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浮生落羽冷輕寒 未知 6089 字 2021-02-25

櫻揮手發出一顆火球,結界如水珠般涌動著將火球吸收了。但是此時不敢施展大技,因為這個結界的影響僅僅是造成血量下降,不會主動攻擊。若是突破後遇上boss,大技的冷卻時間又未到,到時候就有苦難言了。

「如果不靠技能,就是直接走進去?」櫻提出這個想法,雖然覺得很荒謬,但是——

「我來試。」輕寒說道。

既然技能無效,但這個任務不會出一個無解的難題,只能直接闖過去。有時候最笨的法子反而就是正解,水無月也表示贊成。

「等等,把這葯丸吃了。」櫻拿出三粒黑色小葯丸:「可以抵擋一些幻覺。若是幻術太強低檔機率會降低,但是總多一份把握。」

「你懷疑這結界里有幻術么?」輕寒將葯丸含入嘴中,苦澀得很。

「女人的……直覺。」

輕寒走近屏障,深吸一口氣,將手伸了過去。冰涼的觸感包裹過來,可以感覺到里面傳來很強的吸力。但是接觸它並沒有帶來任何傷害,也沒有絲毫觸電或是疼痛感。

「果然是直接走進去。」他說著拉住櫻的手:「水幫主,盡量挨近點。」

「嗯。」

於是三人踏進了結界。

在進入的那一刻,櫻不由握緊了輕寒的手,迎面而來的冰涼甚至帶著窒息之感,眼睛無法睜開,強大的吸力牽引著身體往里靠,她覺得輕寒的手越來越滑。但是一絲力氣也使不上,輕寒的手終於從指間滑落。

「不要!」櫻大喊一句,似乎覺得呼吸到新鮮空氣,窒息感全無,她猛得睜開眼。

眼前之景讓她的嘴驚得微微張開,不再是松林的蒼翠,而是一片火紅的殘天。本屬於傍晚才可見的火燒雲在空中翻騰,而天空之下,一座尖塔巍峨屹立,卻周身散發著黑霧,塔底燃燒著烈火,劈啪作響。

這就是鎖妖塔?!

已經突破結界了么,櫻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座塔下顯得那樣渺小,這座鎖妖的塔子散發著黑霧,雖然給人以邪惡之氣,卻反而在殘天下顯出一種悲壯之感。可是已經能聽見塔中妖戾的嘶鳴聲,震得心頭膽顫。

「寒……」等櫻從眼前之景的震撼中恢復過來時,喚輕寒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回頭,身後依然是渾濁的結界,輕寒和水無月已不見了蹤影。

「果然,是有幻術么?」櫻再次打量涌動的屏障:「可為什么我沒事呢?還是說,我才是進了幻境?」

這樣一想,櫻就伸手去觸摸結界,一股力量將她的手彈開了,看來沒法再進去,那就先到處觀察。鎖妖塔還在前方一些距離,她還是不敢貿然探近,只是圍著周圍看看。

有稀疏的植物,但是都扭曲著枝干,結的果也如有毒一般妖艷。妖戾的嘶叫伴著氣流回盪在空氣里,櫻在巡視了一圈未果後,坐在了一座磐石上。

「不像是幻境,我只能等了。」櫻凝望著結界:「寒,希望你沒事……」

輕寒在進入結界的一霎那,冰涼之感就消失了,他睜開眼,竟然是冷家豪宅。

「開玩笑吧,果然是幻境么。」他還握著櫻的手:「落落,你看得到么?」回頭,哪有櫻的影子,只有一只手握在自己手中,而這只手也正在一點點消散。

「真他媽見鬼。」不自覺地罵出了聲,輕寒打量起眼前的冷宅:「冷卿年,你會不會在里面,我現在就想沖進去揍你一頓。」他邊說著邊踏上了門前的階梯,一腳踹開門,客廳里坐著一位溫婉的女子。

「母親……」

不知過了多久,櫻就一直獨自坐著,一波波熱浪襲來,汗水泌出了額頭,衣裳也有些汗濕。她將頭發挽起來,順便呼出系統,發現此地無法通信,也無法下線。查詢隊友位置,也被告知已被屏蔽。

唉,微微嘆口氣,櫻喃喃:「還要等多久。」就在這時,結界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從中間噴出一團水霧,隨後一聲悶哼響起。櫻走上前,看見水無月倒在地上。

「水幫主,你還好吧……醒醒。」櫻拿出葯,托著他的頭給他喂下。

水無月咳嗽了數聲,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落羽櫻的手臂上。

他趕緊支撐著脫離她,櫻趕緊道:「好些了么,你別亂動。身子看樣子還很虛弱。」

「無妨。」水無月給自己加了狀態,喘著氣,剛剛在幻境里,他的確是吃了些苦。

當他發現自己站在14歲的那個夜晚的街道時,就知道中了幻術。於是他沿街走著,就看見了水翼在街角向他微笑,不是11歲的他,而是現在的水翼。身形單薄,面容清爽。

幻境里的水翼很主動,過來抱他,吻他。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還是接受了,就因為是虛幻的,所以才想卸下偽裝,直面自己的內心。然而水翼很快就瘋狂起來,竟將他的唇咬下,邊笑邊說:「你這個自私無情的人啊,想讓我為你犧牲,做夢!不要再自以為是了,你真可悲!」

鑽心的疼痛和滿嘴咸腥的血味讓水無月清醒過來:「你不是他。」

「哦?怎么不是,剛才不是吻我吻得那樣深情么?」

「翼,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沒有嘴唇,說話很痛苦,但是水無月沖上去將眼前的水翼死死掐住:「你侮辱了翼,去死……」

然後幻境破了,他也在那一霎那,疼暈了去。

這些,當然不可能與落羽櫻講,水無月摸摸嘴唇,還在。心下松了一口氣,便說道:「里面幻術很強,他應該是被困住了。」

「是怎樣的幻術?」櫻語氣焦急道。

「因人而異,每個人心結都不一樣。」說完這話,水無月沒力氣多說了,他靠著路邊石塊休息,打量起鎖妖塔來。偶爾看向櫻,她站在結界面前,雙手合十在祈禱。心想:這個女人沒有遇到幻境么,她還真是單純。

而櫻心中祈禱:寒,不管你遇到什么,相信我會陪著你,快出來啊……

五十四,真相迷離

輕寒木然地站在這個冷宅的門口,看母親溫婉地笑。那是他心中最大的軟肋,曾經那樣溫暖的懷抱和柔軟的聲音,都是他受傷時最大的安慰和依靠。而這樣的母親,現在就出現在眼前。

「涵兒,進來呀,愣在門口做什么?」有陽光從客廳的窗外s進來,照在母親含笑的眼角,而這柔柔的呼喚也如冬日的陽光般溫暖。

輕寒抬起腳步就想要踏進去,瞬間腦中又有個聲音提醒道:母親早就死了,這只是幻境,不能進去!

「涵兒,怎么你穿著古代的衣裳,難道你當演員了?在拍戲么?若不是想媽媽了吧就回來看看。」

拳頭不禁握緊,輕寒對著眼前的「母親」喊道:「別裝了,你不是她!她早就去世了,就算在世,她也不可能這樣光明正大地坐在冷家的正廳!顧芝那老女人從來都容不下她,折磨她。而你根本就不存在!」

「你在說什么涵兒?!我是冷家的大夫人啊,而你是冷家的繼承人。卿年多么疼愛我們母子,他早就和顧芝離婚了,誰叫她生不出兒子呢。來,快進來,瞧你瘦的。」

輕寒聽後心里很掙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母親成為正室,自己得到冷家的承認,這一切卻是他想要的。他印象中的母親從來沒有這樣舒心地笑過,死後竟然變成了怨靈。雖然她的模樣未變,卻再也沒有活著時那種溫柔。被冷家折磨的母親死後依然愛著冷卿年,並束縛著他去為父親效命,而自己的靈力也反抗不了。

而眼前的母親,臉上卻滿溢幸福。他最終踏進了這個冷宅,緩緩走向母親,終於觸摸到了她的雙手。

「媽媽……」那一刻,輕寒流淚了。縱然這是假象又如何,就讓自己再沉淪一次,再在母親的懷里哭一次。他蹲下,把頭埋進母親的懷中。這味道是那樣熟悉,那樣令人安心。母親的手扶在頭上,緩緩的說著:「傻孩子,何苦為難自己。回家了就好,永遠都呆在這里吧,也不要再離開我了……」

輕寒眼睛越來越模糊,不是淚水迷茫,而是好困,就要睡去了。耳邊是母親的呢喃軟語:「呆在這里吧涵兒,別走了。」意識逐漸地不清醒,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可是心里有個聲音在提醒:果然是個陷阱,不能睡。但是雙腿已經軟下,根本使不出力氣。不,快點起來……!

「寒!你快出來,聽得見我的聲音么,我在這里!一直在等你!」

「落落……」模糊的意識里反復重復這個名字:「她在叫我么。」又憶起在梧桐谷的情景,在那個黑暗密閉的空間,也是落落的聲音在指引。腦海中尋覓著這個聲音,似乎越來越清晰,而「母親」的手也越來越緊地掐上他的脖子。

「沒人能搶走你,我的兒子,你屬於我的!」

「哼……」猛地睜開眼,輕寒說不上清醒,卻突然有了力量似的:「這次才是真實的你,我的母親,把我束縛了這么多年的母親,我已經受夠了!」

當他終於有力氣站起身來,發現眼前早已不是溫婉女子,而是長相丑陋的怨靈,比在現實里看到的更為猙獰。

這樣更好,免得我下不了手。輕寒看著周遭的景色變為一片混沌,那怨靈飄在前方猙笑。落落的聲音已經越發的清晰,似乎就在這混沌之外。

輕寒發覺技能有效,於是,這遇上的第一個boss竟是自己的「母親」。

水無月的氣力漸漸恢復過來,但還是靠著石頭休息,看落羽櫻在結界前呼喊輕寒,心里想:莫非冷若涵的心結比自己還重?現在還沒能出來。又聯想起他上次試探自己的話,他是不是對自己的靈力有苦惱?那樣正好,可以好好利用。

終於,結界劇烈的涌動起來,一股水霧噴出,輕寒的身影顯現出來,他一下跪在地面上,藍憫柔劍直直c在地上支撐自己身體。

櫻馬上上前扶住了他,水無月也站起來給他治療。

「落落。」輕寒另一只手撫上櫻的臉:「這是真的吧。」

「恩,真的,你已經出來了。」櫻笑,看他很憔悴的臉。

「太好了……」說完,輕寒就栽倒在櫻的懷里。

「寒!」櫻險些支撐不住,水無月在後面扶了一把。

「他應該只是睡著了。」水無月淡淡道:「我幫你把他扶到磐石這邊。」

「有勞水幫主了。」櫻看著他把輕寒放好,自己便挨著坐下,將輕寒的肩攬過平放於膝頭。

水無月在另一面也坐下,閉目養神。

這個火紅的空間沒法下線,也沒有時間的變化,不知現在是否已是夜晚,而一股股熱浪不停襲來,加上這么一折騰,輕寒自不必說,櫻和水無月也是累極,便都決定睡上一覺。

等櫻醒來時,輕寒已不在懷中,水無月也不在。

空氣依然燥熱,汗水早已沾濕了衣裳,黏黏得很是難受。她揉揉眼站起來,拍拍身上塵土。然後看見了鎖妖塔底輕寒的身影。

很快,櫻就飛到了他們身邊。越臨近鎖妖塔越熱,櫻發現兩位男子臉上已流下汗水。

而走近了才發現著塔子整個是鏤空的,塔底根本沒有塔座,有的只是熊熊烈火。而妖戾的嘶鳴伴著烈火的燃燒甚是刺耳。

「醒了,落落。」

「怎么又不叫我。」

「那邊安全,我們只是來探探情況。」

「要怎么去弄妖骨?」櫻看了看水無月,和寒倒是能飛過去,可是這醫生就過不去了,再一看鎖妖塔,雖然每層都有窗d,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轟了這塔子,或者,飛進去。不管怎樣,似乎都是條險路。」輕寒緩緩說著,這樣的任務,實在想不出什么萬全之策。

「我不認為這個塔子我們可以轟得掉。」水無月接了一句。於是三人又一陣沉默,輕寒輕鎖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鎖妖塔,每一層都鎖著一只妖。越頂層的妖越厲害。而我要取的是第十七層的夢魘的骨頭。」忽的,輕寒開口:「系統提示剛剛說的。」

櫻看著鎖妖塔,數了數,一共二十層。第十七層不是第三強的妖么,這任務太變態了。心里不由得暗罵一聲。突然發現崖壁上垂下一根藤蔓。被熱氣烘烤著還結實的掛在崖邊,火紅的顏色,在火光下與紅岩色彩分辨不清。所以寒才沒有看見么?

她開口說道:「那邊有根藤,我想水幫主可以和我們一起過去了。」

輕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嘴角扯上一抹笑,御劍離地,飛過去揮劍斬下很長一截。

「水幫主,委屈你了。」當輕寒將這藤蔓遞給水無月時,有些無奈,可這卻是將他也帶過去的唯一法子。

水無月沒說話,將藤蔓系於腰上,另一頭讓輕寒握著,於是三人向第十七層飛了過去。

「落落,小心,我不能照顧到你了。」

還沒等櫻答話,水無月出聲:「我是醫生,自會照顧好你們。」他吊在藤下,說話很吃力。

「謝謝。」輕寒每次對水無月說這話都是真心的,這個冷若冰霜的男子,是不是自己也沒發現內心善意的一面呢。

不由得又回想起方才剛醒過來時的事。關於真相,也因為這一次對話而清晰,但又越發的迷離。

當時……

輕寒從櫻懷中坐起身來,看到水無月淡藍的眸子正在注視鎖妖塔。

「水幫主?」還是上前打個招呼比較好。

水無月回頭看向他,問道:「你遭遇了什么幻境?」他的問話一向如此直接。

「那你呢?」輕寒反問。

「我上次問過你的事,這世上有人能看到鬼,現在能否告訴我你怎么想?」水無月似乎轉換了話題,可是卻是更一步的試探。其實他已決定不試探下去了,所以用更加直白的言語刺激輕寒。

「對,我的確能看到靈體。這樣回答,你滿意了么?」輕寒語氣很鎮定,既然要挑開,那么就來慢慢說。

「我們,也能看到。」

「右翼是么,終於承認他是你的人了。」輕寒一邊笑,一邊打量前方不遠處的鎖妖塔。

「你的靈力是否只有一個月?」一向冰冷的聲線問這話時竟有些焦急似的。

「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輕寒聽到這句話心里一緊,今天是否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水無月卻沒說話。他想要的答案似乎已經清晰。但輕寒忍不住了:

「容我問幾個問題可以么?」

還不等水無月回答,他又繼續道:「你們是誰?又或者我是誰?」

水無月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抱歉,目前還無可奉告。」

「呵,真是有趣。那你們接近我目的何在?」

「我可以告訴你,你母親的確屬於我們家族。」水無月墨綠色的衣裳泛起了柔和的光亮,背後呈現出淡淡的蓮花之影。

輕寒知道他在施展醫術,給二人加了狀態。而那句話,也終於告訴他實質上的真相。但是,你們到底是個怎樣的家族?

「今天就到此為止,你想知道的和我想知道的,都要看各自的造化。」水無月手中華光消失,看來他已把玉沁錦針收了起來,繼續道:「不去看看前面的情況?」

於是二人再沒說話,前往鎖妖塔附近探查。

思緒回到眼前,腳下是熊熊烈火,十七層的黑d愈來愈近,妖戾的鳴叫震耳欲聾。

妖的名字是「夢魘」,難道又會施展幻術?輕寒感受著藤蔓下方水無月的重量,帶上他御劍當然吃力些,但他心中所想的是真要再來一次莫名的幻境,可如何是好?

五十五,貓眼少女

三人終於飛到了十七層的d口。離近了才發現d的高度有兩米多,還有一個比較寬敞的平台,剛好夠他們下腳。只是里面漆黑一片,甚至有絲絲y風。剛剛他們飛過了塔底的火海,而站在這里,一面熱浪襲人,一面y冷陣陣,這感覺真是很不好受。

櫻也發現越往上的塔層,妖戾反而不那樣大聲嘶鳴。到了這最強的三層,已經安靜無聲了,只有腳下傳來其余妖戾的怪叫。

d口里太黑暗,火折子顯然也不能照亮,於是輕寒施展了一記「道生火」s入塔內。一條火舌噴出,瞬間里面發出陣陣嘶鳴,而借著火舌的光亮,內部的情況終是看清了些,原來里面就是一個如山d般的黑暗空間,有條崎嶇額路蜿蜒深入。令他們驚訝的是內壁上密密麻麻地懸掛著樣子丑陋的各種妖怪,剛剛的慘叫聲就是火舌燒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