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步步錯 未知 5685 字 2021-02-25

我無言,他卻不理解我的這種拒絕方式。

最後,還是我妥協,張了嘴,他舌尖立刻竄進來。

門開,姚謙墨進來,身後還跟著人。一個,兩個……見著都很眼熟,卻也僅止於眼熟。

姚謙墨見我還未入席,而胡騫予則端坐在沙發正中,不解的視線在我和胡騫予之間徘徊。

最後,姚謙墨干咳一聲,「你也坐啊!」

隨後,視線越過我,投到胡騫予身上,「拜托,別擺出一副老板的樣子嚇她。」

跟在姚謙墨身後進來的那個人,自進門起就一直朝我這邊看,入了座,也總往我身上瞟,突然,他揚聲道,伸指朝我一點:「我記得你!咱們德明的校花!」

他眼里幾乎要蹦出火花,我一時錯愕,笑容難免僵硬:「你好。」

原本已經落座的人此刻都興致盎然地看向我。

俄而,姚謙墨將我的腰攬了去,我背一僵,卻並沒有避開,聽得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位是林為零,是我請來……」

「她是我秘書。」胡騫予打斷他,「謙墨暫時沒找著女伴,我的秘書只是——借他一用。」

借?——

我聽胡騫予如此用詞,不禁失笑。

姚謙墨臉上倒是尷尬異常,不過,他很會掩飾情緒,不多時,便已恢復成平常波瀾不驚的樣子。

點完菜,展現在面前的便是茶話會一樣的場景。介紹完這個介紹那個。

這些人,都是學生時期校園里的風雲人物。

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攀比。從成績到家勢,再到女友,沒什么是不能拿出來比的。

現在,一個個都是事業有成的社會精英,在老同學面前卻依舊,名片上的後綴要夠體面,ceo;cfo……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職稱。

當然,女伴也要體面。

身處其中,我頭疼。

「校花!還記得我嗎?」

說著,這人的名片便遞到了我面前。我接下,不回話。

這位青年才俊,想要回顧青蔥歲月,但我對此興趣缺缺。

應付這些人,可比應付股票難得多。

「你在德明只讀了一學年就轉走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為之傷心?」

聞言,我笑,再笑,不禁偏頭看向對面座位上,那位罪魁禍首——胡騫予。

不久後,比我更能引來窺看的人到了。

這個人,我看了也覺得眼熟,一回想,便記起——蒼然微。

頂級美女一進門,所有人都行注目禮。

蒼然微處於焦點中心,倒很是沒有自覺,徑直坐到了胡騫予身旁的空位上。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女子。

蒼然微和胡騫予兩個人,在眾人面前,一個貼面吻,一陣耳鬢低語,演戲一樣,滿足我們這些無比好奇的看客。

胡騫予終於記起還有十幾位旁人在場,向眾人補充性地介紹:「這位是蒼然微。」

正當紅的女明星,一顰一笑,不用開口便已美足了,偏偏她的聲音更美,聽來清冷卻動人,「各位好。」

聲音柔和,卻不做作,加分。

我正看著戲,姚謙墨突然莫名其妙湊到我耳邊,下巴點一點已經入座的蒼然微,說:「你覺得她怎么樣?」

我一時語塞,低頭想了想,回答:「很漂亮。」

他看我片刻,似笑非笑移開視線,拿了我的筷子為我夾菜。

我接過,「謝謝。」

「我覺得她有點像你。」姚謙墨突然說。

我呵笑出聲,抬眼,迎上姚謙墨落下的目光:「如果你這是在誇我長得好,我是不是該說感謝?」

飯局到了最後,我實在坐不住,從包里拿出煙和打火機,找個借口出了包廂,躲到洗手間抽煙。

洗手間不如包廂暖,我為了赴宴,大衣里面只穿一件薄裙,此刻只覺手冷腳冷,一支還沒抽完已凍得受不了,半截煙摁熄了,往嘴里噴點清新劑,補了唇妝便開門出去。

門一開,我便瞧見胡騫予靠在對面牆上。

他一手環在胸前,一手夾煙,煙灰全落進暗色地毯里。

「胡總,你在等我?」

我笑問。

他撇撇嘴,不把我的帶刺的話當一回事兒,湊近我的鼻下,嗅一嗅,「抽煙了?」

我懶得搭理,揮開他的手就走。

「別抽,對身體不好。」

他突然說。

我笑笑,低眉便見他手上那只煙,將他的視線也引到他手中的香煙上,「你覺得你邊抽煙邊說這話,有意義?」

他低眉看我,許久,不說話。我最恨與他對視,因而轉過身。他跟在我身後,到了包廂門外,我正欲開門,他卻忽然伸手覆在我握住門把的手上。

我掙了掙,他手便更用力。

「不進去?」

他搖頭:「想回家。」

對於面前這個人,我很無奈,「你的蒼然微還在里面。」說完即覺不妥,於是改口,「蒼小姐還在里面。」

他的手,從我手背上,移到我胳膊處,笑一笑:「不是『我的』,你,明白?」

我正要回答,卻在開口的當口,我手上的門把自里面轉開。

天不遂他願,胡騫予不讓我進去,里面卻有人要出來,而出來的人,正是我們幾秒鍾前才提過的蒼然微。

蒼然微見到我們兩個杵在門外,臉色不好,但很快笑著拉住胡騫予的小臂,「大家都在問你躲哪去了,原來在這里。」

胡騫予松開了捉住我胳膊的手。

而我重新獲得自由的手,下意識地放到了背後。

所謂骯臟

飯局結束。

胡騫予送明星女伴回家。

姚謙墨輕車熟路,送我回公寓。

我道了別,下了車,走出不遠,被他叫住:「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

他這么問著,人已下了車,按了車鎖,手肘支在車頂。

我看看表,10點不到,還早,「速溶雀巢,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請你上去喝一杯。」

我前幾日剛買了牙買加藍山,還沒開封,就放在開放式廚房的流理台上。姚謙墨眼尖,「好東西啊!」

我笑,沒接話,開了咖啡壺,煮開水,磨咖啡豆……我每周末的閑暇娛樂,就是煮一壺香味馥郁的咖啡,我靠這個來調節心情。

「我這咖啡機買來還沒用過。」

見他帶著訝異地看著我拆開咖啡機的包裝,我如此解釋。

隨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就坐在朝內的高腳椅上,雙手交疊放在台子上,愜意得很。

機身里傳出咖啡豆細膩的摩擦聲,水也快煮沸了,正冒著汩汩水泡,我正欲按下保溫鍵,被姚謙墨阻止,他看看c控面上顯示的水溫:「再等等,用95度的水煮咖啡最好。」

原來是行家。

我這才憶起,這個人不光是個大有成就的律師,還是新加坡國內最老資格的姚家第三代公子。

品味高,也實屬正常。

「問個問題行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實在是好奇。

他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這房子可是用來結婚?」

他笑,「你對這個感興趣?」

「想聽故事而已。」我掩飾自己的好奇,「我為你煮咖啡,得有報酬。」

「等價交換?不愧是商人。」他嘖嘖嘆道。

隨後,睨我一眼,「沒錯,是用來結婚。」

「這公寓不錯,可如果是你們姚家娶兒媳婦,這里……寒酸了點。」

「買房子的時候,她……不知道我家里的背景。」

「哦?」

我盡量表現出一個聽眾該有的好奇。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我和她一起付的首期。余款我一次性付清了,沒告訴她。」

他盯著咖啡壺,水滴正濾過漏斗,一點一點融進褐色粉末中。

濃郁的辛香正緩緩蔓延。

「後來呢?」這故事應該會很有趣。

他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沒有後來。」

我點頭,表示理解。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來,「不想知道原因?」

我看他一眼。我並不是個好奇的人,問題,點到即止便可。我避開他的盯視,轉身開櫥櫃,取來兩個咖啡杯。

我把咖啡杯送到他面前,出了廚房,到cd架前,將里面的婚戒盒拿出來。喚一聲姚謙墨的名字。他一回頭,我便把婚戒盒丟給他。

他穩穩接住,隨後攤開手掌,看了看手中東西。

見他臉色有點茫然,我提醒道:「你落在這里的。」

他拿起盒子,打開,再抬頭看我,難免尷尬,撫著自己額頭道:「我還真忘了。」

他將盒子收進口袋,用勺子攪拌咖啡,迅速喝完,起身,拿了外套穿上。

到了玄關,他穿好鞋子就走。

「我送你。」我這么說,他頓住片刻,看著我,點點頭。

我送姚謙墨到樓下,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的停車區。上了車,他降下車窗,把一樣東西塞到我手里。

我攤開手一看,還是那個婚戒盒。

「幫我扔了。」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怎么不自己扔?」

他答的輕巧:「我會舍不得。」

我來不及回應,姚謙墨的車子已發動。

車子在我面前絕塵而去,留下這個盒子。

我兀自搖搖頭,盒子握在手里,四方的棱角張揚著它不容忽視的存在。

就在我轉身的一瞬,旁邊停車位上的車霎時亮起了車燈。

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眼睛反s性閉起,手也抬起,擋住這兩道白亮的光。

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撐開眼簾,我隱約可以看見駕駛座上的那個身影,周身被黑暗包裹著,處在與車燈的光明戛然相反的另一面。

他和我,隔著擋風玻璃,對視。

我任命,走過去敲駕駛座的車窗。

里面的人依舊直視前方。

隔著玻璃,給我一個冷峭的側面。

隔著擋風玻璃,我看著此人不甚清晰的臉,心中納悶:飯局結束後他和蒼大美人一道走了,我以為今夜不用再見到他。

他沉默,我卻等不及,不耐的敲車窗:「喂!」

夜里在下雨,我不想在大馬路上淋著雨和他浪費時間。

敲了半天車窗,里面人還是沒反應。

我苦笑。自討沒趣。不再理會他,繞過車頭,徑直朝大樓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車窗降下的聲音。

隨即,胡騫予的聲音響起:「上車!」

我訕笑,繼續往里走,又驀地止住腳步。

嘆口氣,轉身,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位,拉門上車。

車子立刻發動。

胡騫予一路無話,車子一直開,沿途風景漸漸變得很是熟悉。

這是要回胡家的別墅?

「停車!」我叫道。

他從後視鏡里瞥我一眼,不置可否。同時,換擋加速。

「我叫你停車!我不去胡家!」

他嘴角是若有似無地譏笑,我被他無言的挑釁弄得理智盡失,不管不顧地欺身過去和他搶方向盤。

刺耳的摩擦聲瞬時竄進密封性極佳的車廂。

他猛地一轉方向盤,踩剎車。

車子差一點就撞上隔離道,但終究是停下了。

我頓時脫力,雙手從方向盤上滑下。

車子熄了火,停在路邊。

我側過身跨到胡騫予腿上,解他的領帶。

他有些茫然的捉住我的手,「干什么?」

我不看他,解開了領帶,之後,專心與他襯衫紐扣作斗爭:「車里做一樣。我說了,不去胡家。」

他挑眉,忿恨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他生什么氣?我比較委屈才是。

我繼續,解開襯衫紐扣。

衣領散開,他的脖子上,現出幾枚吻痕。

我一怔,心底陡升厭惡。

惡心!

這個男人……

不對,是這只沙豬,這匹種馬!

難不成是剛從別的女人床上下來?就這么迫不及待地來找我?!

我別開視線,忽略那一枚刺眼紅痕。

不再留戀紐扣,直接探到他的褲頭,拉下拉鏈,然後停下。

他一反常態,沉浸在被動的旋渦中,只是那雙眼睛,黑曜石的顏色,不肯放過我,一直,一直盯住我,要望穿我眼底一般。

我提起腰身,一手勾住他脖子,一手竄進去,在那灼熱的頂端,輕攏慢捻。

他呼吸變得急促,眼神不復銳利,焦躁不安。

他突然拉開我的手,將我的胳膊反折到我背後。

我整個人被迫後仰,胸部挺起,被他撈住腰身。

身體不自覺開始發燙。

直到他硬挺地抵住了我,我的神智才忽然清醒,手脫開他的桎梏,「帶套……」

他原本埋首於我的胸前,此刻停止吮咬,抬起頭,看向我熱度的中心。搖頭。

恍若一桶冰水當頭澆下,熱情迅即冷卻,我褪開,頹然地坐回副駕位,整理衣服。

胡騫予分毫不讓地貼過來,我躲開:「臟……」

他剎那間停住,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他周身驀地散發出一股銳利、毫無顧忌的怒意。他一手攀住我的肩,一手降下靠背,順勢將我推倒,整個身體隨即覆上來。

他的身體,看似傾長,也瘦,卻一點不輕,死死壓制住我。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恨由心生:「你去找別人!!去找蒼然微!去找michelle!別碰我!」

身上的重量,霎那間消失。

我被拉了起來,拉到一個懷抱里。

我不要他的擁抱,拳頭抵住他胸口,抗拒。

可他比我強勢,按低了我的頭,按到他的肩上:「沒有別人,只有你……」

脾氣也發過了,架也吵過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殘局。

我身上只有一件連衣襯裙,其余衣物都散落在地上或車椅上。胡騫予一件一件拾起。

他貓腰蹲在狹小的空間里,找尋著,起身之後,手上除了我的衣服,還有一個盒子。

姚謙墨的婚戒盒。

「誰的?」

我已自方才的混亂與渾沌中冷靜下來,「姚謙墨。他叫我扔掉。」

「扔掉?」

他似反問,又似自言自語,眼里閃過某種殘忍的情緒,手撐住靠椅,開了我這邊的車窗,盒子從我耳邊飛過,丟到車外,帶起一陣風。

車依舊熄著火。

我穿好衣服,茫然地看著前方。

目不斜視,盡量不與胡騫予對視。

車上的電子時鍾顯示凌晨1:30,我再沉不住氣,抬頭,迎向胡騫予透過後視鏡投在我身上的視線。

「送我回家。」

他不回答,眼中散出輕忽的眸光。

我粗喘一口氣,重復一遍:「請,你,送我回家。」

車子在胡騫予的沉默中發動,調轉車頭,按原路返回。

我無所事事,開了車載音響,選了一張cd塞進讀卡口。音樂流溢而出,緩解車廂內的沉悶。

我很喜歡神秘園的歌,壓力大的時候聽,可以平復心情。

卻不知,胡騫予是否也同樣喜歡神秘園。

我閉上眼睛,昏昏欲睡。音樂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我疑惑地抬眸,正見胡騫予關了音響。

我瞪他,他不予理會。

我重新開音響,他下一秒就又給我關掉。

再開,他便再關。

三番兩次,我不耐煩,霍然正對上他的眼:「你怎么這么幼稚?!」

下一秒,我愣住。

只因他突然無防備地笑開,笑意從眼底擴散。

「笑什么?」

我心里發憷,他仍不置可否,專心開車。可我明明看見,他的嘴角,還保持著那么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車子開進了住宅區,卻沒有直接開到公寓樓。

胡騫予在24小時便利店外停了車,我看著他進感應門。店里亮如白晝,在車里可以看清他的一舉一動。

我見他在櫃台站定,不久拿出手機打電話。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起。

看號碼。是胡騫予。

「要什么口味的?」

「什么?」

「草莓?西瓜?還是冰激凌?都是新口味。」

我想了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忿忿掛電話。

片刻後,胡騫予上了車,把一個盒子丟給我。我低頭一看,瞬時臉頰發燙。抬起頭,正對上胡騫予促狹而揶揄的笑。

「你進去就是為了買這個?」

胡騫予的臉立刻冷下去:「你不是嫌我臟嗎?一打12個,足夠用了。」

我回到家,開門,先行進去。胡騫予跟在我身後,反手關了門,回轉身攬過我。我反應過來時,已被他得退到門邊。

他的嘴唇毫無預警地貼上來。

黑暗中,他壓抑地喘息,瞳孔透亮。我迷迷糊糊地想,接吻時他似乎從不閉眼。

我手移到燈擎上,按亮玄關的燈。

胡騫予立刻把燈重新關上。

和方才的音響一樣,我一開,他便關上。

「你到底……」

我話一出口,便被他的唇齒堵住。

所謂來電

我直被胡騫予吻得嘴唇生疼,他才終於放開。

我呼吸急促而凌亂,拼命汲取失而復得的空氣。

他面無表情,從我的口袋里摸出那一盒杜蕾斯,撕開包裝。

我推他的肩,立刻換來他不滿的嘀咕:「別動。」

「我很困。」我摸著額頭,說。

他低頭,臉埋在我肩頸里,輕輕蹭了蹭,對我的抗議,不予置評。

「我明天還要上班。」我加大音量。

他抬起臉,眼睛清明一片,唇線僵直:「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懶得理他,只想快點進屋去。我試圖推開他,他離得太近,我呼吸困難。

他制住我雙肩:「回答了以後就放開你。」

我艱難地端整了臉色,「你問。」

「那時候為什么要轉學?」

「……」

「是不是因為我?」

我垂下眼,咬著嘴唇。

「說話。」他捏起我下巴,我被迫迎向他。

「是。」

「你沒必要。」

我笑,「我沒得選擇。那天晚上……被胡欣撞見。」

「我怎么不記得我媽有看見?」

他一臉不明所以。

我繼續撫額頭,無奈:「你喝太醉,快爛成一灘泥了。」

「是么?」他嘴角牽出一抹弧度,笑一笑,帶點調侃,「可我怎么還記得你這張小嘴親上去的感覺?」

說著,伸出一指,揉我嘴唇。

「是嗎?」我扯一扯嘴角,算是回他一笑,拍開他的手,「胡欣要求我轉學,不准再見你。」

「這個答案你滿意?」我等了一會兒,他兀自陷入沉思,沒有要松手的跡象,我不得不提醒的問。

胡騫予有些走神,像在想事情,我趁機脫出他掌控,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