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錯(原名:要用身體嗎?)
作者:藍白色
電子書來源:國產機mrp游戲樂園(。。)
簡介:
這是一場靈魂與r體雙雙叛逃的情愛游戲。
情人?床伴?敵手?知己?
正是在他們針鋒相對的斗爭中,愛情成盅。
他是商人。
習慣用手段去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惜遇見了她,一切注定要翻盤重來。
「我,還有我自己。我把自己壓上。這個賭注,你滿意?」
「你認為我缺女人?」
「……我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不纏人,不用你養活,不用擔心被曝光。」
「……」
「只有一個簡單的要求,讓我呆在恆盛。」
商戰,契約,陰謀,愛情……
他是商人。
習慣用手段去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惜遇見了她,一切注定要翻盤重來。
所謂過去
那時候我8歲。
假小子一個。
短發,軍裝褲,貝雷帽。玩具槍玩得出花來。
臉上有時候掛彩。
討厭女孩子。當然那時候還沒有同性相斥的概念,討厭是因為嫉妒。
我母親早逝,沒有人能把我打扮成像她們那樣的、被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公主。看著她們穿可愛的小紅鞋奔進母親寵溺的懷抱,我疼。
爸爸有時候會帶著我參加宴會。
那些叔叔阿姨見了我就會說,林家公子長大以後一定是個青年才俊,不比林總差。
爸爸聽到後哈哈笑,笑著捏我的臉,說「青年才俊是不可能了,但說到比我強嘛,那是一定的。」
我總是和家里的佣人玩。
之前的我喜歡混在男孩堆里,玩彈子,玩四驅車模型。可是某次,佣人跑來找我,遠遠喊:「小姐,別爬樹!要摔下來的!」
自此,我的女孩子身份曝光,再沒人和我玩。
他們瞧不起女孩,怕我玩輸了會哭鼻子。
膽小的家伙!我鄙視他們。
但是這些「膽小鬼」不和我玩了,我又萬分難過。
而在學校里,我沒有朋友。我上下學都有司機來接,光這一點就足夠讓我被排擠。
和佣人玩,是世界上最無聊的事。他們不准我爬樹,不准我欺負小貓,見到我渾身臟兮兮他們就皺眉頭。
這不准那不准,我出離憤怒,氣沖沖去向爸爸抱怨。
爸爸拍拍我身上灰塵,捏我的鼻子,笑說:「親親爸爸,爸爸就幫你去說他們。」
有了父親的撐腰,佣人們不得不放任我幾天。
可是幾天之後,便又恢復到「這不准那不准」的情況。
爸爸很疼我,我是他的掌上明珠。
一切的變故,我已經忘了是怎么發生的。
我還記得,那一年的期末家長會,爸爸沒有來參加。我站在學校門口等了又等,仍沒有見到爸爸的身影。
之後,我氣呼呼地call司機,要他帶我去公司。
車停在了公司,我貓一樣跳下車,朝著大門跑去。
可是我沒能跑出多遠——我的身後,傳來一聲震顫人心的巨響。
「砰」的一聲,就在我身後不遠處。
那種一切都被摔碎,一切都不復完整的聲音。像是骨骼、金屬、空氣一同被毀掉時發出的聲音。
我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
我看見,自家車頂上,一個人。
紅色的像河流一樣的東西,從他頭上汩汩流下,劃過那雙圓睜的眼,流成一灘血水。
聚集在車頂蓋上,再緩緩緩緩地流下車身,速度慢,卻不曾停歇,像是要流到我的腳下,放肯罷休。
而他的那雙眼睛,看著我,一瞬不瞬。
看到我的靈魂里去。
……
……
「青年才俊是不可能了,但說到比我強嘛,那是一定的。」
……
「親親爸爸,爸爸就幫你去說他們。」
……
……
家里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伸出手,「為零,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從現在起,是你的監護人。」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監護人是什么意思,只是覺得這個阿姨笑起來很好看。
我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纖細,力氣卻不小,稍微一拉就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在這間沒有一絲光線的書房里呆了一個月後,我被這個阿姨接走。
胡阿姨說,為零,這是你的房間。
胡阿姨說,為零,有什么想要的跟阿姨說,阿姨叫人給你去買。
胡阿姨說,為零,說話,你得說話。
我點點頭,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醫生說是失語症,受驚過度後的一般症狀,只能靠時間來治療。
張律師張懷年到我的新房間來看我。
爸爸還在的時候,總是叫他「張大頭」,我也學著叫他「張大頭」。
可爸爸那時候又捏我的臉,怪怪的笑,「沒大沒小的。大頭是爸爸叫的。為零要交他叫張叔叔或者張律師,知不知道?」
張律師說了很多,我聽不懂,又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他。
他回視我的時候一愣,一時也忘了說話。
很久以後他說,為零,之前的你有一雙很純粹的眼睛,看得人心里發虛。
我那時候問他,那我現在的眼睛是什么樣的?
他笑,不說話。
我的一切,都過渡到了胡欣的名下。
爸爸的公司,股票,債券,置產,全部,都不再歸我,准確的說,是不歸18歲之前的我。
名以上的財產托管。
我那時候不明白,可是等我到了可以明白一切的時候,那一切也早就不屬於我,名以上,實際上,都不再屬於我。
這個女人,養大我的女人,有一雙美麗並著殘忍的手,她無聲無息,奪走我的一切。
我的新家里還有一個人。
他是胡欣的兒子。
那時的他和我一樣,讀小二。
胡欣喜歡叫他寶寶。
爸爸有時候也會這么叫我,可是我都會嘟著嘴表示不滿。
這個人也是這樣,胡欣在飯桌上,把菜夾進他的碗里,「寶寶,吃飯安分點,別老把飯扒得到處都是。」
他嘴巴就嘟起來了。
是個會撒嬌的孩子。
可是,他一看到原本低著頭吃飯的我悄悄吊起眼睛看他,那嘟起的嘴立刻就緊緊抿住。
那雙眼睛,帶著不屑和黑沉沉的可惡光芒,與我對視。
我雖從沒和他說過話,但我知道他的名字,胡騫予。
因為每天都有人在別墅圍欄外叫他。
「胡騫予!快下來!!別忘了帶上球拍!」
他們那個學校的體育課教授貴族運動。高爾夫、網球和馬術。
學校的入學簡章上,大篇幅誇耀自己學校的這三項貴族運動,誇耀自己為了新加坡的未來出資出力。
胡欣把這個學校討人厭的入學簡章拿給我,要我看,說我下學年也要進這所學校讀書。
我不喜歡這所學校。
不喜歡高爾夫,不喜歡網球,不喜歡馬術。
每次看胡騫予他們練習,我只覺得討厭。
如果他們是去玩彈子的話,我會想要跟去。
可惜不是。
所以我從不和他們一起玩。
胡欣,胡騫予,林為零,我們是一個奇怪的三口之家。
我的生日。
那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過生日。
我砸破了珍藏已久的小豬撲滿,這個小豬撲滿是我從原來那個家帶來的唯一一樣東西。
里面的錢足夠我買一個生日蛋糕。
9根蠟燭。
我躲在房子後面一個角落里,輕聲唱著:「happybirthdayyou;happybirthdayyou;happybirthdaydearvivi;happybirthdayyou。」
之前的每一個生日,爸爸都是這么唱生日歌給我聽的。
我想爸爸。我想他回來。可是這份想念,我不知道要對誰說。因為爸爸是再也聽不到的了。
就在我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嘲弄的聲音:「原來你不是啞巴。」
身後傳來的聲音里透著滿滿的惡意。
是胡騫予。
他在嘲笑我。
胡騫予身後站著好幾個他的同學。他們都背著網球拍,穿著名師設計定制的運動服,姿態不可一世。
尤其是為首的胡騫予,他拿網球拍的右手虛空地指著我,胳膊伸的筆直,另一手c在褲袋內,身體微側,居高臨下看我,眼尾微挑,略有些懶散模樣。
這個男孩子擁有一張好看卻欠揍的臉。
多年後當我回想起這一幕,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自小擁有領導才能,總有人心甘情願為他鞍前馬後。
他們齊刷刷看著我。
此處是網球場,我在這里過生日,礙著他們了。
我討厭胡騫予,他背地里總嘲笑我是個啞巴。
我會說話,只是不想和他說。
我吹蠟燭,不理他們。
胡騫予生氣了。他一邊嘴角揚起來,眼尾眯著,似笑非笑,語音低沉幾分:「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
他只是說了這么一句,就有人要給他當奴才,他身後一個男孩子突然快步走過來,一只腳踩踏上我的蛋糕。
蛋糕被踩得稀巴爛,白色的奶油被球鞋弄得臟兮兮,巧克力做成的小動物被踩壞。
我還沒有嘗到這巧克力做的小動物是否真如我想象的那樣甜美!
「鞋子都給你弄臟了!」
這只走狗嫌惡地看著自己鞋底的奶油,說道。
梁子就是這么結下的。
我要報仇。為我的蛋糕,要狠狠地教訓胡騫予。
他出門的時候會被隱蔽處的彈弓襲擊。
他的網球拍線會無緣無故地斷掉。
他昂貴的全球限量版玩具會憑空消失。
我的報復,小心謹慎。
可是最後還是讓他發現。
胡騫予是他那些同學中的老大;我被他逮住,他自己不用動手,自然有人替他收拾我。
很多人。
十幾個,拿著球拍圍住我。
我被他們連拖帶拽帶到之前那間網球場。我被迫站在網前,他們則在發球區內發球,帶著凌厲氣勢的網球紛至沓來,襲擊我的額頭,顴骨,胸脯,肚子,膝蓋,還有小腿。
在學校里,他們的網球教練都是高薪聘請來的國際級別高手,這些徒弟們師從名家,發球異常地快、准、狠。
不多時我就已被打得蹲在地上。
後來我習慣了網球打在身上的痛苦,他們就來到網前,用球拍打我。
一下一下,揮動的時候帶著風聲。
胡騫予一直站在裁判位,球拍擱在他自己肩頭,另一手饒有興致地支著下巴。
他懶懶散散地看著我這邊。
我所在一角抱住腦袋。
我疼。
可是我不哭。
我的目光透過曲著的膝蓋和手臂之間的縫隙看向胡騫予。
我們對視。
我一瞬不瞬,直看到胡騫予斂去一切表情,慢悠悠朝我走來。
他們散開,為胡騫予讓路。
一雙球鞋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和幾日前踩壞我蛋糕的那雙鞋,同款同型,屬於胡騫予。
我沒來得及抬頭,就聽見胡騫予用冷冷的聲音道:「把他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胡騫予發話,他們便開始拉扯我的衣服。
夏天,炎熱的季節,我卻覺得冷。
我渾身發抖,看著我的衣服被他們扯破,看著我的衣服被丟得遠遠的,說不出話來。
我站起來想逃,他們就用球拍打我,警告我別動。
最後,我身上衣服被剝了個干凈,不得不蜷縮成一團,接受他們居高臨下的目光。
「她……沒有小弟弟……」
「她,她是女的……」
「不可能!她打人很疼的!女孩子不敢這么用力打我!」
「她,她哭了!怎么辦?女孩子一哭就會去跟我爸爸告狀的。我爸爸會打我的!」
我冷,抓緊衣服破碎的一角,縮成一團。
他們都逃走了。
碩大的網球場,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要爸爸。
我要爸爸帶我回家。
爸爸不在,所有人都欺負我。
可是……
爸爸不在這里,他哪里都不在。
「喂。你。」
一個身影蹲在我的面前。
「不准再哭。不准回去跟我媽媽告狀。」
我抬起頭,看著說話的胡騫予。
因為逆光的緣故,我看不清他的臉。
可是他的鞋子、他的聲音,他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厭惡。
胡騫予伸出一指,點了點我的手背,又警告我一遍:「這件事……不准告訴我媽咪,聽到沒有?」
我還記得他說話當時的那雙眼睛。
警告,不知所措,傲氣,和——也許是我眼花——少許愧疚。
所謂女人
我揉了揉吃痛的太陽x。
這是老毛病了,每次想起之前總總,想起爸爸,胡欣,和胡騫予的時候,我的頭就會像現在這樣,隱隱作痛。
所以這么多年,我盡量不讓自己觸及這一塊的記憶。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想起這些事,我只能說,這是我的時差還沒調換過來的緣故。
我現在身處兩萬英尺的高空,紐約飛新加坡的飛機上。
頭等艙的空間余裕很充足,我翻了個身,裹緊毛毯繼續睡。
可輾轉許久,還是睡不著。
空姐見我反側難眠,熱心得上前詢問:「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嗎?」
她笑得很好,說柔柔的英文,我幾乎要嫉妒了,心里小小惡劣了一下,「我要兩片安眠葯。可以嗎?」
空姐漂亮的笑容僵在臉上,看看我,不確定的眼神。
「抱歉,我說笑的。我要一杯牛奶,謝謝。」我改口。
看著空姐裊裊離去的娉婷背影,我的頭又疼了。
睡前喝一杯牛奶有助於睡眠。——
我忘了這句話是誰告訴我的。
可是在美國的這7年,我都默默執行著這句話。
睡前一杯牛奶。雖然沒什么助睡效果,但我還是堅持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我皮膚很好,牛奶一樣,不濃郁的白。
即使時常熬夜,也不用擔心皮膚問題。
喝了兩杯牛奶,可還是睡不著。
我無聊地看著窗外。目力所及,一片黑暗。
只有機翼上的導航燈,持續閃爍著。
漫漫長夜。
飛機中途停在日本加油。
飛機停站加油的這段時間,我開筆記本電腦,瀏覽財經新聞。
這個時間正好。
美國納斯達克剛收盤,上漲了75。21點。
這次飛行耗去我差不多十個小時時間。而在這十個小時里,走勢陡高的股指讓我凈賺70萬美元。
我點擊進入自己的網上交易平台。拋售,發布。
70萬立即進賬。
近日收益頗豐。
明天大盤很可能會震盪整理,期指也不穩,買升買跌都不安全。我這個人,不貪心,安全最重要。
我呷一口牛奶。第三杯了。
我進了新加坡國內網站。
頁面醒目位置,大標題:「恆盛成功並購晟天,胡騫予即將壟斷國內風險投資市場」。
文字配了圖。
青年才俊,意氣風發的側臉。與一旁的晟天總裁相比,年輕,野心勃勃。
相握的手,看似兩廂安好,卻也未必。
胡騫予……恆盛……我反復默念著。
曾幾何時,恆盛變成了他胡騫予的。林家的人被「發配」邊疆。
發現自己竟然用「邊疆」這個詞來形容它美利堅合眾國,心中戚戚,低聲笑了出來。
在安靜的機艙里,我的這一聲笑,聽來也許詭異,但我就是收不住笑聲。
那個空姐以為我又有什么事,又朝我走過來。
一張好看的、職業性的笑臉。
我有點受不了她的笑容,在她走過來之前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我在洗手池里洗了把臉。
我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孔。再也不是記憶里假小子的模樣。
精致,狡黠。
一個女人,若是兼具美貌,智慧,和野心,她便無堅不摧——
這是我在耶魯商學院的導師米拉·納迪的至理名言。
米拉·納迪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精致的容貌,狡黠的眼睛。
可惜最後,她還是栽在了男人手中。她嫁給房地產大亨摩斯·納迪,半年後離婚,雖分得150億家財,卻自此住進療養院。
「vivi,永遠不要相信男人。永遠。」
她這么對我說的時候,眼中有著仇恨。
現在回想起來,我驀地覺得,她的這句話該改改了。
一個女人,兼具美貌,智慧,沒有心,她便無堅不摧。
飛機抵達新加坡的樟宜國際機場時,正值獅城的傍晚。
checkout之後我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在外面攔了輛計程車坐上去。
「恆盛大廈。謝謝。」
司機開車技術不錯,一路平穩。
唯一的不足就是話太多。中年婦男的架勢擺起來,硬是要和我聊天。
「小姐,從哪回來?」
「小姐你去恆盛干嘛?」
「你的箱子怎么那么小?兩件衣服都裝不下吧?」
我取出皮夾,抽出幾張紙幣塞過去,「對不起,我很累,長途飛行。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