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他跨開雙足,舉手,側身,蹴膝,躍起,身形轉動,猶如舞蹈一般,緩緩躍動的身軀極是曼妙。

但若細看,那踩踏的步伐,挪移的身形,似五行而非五行,似八卦而非八卦。寓變於慢,雖緩實快,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端是玄妙之至。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稟住了氣息,在場之人雖都極為年輕,卻俱是名家子弟,自是知道這必是一種極高深的武學。俱都睜大雙目,不願放過絲毫動靜,暗自默想自己師門武功有無可應付的招式。

黃少爺連攻不下,鼻尖已經泌滿了汗珠,氣喘如牛。他越打越是懼怕,竟已經微微發抖。對方武學之深奧,簡直像是無窮無盡,自己在他面前竟有如小兒一般。

但他已經無法停下攻勢,表面上看起來似是自己在猛烈攻擊,其實卻是被對方的氣機所牽引著,迫著自己將一招一式演練出來,給對方盡數看去。

他雖是懼怕,卻也知道再如此耗下去,只會對自己處境越來越不利,數次想向後躍出,但那如舞蹈的身形卻牽引著他的招式不斷進襲,黃少爺幾番嘗試脫離,仍然無法擺脫這人的控制。

他心中大急,只求退開,不求自保,雙拳後撤引開對方氣機,胸口要害大開,雙腳連環踢出。

侯雪城揚揚眉,微振衣袖,手中的樹枝已向前點去,疾若電閃,利勝刀刃。黃少爺見他朝自己要害攻來,自份必死,不禁慘叫一聲。

住手!華紫軒飛身向前,擋在黃少爺身前。

侯雪城的樹枝便在華紫軒身前一指的距離間停住,負起雙手,冷冷的看著對方,表情雖是不悅,終究沒有再進襲。但那沈潛下來的殺意,仍著華紫軒立足不穩,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黃少爺身上。

控制自己的氣機終於消失,黃少爺驚魂甫定,正好華紫軒的身軀又向後撞來,便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泥已經被露水打濕了,他仰跌在地,只濺得滿臉都是污泥,但卻半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驚辱和恐懼。

他手腳支地爬開幾步,艱辛的轉過臉來,只見在樹下y影間,那雙有如寒星的眼眸,正緊緊的盯視著他,有如猛獸盯視著自己的獵物。

那種似有形而無形的凌厲氣勢叫他腿軟的站不起身,終這半生,他從未曾如此害怕過。支著石桌想站起身,但連續幾次都又重新跪下。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而奇來的事件所鎮懾住,這個穿著仆役服裝的男人是誰?這樣的身手,這樣的氣勢,絕非無名之輩可以擁有,這樣的男人為何會在此處出現?

侯雪城卻不管別人怎么想,他收斂了氣息,緩緩彎下身,重新撿起地上修剪樹枝的利剪,在所有人屏息的凝視下,又再次慢慢爬上了樹頭,開始在一棵棵樹干間爬行著修剪樹枝。

眾人呆呆的仰頭看著他的舉動,怔怔的看著一根根的樹枝掉落在地,一片片的樹葉落在他們頭上、肩上,當然還連著些許的毛毛蟲。

此時已是日正當空,午時時分,被老太君吩咐來叫這些少爺公子們午膳的侍女姍姍而來,當她看著這些仰頭如石像的少爺們,不禁將視線疑惑著跟著往上看。

忽然間她尖叫出聲。天爺呀,侯方,你怎的把這里的樹全修剪成你哥哥的模樣呀!

侯雪城從樹上往下望,又慢吞吞的爬下樹干,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管家吩咐要把樹枝剪到最完美的境界,這樣總夠美了吧?

朱靖長那么帥,堅強而蒼勁,是他目前唯一所感受到的美麗。要表現自己獨特的美感,當然是把所有的樹都變成朱靖啊。

他看著這全部變成朱靖頭像的林子,露出滿意的神態,然後把雙手攏入袖中。他看了侍女一眼,本不想理會,但又忍不住自得之情。

他的語氣極少有的露出了愉悅之情。有什么不好?這就是美吧?你們看看多美?大家都高興的看呆了吧?管家不曉得會不會在月底給我加月晌?………果然樹大就是美啊。

侍女:………………。

【新文】冰雪孤城番外第二章夜月勾,律曲唱中篇

下午,侯雪城仍然忙著自己的工作,其實任何工作,只要專心,很快就能體會其中的意義,就如侯雪城也一樣。他對於擦洗的工作,可說是不遺餘力,到了華府,更產生某種類似偏執狂的性情,經過華府大廳,只要眼角瞄到窗欞上,或是太師椅上有任何些微的斑點,立即走上前,拿抹布擦拭掉。

這種行徑,大概也就是受到管家特別關愛的緣故吧?

華紫軒一直跟在他後頭,他也不是沒察覺,只是懶得理會。

說起來,這位華少爺的性情也是真奇怪,若是其他人,恐怕早把他當作可疑份子捉拿起來審問。但華紫軒卻什么都沒做,只是跟在他p股後頭,長達兩個時辰。

當太陽西下,侯雪城忙完了工作,便立即走回自己的居所,打算給朱靖擦洗身體。他走回木屋,華紫軒依然跟上,侯雪城也沒說什么,木門碰一聲在華紫軒的鼻子前關上,把他隔離在屋外。

走進屋中,侯雪城在床沿坐下。靜靜的凝視朱靖。他仍然沒有清醒,即使偶爾睜開眼睛,意識也不清明。不過幾天的工夫,朱靖已經兩頰瘦削,嘴唇乾裂無血色。侯雪城伸出手來,替他把衣服脫去,開始替他擦洗身體。

若是銀子足夠,能找大夫看一下,只要讓他恢復意識,其實他可以自己用內力療傷。但侯雪城也不擔心,反正人躺在那里,多躺幾天也無所謂,又不會死。他拍拍朱靖的臉頰,看到於思滿面,打算給他清理一下。

正站起身,門外響起敲門聲,侯雪城走去開門,看到華紫軒,也不發問,逕自走回床前,替朱靖穿好衣服。

華紫軒跟著走入,先環顧了一下室內。這屋子還算清爽,雖然粗糙些,但是以一個下人而言,能得到一個獨立的屋子,那是十分罕見的,若不是管家對他另眼相看,就是華府的主子中有人對他特別關照。他自然不曉得是自己妹子在私下有特別交代過。

他看著侯雪城,跟了這個人一整天,他似乎毫無好奇心,也不問自己跟著做什么,現下他走進屋子,一般下人看到主子走來,會這樣若無其事的視若無睹?華紫軒說什么也不會相信。他咳嗽一聲。

侯雪城卻毫無動靜。專心的替朱靖刮起胡子來。

華紫軒看了半天,忍不住問:這位病人聽說是你兄長,他留點胡子也挺好看,頗有威嚴,何必刮掉呢?

侯雪城沒有回頭,繼續替朱靖刮完胡子,在水盆中凈手時才回答:好看不好看,我不關心,他怎樣都是好看的。不過臉上有胡子不太清爽,我不喜歡看到,所以替他刮掉。

華紫軒聽他回答了,不知道為何,有些欣喜,趁勢著問:你本領那么高強,怎么會來華府當個仆從呢?

侯雪城瞧了他一眼,也沒打算隱瞞。你下午也發現到了,我毫無內力,前些日子和兄長一起出遠門,不巧碰到仇家,兄長又受了傷,我身上銀子不夠,可沒辦法長久住客棧,只好到你這里避一避。

華紫軒忍不住問:侯兄弟武藝如此精妙,怎么會失去內力呢?也是被仇家所害嗎?

侯雪城淡淡的道:一時走火入魔,能留下一命已經不錯了。他不甘願的樣子有些孩子氣。想不到你這里也有大麻煩,我這叫做跑到馬蜂窩避禍,自尋死路了。不過等我兄長清醒,我就會走。他拉過木椅來,自己坐了下去,可也沒想過要請客人落坐。

看他說的那么直白,華紫軒也只好苦笑。看你的身手便知道,即使沒了內力,也能夠瞬間打敗黃少,沒有豐富的江湖經驗和深厚的武學修養,是無法辦到的。我想你並不叫做侯方,你究竟是誰?你的兄長,又是什么人物?

侯雪城的語氣淡然,我對你們毫無惡意,工作也很勤力,等我兄長醒來,就會立即離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你又何須管我是誰呢?知道我是侯方就夠了。

侯雪城冷冷的看著他。嘴里忽然吐出一句話。

我肚子餓了。

華紫軒愕然。什么?忽然才想到,現在已近掌燈時分,自己都還沒吃,被他跟了一整天的侯雪城,自然也都還沒吃飯。我……我叫人拿點吃食來。

他看著侯雪城瘦削的手腳,想起今天看到他所作的一切苦差事,不覺有些心疼,自己也不曉得為何有那樣的感覺,你喜歡什么菜,我讓廚房做了來。

侯雪城抬手止住他。你們廚房里的東西,我不覺得好吃。廚子手藝都粗糙,做的點心尤其爛,我忍耐很久了。沒有更好吃的嗎?那種神氣,說侯雪城是仆從,還不如說他把華紫軒當成仆役看待。

對於這個要求,華紫軒沉默半晌,一時也不知道該當如何回答,只好說道:我盡力吩咐弄好吃的菜餚上來。

侯雪城冷冷的道:菜餚精細與否無妨,但是點心要上好的,不然我寧可不吃。說到食物,他一向冷峻的眼中不由露出渴望的神色,雖是一臉驕傲,眼角卻不斷瞄向華紫軒。

若是朱靖這時清醒,看到這景況,一定對華紫軒充滿敵意,想當年朱靖也是用食物來引誘侯雪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注意到自己。可能是危機意識的關系,朱靖的手指稍微動了一下。

華紫軒看著侯雪城,覺得實在可愛極了,不覺露出寵溺的笑意。你放心,絕對讓你滿意。正說間,門外又傳來扣擊的輕響,侯雪城抬一抬下巴,看著華紫軒。這意思很明確了,華紫軒只好苦笑著自動上前去開門。

門外是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而對方顯然也十分驚詫,一時都啊了一聲,華紫軒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昀霞,你怎么會來這里?

華大小姐一時漲紅了臉,她慌忙把手中的提籃移到身後。我……只是來看看病人………大哥怎么會在這里的?

華紫軒也無法解釋為何自己會這樣跟著過來。若只是起疑,只要讓人去調查就好,也不必這樣跟著那人一整天。他沉默了一下,聞到空氣中充滿食物的香氣,你帶了吃食過來?

華昀霞低下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侯雪城已經開口,既然拿來了,就放桌上,我很餓了。有點心嗎?

華大小姐還未曾回答,侯雪城已經拿過提籃,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你們若想留在這里,請自便。

他顯然沒想過要和人一起用膳,事實上,他也從不和人同桌吃食。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少爺小姐也不便繼續留下,兩人相望一眼,華紫軒終於了解和此人說話,是不能繞圈子的,他進入主題,我有事情想同你商議。

侯雪城把飯菜放上桌,頭也不抬。你說,我聽。

華紫軒反到一時不曉得該說什么,過了一會兒才說:侯兄你武功如此精妙,卻屈就當一個倒茶抹桌的小廝,實在太委屈,在下是想……。

侯雪城咀嚼著嘴里的飯菜,皺了皺眉,顯然仍不滿意食物品質,你放心,既然給拆穿了,我也沒打算再留,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明天我就帶著我兄長離開。

不,我不是這意思。華紫軒有些慌忙,侯兄在此,於我庄風雨飄搖之時,若能舉手相助,我想對於敝庄將是無比榮幸。

推開飯菜,侯雪城不打算委屈自己,打開了另一個食盒,看到里頭的水晶糖燒,眉眼忍不住彎了一下。他用筷子夾起一顆吃了,眉眼又彎了一下。

連吃三顆,才抬起頭來,心情顯然好了很多,雖然仍然沒有表情,但漂亮的鳳眼一直保持彎彎的弧度。他失禮的用筷子指住華紫軒,示意他走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敵人呢?

華紫軒微微一笑,在下對自己識人之明,也還算頗有自信。正說間,見侯雪城那雙黑如深潭的瞳孔緊緊盯視自己。雖然漠然毫無感情,卻隱隱燦光流動,光輝不可言。華此軒第一次與他正視,無法想像長得如此平凡的少年,竟有一雙如此漂亮晶瑩的眼眸,他一時不禁看呆了。

侯雪城也不理會他兄妹想什么,逕自吃著點心。倒是沒想讓眼前的公子小姐坐下。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那么你打算如何安排?

華紫軒這才回過神來。我的想法是,侯兄身手如此了得,必不是等之輩,在此隱姓埋名定有苦衷,若是直接當門客招攬,府中人定要大作文章,您的身分怕被揭發。不如………。

他這么說法,倒是引起侯雪城的興致,他往前湊了湊,不如什么?

侯兄也知道,敝庄內中除了這幾日來助拳的賓客之外,尚有幾十名武師,在下的意思,是想聘請侯兄來當這些武師的總教頭。不知侯兄意下如何?華紫軒清清喉嚨,誘之以利,聽說侯兄囊中略羞澀,若是當了教頭,月銀是目前的五倍,如此來,你也能替令兄找個好大夫。

侯雪城沒有答話。當武師,自然要涉入華府的恩怨,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目前他身無內力,如此強出頭,恐怕莫名其妙就丟了性命。即使能自保,他這身分恐怕也要暴露,寒難州遲早會找上門來。而朱靖,最多再昏睡幾天,傷勢雖嚴重,卻也不會致命。侯雪城根本懶得考慮這個提議。只是繼續把剩下的糖燒一個接一個放入口中。

沒有得到回答,華紫軒頗有些無奈,和妹妹互視一眼,那我們先離開,希望侯兄能夠考慮一下。

華大小姐終於有機會開口。侯方,籃子里的吃食和點心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若喜歡,我明天再做來給你吃好嗎?

侯雪城被引起興趣,飯菜也就罷了,不過點心嘛………,你除了這糖燒之外,還有什么拿手的?

華昀霞臉微微一紅,我會做很多點心,每天給你弄不同花樣好嗎?她一向以巾幗奇英自詡,但只要侯雪城那雙閃著光輝的黑眸一對准她,自己便慌的心頭亂跳。

華紫軒沉默的看著妹子,知道這時候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他扯了扯妹妹的衣袖,晏了,讓侯兄弟休息吧。他兩人開了門,正要出去,侯雪城終於開口。慢著。

兩人回頭,侯雪城看著兩人那種期待的眼神,終於緩緩開口。我不能答應你當貴庄的武師,不過,可以給你建議。尼奧門,不是你們惹的起的門派,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二公子華橘軒交出去。

華紫軒苦笑,我們不可能把二弟交出去,怎能眼睜睜看他送死呢?

侯雪城眼中露出淡淡的譏嘲之色,但是沒繼續說什么,只道:看在這盤點心的份上,指點你條路子。去找武當山的太極老人,把這個給他看。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來,木盒開啟,里面有一個鴿卵大的木球,被刻成太極的樣式。

拿這個給他,把要求說給他聽,就說昔年故人讓他辦事。他欠我一個情,尼奧門主白笑初也欠他一個情,由他來說項,也許白笑初看他的情面,會願意稍退一步,不然的話,以白門主的能耐,只怕你請再多的助拳高手,也是一個下場,滅門。

華紫軒聽到太極老人,不禁震驚,那位武當山的名宿,是前武當掌門,之前縱橫武林數十年,武功超絕入聖,但十年來已經不問江湖中事,這人只憑一個信物,就可以請他出山?這個侯方,到底是什么人物?他再次端凝這眼前這人。

侯雪城的語氣很冷漠,姿態很狂傲,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笑談千古的氣魄,讓人不得不信他的話語。華紫軒咬咬牙,對他拱手。謝謝侯兄仗義,但是我的建議仍然不變,希望您能屈身對敝庄援手。

侯雪城嗤的發出無意義的聲音,不再回話,自去吃點心。華紫軒等不到他的回話,知這人冷傲自持,便也不再多言,開了木門,讓妹子先出去,然後回過頭來,深深的凝望侯雪城一眼。

等到兩兄妹退出房外,侯雪城吃完最後一顆糖燒,他站起身來,凝視著朱靖。

朱靖。他輕聲的道:你不必急著醒來,我雖然從沒有照看過人,但也做的不錯對嗎?我會等著你,會照顧你。你的傷勢,我會替你治好,等著你醒來。

他在朱靖床側輕輕蹲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頭發上,有種說不出的眷戀。等你醒來,又會對我笑。……你總是對我笑,難過也微笑,生氣也微笑。我卻從來都察覺不到你真實的感覺。朱靖,你什么時候醒來?醒來時還對我笑嗎?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雖然我二十多年來都習慣一個人,但是朱靖,我現在好想聽聽你的聲音,叫我雪城………。

他抬起頭來,看向窗外無盡的黑幕,y沉的天際看不到半點月光,侯雪城一向清亮的目光黯淡下來。

朱靖放在他發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侯雪城立即驚覺,查探他的狀況,發現只是無意識的抽搐。侯雪城忽然覺得自己可笑,他深深吸口氣,驀然站起身,對自己一時的軟弱覺得厭惡。

朱靖,我失去武功,但不是失去一切,我的名字就是我的驕傲,不管別人怎么看我,我的價值都不僅如此,你說是不是?他的聲音恢復驕傲,頭高高的昂起。你放心,你醒來,我與你同行,你不醒來,我背著你回王府,總不叫你吃半點苦頭。

他彎下身軀,看著朱靖蒼白汗濕的臉孔,所以,你不必擔心,我………。他說到一半,胸口忽然劇烈疼痛起來,尖銳的痛楚像是無數把鋼刀在他體內殘忍的攪動著,蔓延著他全身。

一時之間讓他站立不住,整個人跪倒在地。他努力想支撐起自己身軀,卻將朱靖的棉被也一起拉到地面,胸腔像是被碾碎了般,在那樣苦苦掙扎之中,侯雪城全身衣服都濕透,胸口的痛楚像是鑽入了骨髓之中,他趴在地面上,只能勉強將自己身體蜷縮成一團,全身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