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侯雪城身邊的人只覺得氣流一縮反震。這一來,韓晚樓雖然無法接近他,卻連朱靖也給他彈出三尺遠了。

侯雪城吁口氣,抬眼看到韓晚樓氣惱的麗色。「侯雪城,你總認為我給你帶霉是嗎?今兒我是新娘子,全身喜氣,你不必憂心我又給你帶來麻煩。」

侯雪城也不理會她。韓晚樓說起來雖生氣,但看到侯雪城安好,卻又滿心歡喜。即使不能碰觸他也無所謂,「你之前病的很嚴重啊,現在可大好了,沒有不舒服了嗎?眼睛已經復明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侯雪城照舊不予回應。

朱靖對兩人的話語聽而不聞,只是緊盯著侯雪城。愛人之前生死一線,兩人幾乎天人永隔,這次朱靖是死都不願放開他了,他忍住淚水,回頭正視著皇帝。「啟奏皇上,這便是我傾心相愛之人,您要斬了我的頭顱也罷,總之我是不會放開他了。」

侯雪城揚了揚眉,納罕的道:「誰要砍你的頭,那么大膽子,也須問過我允不允。」他那雙薄冰一般的眼眸轉向皇帝,「是這人嗎?」兩人目光對視,侯雪城「咦」了一聲,「……你不就是那時候的老頭兒嗎?」

的確,這個坐在主位上的皇帝,正是當時侯雪城在廟中無意救起的黃衣老人。不過,這樣的稱呼,對一國之君而言是何等的無禮,所有人都震驚無已,韓相國怒叱道:「放肆,你……」

皇帝抬手止住韓相國,慍怒的哼了一聲,嚴厲的白眉皺在一起,「侯雪城,你來此目的為何?」

侯雪城只瞧了他一眼,目光便回轉到朱靖身上。他負著手,神色傲岸。「我來這里,當然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搶婚,還有什么?」

「搶婚?」所有人都失聲叫了起來,朱靖更是愕然的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侯雪城淡淡的道:「我本來並不在乎朱靖娶誰,對我而言,他怎樣都還是朱靖,不會變的。不過朱靖卻似乎很不願意成親的樣子,他不願意的事情,我便不想人勉強他。」他意態狂傲,「朱靖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我都是搶定了。」

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侯雪城,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兩人俱都是大男人,這是有違天和的。」

不顧四周議論紛紛,侯雪城大笑起來,「什么是天?你們的周禮就是天?周公治禮作樂,他的一切就是律法嗎?」

他的語氣充滿譏誚,「皇帝,你可知所謂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你們這樣的生命是無意義的。生命去向的定位在於什么?你們永遠也無法擺脫生命惡水之限的。我侯雪城一生練大靜神功,斬絕六欲,以逆天入道而致大臻。我命,由我不由天。皇帝老兒,你別對我說「天」。」

皇帝忍下氣,知道此人狂傲難惹,性情y晴不定,他是看過此人出手的,深知即使四周侍衛戒備森嚴,這侯雪城仍然可以雷霆一擊,殺己於百步之外。

他咳嗽一聲。「侯雪城,你也要為朱靖想想,他是個王爺,需要子嗣的,你能給他嗎?男人相愛,終究遭世俗輕視,你願讓他受這樣的輕看嗎?」

侯雪城轉首凝視朱靖,「皇帝,你這人永不會明白,你中律法之毒太深。我已不想與你多說。」他冷笑:「別人的視線,與我何干,與朱靖何干?自重則重,自輕則輕;自生則生,自亡則亡。這道理,你永不會懂得。」

他淡淡的拂了拂衣擺。「至於子嗣,只要朱靖想要,多的是人可為他生,我不在意的。我只要朱靖開心就好,其他算的了什么呢?」

朱靖怔怔的看著侯雪城,那人對自己伸出手來,侯雪城平靜的語氣近乎冷酷。「你過來,跟我走。」

朱靖心情激盪的不能自己,忽然之間熱淚盈眶,他伸手握住那雙一塵不染的手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們……生死不離。」

侯雪城怔了一下。他緩緩低下頭,朝地面看了一下,又隨即揚睫,露出清淡而靜謐的微笑。那驕傲的外殼被朱靖一句話而完全撤除,似乎有些靦腆,卻又對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迷惑。

在那一瞬間,那張俊秀到不似真人的臉孔似乎發出晶瑩的光芒,一時大廳的賓客都靜了下來,不論是對否兩人抱持著不屑或輕視的想法,這時都只能痴痴的望著他。

忽然之間,皇帝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原諒這兩人,他自小照看朱靖到大,視他如子,自然也不願意朱靖為此被斬殺。但自己身為一國之君,又豈能無視於自己曾發出過的生殺令?

但侯雪城是不可能任朱靖由己宰割吧?如今,自己又該如何下台呢?而侯雪城這人,看也知道,是根本不懂得給人下台階之人吧?

看著兩人緊握的手,皇帝欲言又止,終於長嘆一聲。「我答應過仙逝的老慶王,要替靖兒親自主婚的。」

朱靖轉身朝著皇帝跪下。「皇上,臣並未打算替自己脫罪,臣甘願服罪,只求不要禍及家人……直到最後,臣能與心愛之人心意相通,已然死而無怨。」

侯雪城奇道:「服罪?你有什么罪?喜歡我這事情,竟罪及一死嗎?」他拉扯朱靖。「你為何跪著?」

皇帝臉色稍霽,「我是他君父,是他的王,也是他長輩,他跪我是應該的。」

「你重視理法,講究天和,你們孟子不是有說過『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嗎?民不該重於君嗎?怎么不是你跪他呢?我是民,為何不是你跪我呢?」

「雪城!」朱靖連忙呵斥,侯雪城哼了一聲,便不言語了。

皇帝眼眸一閃,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即位二十載,經驗何等老道。氣頭一過,權衡利害,自然舍不得朱靖死了。而侯雪城在此,也不會眼睜睜讓朱靖給自己斬了。

而朱靖,就算不論是自己親子侄,邊關若有亂事,也還需要他帶兵平定,這孩子帶兵是一流的。

與其翻臉,不如賣個人情,不但免於自己殺身之危,日後也該會有好處。侯雪城這男子武功可說冠絕天下,又是一派之主,日後可仰仗他的地方該會很多。而這么驕傲的人,靖兒喚一聲便聽從,也許,能駕馭此人的,只有靖兒一個。

與其失去兩個有用之人,不如得到兩個有用之人。

所有想法一掠而過,不過電光石火之間,他微微一笑。「這位侯公子身為武林第一人,親自來為你說情,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也還欠侯公子一個情份呢,那日雪夜,他救了我一命,雖不讓我報答,我卻不是寡德忘義之人。」

說完,皇帝臉色一整,肅然道:「慶王,聽旨。你枉顧禮法,敗壞皇族尊榮,甚至罪及欺君。本該一死贖罪,斬首示眾……但法理不外人情,也罷……你死罪可免,不過活罪難逃,就杖責五十吧。」

這已經是極輕的處罰,朱靖大喜,叩頭道:「謝主隆恩。」

侯雪城倒是無所謂,他自己不怕痛,自也不覺得朱靖會在乎五十杖責,他目光游移,看到韓晚樓。「朱靖一和你要成親,馬上要被打五十大板,還說你今天不帶霉?」

韓晚樓知道婚事已經告吹,心中正自五味雜陳,但一切感覺,終比不過看到侯雪城安然無恙的開心。這時看到侯雪城傾過身軀對自己說話,正自高興,想不到又說這種氣死人的話語來。

她一陣氣窒,這人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還沒找你算帳,你搶了我相公,現下你要我怎么辦?」

侯雪城手一擺,「娶了不愛的女人,以後要變成蝴蝶的,這可不好。何況我和朱靖是不分開的,他娶了你,也就等於我娶了你,哪還了得?你兩個相公是賺到了,別人只一個老公,你可以有兩個,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頭一偏,躲過韓晚樓揮過來的巴掌,雙手攏在袖子中,語氣仍然冷冷淡淡,「只是你那么帶霉,說不准下次要換成我挨五十大板了。」

冰雪孤城第三部-10鴛鴦(前篇)

不知為什么,即使侯雪城的表情冷漠如昔,語氣依舊毫無感情,但是韓晚樓總覺得他微微帶著笑意。似乎與之前有什么不同,但是卻也說不上來。

韓相國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自己的女兒平白無故就這樣犧牲掉,以後還嫁不嫁人?但侯雪城數度救過自己女兒的性命,他是知道的,雖然咬牙切齒,卻也只得忍怒。

這個男子,韓相國以前遠遠有看過一次,當時他是為了救自己女兒,與現在一樣,這人一眼都沒有看他。那時遠觀,就已經覺得他俊美無匹,此時近看,更覺得這般透明的容貌簡直不似真人。只有「冰雪」兩字方可形容。

正當他這般想時,侯雪城轉過頭來,銳利的盯了他一眼。似乎他心里所想的,在這白衣男子面前似乎變得透明,他雖閱歷已豐,在那樣深邃的瞳孔凝視下,也不禁老臉一紅。

忽然間,他明白了自己女兒為何被破壞了婚禮,也絲毫沒有怨怪的心情。

侯雪城自然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也懶得猜測,他盯著這個相國,其實是在研究,為何他有這般帶霉的女兒,卻還能爬到相國的位置?是因為八字特別硬嗎?

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研究,朱靖杖責結束,被帶回廳中領命,侯雪城見他背上血跡斑斑,不禁奇怪。「你武功那么強,為何不運功抵擋?」

朱靖苦笑。「皇上饒了我的性命,已是大恩,我怎可懼他的杖責而運功抵抗?」

侯雪城皺著眉,臉上青氣一閃而逝,握緊了拳頭,又松開。朱靖自己不運功,且怪不了皇帝。

這時,皇帝的嘆息傳到他耳內,「靖卿,傷腦筋啊,這樣的婚禮,要如何結局?無法成為佳話,卻要成為笑話了吧?」

朱靖尚未說話,侯雪城卻已經說道:「我今日雖說要搶親,不過皇帝你也算明理,讓我也沒理由搶走朱靖,真是遺憾。你那么在意婚禮,我就還你一個婚禮,讓你一樣可以主婚,那也無妨。」

皇帝有些愕然,看了韓晚樓與朱靖一眼,「你要如何還我一個婚禮?」

「這里有三個人,韓晚樓,我,朱靖。他兩人是不能成親的,因為朱靖死也不肯成親,我卻是可以替自己作主。不過,我也不想娶個帶霉的女人,那以後恐怕每天都要受傷。這樣吧,你替我與朱靖主婚吧。」

皇帝怔了怔,一甩袖。「放肆!哪有兩個男子成婚的道理?」

侯雪城聳聳肩,也不勉強。他走到朱靖身邊,與他並肩,「既然如此,我與朱靖就回天山成親吧,你們中原人的習俗奇怪,成親穿這樣的紅袍,胸口還結個大花,我可也不想穿那么可笑。朱靖你脫下這衣裳,咱們回天山吧。最多以後不再回中原來。」

朱靖凝視著他一笑,回首看了自己家人一眼,對皇帝下拜。「臣就此拜別。請皇上多保重。」

「慢著!」皇帝又驚又怒,「我已饒恕了你兩人的罪衍,為何又要離開?」

「所謂的罪,是你們中原人自己訂立的,我不覺得我倆人有罪。朱靖是中原人,所以甘願受罰。但自此以後,我倆人和中原毫無瓜葛,自然要離開的。之前他在這里,所以我來此處,之後我離開這里,他自也該與我同行。」侯雪城淡淡的道:「走吧。」

兩人攜手便要離開,皇帝大怒:「攔住他兩人!」

隨著皇帝的斥喝,四周忽然出現許多侍衛,劍拔弩張,個個都對准了侯雪城與朱靖兩人。侯雪城不怒反笑,「正好,我也想試試武功,倒要看看誰能阻擋我。」

他跨前一步,雙臂微張,一股狂妄的勁氣便由他身上擴散出來,竟隱約有風雷之聲,整個廳堂的桌面先是微微顫動,最後竟然都被這無形的勁氣壓垮,一時杯盤狼藉。

在驚叫之中,所有人慌忙從倒下的桌旁跳起,一時推壓倒跌,俱都驚懼無已。

侯雪城俊秀的臉孔此時毫無表情,身上殺意狂漫,雙足已經離地三尺,這是為了不讓雙足沾染到之後將要滿地橫溢的鮮血。

他看著那些對著他沖來的御前侍衛,深黑色的瞳孔已然變紅,噯噯閃爍著淡淡的青光。

朱靖最了解他,知道那是起了殺意時的表現。他急促的沖上前,握向他的手已經不自覺使出了小擒拿。

「雪城,住手!」

侯雪城一手輕拂,將朱靖推向自己身後,以氣勁壓住他,不讓他動彈。另一手穿過重重劍幕,輕而易舉的握住了為首侍衛持劍之手,只聽輕微的咯喇一聲,那侍衛大聲慘叫,右手已經無聲無息的給卸了下來。

侯雪城懶洋洋的往窗外看了一下,「外頭人很多啊,皇帝你調了許多人過來,是想讓我好好玩耍嗎?」他微一振衣,已經穿窗而出。

眾人急忙向外瞧去,只見廣場之中火把林立,急速向最高處的一個白色身影聚攏。侯雪城白衣飄飄,站在紫色琉璃屋瓦之頂,成千百的箭矢向他s去,卻都在他身前六尺之處便斷落墜下。

在無星的黑夜之中,侯雪城俯臨而望,就如一只巨鷹般俯視著即將成為他零食的成群鴿子。他忽然仰天長笑,聲線震天,他笑聲方落,黑夜的遠處,竟忽然顯現出兩三道閃電,劈裂黑夜。顯得氣氛更是詭譎。

朱靖當先緊跟著穿窗而去。

屋頂已經有許多大內高手躍上攻擊侯雪城,這些人都是大內精銳的高手,此番各出絕學,侯雪城卻沒有反擊。他在這樣羅天般的劍網中穿梭,卻有如在花叢中般自在,他此時的注意力被另一個人所吸引。

「尊皇箭,這次,你我又要對上,你在何處呢?我等著你的箭。」

話聲方落,遠方箭弦已發,只聽箭矢破空之聲,一箭急過一箭,第一箭方臨,第二箭已經追過第一箭,第三箭卻又已臨侯雪城胸口要害。

侯雪城方避開第三箭,第二箭忽然轉向直取他雙目,侯雪城輕輕「咦」了一聲,腰骨彷佛沒有硬度,向後整個後仰,左腳凌空,已然踢飛第二箭。

但第一箭此時方臨,竟穿過他的護身罡氣,直釘向他左肩。侯雪城揚眉,不驚不怒,在那樣迅雷不及掩耳的時刻,他伸手以雙指扣住箭翎,輕喝一聲,左手反拍,那支箭便往後方倒s而去。只聽一聲悶哼,尊皇箭卻傷了尊皇箭主人。

傷了尊皇箭之後,侯雪城終於回身,閃著異彩的眸瞳緊盯著這些大內侍衛。他負手而立,有如猛獸進入羊圈,雖未及作勢,卻已讓所有高手為之膽顫。

這些高手平日在皇城,俱可說是呼風喚雨,極具威勢,卻在侯雪城面前如此膽喪,都覺得十分氣沮。其中一人大喝:「我們並肩上!」所有人攻上前。

所謂蟻多咬死象,己方人多勢眾,不管侯雪城多神通廣大,也只一個人而已。

侯雪城哼了一聲,「真是找死。」他一振袖,身軀已經半浮起來,那條僅縛住他長發的雪白布巾忽然松脫,揚起的發絲漂浮在空中,只露出他閃著青色光芒的眼睛。

遠處,傳來陣陣的雷聲。

所有人方驚覺,看向遠方間歇的閃電。

起雷了。

冰雪孤城第三部-10鴛鴦中篇

侯雪城雙袖微振,身軀緩緩浮起,眾人抬起頭看著他的雪白身影,那冉冉上升的身軀被間歇的閃電照耀,在地面映出深黑的墨影。

所有人都聽到了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響。有一種窒息的魅惑,不祥的預感。不知不覺,在場觀望之人,都不自知的將手擦向腰間,手心中俱都充滿了汗跡。

雷雨降了下來,如粗面般瞬間將所有廣場中的人打得濕透。侯雪城的周圍卻有個隱約朦朧的氣團,將所有雨滴蒸發,他俯視著地面上的眾人,現出譏諷的笑意。他的聲音有如地獄般深幽:「要攻擊我的人,都在這里了嗎?」

聽著他的聲音,所有人都起了不祥的預感,弓箭手s向他的箭矢急雨一般,侯雪城卻毫無抵擋,箭矢卻俱於他三尺之處便紛紛落下,似乎撞到一個透明的防護罩一般。

朱靖也在人群之中仰視著這白衣如雪的愛人,聽到身旁其中一個大內高手的驚嘆。「護體無形罡氣!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練成這種傳說中的神功,真不愧被稱為天下第一人之名……我們……不可能傷得了他。」

侯雪城冷冷俯視著下方的人,「以我的能耐,要殺你們易如反掌,再給一次機會,退開去。」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時,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若是我呢?有沒有資格與你一拼?」

聲音尚在遠處,這人已在廣場上空出現,他也如侯雪城般,以氣半浮在空中。

侯雪城凝視著此人,目中光芒大盛。一字一字道:「寒難州?」

寒難州一襲青衣,笑容十分瀟灑。「侯宮主……或是該叫你小皇爺?」

侯雪城「哼」了一聲,「你來,是想與我為敵?」

寒難州搖頭。「朱九皇爺曾和我有一項密約,侯宮主也許不知道,我之所以會受他牽制,也是為了這密約。」

侯雪城淡淡的道:「這與我何干?」

寒難州神色暗沉下來,他低低的道:「侯宮主,我未習武功之前,一家都是九皇爺的家從。我父親只是個車夫,娘親是廚房的廚娘。九王爺送我去習藝,資助我創立門派……他雖不算好人,卻於我有栽培之恩。我無法違抗他。」

侯雪城仍然淡淡的道:「與我何干?」

寒難州閉了閉眼,「侯宮主出現後,九皇爺給我最後兩道指令,殺了皇帝,令小皇爺登上皇位。殺了朱靖,讓小皇爺沒有牽絆。此事成後,我與他再無瓜葛……他雖已瘋,我卻不能違抗我自己的諾言。」

侯雪城終於抬起頭來。「你待如何?」

「你這人孤傲,根本不屑當皇帝,我一直明白,九皇爺不懂而已,也勉強不來。所以皇帝是不必殺的。但朱靖,我非殺了不可,而其中的理由,不只為了九皇爺的命令,還牽涉到我的私心,這個我不想辯解。」

侯雪城沉默很久,「當初我武功全失時,朱靖說過,要帶走我,除非先殺了他。如今我也是一樣,你若想傷他,須得過了我這關。」

寒難州的笑容隱含哀傷。「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