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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月光 未知 6300 字 2021-02-25

「那說定了,我明天就說轉店的事。」

汪碧霞感覺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其實有這個想法已經很久了,只是沒有最後下決心。今天終於把這件事說定,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重大轉折。說起來容易,真要下決心放棄也不是那么回事。因為河濱市有很多人看到這可以掙錢才剛開始去做。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一些小街道出現了很多「十元休閑店」,說是十元錢四十分鍾,洗面、洗頭、掏耳、打眼,其實光靠這是掙不了錢的,說到底還是賣y,門店只是個幌子,有的後邊就有包間,還有的在店里談好,然後去開房間或者另找地方。

「哥呀,我們好這么長時間了,我也不奢望嫁給你,可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呀,我終究還是要過正常生活的,我撐不住了,等我上了班,還是找個人吧,到那時,咱就只能做好朋友了。」汪碧霞說著,眼睛就濕了。

謝濤沒有說話,他一遍一遍捋著她的頭發。是呀,他能說什么?他離不了婚,娶不了她,再好聽的話也是蒼白無力的。

不久前,汪碧霞還沒有考慮這些問題,她甚至對自己的未來沒抱什么希望,總想著,就混吧,不混又有什么出路?可當她經歷了近兩個月的煎熬之後,她想了很多。謝濤不屬於她,想念了連個電話都不能打,怕影響他,怕給他帶來麻煩。想想自己也真夠可憐的,平時沒人關心沒人疼,他想起來了就過來瀟灑一番,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她不想再混下去了,她要找個屬於自己的男人。謝濤再好,畢竟是別人的老公。

說到這樣的話題,氣氛有些沉悶。汪碧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往事,私奔,喪夫,生意中間的難處,還有一個小寡婦所經歷的種種苦難等,霎時心里涌上來很多的委屈,她禁不住伏在謝濤腿上啜泣起來。

「碧霞,我對不起你,我不能娶你……」

「別這樣說,我不怨你,真的,我不怨你。」

兩個人久久地不說話。對於汪碧霞來說,這個決定無疑是一次涅槃。盡管還只是個決定,以後會不會發生變化還很難說,但這就足以說明她的決心了。她從來沒有過這么強烈的過正常生活的願望。其實生活本身就是這樣,你追求的名與利,還有刺激和激情,最終能否讓你幸福始終是個謎,正常的生活才最完美,最有味。

第八章幸福到哀傷(1)

這些天,除了工作,梁慧雲就是上網,很多時候就在網上聊天。可以說,她白天的生活還是很充實的,但晚上回到家里還是守空房的時候多,仍然靠看電視、百~萬\小!說排遣對楊子岩濃濃的思念之情。她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沒有楊子岩的時間真難打發,特別是漫長的夜。

這天,已經到了晚上七點,下班一個小時了,梁慧雲還在網上聊天,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機關干部,一直纏著她要電話,梁慧雲知道電話不能隨便留,無論對方怎么說她都不給,說自己是個學生,沒電話,在網吧上網,對方才罷休。對於網上聊天,小曾告訴過她,網上什么人都有,一定要小心,甚至有發展成「網戀」的。梁慧雲有楊子岩,當然不想在網上尋找感情的寄托,只是覺著好玩,也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梁慧雲關了電腦從辦公室出來,太陽已經在西邊的天際燃燒起來。隨著夏天一天一天遠去,白天明顯有些短了。她騎上剛買不久的電動自行車,駛出了開發區大門。天氣非常涼爽,正應了人們常說的秋高氣爽。遠處,秋庄稼在夕陽中變成金黃,玉米已經結了大大的穗子,穗上邊的纓子已經干枯,如果你剝開玉米穗,會發現上邊有序地排著嫩嫩的玉米粒;大豆棵上也掛滿了毛茸茸的還沒有鼓起來的豆角;花生一叢一叢地碧綠著,根下也應該有白白水水的花生角了;更多的是菜,豆角、黃瓜、西紅柿、茄子、蘿卜、白菜、韭菜等應有盡有。現在農民種菜也不按傳統的季節了,這里離城里近,他們可以靠種菜賣菜增加收入。梁慧雲對這一切太熟悉了,她感覺特別親切,嗅著空氣中淡淡的甜甜的庄稼的氣味,走在靜靜的路上,她有些陶醉了。電動自行車發出輕快的「嗚嗚」聲,她把速度放得很慢,她想在這樣的路上多待一會,如此清靜的路沒有太遠,路的另一端,連接著車流如潮的城市喧囂。

前一段時間,梁慧雲上班坐公交車,真正體會了「擠」公交車的滋味。早上六點半下樓,可以趕上第一班22路,這時車上人少一些,有時還有座,轉33路時人就多了,車上一個人挨一個人,那是真叫「擠」,彼此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天熱的時候,渾身都是汗,再貼著人,真叫不舒服,偶爾碰上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故意往你身上蹭,止不住就想發火,甚至想罵人,弄得一天心情都不好。她擠了不到兩周,遲到了好幾次,實在受不了了,就聽楊子岩的話買了一輛電動自行車。騎電動車不擠了,可風吹日曬對皮膚不好,女人還是很在乎這一點的,她就全副武裝,帽子、墨鏡、長袖手套都用上了,弄得像個大俠一樣。

梁慧雲到家的時候,已接近八點半,她這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楊子岩的。她馬上回過去,楊子岩卻關機了,估計是到家了。她有點遺憾,想著楊子岩可能想找她,她卻不接手機,就失望地回家了。她甚至後悔沒聽楊子岩的話把手機掛在脖子上,她不想讓單位的人知道她有手機,總是把手機放在包里,很多時候聽不見。

她呆坐了一會,洗了臉,吃了一個蘋果,喝了一袋酸奶,算是晚飯。一個人吃飯很沒勁,她已經養成了晚飯吃蘋果喝酸奶的習慣,既簡單,又可以不增肥。

她打開電視,調到正在播連續劇《還珠格格》的頻道,開始有心無心地看電視。

第八章幸福到哀傷(2)

九點多,就在梁慧雲跟隨小燕子、紫薇她們的命運或高興或悲傷的時候,手機響了,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楊子岩打的,可剛才他關著機呢,現在又從家出來了?她接通電話,才知道楊子岩在外邊剛吃完飯,剛才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慧雲,出來玩會兒吧,我和兩個朋友想去迪廳蹦迪,你打的過來吧,我們在國賓飯店金色年華這兒,我就不去接你了乖,我在門口等你。」

「你不早點說,我都想睡了,唉,要不是想你我才不想蹦迪呢。」

梁慧雲打的到了「金色年華」,楊子岩自己在門口等著,他的兩個朋友已經先進去了。梁慧雲見了楊子岩就想抱他,可人多又不能放肆,就拉了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楊子岩對她說:「寶貝,這兩個都是我的戰友,關系不錯,現在都在外地,今天來找我玩的,我說你是通過工作關系認識的,不能太親近,我們得忍著點,他們都認識安閩生。」梁慧雲不高興地說:「我就要讓他們看出來咱好,他們還會跟安說不成?我不怕。」楊子岩說:「不是怕,乖乖,他們知道了會給我上課,會說我燒包,還是不讓他們知道好。」梁慧雲說:「那你還不如不讓我來,你不說人家也會知道的,要不怎么會叫一個女孩子來。」楊子岩說:「我不是想你嘛,也想讓你來玩玩,等會兒把他們安排在賓館咱就回家,好吧?」梁慧雲點點頭。

等到進了迪廳,他們的手就松開了。他們在一個靠近舞台的四人台坐下。到迪廳,除了蹦迪,主要的還是看節目,因此,靠近舞台的地方最低消費標准要高一些,但不少人不考慮花錢多少,看節目的效果好就行。還不到十點,離演出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台上兩個牛仔打扮的小伙子在彈著吉他唱著歌,聲音放得很大,說話都要俯在耳朵上大聲喊。梁慧雲以前跟程曉雪來過這種地方,女士不用買門票,別人請程曉雪的時候就把她帶上。但她不喜歡這里,節目倒是熱鬧,但有些節目很讓女孩難為情,甚至有些下流,特別是男主持人,說話總是臟話連篇,拿女演員的敏感部位打諢取笑,與女演員打情罵俏,有時還做些不高雅的動作。

梁慧雲與楊子岩的兩個戰友點點頭,打了招呼。坐下沒一會兒,楊子岩與鄰桌的一個高個子男人握手說話,互相讓煙。梁慧雲問他是誰,他告訴她是公安局的謝濤,兩個人都是建行的家屬,他的老婆郝鮮與安閩生在一個分理處,關系還不錯,他們是在建行的一次年終聚餐上認識的。梁慧雲又問與謝濤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是不是他老婆。楊子岩看了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他老婆郝鮮,就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老婆。雲,要不咱與他們合到一起吧?都是朋友。」

兩張桌子並到一起,大家互相介紹,一起拿著啤酒瓶碰,這里喝啤酒都是拿著瓶子「吹」,都不用杯子。

梁慧雲知道了那個女人叫汪碧霞,在拜特商場賣化妝品,兩個人談得很投機,四個男人在不停地喝啤酒,她倆就咬著耳朵說話,梁慧雲說汪碧霞人長得漂亮,衣服穿得得體,皮膚好,看起來就二十多歲;汪碧霞就誇梁慧雲苗條,有氣質,都是一些不疼不癢的話題。女人到一起,總是離不開頭發、衣服、皮膚之類,這些內容可以讓她們百說不厭。

其實梁慧雲不知道,汪碧霞也是剛去拜特上班沒幾天。謝濤通過熟人讓汪碧霞上了班,她也把兩個店轉了出去,開始了新的生活。今天晚上是汪碧霞提議來蹦迪的,也算為她上班祝賀吧。對於汪碧霞來說,能夠下決心放棄原來的工作,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上班這幾天已經感覺到,做營業員就是一個「熬」字,從上班熬到下班。按說她每天上班的時間並不多,早班從上午八點半到下午兩點半,五個小時,晚班從下午兩點半到晚上九點,也不夠八個小時。但就這樣汪碧霞已經感到很緊張了。以前,她上午十點前很少起過床,十一點多才到店里看看,說走就走,沒人管她。收入就更沒法比了,以前兩個店每天少說也能進個一二百元,現在一個月才六七百元,就這還是看謝濤的面子免去了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工資更低。汪碧霞沒有後悔,雖然緊張點,還很綁人,但心里踏實,氣兒順,在人面前腰桿可以挺直。在她看來,最重要的就是感覺,她從來就沒有過這么好的感覺,以前總感覺低人一等,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自己干什么工作。現在不同了,她有了雖然說不上高貴卻很體面的工作,走在大街上的感受都不一樣。

第八章幸福到哀傷(3)

到了夜里零點,節目結束,後邊的時間就是蹦迪了,楊子岩的兩個戰友不想蹦迪,楊子岩與梁慧雲當然樂意,就與謝濤、汪碧霞告別,把兩個戰友送到軍區招待所,他們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路上,梁慧雲向楊子岩說起上網聊天的事,楊子岩雖然也上網,但沒聊過天,只是聽人說過,對梁慧雲上網聊天不反對也不支持,說:「經常看電腦屏幕會對眼睛有影響,注意點,有時間還是多百~萬\小!說多學習吧,再說在辦公室上網聊天影響也不好。」梁慧雲說:「我知道了,以後在辦公室我盡量不聊天,老公,咱家買台電腦吧,晚上沒事了我們不能見面可以在網上聊聊。」楊子岩說:「哦,想要電腦直接說不就行了,還繞這么大的圈子,好,你星期天就去科技市場買一台,不過先說好,可不能天天迷上上網聊天呀。」

梁慧雲高興地在楊子岩臉上吻了一下:「老公,你真好,我愛你。」楊子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丫頭,要是不買電腦是不是就不好了?」梁慧雲撅起了嘴:「老公,你不是寵我嘛,再說現在家庭買電腦也是時尚呀,你不是早就買過了。」

楊子岩說:「好了好了,逗你玩呢乖乖,到家了,下車吧。」

第二天早起,梁慧雲要上班,自己悄悄起來,下樓給楊子岩買好早餐,留了個紙條就走了。昨天夜里睡得太晚了,她想讓楊子岩好好休息。

楊子岩一覺醒來,已經接近十一點,馬上打開手機,隨便洗了一把臉,就急著去軍區招待所找兩個戰友,他怕他們把電話打到家里,那就穿幫了。剛出了大院門,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安閩生,心想壞了,肯定是戰友往家里打電話找他了,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安閩生不友好的聲音:「你再不開手機我就報警了,還以為你失蹤了,你不是說與戰友一起打牌嗎?把戰友扔那自己去干啥好事了?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楊子岩迅速轉動腦筋,耐心聽著老婆嘮叨,等她說完,就說:「本來說打牌的,湊不夠人,就去蹦迪了,我給他們安排好准備回家,蹦迪弄了一身的汗,就拐到澡堂子,想著沖一下就出來,誰知道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一睜眼就十點多了。」

安閩生半信半疑,嘴里就說:「楊總經理,你就編吧,你不知道在哪個狗窩里過夜了,我這一段感覺都不一樣,告訴你,讓我抓住啥把柄你就永遠別進這個家。」

楊子岩說:「你光瞎想,我能在哪過夜呀?我會在哪過夜呀?我說的全是真話,不信回來我領你去澡堂子調查。」

安閩生說:「我不去調查,你自己心里清楚,中午你回來給我說清楚。」安閩生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楊子岩苦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遲早會有這一天,知道就知道吧,大不了不要我。」

楊子岩馬上給梁慧雲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讓她中午別給他打電話。到了軍區招待所,見了戰友他就發火:「球貨,你們給家打啥電話呀,等我不就行了,真是。」一個戰友就說:「誰知道你不回家住呀,你說你跟那個女孩沒啥關系,我看你們關系不正常,果然這樣,夜里睡人家床上了吧?」另一個戰友說:「你楊子岩現在有錢了就燒包吧,夜不歸宿,真有你的,告你一狀也應該,看你怎么給嫂子說。」楊子岩說:「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中午一起跟我回家給你嫂子說,你們得幫我說話,要不你嫂子真不跟我過了,這也不是事呀。」

兩個戰友嘴里雖然說楊子岩,但也知道眼下這種事司空見慣。自古就有「男怕有錢,女怕得閑」,近些年又流行「男人一有錢就學壞,女人一學壞就有錢」,想想真是這樣。

中午到了家,事態並沒有楊子岩想象得那么嚴重,加上兩個戰友在場,解釋一下也就過去了。三個人開始喝酒,楊子岩心里有事,勸兩個戰友猛喝,自己也喝得爽快。不大會兒,楊子岩就喝多了,飯沒吃就睡覺了。兩個戰友喝得也差不多了,看楊子岩那樣,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各自打的到長途汽車站搭車回家了。

第九章夢里花(1)

這些天,王浩天一直忙著跑老婆調動的事情,通過一家省級報紙跑教育口的記者,找到了河濱市教育局局長,請吃了個飯,總算有譜了。他原來以為很復雜,想著要找市長簽字,那麻煩就大了,一打聽才知道,進中學只要學校接收了,再到教育局審批辦手續就行了。當了這三年多記者,他結交了方方面面的人,找一個學校接收不是難題,再說他老婆武麗娜教學水平還可以,本科畢業,條件應該可以。當然,如果不打通關系,像她這樣的女教師進河濱市也是沒戲的,河濱市現在缺的是男教師。

中秋節前,王浩天分別到學校校長和教育局長家里「串門」,除了買些高檔月餅、煙酒、茶葉,他又為每人花九百多元錢買了個商務通。為了老婆能調過來,花錢是值得的。再說了,他到河濱這些年,除了工資,拉些廣告提點成,再加上有點灰色收入,他積蓄了近十萬元錢,家里原來靠省吃儉用也有三萬多元的存款。他合計了一下,買套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也不用借很多的錢。退一步講,現在買房子還可以按揭貸款,不行了可以貸點款。他計劃著,在春節前後,老婆調動、買房子就都解決得差不多了。這樣想著,他有些激動,上天對自己夠可以的了。命運真是不可捉摸,三年前,這一切對他還是一個遙遠的夢,想也不敢想。老婆作為一個正式教師能嫁給他,他總覺著欠她什么。如今,他能把老婆調到大城市,再給她一個不錯的家,也算是對老婆的回報了。

中秋節單位是不放假的,他自從來到河濱就沒有在老家過過中秋節。說起來,這也是一個令人心酸的事,中國人的傳統就是這樣,每年的中秋節、春節,家家戶戶都追求團圓,因此就有了身在異鄉過節的傷感。

中秋節這天中午,單位專門為單身在河濱的人員安排了會餐,但王浩天沒去,他約了程曉雪,程曉雪想晚上和他在一起,他說晚上一起吃飯不行,因為晚上說好了要去同學鄭少銘家,吃完飯才能去找她。程曉雪也不勉強。眼下盡管兩個人的關系時遠時近,但他忘不了她,她也忘不了他,隔一段時間,他們總要聚一聚,一起吃個飯,在一起過夜。王浩天也不再干涉她,不再吃她的醋。他自己也笑自己,又不是你老婆你吃哪門子醋?說到底你沒這個資格。程曉雪也很注意,跟他在一起就關手機,就開心玩。說白了,如果這樣的關系在一起天天吵架,雙方都不好受,還不如分手。

兩個人約好去鴻運天天漁港吃海鮮,程曉雪說要帶一個同村的女同學,說她自己一個人也很不開心,王浩天也不介意,多個人吃飯不就多加雙筷子嘛。

王浩天十一點半就悄悄從單位出來。早上一上班就有幾個要好的同事給他打招呼,說中午好好喝一杯,本部門的哥們兒張軍也叫他一起回家吃飯,他對誰都笑笑點點頭,不答應也不拒絕,說回頭再說。

如果不是有事,他倒是想與張軍回家。張軍這半年多來一直與老婆關系不好。說起來張軍也真惱人,他跟幾個朋友去嫖妓,結果他被傳染上了性病,而且是非常嚴重的梅毒,開始沒發病,他回到家仍然與老婆接觸,無形中又傳染給了老婆,老婆不知道,當然也就不注意,結果又把一歲多的女兒給傳染了。等到他發現,一查是梅毒,他就暈了。醫生告訴他,老婆必須一起治療。當天晚上,張軍來到王浩天的住處,失聲痛哭,他不敢回家,他不知道怎么給老婆說;他把頭往牆上撞,嘴里一遍一遍罵自己混蛋,一遍一遍罵禍害。王浩天看他痛苦的樣子也無可奈何,勸他無論如何也得告訴老婆,不說清楚就沒法治療。張軍告訴老婆後的風暴不用細說,夫妻倆開始治療,醫生說這種病傳染性很強,女兒也應該查一查,一查果然已經染上,夫妻倆抱頭痛哭,真是天大的災禍。幸好發現得早,經過治療都痊愈了,錢卻花了一大筆,四萬五千元,幾乎是他全部的積蓄。他還是在都市村庄租的房子,准備拿這點積蓄按揭買房,這一下子就變得一無所有,買房就遙不可及了。這中間,王浩天多次去張軍家里,沒少給他老婆做工作,現在總算恢復了平靜。張軍兩口把他當大哥看,很親近,他也像在自己家一樣,沒事就過去坐坐。這件事情後,王浩天就想,性病這玩意兒不是鬧著玩的,以後與程曉雪在一起一定得用安全套,說不准她什么時候就感染上性病了,他也暗示過她注意這一點。

第九章夢里花(2)

出了報社大門,王浩天就關了手機,因為他知道今天中午打手機找他除了吃飯不會有別的事。天氣很晴朗,還有些熱,他穿了一件白色襯衣,一條深藍色的西褲,棕色皮鞋,襯衣扎在褲腰里,顯得很精神。時間寬松,他悠閑地騎著自行車,在路上慢慢行駛,他估計以這樣的速度,不到二十分鍾就可以到飯店。

王浩天拐到一家副食店,買了一大瓶雪碧、一大瓶可樂。大飯店的酒水太貴,這不光能省十幾元錢,還可以足量供應。他來到鴻運天天漁港,在二樓大廳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涼拌豆角、j絲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