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2 / 2)

朱靖。侯雪城在那樣的痛楚中喃喃念著,朱靖……。

在逐漸昏黑的視線中,侯雪城努力抬起視線,看著床上靜靜沉睡的男子側臉,他那樣盼望的看著,被痛楚所炙紅的雙目只專注的看著那個男人。似乎這張臉孔,這個人的存在,能帶給他暫時的安樂。

他努力向前爬了一步,顫抖的手向上緊緊握住朱靖垂下床沿的手掌,朱靖,我不能死在這里,起碼要先將你………。

一道尖銳的痛楚有如電挈般穿過他的胸腹之間,侯雪城痛的整個彈跳痙攣起來。他想按住胸口,卻又不願放開朱靖的手。

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滲入他的胸懷,似乎酸楚,又似乎孤絕。侯雪城無法分辨那樣的滋味。他不顧胸口如火燒的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氣,狂列的炙痛幾乎淹沒他,冷汗瞬間已濕透衣襟。

朱靖,你知道嗎?我畢竟………。他的聲音暗啞,想說什么,卻又因劇痛而語不成句,在那樣艱難的掙扎中,他緊握住朱靖的手緩緩垂落地面,陷入黑暗。

【新文】冰雪孤城番外第二章夜月勾,律曲唱後篇

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里,朱靖的意識其實異常清明,身邊所發生的事情,他這幾天其實斷斷續續都有意識,但是身體卻怎么也動不了,眼皮沉重的睜不開。

一直到侯雪城握住他的手,然後驀然放開,朱靖反s性的向前抓去,他這一動,竟牽扯到全身的傷處,那樣銳利而深入骨髓的痛楚卻及不上內心的恐慌,他睜開眼睛,粗重的喘息聲充斥整個屋內。

窗外沒有半點星光,屋內也沒有燭火,黑壓壓的一片,像是一個永無休止的噩夢。朱靖茫然的睜大雙眼,沒有焦距的瞳孔逐漸恢復光芒,雪城………雪城…。

他的聲音低啞的響起,回在暗黑的夜霧里,卻沒有半點回音。不祥而可怕的感覺充斥著朱靖的胸膛,他吃力的撐起身軀,無視身體上的劇痛,急切的在室內梭巡著,空盪的屋內沒有半個人影。即使在昏迷中,他也隱約知道某人寸步不離的守著他。為什么現在不見人影?

他勉力提著一口氣,扶著床沿下床,想把燭火點燃,腳下卻冷不防踢到一個物體,絆的他幾乎跌了一跤,頓然氣血翻騰,汗如泉涌。勉強向前拖了幾步,點燃了燭火,回首一看,登時心膽俱裂。

侯雪城靜靜的卧在床沿的地面,半側的臉孔上染滿了血跡,鮮紅的血由他口里泊泊溢出,沿著下顎的線條低落,在地面擴大,在朱靖眼中鮮紅的跡近猙獰。

朱靖怔怔的看著,身形搖搖欲墜,眼前的景象忽然黑了下來。一瞬間,內腑似乎都翻騰起來。他掙扎的想保持清醒,但身體卻失去重心。

緩緩的,他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收回支撐在桌面的手掌,整個人無力的撲倒在地,半爬著到那人的身邊,支撐起對方染紅的臉龐,揭開他戴在臉上的面具。面具下的臉孔仍然俊秀的不可思議,卻蒼白的幾乎透明。

雪城………。朱靖低柔著呼喚。

侯雪城頎長的身軀軟軟的仰卧在朱靖懷里,體溫猶如冰塊一般寒冷,呼吸已甚是微弱。那雙一向顯露著威嚴而冷峻的眼眸,此時緊緊閉合著,睫毛下掩蓋著深深的y影。

若是在平常,沒有任何人可以讓這男子溫馴的躺在另一人懷里,即使是朱靖,在與侯雪城經歷過熾熱的情事以後,侯雪城也是背過身軀,不讓他隨意碰觸。但此刻,雪城就在他懷中,近在咫尺,卻感覺遠勝天涯。

朱靖緊緊抱住他,隨即注意到地面濕冷。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劇痛,慢慢的,將男子抱抬上床榻。當他氣喘吁吁的將侯雪城安頓好,才發現這床只能容納一個人睡卧。而這人明顯是讓自己睡在床上,那么,雪城平常都是睡哪里?

朱靖抱著懷疑,眼神四下搜尋,終於,目光在牆角門邊的角落里停了下來。那里堆放著幾捆稻草,上頭鋪著簡陋的衣物。雪城每天,就睡在那里?朱靖不敢置信,扶著牆壁,緩緩走向稻禾鋪就的草堆。

他在稻禾捆中跌坐下來,感到一陣微寒,不禁抬起頭來。只見木門雖然掩合著,但門縫卻未曾密實,從縫隙中冷颼颼的吹入寒風,而這個角落,正是屋子的風頭之處。為何侯雪城要選在這個地方睡卧?

朱靖低低的哽咽起來。只有擋在此處,才能阻開寒風吹向自己平日睡卧之處,雪城竟是以自己身軀,來替他驅擋寒風………。

那么驕傲的侯雪城,那么任性,吃飯更衣都要人服侍的侯雪城,衣白不沾塵的侯雪城,睡在這種濕寒齷齪的地方,只為了替自己阻擋寒風。那個面對一切都無畏無懼的男子,即使失去武功,也沒有任何環境足以改變他的驕傲,即使吃苦受難,仍然傾盡一切保護自己。

朱靖抬起頭,看著屋頂,不讓自己熱紅的眼眶中流出眼淚來。愛人的驕傲與情義,自己若用眼淚回報,便是侮辱了他的高潔。

他模糊的視線望向躺在床上的男子,胸口和喉頭像是哽住了一團熱蠟,像是立即要炸了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侯雪城整整昏睡了三天。當他醒來,還未睜開眼睛,便已發現周遭明顯不對勁。裹在身上的錦衣,蓋在身上松軟的綉被,和緩的微風吹拂於臉上,室內沒有半點y暗產生的霉氣。最令他震驚的是,身旁有著另一個人均勻的呼吸聲。

但他馬上就分辨出,那平和的呼吸,是屬於朱靖特有的。他緩緩睜開眼睛,屋內很明亮,窗欞上別著一串風鈴,隨風傳來清脆如琉璃般的聲響。空氣輕馨而溫暖,侯雪城支起身來,梭巡四周,頗為疑惑。

朱靖的手一直環在他胸前,他一動就立即被驚醒。雪城。

侯雪城回過頭來,兩人四目交接,一起開口道:你終於醒了?

兩人同時發話,不禁都一愕,然後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朱靖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拂亂他一頭黑發。眼神盡是寵溺。你睡三天了,餓不餓?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我讓廚房每兩個時辰熬粥一次,就怕你醒來時餓著沒東西吃。

侯雪城也不多問,點頭說:餓了。

真的,肚子咕咕叫。下頭人送粥食上來,侯雪城一邊吃,一邊緊盯著朱靖看。只覺得朱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已經不再青慘,顯然是真的沒事了,日後只需好好調養,應當不會留下痼疾。

他放下心事,只要朱靖安好,其他什么都無所謂,再大的事情臨及,也未必不能應付。於是專心吃起來,很快就把半碗的粥吃的干凈。

其實並沒有飽,但他一向節制,知道空太久的胃不可多吃,也就放下筷子。眼睛四處梭巡,望向窗外,發現自己仍在華府。怎么搬到這的?好像是內堂。你和他們說了身分?

朱靖傷勢還沒有痊愈,披著長衣,倚靠在床柱上,安靜的看著侯雪城吃東西,心里滿滿的,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這時看他吃完了,也才發話。

沒有,但我除了身為王爺,還有其他的身分,我可是皇上身邊的御前一等帶刀護衛大統領,出示腰牌,說奉了密喻行事,還能不延我們入主房嗎?

侯雪城嗤的一聲,一等帶刀?我傲神宮下的門人,竟當了皇帝的侍衛,還真是光大門楣,師門積德。言下不無譏刺之意。但想了想,又說:如此說似乎也不甚公平,我身為一宮之主,還不是和自己師侄翻雲覆雨,龍鳳呈祥,金槍佩玉鞘?要說師門積德,我心里可也有些別扭。

朱靖聽了簡直哭笑不得,雖知道江湖中人,對官府都沒什么好感,侯雪城自幼行走江湖,當然也有這種想法。………不過拿自己與他私下的情事來與之相比,不免不倫不類。

他打斷侯雪城的話,前些天你昏迷,嘔了很多血,我讓人看過,竟找不出毛病。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夫推測說,興許是你這些日子勞動太多,所以日前舊傷復發。你吃完就上來歇息吧,免得身體又受不住。說著臉色黯淡下來,想起侯雪城在他昏迷時所吃的苦頭。

我聽說華大小姐說了,你在這里,竟然做青衣小帽之賤役,你這輩子養尊處優,地位崇高榮耀,何曾做過這種事?………他停了下來,過了很久,才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你為了照顧我的傷,竟那么委屈。怎么不住客棧呢?又不是沒銀子使。

侯雪城怔了一下,我從不帶銀兩,你不知嗎?他低下頭,表情出奇的竟有些赧然。想了很久,身上唯一值錢的,也只有那塊玉像,但我想……你很重視那東西,所以我也不打算賣。

朱靖凝視他半天,只覺得又憐又愛,他嘆口氣。我身上暗袋里有銀票,在我昏迷時,你替我換衣難道沒察覺嗎?就算沒察覺,到附近鎮上也可以拿我的信物去錢庄領銀子,又不是不明白。

侯雪城揚揚眉,當然有看到,但那是你的,和我無關。錢庄的銀子也是你的,而且寒難州的人馬勢力遍布各省,又大肆搜查這附近城鎮,只有不出這里才能確保安全。他怎也不會想到,我竟在此當個小廝。

我的銀子,和你的有什么兩樣?何況你身分上是我師叔,我孝敬長輩本就是應該的。朱靖十分無奈,沒法理解侯雪城的死腦筋。

侯雪城仍然搖頭。若你清醒,孝敬我,自然是應該的,花你多少銀子,我也不會心痛。但是你昏迷中,我拿你銀子,就是不該。你和我,雖情份已不同,卻仍是獨立的個體,我自該有所份際。

這樣的驕傲與自持,朱靖簡直無言。所以寧可去做屈辱的賤役,也不肯稍微放下堅持?

侯雪城淡淡的道:自食其力,怎算屈辱?

朱靖向他抬起手,侯雪城便走到他身旁,語氣仍是懶散的。朱靖,我畢竟不是你們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兒,自小為了練功,什么苦頭沒吃過?後來闖盪江湖,連長途跋涉的艱辛、舟車勞頓的苦況都熬過了,現下當個青衣,對我而言,可和吃大白菜沒什么兩樣。

他話雖說的淡然,但朱靖自然明白,以侯雪城孤高的性情,他可以毫不眨眼的流血流汗,但要他屈身伏低做小,卻比登天還難。然而在大戶人家執賤役,是須忍受非常多的侮辱和氣苦,這其中有多少事端發生,朱靖猜也猜的出,而這人卻全部忍了下來。

朱靖心情激動,伸手摟住侯雪城的腰。侯雪城回過頭來,那雙充滿煞氣的眼睛冷冷看著朱靖,的他只好收回手。

雖然侯雪城體內以往超凡入聖的功力已經不再復存,但是那種君臨天下的凌厲與威勢,卻完全沒有更變,一個眼神就能要人不自覺的俯首稱臣。

這讓朱靖不覺有些氣餒,放開他的手。雪城,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呢?他低低的嘆息著,然後忽然緊緊擁住了他。

冰雪孤城番外第三章幾番嘗,心動前篇

侯雪城這次沒有避開朱靖。這些日子,他獨力照顧朱靖,夜間又常摸出府外,暗自探聽寒難州在鎮上布下的支線,又連番使計,故布疑陣,轉移敵人的注意力。

他武功已失,以一己之力,應付一個組織龐大的勢力密集搜查,委實有些心力交瘁。

看到朱靖醒來,即使是修煉了七情不動,古井不波的冰心訣,內心猶自翻騰,委實歡喜無限。這才發現原來這些日子,自己是如何的掛心朱靖傷勢。

一向緊綳的心神松弛下來,朱靖在腰間環繞的手臂,似乎發著異常的高溫,觸燙他體膚。不知怎的,侯雪城覺著有些情動,只感到心跳加速,喉頭干渴,小腹熱流涌動,瞬間穿越四肢百駭。

除了被朱靖撩撥之外,侯雪城一向很少自己情動,此時也不曉得為何忽然無法控制。他就著朱靖擁抱的姿勢,竟伸手隔著衣擺握住了朱靖的下身。只聽對方倒抽一口氣,卻也順勢硬了起來。

侯雪城雖仍沒什么表情,臉頰卻露出深深的酒渦。讓我看看寶槍有沒有生銹,最近很久沒好好擦槍了。說罷探向更深,熾熱的掌心隔著衣服,包裹住朱靖的玉囊之處。感受到男人銳利的喘息和顫動,侯雪城眼波流轉,橫了朱靖一眼。

很肯定的,朱靖多年在官場上打滾,位高權重,武功又極高強,他擁有的堅韌與耐力,一向是眾所稱道的。但侯雪城如今表現出來的神態,是朱靖從來沒有看過的風情,並不魅壑,卻又有著說不出的銷魂之意。纏綿入骨。

朱靖的視線沿著他半l出的漂亮鎖骨,游移而上,到了侯雪城明顯移動了一下的喉結處。

情欲忽然如熔岩爆發。他使力將男子擁緊,粗暴的一口啃噬在侯雪城喉頭之上。侯雪城一向清澈的聲音被情欲迷蒙的暗啞而微弱,啊………。,他按住朱靖的後腦,仰起脖頸,讓朱靖噬咬的更猛烈。

急促的呼吸,扯動朱靖肋上的傷勢,卻又無法避免的興奮起來。朱靖的呼吸幾乎是顫抖了。他努力保持清醒,按開侯雪城的肩,困難的喘息著,雪城,別鬧我,我現下可沒法子……。

他這里在推就,侯雪城那里卻已經把膝蓋c入朱靖雙腿之間,少見的強悍,朱靖只覺得哭笑不得,卻又笑不出來,他硬的難過。

侯雪城的聲音不復平日冷硬,也有些不穩。我知道你傷勢,你躺下來,我………。

正廝磨間,門外響起敲門聲。

竟在此時s擾,簡直罪該萬死。兩人相看一眼,一人聲音一貫冷淡:管他呢。,另一人氣息顯然不穩:怎能不管?你去開門,我整理衣冠。

彼此僵持了半晌,敲門聲又傳來。侯雪城臉色一沈,恨恨擲下手中之物,直身而起。

只聽朱靖痛呼一聲。然後一聲狼狽的怒吼傳來:雪城!

………這應該,是朱靖頭一次對侯雪城咆哮。但顯然,被吼的男子毫無自覺,他自顧自的走到矮幾上拿起面具戴上,一轉眼,又變成那面目黎黑的十五六歲少年。

打開門,侯雪城冷淡的眼眸抬起,對上來人含笑的臉孔。……侯雪城的臉色沈的更黑了。華大少,你來作什么?

門外的男子微笑著,可沒半點不悅。侯公子,這些天你昏迷,我和舍妹著實擔心了好些日子。方才下頭人來報說你醒了,所以我來看看。你還好嗎?

侯雪城y森的臉孔,根本懶得理會他。他本是隨心所欲之人,拉著小幾就順勢坐了下來。看也沒看他一眼。華紫軒不覺有些尷尬,俊秀的臉上染起一陣紅暈。

朱靖已經理好衣裳,走向前來,不著痕跡的擋在侯雪城身前。華公子,多謝你對舍弟關心,他已經沒事了。還要感激你替舍弟找來那么優秀的大夫,不然舍弟恐怕還要多受幾日苦頭呢。說著便欠了欠身子。

華紫軒顯然對朱靖很有好感,他笑著讓過朱靖的禮,統領大人言重了,之前統領傷重,敝府疏於照護,此罪大人沒有深究已讓寒舍上下惶恐萬分,感戴不已。家父之前已親來請罪,小弟這里再次給您陪禮了。

兩人相對呵呵笑,侯雪城卻覺得十分無趣。懶得聽他們咬文嚼字。他站起來,擦過華紫軒的身軀,走向前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的花園。

那些花朵爭妍斗奇,瑰麗無方,可見華府女眷花了多大心力照護。但在侯雪城眼里,再美也還沒有朱靖半分好看。朱靖真漂亮,看著自己的眼睛總是漾著笑意,比天山漾著寒波的天池還清澈。

但朱靖說花朵是漂亮的,想必就是對的。所以侯雪城一向有空就專心領略朱靖所說的美感問題,可惜從來都是毫無所獲,沒半分心得可言。………侯雪城對此感到有些抑郁。

朱靖溫暖的眼神照拂著侯雪城的背影,然後對著華紫軒微笑,語意懇切。姑不論貴府收容之德,令妹在我兄弟重傷急迫之時,仗義援手,予以相助,此恩德實乃無以相報。日後貴府若有在下可盡力之處,還望兄台不吝言明。在下必傾力以報,以效犬馬。

其實此話正中華紫軒的心意,他府中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外敵環伺,若有官府的人在此鎮守,又是皇帝身邊的寵臣,他若將此事傳揚出去,江湖中人始終會忌憚三分。

他無意利用這兩兄弟,也沒打算傳揚,但事實上,朱靖的存在與說法,讓他紓解了極大部分的壓力。

他感激的一笑,一切不言中,眼睛隨著朱靖的視線,也看向侯雪城。侯兄言重了,愚弟倒是認為,令弟很是了不起,明明身無武功,您此次南下奉今上密喻辦案,遭賊人擊傷,他為了不讓您的仇家找

上門,竟然隱姓埋名,以千金之軀,執鈑斧之役,實乃高義,在下很是欽佩。

侯雪城這才知道朱靖在華府中的說詞,忍不住回首看了華紫軒一眼。他戴著面具,其實臉色好壞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他衣領半開,漂亮的脖頸上有著明顯的紅印,那優美線條的鎖骨上,仍布滿薄汗,晶瑩剔透,華紫軒視線不自主的被緊緊吸引著,忍不住伸手想觸摸。

這屋後頭是花園,蟲蟻多了些,你被咬的有些嚴重,我回頭命人拿些上好的膏葯………。伸出的手啪的一聲被重重擊開,他驀然驚跳起來,才發覺自己失態。

華紫軒抬起頭來,感覺到對方冷視自己的眼眸竟有著凌厲的殺意。……這種恐怖而深沉有如地獄的壓力,不是一般尋常的殺氣,是那種多年在生死關頭打滾、背負了無數條人命,像猛獸肆虐的殺氣。

一瞬間,華紫軒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他沒有退縮,臉上仍然保持著自在的微笑。侯兄弟既然大好了,食欲想必大開,有沒有想吃什么?在下讓人弄來給兄弟開開胃。

侯雪城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朱靖用袖口替他擦去脖頸間的薄汗,順勢替他攏好衣領,凝視侯雪城半晌,實在覺得無限愛惜,這次出來沒帶廚子老趙,沒有合你胃口的點心,我讓人去鎮上替你選些精致的口味,你將就吃著,回去以後,我讓老趙給你弄最豐富的點心,你說好不好?

每當朱靖對他用那樣柔和的語氣,侯雪城就沒了氣勢。他有時候覺得,朱靖似乎老把他當小孩子看待。尤其每次帶著這面具,朱靖好像下意識真當他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般看待。

他有些沒好氣,不必,我對點心沒那么大興趣,你身上傷還沒好,去床上歇息。………你要在這里待多久?最後一句話,很顯然是對著華紫軒說的。

華紫軒真是萬分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