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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無罪證 斑衣白骨 1243 字 2021-02-25

一個,好幾個孩子,挖心掏肺的,太缺德了,在我們這方圓百里都傳開了。」

「都十幾年了,還沒過去?」

「哪兒能過的去啊,托袁平義的福,讓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狠狠的出了一回風頭,現在外面人提起我們這兒,就是個出殺人犯的地兒,袁平義算是做了實名的千古大罪人!」

小地方,人口基數小,犯罪概率低,像袁平義這樣的連環殺手更是百年難遇,也難怪這里的人如此『惦念』他。

小民警以為自己剖析袁平義的罪惡剖析的不夠生動,又補充道:「到現在,每年到了袁平義被處死的日子,老百姓們就給袁喜江送『』字兒。」

楚行雲眼睛一抬,無聲無息的盯緊了他,剛才喝下去的水此時在胃里翻滾,有點犯惡心。

無論子女有何惡果,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對袁喜江來說已經是誅心的懲罰,何苦再來作踐老人。

小民警沒見識,經不住他這樣裹著刀子似的眼神,頓時如針芒在背,不敢再和他搭話,拖回鼠標接著查資料。

楚行雲轉過身又接了一杯溫水,半杯水下肚把胃里的惡心沖淡不少,喂貓似的光怕賀丞把自己渴死,又把杯子遞他手里:「累不累?要不我自己去,你在這兒等我?」

只要是楚行雲給他的吃的喝的,賀丞一律不挑,不知飢飽似的遇到投喂必張嘴,沿著剛才他碰過的杯口又喝了幾口水,然後把剩下的水倒進魚缸邊的綠蘿中,道:「不累,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候小民警找到了袁喜江的現居地址,寫了一個條子遞給楚行雲。

迎著日落時分,踩著黃昏的光線,他們到了紙條上指引的地址二手家電回廠。

廠子是露天的,成摞成摞的舊家電和廢銅爛鐵推了幾個小山那么高。楚行雲把車停在廠子外的土路上,在充滿鐵異味的幾堆廢家電中盡量尋找干凈的地方落腳,不時還回頭指點一下賀丞,讓他小心腳下的廢銅爛鐵。

繞過一片平地上的分揀處,來到一排鋼房前,楚行雲向一位駕著爐灶在戶外生火做飯的婦女問起袁喜江。

婦女忙著切菜,正眼都沒瞧他們,抬起刀刃指了指前面,地方口音濃重道:「往前走,一直走。」

楚行雲姑且理解成了她的意思是走到盡頭,於是謝了她又和賀丞往前走。

十幾米長的鋼房很快走到頭,最後兩間房用一塊軍用帆布和前面的房間格開,顯示出了居住者的離群索居。

楚行雲掀開綠帆布,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汗衫的老人在血一般的殘陽下,佝僂著身軀,兩只干枯消瘦如鷹爪的般的大手操持著一根撬棍,試圖挪動卡在一推爛鐵中間,百十斤的重卡輪胎。

「袁喜江?」

隨著這一聲問詢似的呼喊,老人轉過身。

他們得以見到這位『偉|人』的父親。

資料上的袁喜江不過六十出頭的年紀,然而眼前這位老人卻已顯得風燭殘年,老態龍鍾。

他身上的汗衫洗了多次已經發黃,抽了絲的衣料上布滿洗不掉的油漬和污垢,脖子里的搭了一條看不出原來色的醬褐色毛巾。他的脊椎像是被鐵匠捶打至彎曲變形的鋼鐵,身上的皮膚幾乎完全喪失了水分,像抓跟在旱地生長的老樹一樣,被吸干了水分,身軀干裂,皮膚松弛。

往前走了幾步,楚行雲才發現他的右眼白內障嚴重,眼珠與眼白渾然一體,像是蒙了一層骯臟的絮狀網膜,他的右眼幾乎失了明,而他的左眼依舊健康,利有神。

看到他的第一眼,楚行雲還擔心他的神志是否還清晰,但是對上他的眼神時,楚行雲發現自己完全多慮了,這位老人雖然被生活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是他的眼神告訴他們他很清醒

袁喜江好像什么都知道,仿佛擁有讀心術般一瞬間洞悉了他們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