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的話充耳不聞，繼續在電話里惡罵連天，越說越來勁，「臭女人，我跟方怎么著，關你什么，我們家的事，用得著你教嗎？你家那濫事，怕我還不知道么？……」

「我家里有什么？哈哈，笑話」快把我的大牙給笑掉了，直感覺那女人就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自己惹了一身的s，盡找人出氣。

我說完順勢把電話給掐斷了，關了機，「一條瘋狗」

我回房間穿衣，今天看來，一切彼不寧靜，我的手有些抖動，回頭瞥見斯如還坐在床上，「別發那么大的火，該來的總會來，你還是安心工作吧」

「方胥輝那家伙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很利索地穿好衣，今天總得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擺出我的那副明媚照人的艷女招式，越是這樣，越要抬頭挺胸做個人樣給他們瞧瞧。

今天要出席早會，之後還要跟部門同事好好暢談，鼓舞士氣，總不能讓我那幫同事看我的笑話吧！

斯如幫我把衣服弄熨弄直，這是她買的一件新衣，我在鏡前照了照，剛好合身，而且很有品味跟檔次，很有一種職業女強人的味道，這樣走出去，一定會迷倒公司不少男男女女。

我看了看袖口，說：「這個袖子挺特色，我喜歡，坐在台上，那么一擺，真有點氣派」，斯如看著我，在一旁看得我有點走神了，比我還陶醉，她在替我高興，竟忘了自己還沒有梳理，急急忙忙跑去洗手間飛快地涮洗。

到了公司，我匆忙刷卡，為避開那些人說嫌話，跟斯如特意錯開了，她讓我先上樓去。

我上了樓，到了部門，一個一個上前打招呼，揮揮手，「各位，早」，一部商務經理許連海朝我微笑，他主動上前跟我握手，用力拍拍我的肩，不忘誇道，「哎呀，今天打扮得好靚呀，真的要恭喜你了啊」這個家伙在我看來，簡值就是方胥輝身邊的一條狗，今天的表現卻更象人，我對他還是蠻客氣的，「謝謝許經理的誇獎」

幾乎所有經理都知道我升了九部的經理，他們的表現讓我吃驚，一下熱情得如炭似火，在身邊都能感覺到他們那種熱情的高溫，「謝謝，非常謝謝！」，我不住地點頭稱謝，笑臉相對。

走回洗手間，抖了一抖我的肩，站在鏡前，反復在演練早上要講的台詞，變得越來越重視自己的一言一行了，這都是我太過緊張的緣故吧，我的樣子被客服部小雪看見了，「周，今天穿這么帥，聽說你做了經理？」

「還沒宣布呢」我說道。

「遲早的事啊，升職一定要請客的…」忘了上次還欠小雪一份生魚壽司。

「好啦，回頭我給你帶雙份生魚壽司，加上次那份。」她興奮地抱了一抱我，「喔，你真太好了」

「等我做了總監，再請你吃飯」我在鏡前扯下那個領結，稍緊了點，這樣子感覺自己象只乖巧的貓眯，我透了一口氣，還是挺有底氣的，想到呆會就要上台發表晉升感言了，手心捏出一把汗，我暗示自己，就當一次表演吧，在鏡前不住地給自己打氣。

會議馬上開始了，五分鍾集合時間。

台上，黃總一臉的嚴肅，目視全體員工，我站在商務九部最前列的位置，非常的醒目，我瞅到葉凡靜的部門，沒有看到小葉，我猜她一定是站到部門的最後那位置上去了，害怕見到我，特意的躲在一邊，我的眼瞼垂了下去。

「下面我來宣布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黃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指著我，她特意掃了一個我身上這套衣服，笑了笑，「周楦，你上來」我站到她跟前。

說完她帶動大家集體鼓掌，我站在當下，感覺自己的眼睛在發亮，渾身激情高昂，對著台下說，「非常感謝你們瞧得起，也非常謝謝領導黃總的提拔……」我感謝了很多人，卻沒有提方總的名，盡管他是我們商務的老大，也是我的老大，我繼續說，「做業務這么多年，我最大的心德體會就是，有你們這些兄弟姐妹的強力支持和鼓勵，每次簽下一筆單，都有各部門的全力配合……我想特別謝謝中間的一個人」每個人都在望著我。

我用眼去掃視台下那幫人，那個我呆過的五部，每一張熟悉的臉孔，我走近商務五部，搜索葉凡靜，他們在盯著我眼睛看，然後我用那種略為沙啞的嗓音說，「特別要謝謝葉經理的培養，她在工作中給了我不少鼓勵…」那個時候，我的眼里一定閃著某種光芒，微微有些潮濕。

「嗯，是應該如此，給點掌聲吧」黃總說，她的牙齒有點冒突，但是今天看來，她仍是特別的可愛，跟我並肩站在一起，更象一位很出眾的領導。

第44章鋒芒

散會後，經理們都留了下來，一陣陣喧鬧聲，各自找位置。

黃曉梅拉著我的手，看我身上這套衣服，很熱心地說，「你這件衣，真的很適合你，我昨天在商場看到一件一模一樣的」

我笑了笑，她怎么對我這件衣這么感興趣，我說，「是嗎？我也是才買的，你在哪家店里見過？」她還在看我，然後說，「就是金華專店，唐斯如給她男朋友也買了一件。」

「她有男朋友的嗎？」我吃驚地問，表現出蠻感興趣。

黃總笑笑，她告訴我一件事，說她昨天跟唐斯如去逛街，跟她談到她的一個想法，她想幫斯如介紹一個男朋友，因為她有個表弟長得也很不錯，她極想把她表弟介紹給唐斯如，想讓斯如考慮下，不料，斯如告訴她，她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兩人都已經同居了。

我抿了抿，笑道，那是，現在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主張，不象過去，還要通過媒人介紹，人家唐斯如之所以這樣講，可能也是實話實說，因為黃總介紹的人嘛，總不能讓您捺不下面子。

我早知道黃總有個有錢的表弟，而且是一家大公司的副總裁，有權又多金，那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的事。

黃總向我透露一個消息，把我聽傻了，她說：「嗯，唐斯如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很少見到象她那樣子有才干的，我准備在年初提升她當行政助理，湯燕在年底馬上要走了」

「喔，是，是嗎？」我愣愣的，結結巴巴地說，樣子很激動。

小葉坐了過來，看我的表情，她不知道我們在討論什么，我的一只手在一旁輕輕敲擊著桌子，聽黃總又說：「方總可能這二天不會來上班了，他請了幾天的假」

我跟小葉互望了一眼，我能肯定一件事：方胥輝跟那個薛文麗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這么巧呢？對於我跟小葉來說，這可是件值得人慶幸的事，省得讓我們看到他那張難看的臉色。

早上的經理會議了，在我們這家公司，通常商務總監是負責商務這一塊的，而行政總監只負責綜合後勒，一般不會管到商務這一塊。正好今天方胥輝臨時不在，身為行政的老大黃總，她代表公司的最高管理者給我們下達命令，這也算是合情合理。

她開始談這幾天工作上的事，看著大家象不太樂意聽她說話，一個個都有氣無力的坐在那，她決定還是長話短說，先分配各項任務，由於我對本部門的工作還不熟，只能靜靜地聽。不過，她給我派的任務相當之少，限我們十部這個月的到帳金額達到10萬，這也太小覷人了吧，黃總忙作出解釋說，「因為是新部門，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不能把任務分得太高，太高了，也就不現實。」

「每個部門至少達到二十萬，就一部來講，多出五萬，因為人多一些，大家覺得有沒問題？」盡管所有人都沒怎么響應，黃總的話還是很堅決，她不虧是一個有主見的管理者，我比較喜歡這種持重、大氣的女人，她把臉轉向身邊的小葉，「不多吧？可以完成任務嗎？」

小葉表情有點奇怪，她看了大家都沒吭聲，吶吶地說：「哦，不多，別的部門能完成，我肯定能」略略瞟了瞟大家，最後瞟了我一眼。

「那好，其他部門呢？」黃總象征性地征詢大家的意見，一一問過去，弄得大家面面相覷，表情很詫異。

許連海突然發話了，他的口氣有點生硬，「是這樣子的，黃總，我說說我們大家的看法吧，方總在的時候，可不象你剛才那樣子，絕不會向大家詢問能不能完成」他用鉛筆指著黃總的臉，這樣子十分不禮貌。

黃總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繼續聽他講。

「你知道嗎？他下達的指標，是不容更改的。我想，這不用我講，大家都知道該怎么做了吧。我看啦，也不需再做什么考慮了，……這樣子吧，大家先做事去，會就開到這里。怎么樣？」他用那種比較強勢的語氣講話，似乎這兒，方總不在，就沒人能管到他們了。

大家也在東張西望，感覺黃總的話似乎並沒多少份量，本來……，似乎商務部的事就不應該歸行政部管……。

我想到造成今天這種氛圍的原因，恐怕跟方胥輝平時的調教有直接關系，大家也太信服那個方胥輝了吧。他不在的時候，這些人也只認他，不認什么黃總，現在黃總在公司的威信，可就岌岌可危了，還要受這底下人的排擠，在商務這一塊，已損了一大半威望，就算沒多大的實權，總不能做得這么明顯。

黃總把臉一沉，商務經理們還沒注意到，一個個站起身，准備跟許經理離開座位，小葉也把椅子挪開，准備走人，「等下」我叫了一聲。

「有事嗎？」許經理回頭問我。

「先坐下來，大家坐下吧」我跟大家說，然後看了看黃總，她並沒講什么，只愣在一旁。

「坐下吧」葉凡靜配合地坐了下去，大家勉力坐下。

「方總今天不在，並不代表這里就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了。如果大家覺得我們只歸商務總監管，又以為行政總監只是個形同虛設的話，那么，大可以走人。」我看了看大家，我知道他們對我的話並不十分贊成，但還是肯給面子，沒有人當面沖撞，就許連海也稍稍瞟了我一眼，我想我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局面，然後我說，「現在黃總就是我們的老大。我們聽她說散會，然後大家才能散會，現在她還沒有宣告正式散會呢，……大家覺得我這樣講，有沒意見？」

「那黃總快點說散會吧」許連海象等不及了，似乎極不耐煩，一只手還搭在另一張椅子上，把我的話全當耳邊風。

「許經理，你有急事嗎？」我問他。

「沒什么事，要說就說吧，我還有事去辦呢」

「那好，下面由黃總繼續把話講完，講完後，我們還是該干嘛就干嘛去」我朝黃總會心一笑，我想，我作為一個老員工，這樣說幾句公道話，應該不算太出格。

「小葉，等等」葉凡靜走在最前面，她停下來，慢慢調過頭來，我看到一張憔悴的臉，她定定看著我，問道，「有事嗎？」

我摸了摸頭，左右顧盼，極不自然地說，「中午，還是一起去吃飯吧，我想在外面訂一桌菜，算是慶祝我的升職，你看怎樣？」

「喔中午，我還有事呢，沒時間」她轉身想走。

「那晚上呢？時間改到晚上」我跟在她後面說。

「晚上只怕也沒空」小葉固執的說。

「明晚？」我調皮地說，「後天晚上？」

「不用了，為了我，有必要更改時間嗎？…」我感覺得出小葉並不是那么討厭我，就從剛才她在會議上的表現，我就明白她其實在維護我，我追了上去。

第45章忙碌了一天

一整天，從上午九點現在一直在忙。忙得沒有一點頭緒，一大堆的事等著去處理。

我趕緊召集部門開會，發現員工還沒全部到齊。人事部陳景浩走了過來，他遞給我一張新員工的簡歷表，又有員工要入職了，他是來通知我去給新來的人做面試的。

十分鍾後，來的一批面試的人，很快都離開了，陳景浩問我，「來那么多人，一個也看不中嗎？」

我直搖頭，「就不能招一些懂點點銷售的嗎？做這一行並不一定要多高的學歷，我只要能給咱們帶來業績，懂得如何跟客戶交流、應答，思維轉得快，有自己想法的人。」

小陳一臉的無奈，「你的要求看似簡單，實際上挺讓我們為難啊。我昨天在人才市場呆了那么長時間，來的大多都是想找碗吃飯，只懂銷售，實質上對網絡卻一竊不通。公司要求招大學本科或本科以上學歷的，後來見幾個大學生，又不懂什么sales，我勉強收下了他們，當時想，或許中間有幾個不錯的可以錄取。也是想等你這邊作篩選的，他們雖然不懂銷售，還是有基礎在嘛，你可以慢慢培養他們啊？」

「小陳啊，我們公司不是培訓學校，你也是知道的？這些大學生，他們就是想到這兒來實習，不用交學費，還得給他們發工資，等到我把他們一個個帶出來，沒幾天，這批人馬上想到跳糟，換到其他的公司去了，這不是前功盡棄了嗎？說到培養這二個字，我真的是頭痛」我把我這幾年來對人員的理解和難處說了出來，也是想招一些熟悉業務的人才，最好是一來就上手。

「那倒也是，做業務的流動性太大了，能持之以恆的也不多」陳景浩嘆息地說。

「楦姐，有沒看今天的通知？這個月中旬老喻要蒞臨咱們公司了」我扭頭，客服部小雪正興奮地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我說道，「好事啊，他老人家肯賞光，我們倒要瞧睢他的廬山真面目」

小陳笑著說，「你們還沒見過董事長吧？那么大個個子，虎背熊腰，長得跟個關羽的臉…」

「瞧你吹的，象見過真人似的」許連海拿著個口杯，樣子很神氣，他猛然站到了我們面前，侃侃而談，「就那次全國性的銷售大會上，我坐在最前列，一眼看到了他，哇，個子很高，很魁梧，眼睛特有神，寬額大眼，長得有點象周潤華。挺英俊，夠男人的。他年齡也不大，大概四十幾歲，有錢啊，十幾個億」我看他連誇老喻如何如何，把他說得象個天人似的，大家都不是很信，他又道，「你們看過古良羽的武俠小說嗎？」

「怎么沒看過？每一部都仔細看過」我讀初中那會特迷古良羽，從他第一部《神刀芳俠》一直看到最後一部《碧月鬼劍》，那里面的刀光劍影、江湖仇殺，簡直叫人著迷死了，他對正邪兩派的理解，以及他的愛情觀，都是我所向往和仰慕的，至今家里還藏有全套的精裝本古良羽武俠小說。

「你們了解『民報』嗎？」他反問我們。

「這個誰不知道，就是古良羽一手創辦的嘛？在七八十年代影響全亞洲，倍受全球人的關注」老早就知道古良羽把民報賣給了喻總，就是因為董事長的長相酷似古良羽的長子，這可能與古良羽懷念他那個過世了的兒子有關，那或許是那位武俠宗師心底的一個痛吧。

古老先生在選擇民報的繼承人上，盡管竟爭的人很多，不少人懷有對報刊事業這樣一個美好夢想，都想爭取民報。可是古老先生還是選定了喻總，考慮到種種原因，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喻總的長相也是一個相當大的因素。很多人認為，古良羽在這事上，還是太情性化了。

「嗯，我們董事長這趟出巡，重點應該是我們公司，因為在這個片區，我們的業績是做得最好的一家」小陳非常自信的說。

「我也是，一想到他來，心跳突突，快窒息死了」我跟著小雪裝出那種非常景往、悶s的表情，揉揉自己紊亂、跳動的心臟，誇張得有點過份。

「s，做事去」

「呸，臭男人」小雪向他吐了吐舌頭，我們相互地逗笑打趣。似乎全公司人都在討論老喻即將來公司的事，我想，這種興。奮的浪潮又要在公司里發燒一陣子了。

我的事還沒做完，還得給底下那些人面試。又來了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往我前面一坐，也不會笑，只是木木地坐在我面前，等候我的垂詢，我看了看上面的簡歷，問了幾個相當簡單的銷售問題，回答得真讓人失落，大部分人只在理論，而對於實際的c作，他們憑著自己的想象，用他們自以為聰明的專業術語，給了我一個他們自以為滿意的回答，聽得我頭都大了。……的確是一群從學校里培養出來的高材生，局限於學校的理論課本，並不了解真正的銷售，我想，倘若讓他們去應付那些比較刁鑽古板的客戶，只怕會被出淚來。

以前就有一個剛出社會不久的女孩子，一來就遭遇到一個很凶的客戶，罵得她坐在椅子上失聲痛哭起來，怎么問她都不肯說出怎么回事，沒幾天就自動離職走人了。做商務這一塊，一定要有相當心理素質和一定的忍。耐度，甚至是手段跟策略，也在所不惜。

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