那杜撰的小李飛刀,絲毫也不遜色,尤其是出現在這樣的時空,更是難得可貴。左臉一道半指來長的淺色傷疤,在太平看來是更添幾分男兒風采(男尊女卑社會的),不過就此方審美,恐怕是破相了,太平轉眼去看少安,果然臉上是一副可惜之色。

「子歸兄,你怎么也進這浩然樓里來了,這匾上浩然樓三個字可認得?」

「這浩然樓往來皆鴻儒,子歸兄,可會詩詞?不如也添上一首如何?」

樓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任意高揚男兒閨名,已經是很下作很過分的侮辱之舉了,想來這群也不是普通學子,恐怕是世族小姐們,所以才不忌諱路子歸六品官職。

「詩詞嘛,戲耍游戲之物爾,會不會有什么希罕的,怎么就來不得這浩然樓?」

眾人正笑得歡暢,突然有人慢條斯理答話,聲音雖不大,卻是滿場都聽得真切。眾小姐大怒:「誰?誰敢說此褻聖人之語?!」

「褻了哪家聖人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自二樓翩翩走下來一位青衣書生,手搖華麗的羽毛扇,龍眉鳳目,神態慵懶帶三分戲謔,說不出的尊貴脫俗,一身風華,竟讓滿場看呆了去。

原本欲翻臉的眾小姐見下來這么個人物,也是一愣,神態不由自主的放輕緩上許多。

「你說詩詞不過戲耍之物,怎么不是褻瀆了聖人?」

書生笑:「哪家聖人說了詩詞不是戲耍之物,說不得?」

眾人一呆,繼而,有人不服氣道:「你既說詩詞不過是戲耍玩物,不妨也玩物戲耍來看看,光逞口舌之利,非正道也。」

堂堂女兒家,這么多人,當初欺辱一個男子,竟還有臉說正道?虧得還是讀書人呢!尚在二樓的少安漱玉晴和都是一臉的不屑。

「我倒是不在乎你們的什么正道的。」書生莞爾,「也罷,詠梅是吧,玩玩也就是了。」

素手收扇,也不放下,握在手里,二指牽袖,左手提了筆,就著一旁書案上的現成的白紙,一揮而就: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一人喃喃念來,滿堂驚籟,卻見青衣書生並不搭理眾人,只走到一臉冷漠萬事與他無關只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