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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咳咳咳咳……」

第一次聽夏陽只叫自己的名,趙蕭桐一時太過驚訝,吸著面就嗆住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喝了好幾口夏陽遞過來的水,才應道:「什麽事?」

夏陽笑眯眯的看著他,說:「你會吃醋,說明你喜歡我,是不是?」

然後夏陽奇跡般地看著趙蕭桐紅著臉別開了視線──這臉皮都厚慣了的二貨也會害羞!!?你害羞個啥啊!你還是男人嘛!

本來只是逗著趙蕭桐玩兒的夏陽此時忽然也覺得好不意思起來,臉上也跟著泛起了紅色,有些無措地說:「裝、裝什麽純情!」

「……你都結巴了還說我。」

「閉嘴!」

26

隨著天氣轉冷,離公歷新年也就越來越近了,夏陽能夠感受到來自同事們的殷殷期盼之情──盼望什麽?當然是恆逸慣例在一月份發的年終獎啊!

夏陽倒沒怎麽琢磨這個事,他愛錢,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才進恆逸一兩個月,就算他有年終獎,那也只有不起眼的一點兒,他這幾天看著天氣越來越冷了,就想弄個火桶放家里擺著取暖。

火桶這個玩意兒大概也有地域x,在夏陽老家,也就是高中沒搬家前住的那個南方城市,到處都有專門做火桶的店子,可是等他後來搬家之後才知道,原來火桶並不是每個南方城市都有的,而他現在住的這個城市也是,本地人幾乎都不知道火桶是什麽。

可是夏陽總惦記著小時候一家人坐在火桶邊上,腿上蓋著一大床棉被,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烤得渾身都暖烘烘的,有時候站起來腿腳都發軟。

而新年的時候更熱鬧,他們一家回縣里外婆那兒,舅舅也帶著妻女一起回來,三代同堂圍在一起,那才叫熱鬧。比他小上很多歲的堂妹很容易就在火桶里睡著了,整個人都縮了進去,就剩一個腦袋在外面,紅撲撲的臉蛋看起來很可愛。

可是後來母親死後,他和混蛋父親一起搬家離開那個城市,家的溫暖漸漸散了,更別提和家人一起圍著火桶取暖了。後來一個人住著,天冷了就開空調,一個人坐在大火桶邊上這場景想想就寂寞,不過他怕腳冷,還是弄了個類似於干鞋器的取暖器,一個人用剛好。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不管怎麽說,趙蕭桐至少還算個同居人,住在自己家里,等天氣再冷一點,如果弄個火桶回來,兩個人坐在一起,蓋一床烤火被,靠著說會兒話,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光開空調g本就比不上。

夏陽想自己大概還是總惦記著小時候那種家人在一起的溫馨的感覺,所以才會對火桶這麽情有獨鍾。以前是沒有找到能陪自己烤火的人,而現在,他覺得趙蕭桐是合適的人選,兩人相處了這麽些年,卻在今年一起經歷了許多事,竟慢慢地就走得近了。

想著那溫暖的感覺,夏陽立刻就著手查詢附近有哪里可以做火桶的,只要會些木工和電工知識,就能做這個,雖然購也行,但他就想做一個和記憶里nn家的那個差不多的火桶,三面坐八個人不成問題的大火桶。

周末夏陽就拉著趙蕭桐實地考察去了,雖然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趙蕭桐不能理解為什麽夏陽這麽執著於火桶,或者說電取暖箱,他覺得有空調就夠了,但是既然夏陽這麽興致勃勃,他自然也就奉陪到底。

那邊夏陽和做家具的師傅說了半天,從沒做過這東西的師傅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於是夏陽非常爽快地從身上掏出自己g據回憶和絡搜索的結果所繪制的火桶結構圖,上面各參數和材料的設定都非常詳細。

師傅仔細看了,立刻點頭,說:「成,過兩周您來拿貨吧,我這兒活兒排得還有點兒多。」

然後夏陽跟師傅談了一下價錢,交了定金,留了聯系方式,滿面笑容地就朝趙蕭桐走了過來。趙蕭桐見他高興,也跟著樂。以前夏陽不太和他提自己的事,但最近有什麽想法都會和他說,這一點著實讓他心情愉悅。

趙蕭桐幫夏陽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問道:「成了?」

「師傅說過兩周來拿貨。」

趙蕭桐算了算時間,說:「一月份啊,到時候雇個三輪來拉吧。」

「嗯,年底會比較忙吧,你要是沒空的話我自己就……」

「別啊,就算沒空我抽空陪你還不行?」趙蕭桐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我挺樂意陪你辦事的,真的。」

這句本來聽溫馨的話,夏陽聽在耳里總覺得有點兒黃,辦事這個詞本意挺正經的,可是趙蕭桐這麽一說,他總覺得別有深意。究竟是二貨給他的感覺就很黃呢,還是他自己容易想歪,他也鬧不清楚。

然後夏陽就當做是調侃跟趙蕭桐說了,反正兩人獨處時說的葷話也不少,沒想到趙蕭桐立刻露出了邪惡又y盪的笑容,說:「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

這不是什麽好話啊!搞得他們倆好想整天就只知道滾床單似的。

雖說兩人一開始的確是從單純的金錢r體關系開始的,但是變成同居關系後,r體關系沒少,可其他類似於情侶會做的事他們倒也一件沒落下。

比如今天預定的行程就是,兩人一起來訂做冬季取暖物品火桶,然後一起去吃午飯,下午一起去爬山鍛煉,晚上在家里吃飯,飯後一起用家庭影院看大片──整整一天兩人都黏糊在一起,這和約會g本就沒有區別!

夏陽最近偶爾會想,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將這個慢慢地就放在心上了呢?

他和趙蕭桐的相處一直是不溫不火的,可是近來卻變得有些不一樣。以前他覺得什麽事都只能靠自己,可現在他在自己難受或者力不從心的時候就會想起趙蕭桐,想和他訴苦抱怨,甚至想偶爾依靠一下他──等他察覺時,他給予趙蕭桐的信任已經超乎他自己的預料。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這個霸道卻也直率的二貨,但他清楚地感覺到,隨著兩人的相處,這份感情越來越重,越來越明顯,也許某天甚至會超過回憶里的某人。他重視的,從來是身邊的、自己能夠抓住的、實實在在的事物,人也是如此。

不過他也不是就這樣順其自然了,他心里對這份才發現的感情還是有些恐慌和擔憂。他看得出趙蕭桐對自己的真誠,可是未來的變數誰也不知道,何況自己有過去那段經歷,而趙蕭桐又是個富二代,如果兩人真能走到那一步,首當其中的就是來自於趙家的阻力。

夏陽想著這些深沈的東西,扭頭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趙蕭桐,這位大少爺怕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這些事,但是夏陽看著他,總覺得很安心。

算了,現在想這些太早了,兩人還沒走到那一步呢。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也相信趙蕭桐不會是一個軟弱地拋下自己逃跑的男人。如果他看走眼,那也是他自己活該,但此時此刻,他堅信自己走的路沒有錯。

他其實想要的不多,只是想身邊有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他要的是兩人並肩前行,共同進退,相互扶持,是比情人更緊密難分的家人。

「用這麽深沈的目光盯著我看,在想什麽呢?」趁著等紅燈的間隙,趙蕭桐捏了捏夏陽的臉,問道。

夏陽正色道:「我在思考人生。」

「……咱能換個膚淺點的話題麽?」

「成啊。」夏陽笑了笑,說,「你說我今年能拿到多少年終獎?」

「……過年我給你包個紅包吧,怎麽你說也是我挖角過來的人才啊。」

夏陽本來還想跟他繼續打趣,聽見他說過年要給自己包紅包,有些驚訝,半晌才問:「你今年過年不去陪你父母?」

夏陽知道趙蕭桐的母親一直體弱多病,在療養院里住著,而他父親忙於家族事務和照顧妻子,一家人平常見不了幾次面,以往趙蕭桐每次過年回去至少都要住上大半個月。可是剛才趙蕭桐這麽說,是要留下來過年?還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怎麽不陪,我今年提前過去,等三十晚上陪她吃了年夜飯我就回來。」趙蕭桐說著,又交待他,「你那天晚上少吃點,我回來包餃子,咱們一起過年。」

有人陪自己過年,夏陽是挺高興的,可是他又覺得這樣有些對不起趙家的長輩,猶豫道:「還是算了吧,你母親身體不好,肯定也想你多陪陪她,過年又是團圓的日子……」

「那你怎麽辦?」趙蕭桐打斷了他。

夏陽說:「就那樣唄,以前不也是這麽過來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趙蕭桐不樂意了,說,「哪能再放著你一人不管啊,我媽有我爸陪著呢。再說了,我又不是不回去,不是陪她吃年夜飯嘛。你也知道她身子不好,她又不熬夜守歲,睡得挺早的,也不用我陪她說話,我留下干啥呀?我連來回機票都訂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夏陽見他這麽說,是早就打定主意而且計劃好了的,也就不再勸他,其實也是私心希望他回來,除夕夜一個人守歲的孤獨他已經經歷得太多了,貪心一次又怎麽樣呢?只好對不起趙家的長輩們了。

「其實……」夏陽伸手貼上趙蕭桐的手臂,笑著說,「其實我挺高興的。」

趙蕭桐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

27

那之後就是公歷新年,本來年底就忙,元旦兩人也沒什麽計劃,就是舊年最後一天在家看了一晚上的各電視台的跨年晚會,假日到附近山上逛了半天,也就這麽過了。

到了去木工師傅那兒取貨的日子,趙蕭桐開車載著夏陽去了那家木工作坊,夏陽驗完貨付清了貨款後,趙蕭桐就在附近找了輛三輪,幫夏陽將火桶給拉了回去。

因為有電梯,所以也不算難搬,兩人將火桶搬到客廳的沙發前,尺寸是夏陽按照客廳沙發的尺寸專門設計的,放在中間的長沙發前,離兩側的小沙發都空著一點兒距離,方便行走。

夏陽將c頭c上,將控制旋鈕轉到最大檔,眼見著格擋的木條和鐵絲下的玻璃管發出了紅光,夏陽將手放在木條上方,露出滿足的微笑,連眼睛都眯了起來。

「至於嘛。」趙蕭桐好笑地說,「你這麽容易就滿足啦?」

夏陽笑眯眯地說:「你不懂。其實我可貪心了。」

趙蕭桐挑眉,他實在無法理解只因為一個火桶就樂成這樣的夏陽到底哪里貪心了,因為他不知道,夏陽開心的不在於火桶這個物件,而在於有人和他依偎在一起取暖的那種感覺。

看著溫度上來了,夏陽將控制旋鈕調節到合適的位置,然後從陽台上抱來今天才洗過又曬了太陽的新被套,然後讓趙蕭桐幫忙將棉胎塞進去,抖開,最後將它鋪在了火桶上方。

「你先進去烤著,我去將水果洗了拿過來,桌上還有瓜子,沒事干就先嗑點兒。」夏陽說罷,轉身進了廚房洗水果去了。

趙蕭桐也是第一次用火桶這個玩意兒,他看了一會兒,才掀起火桶被,坐在沙發上將腳放在格擋的木條上。才放上去,他就感到一股熱氣涌了上來,然後棉被再這麽一蓋,肚子和以下的部位基本上就被捂嚴實了,然後他將雙手也放在棉被下面,幾乎整個身子都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夏陽端著水果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趙蕭桐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似乎舒服極了。他放下手里的盆子,跟著進了火桶,靠著趙蕭桐坐著,側頭看他:「怎麽樣,舒服吧?」

「這東西進來了還真就不想出去,真磨滅人斗志。」趙蕭桐順手將夏陽的腰攬著,兩個人貼得更緊密了,然後又說,「而且這火桶夠大,墊點東西都能睡人了,不跟北方的炕一樣嘛。」

夏陽回憶起小時候的事來,笑著說,「是啊,小時候最恨學校的時候就是冬天早晨在被窩里和中午在火桶里醒來的時候,真不想動。」

「那以後不是要恨恆逸然後再恨我了?」

「……這笑話好冷。」

趙蕭桐笑了笑,放在火桶被下的手往旁邊伸了伸,握住了夏陽的手,然後他說:「真想將你養在家里,哪兒都不讓去。」

夏陽捏了他一把,說:「別鬧小孩子脾氣了,你比我年長啊,成熟點行麽?」

「最近你和他們混得這麽好,聚餐唱k拼畫什麽的,看得我好嫉妒啊。中午和他們一起有說有笑地去吃飯,都不來找我。」趙蕭桐裝委屈地說。

「少來!哪次聚會你不在?你這個做老大的自己就愛玩兒,還好意思說。」

趙蕭桐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謝謝。」夏陽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輕聲說。

其實夏陽很清楚,趙蕭桐近來積極地拉著那幫人聚會,也是想讓他盡快融入進去,加深他和同事之間的感情。他之所以能這麽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除了他自己有心,同事們本來就熱情,還有趙蕭桐推波助瀾的功勞。

誰對他好,他都記著的。

「你要是真想謝我,就以身相許好了。」趙蕭桐玩笑道。

「好啊。」

夏陽回答得太快太自然,趙蕭桐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以為夏陽會反駁回來,可夏陽沒有,所以他此時也認真了。

愣了半晌,他才接著問:「真的?」

「嗯,真的。」

「……不是玩笑話?」

「不是玩笑話。」夏陽說著,原本是靠在趙蕭桐的身上,此時微微仰頭看他,問,「你呢?也是認真的嗎?」

趙蕭桐看著他因為暖和而微紅的臉,心里一動,低下頭細細吻他的額頭眉梢眼角,然後低聲說:「嗯,認真的。」

夏陽笑了,然後他往趙蕭桐懷里縮了縮,說:「我給你講講我以前的事吧。」

「好。」

然後趙蕭桐就摟著夏陽,聽他慢慢說起。

夏陽本來有個幸福的家庭,母親美麗善良,父親努力打拼,可是後來父親事業有成,就開始漸漸地不安分起來,母親查出癌症的時候,正和父親冷戰,因為她懷疑自己丈夫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夏陽不知道父親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可是他看見母親常常偷偷地哭,心里就難受,可是父親總是說公事忙,常常深夜才回家,而母親查出有癌症之後,他雖然積極地讓母親去治療,也陪她去做過檢查和治療,可大部分時間還是不在母親身邊。

母親雖然在治療,但一直沒有什麽起色,因為已經是晚期了,只是在拖時間而已。最後母親還是走了,夏陽哭得撕心裂肺,那會兒陪著他安慰他的是周景文,而父親還是在第二天酒醒後才來醫院的。

夏陽是有些怨父親的,不止他怨,母親娘家的人都怨他父親,甚至在喪事完了之後就和父親斷絕了往來。外婆想將夏陽帶到自己身邊,可是夏陽覺得,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拋下父親。

他雖然怨父親對母親不上心,可是他也看見父親在醫院看見母親遺體時那副沈默不語的樣子,他知道父親也是難過的,他還聽見父親說「是我對不起她」,父親也是愧疚的。

無論怎麽樣,這也是他的親生父親,這個人所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所以當父親跟他說為了更好的發展要搬家,他就算再不舍,也跟著父親離開了原來的城市。

他以為父親只是對母親不夠好,因為母親死後,他一直沒有在父親身邊看見過疑似小三的女人,即使搬家後,父親還是單身一人,他覺得母親可能誤會了。而且父親雖然忙於公事,平常不太管束自己,可對自己也不差。

就算後來父親由於決策錯誤而導致了他的公司出現巨大虧損,日子一下子不好過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要離開父親。外婆和舅舅一直有和他聯絡,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勸他回去,可是他一直沒有動搖過。

不過他雖然有心維持這個家,可父親卻越來越犯渾了,染上賭癮,欠了高利貸,最後將兒子給賣了。他發現自己被父親騙到混混那兒之後,他就徹底對這個男人失望了,這就是個拋妻棄子的混蛋,再也不是他的父親。

然後就是賣身還債的艱難日子,好不容易還完債卻找不到正經工作,只好再回去做牛郎,之後,他就遇見了趙蕭桐,才有了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

夏陽在描述的時候,刻意地抹去了周景文的部分,只在母親去世那段稍微提了一下,他覺得那個人的事沒必要說,也不想說。

趙蕭桐聽著就覺得心疼,他以前只知道夏陽一開始不是自願做牛郎的,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經歷,自己多多少少也能體會他那份失望和不甘。

在夏陽說完自己的家庭之後,趙蕭桐接過話頭,開始說起自己家的事。既然夏陽有心,願意和他提起這些往事,那是將他當自己人看了。趙蕭桐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所以也就順勢說了下去。

父親和母親是家族里安排的婚姻,他知道父親之前有個深愛的女子,因為爺爺不同意而被b打鴛鴦。可是他記憶中父母相處得一直很融洽,不說親密無間,至少也有幾分情誼。

等到他五六歲母親重病一場落下病g之後,母親的身子就壞了,於是和父親商量之後,去了療養院住著。從那時起,父親反而對母親更上心了,不然也不會因為忙著公事和照顧母親而冷落了自己。說冷落也算不上,只能說是父親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母親所在的療養院環境設備都是一流的,只是離家很遠,他只能在寒暑假去看望它,而且每天能夠和她說話的時間也不多,母親總是很容易疲倦,醫生說她要靜養,所以不能打擾過久。他們母子雖然感情很深,但實際相處的時間卻不多。

大概父親也愧疚於不能親自好好教導他,又覺得他從小母親就不在身邊,所以才對他寵愛過頭,無論他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由著他。也虧得是他天x不差,才只是霸道和自私了一些,沒有因為溺愛而墮落到橫行霸道、肆意妄為的地步。

他雖然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父母和睦,父子情重、母子情深,可是他從小幾乎就過著一個人的生活,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雖說有保姆在照顧他,生活也不愁,可他還是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每天都有父母親在身邊陪著。

所以說,他趙蕭桐雖然靠著家世樣貌和能力,招一招手就能找來情人無數,可是他最終要的不是這些,他想要的是能跟他過日子的人。這個人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能夠心意相通,攜手相伴。

可惜正經人都不想跟他過,以前他認真交往過的好姑娘最後都甩了他,說是不合適。他也知道,自己有時候霸道任x了一點,好姑娘都受不了他,更別說之後被他逼成那樣的林斐。也就只有夏陽心善,願意收了他這個禍害。

趙蕭桐說著說著,慢慢地就沒有聽見夏陽應和的聲音,於是他止了話頭,稍稍傾身一看,夏陽竟然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我說的有那麽無聊嗎?」趙蕭桐哭笑不得地低聲問,小聲地抱怨,「這可都是心里話啊。」

夏陽當然不會回答他,只在他身上蹭了蹭,仍舊睡得香甜。

「算了,好好睡吧。我也有點兒困了……」

趙蕭桐嘀咕著,幫夏陽拉了拉被子,然後靠在沙發靠背上,和夏陽相互依偎著,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在冬日的午後,最舒服的事情當然是坐在火桶里睡一覺暖和的。

28

恆逸發了年終獎之後,總經理趙蕭桐就提前給自己放假走人了,有重大事項他再遠程處理。就算這做法不符合規矩,公司也得體諒,趙蕭桐是為了回去陪公司所有者也就是趙老爺和趙老夫人過年,公司里的人誰不是在給趙老爺打工,誰敢說句不是?至少明里不敢。

不過趙蕭桐這一走,夏陽可就有些不習慣了。

說趙蕭桐剛開始賴在他這里的時候,夏陽還想過要勸他走,誰知道這住著住著,兩人竟走到一塊兒來了。現在兩人是認認真真地處著,趙蕭桐這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沒有人陪他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一起烤火聊天、一起滾床單,夏陽還真是不習慣。

趙蕭桐也不習慣,以前是沒在意,現在夏陽可是他的人,他巴不得天天都將人綁在身邊、捂在懷里,何況夏陽樓上還住著一個大威脅。再說了,他吃慣了夏陽做出來的菜,好幾天沒有吃到了,嘴也饞。更饞的是心,這幾天沒有肌膚之親,怪想念的。

不過好在現代絡通訊技術發達,每天晚上飯點過後,等趙母休息了,趙蕭桐立刻就電話通知夏陽上q開視頻,好歹每天也可以見上一面。反正絡視頻免費,就一直開著,各做各的事,間或聊上幾句,直到就寢。

當然了,這兩人平日里纏綿慣了,就算身在異地,需要的時候也不含糊,靠著電話和視頻,倒也玩了兩三次新鮮的。具體怎麽玩,大家都懂的。

以前趙蕭桐也知道,夏陽是個伶牙利嘴的人,只是不愛與人爭辯,沒想到他在言語上的造詣可不止這麽點能耐,趙蕭桐每次都被他刺激得險些早泄,好歹他還撐下來了,才沒讓夏陽笑話他。

「你可真行!」完事後趙蕭桐一邊擦拭污濁,一邊咬牙對視頻那頭的夏陽說。

橫躺在床上面對著鏡頭的夏陽低聲笑了,也不急著弄干凈,他打算待會兒去浴室洗個澡,徹底清洗一番,想到這里壞主意又冒了出來,他對著耳麥說:「是你太嫩了,我還有更行的。」

趙蕭桐疑道:「什麽更行的?」

「你等著。」

夏陽說罷,將筆記本放到卧室附帶的浴室門口,自己人進去了,攝像頭鏡頭對著毛玻璃門的縫隙,正巧能透過門縫看見里面的風景,耳麥也是沖著浴室的,浴室里面的聲音借此傳了過去。

於是遠在異地的趙蕭桐就透過視頻看見夏陽一絲不著地站在浴室里沖洗,因為攝像頭對著門縫,隔著浴室里漸濃的水霧,竟有種偷窺般的刺激感。然後他看見夏陽的手指在身上流連,漸漸向下……耳邊傳來的水聲里也隱約夾雜著輕微的喘息聲。

「卧艹!」趙蕭桐低罵一聲,將手里才用過的紙巾扔開,開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起來。

要是他本人在浴室外的話,當然是二話不說就沖進去將人按倒,狠狠地雲雨一番,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自己動手撫慰自己。眼前這樣的旖旎美景,只能看不能吃,真心讓人焦躁。

等夏陽真正清洗干凈從浴室里出來時,趙蕭桐已經快噴火燒了自己面前那台筆記本了。

「怎麽樣?是不是更厲害啊?」夏陽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拿起耳麥問道。

然後沒有戴耳機的夏陽也聽見了趙蕭桐的怒吼:「夏陽你給我等著,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夏陽大笑,說:「放馬過來!」

然後趙蕭桐賭氣地中斷了視頻,頭像立刻就灰了下去。

夏陽無奈地搖搖頭,m過手機給心理年齡突然驟降的某位大少爺發短信。

──生氣啦?

──哼!

──等你回來我攤平了任你處置還不行嗎?

──羅嗦!睡覺去。

──好嘛,晚安。

──安。

夏陽微笑著將手機放回床頭櫃,收拾了一下床上的東西,然後去吹頭發──他的頭發有些偏長,沒吹干就睡覺的話,很容易感冒。

吹頭發的時候他算了算時間,還有三四天就是除夕夜了,也就是某人承諾回來陪他過年的日子。想到這里,他心里生出些許期待的激動。

自從母親死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那麽期盼過年。

盼著盼著,日子就到了,現在的休假制度是除夕當天就放假。這天夏陽早早就起了,吃過簡單的早飯後將家里徹底大掃除了一遍,被子床單也拆洗了,換上了一套新的,算是掃舊迎新,接著到門口將春聯和福字貼上,等忙完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他這才去做午飯。

趙蕭桐說晚上回來給他包餃子,夏陽前兩天就將材料都買好備下了,其他的還包括過年時在家里吃的零食和水果,以及做飯用的食材。

而拜年要准備的年貨在之前就陸續買好了,夏陽自己並沒有需要提著年貨去拜年的對象,只打算年後請吃貨組里的同時搓一頓,倒是趙蕭桐有些人脈需要打點才准備了些。

下午沒事干,夏陽就去畫室里畫畫打發時間,晚上將中午的剩菜給熱了吃了,就坐在火桶里看春晚等趙蕭桐回來。

八點多的時候趙蕭桐打電話來說他准備去機場了,要是沒晚點的話,十一點之前肯定能到家,然後他爭取動作快一些,在倒數前將餃子端上桌。

夏陽只應著好,掛了電話就去廚房拿了已經解凍完畢的材料,和了面,拌好了餡兒,再將面皮!出來。雖然他成長的南方城市沒有過年吃餃子的習慣,但是他平常愛吃餛飩餃子類的面食,也自己做過,現在做起來也得心應手。

然後他端著這些半成品回到了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慢慢地包著餃子,也算是打發時間,不然就這麽干坐著等,時間可過得真慢。

就在他包了一半多的時候,玄關處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鑰匙開鎖的聲音,夏陽扭頭往哪兒一看,門往外一開,趙蕭桐正喘著氣往里走,看來是一路趕過來,都跑上了。

「回來了?」

「嗯,就怕來不及──」趙蕭桐將行李箱就放在玄關,走進來一看,立刻喊道,「你怎麽包起餃子來了,不是說等我回來的嘛!」

「沒事做嘛,我就包了一半,剩下都留給你,成麽?」夏陽說罷,放下手里捏出花邊的最後一個餃子,然後扯了張紙巾擦手。

「這還差不多,我去洗個手,待會兒你看我包個花樣出來,包餃子我可拿手了。」

「嗯,你先包著,我去幫你將行李放了,待會兒就過來。」

「成!」趙蕭桐在盥洗室里應了聲。

然後夏陽將玄關里的行李箱搬到自己房間──既然都說是認真的了,也沒誰再拘泥於房客這個問題,反正趙蕭桐幾乎都賴在夏陽床上,就干脆將東西都搬了過來。

夏陽將趙蕭桐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好,然後將塑料袋里裝著的沒有洗的衣物拿到盥洗室塞進洗衣機給洗了,這才洗了手回到客廳。

「你包的是──」夏陽掀起火桶被坐了進去,看著一旁的盤子里已經放了好多個被趙蕭桐包成花樣的餃子,出聲問道,「什麽花?」

「梅花。」趙蕭桐說著,手里也不停,就這麽一捏一翻,又是一朵梅花餃子。

夏陽看著有趣,也拿起面皮跟著學起來。

「嗯,這樣,這樣,這樣?」

趙蕭桐一看他做的不對,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材料,伸手捉住了夏陽的手,引導著:「不要捏死,不然翻過去就不開花了,像這樣……」

夏陽連連點頭,看著趙蕭桐捉著自己的手就翻出了一朵梅花來,立即嘩了一聲。

「好b。」

「那是,不看看我是誰。」趙蕭桐得意地說,繼續包起餃子來。

夏陽反復觀賞著手里的梅花餃子,側頭看了一眼認真做事的趙蕭桐,就覺得不僅身上被火桶烤的暖烘烘的,心里也因為這個人而變得暖洋洋的。

然後他放下餃子,身子慢慢地靠在了趙蕭桐身上,臉上不受抑制地溢出了滿足的微笑。

「怎麽了?」

「沒事,就想靠一會兒。」

「累了睡一會兒都行,待會兒餃子好了我再叫你。」

「嗯。」

29

夏陽沒睡多久就醒了,倒不是趙蕭桐叫醒他的,而是聞著煮餃子的香味醒來的,他睜眼之後就看了眼掛鍾,還有十來分鍾就要到零點了。

「醒了?剛好,餃子好了。」

趙蕭桐說著,端著煮好的餃子和碗筷走了過來,然後又折回去將放著醋和醬油的小碗拿了過來,順帶捎了瓶老干媽豆豉。

夏陽樂呵呵地接過這些東西擺好,拿起筷子就去夾餃子,說:「我要先吃個梅花的。」

「行啊,你就將梅花的都吃了吧,我要吃你包的。」說罷,趙蕭桐就坐在他身邊,也拿起碗筷,夾了一個夏陽包的普通餃子,蘸著蘸水也吃了起來。

夏陽吃了好幾個梅花餃子,才開口評論:「造型不錯,不過說味道的話,還是我拌的餡兒好。」

「是是。」趙蕭桐也跟著附和。

夏陽吃著,突然在咬餃子的時候磕著牙了,他一愣,然後將才咬開了一點兒的餃子放到自己碗里,笑著說:「這什麽?幸運硬幣嗎?」給我刷幸運值?

趙蕭桐也放下了碗筷,一反常態地認真地看著他,說:「你看看。」

夏陽被他的態度弄糊塗了,想著難道不是他玩x大發的產物?然後慢慢地用筷子撐開了那個餃子。

里面包著的,是一枚鉑金戒指。

夏陽睜大了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他轉頭瞪著趙蕭桐,開口「你你你」半天也沒你出個下文來。

趙蕭桐笑了笑,說:「從餃子里吃到的,就是你的了,不能退的。」然後他拿起那枚戒指,起身又說,「我去給你洗洗。」

等趙蕭桐洗完戒指出來時,夏陽已經平復好了心情,沒有剛開始那麽呆愣了,平靜地看著趙蕭桐給自己戴上那枚戒指──左手無名指,剛剛好。

然後趙蕭桐又從口袋里m出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本來是放對戒的,現在還剩一只,然後他將這一只交給了夏陽。

「買了有些日子了,就等著今天呢。幫我戴上吧。」

「我──」

夏陽才開口,忽地電視里突然傳來了喧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同時室外也響起了禮花升空迸開的巨響,新年到了。

「新年快樂。」他說。

「新年快樂。」趙蕭桐回道,左手仍舉在半空中,等著夏陽將戒指給他套上。

夏陽抿了抿嘴,慢慢地將那枚戒指套進了趙蕭桐的無名指,也是剛剛好。

趙蕭桐將兩個人的左手放在一起,看著一模一樣的兩枚戒指,笑了,他說:「咱們倆這就套在一起了,以後好好過日子,無論是幸福還是苦難,都要一起面對。」

夏陽靜靜地看著他,心里的感情洶涌至極,似乎有許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末了才點點頭,千言萬語都化作無聲。

「好了好了,快點吃餃子吧,不然都涼了。」趙蕭桐說著,將碗筷遞給了夏陽。

兩人又開始吃起餃子來,聊著一些平常的話題,似乎剛才的交換戒指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其實兩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是代表和對方攜手共度余生的誓言和責任。

聊著聊著,夏陽突然想起什麽,問他:「我們認識多久了?」

「就快六年了吧。」

趙蕭桐回憶起六年前的那個夜晚,那是畢業後第一個春節之後,他從母親住的地方回來,狐朋狗友們說要給他接風洗塵,在大酒店吃了一頓之後說帶他去見識下新鮮的玩意兒,然後他就跟著那幫人來到了夜店。

進了店門他就知道這地方和以前去的場所不同,里面陪酒的全是男人,他立刻就知道這個地方是干什麽的了,當時他對這場面並不吃驚,他只驚訝自己的接受能力,因為他一點兒也沒有對此感到排斥──那會兒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個雙。

同行的人見他表情平靜,並沒有露出厭惡的模樣,就放心地領著他進了包廂,然後問了服務生幾個名字,其中就有夏陽,那是趙蕭桐第一次聽見夏陽的名字。

在服務生去叫人的時候,同行的朋友告訴他,這幾個人中夏陽的模樣是最好的,而且他很會哄人,待會兒人來了,你要是看著行,就讓他陪你說話。

的確,在幾位牛郎推門而入的時候,趙蕭桐第一眼就看出誰是夏陽了,那樣俊美的樣貌,看了就不會忘記,何況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實在是有著難言的誘惑。

夏陽真的很會哄人,趙蕭桐當時被他哄得高興極了,加上同行的朋友們又勸酒,他就喝了不少,後來就醉了。再後來,就是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跟男人做了,而且滋味不錯,讓他之後總惦記著,所以才會回頭來找夏陽,成了他的常客。

只是這麽些年相處下來,卻只有去年經歷了這麽多事,才發現自己心里有這麽一個人。也許夏陽很早就在他心里住下了,只是趙蕭桐一直沒有察覺到而已,這個人除了床上熱情如火以外,對金錢熱愛,其余時候總是給他淡淡的感覺。

直到去年他才知道,這個人還有對繪畫的熱情,還有一份深情。而他現在就是想獨占這份深情,才會想用戒指、用承諾、用心來綁住他。

「我還記得第一眼看見你時的感覺。」趙蕭桐說,帶著些感嘆,「美貌,識趣,會哄人。」

夏陽笑了,又問他:「那你猜猜,我那時是怎麽想你的?」

趙蕭桐自信滿滿地說:「英俊,多金,技術好。」

「呸!」夏陽啐道,然後才糾正他,「前兩個對了,最後一個不對。」

「哦?」

夏陽笑著說:「英俊,多金,有點二。」

「夏陽!」趙蕭桐怒吼一聲,奪過夏陽手里的碗筷放在桌上,就將人撲倒在沙發上,然後撓他癢癢,一邊撓一邊問:「我二?我哪里二了?快說,我是不是技術好?」

夏陽被撓地笑個不停,一邊扭著腰奮力躲他的手,一邊堅持道:「就是二哈哈哈……你、你別不承認!」

「好,好!」趙蕭桐停了手,露出了壞笑,說,「那我就身體力行地讓你看看我是不是技術好。看你還敢不敢說我二!」

夏陽就躺在那兒也不逃,伸出手繞著趙蕭桐的肚臍畫圈兒,然後拋了個媚眼說:「我說過等你回來就躺平了任你處置的,你忘了?」

趙蕭桐苦惱地呻吟一聲,憤憤道:「夏陽,我這輩子算栽你手上了。」

「多謝誇獎。」

話音才落,兩人就唇齒糾纏,也沒有余力來說話了。

新年第一天就如此恩愛熱情,想來新的一年這兩人也只會更黏糊吧。

「夏陽,夏陽?你睡了沒?」

「還沒呢。」夏陽咕噥著,雙手更加抱緊了趙蕭桐的腰。

趙蕭桐用手耙梳著夏陽的頭發,低聲說:「明年,後年,以後的每一個新年,咱倆都一起過,多好啊。」

「嗯。」

「而且每年除夕和新年交接的時候,就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啊。」

夏陽猛地抬頭看他,說話竟然有些結巴:「結、結婚?」

「是啊。」趙蕭桐盯著他,惡狠狠地說,「戒指都交換了,你別不承認!」

「你說得太誇張了。」夏陽抱怨著,又埋頭靠著他,小聲說,「我也沒有不承認……」

「要是國內可以扯證我早拉著你去辦了。」趙蕭桐說著,將人又摟緊了些,突發奇想地說:「誒,夏陽,咱倆去領養個孩子吧。」

夏陽捏了一把他的腰,說:「等你自個兒先成熟點再說吧。等什麽時候你自己不像個孩子了,咱們再來說這個事。」

「不是還有你嘛。」

「我也不是萬能的呀。」

趙蕭桐嘿嘿地笑著,然後抬手將本就微弱的床頭燈給關了,吻了吻懷里人的頭頂,輕聲道:「以後再說,睡吧。」

「嗯,晚安。」

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將會一起迎來新年的第一抹曙光。而未來的許許多多個日子,這對交換了誓約戒指的新人,也將如此度過。

生活中有多少事和人是求而不得的呢?人生八苦之一就是求不得,苦苦追尋卻沒有結果的事太多了,何況感情這種事最不講究天道酬勤。

但有時候累了倦了灰心死心了,停下來看一看,才發現原來身邊那個未曾過多關注的人,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還好,這次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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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貨攻和倒霉受的夫夫生活

第三十章

發文時間: 3/17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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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收假之後,眾人帶著程度各不相同的假日綜合症回到了崗位上。

夏陽戴了好幾天的戒指,也習慣了左手無名指上多出來的這份觸感,不過想著要去公司,不想那麽高調,就取了戒指,想再穿個項鏈戴脖子上。

不過趙蕭桐經過他身邊去洗漱時,發現他的小動作,立刻就給攔了下來。

「不准摘。」說著,他皺著眉給夏陽重新戴上。

夏陽看著兩人手上相同的對戒,嘆口氣說:「我也不想摘,不過這樣去公司還是不太好吧?」

趙蕭桐卻說:「無心的發現不了,有心的看見了才好。」頓了頓,又說,「他們怎麽看,我是不怕的。你呢?」

夏陽被他第一句話給逗笑了,這番有些押韻的聽起來還有些哲理的話,從趙蕭桐嘴里說出來還真是少見。

然後他搖搖頭,說:「我也不怕。只是……」

「既然這樣還想什麽?好好戴著吧。」趙蕭桐握了握他的手,又說,「以後再也別摘下來了。」

夏陽看著心意已決的他,笑著點了點頭,再不去想那些自擾的事了。

當然,這樣不遮不掩的結果就是,身邊一起工作的人都發現了這枚含義特殊的戒指。

趙蕭桐那邊當然沒有鬧騰起來,幾位秘書看見上司手上那枚戒指之後,都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然後會心一笑:大少爺終於被人給收服了。

而夏陽這邊,吃貨組本就是個將撒歡吐槽當j神食糧的地方,發現夏陽手上的戒指後,怎麽可能安靜得下來,一下子就炸開了鍋,組團來圍觀。

扣r是最興奮的,他趴在夏陽格子間的邊上,直愣愣地盯著那枚鉑金戒指,出口就問:「老大也有嗎?」

夏陽知道這些人都是趙蕭桐的親信,兩人之間的事也算是早就對他們公開了,而趙蕭桐又沒有一點隱瞞的意思,所以他也就不忸怩,雖然心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大方地點頭承認了。

「我們……交換了戒指。」

「什麽時候的事?」魚豆腐湊在一邊跟著問,「老大一定花心思准備了燭光晚餐之類的玩意兒吧?」

夏陽搖搖頭,笑道:「沒有,是除夕夜吃餃子吃出來的。」

蛋卷在一邊作羨慕狀說:「好浪漫好浪漫!我家那口子就直接說了句結婚吧就完了!」

「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大媽你的少女心還沒死嗎?」

「你找打是嗎?接招!」

然後又說鬧了一會兒,眾人漸漸地就散開了,最後只留下扣r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戒指。

夏陽問他:「怎麽了?有心事?」

扣r撇撇嘴,說:「我也想要啊……」

這是什麽意思?!

夏陽不解地看著一邊咕噥著一邊走開的扣r,心里做出各種猜測。

莫非扣r暗戀趙蕭桐?看起來不像啊。還是說單身久了想脫團?但是這語氣也撒嬌過頭了吧?扣r也會思春的嗎?

下班的時候,趙蕭桐過來接人了,結果才一進門就被吃貨組的人團團圍住,紛紛要求他請客。

「這是怎麽了?請客也得有個說法吧?」趙蕭桐笑著應對。

「說法?老大你都跟人定終身了,不該請客慶祝慶祝嗎?」魚豆腐說著,眼神直往夏陽身上飄。

扣r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吃了這頓飯,我們就是見證人了!」

「求請客,求見證!」

「就是,這等大事,可不能馬虎!」

在眾人的一片呼聲之下,趙蕭桐心里爽快,於是大手一揮,說:「小的們,跟我走!」

「是,大王!」大夥兒也跟著應聲。

然後趙蕭桐一把拉過站在一邊看戲的夏陽,就帶著這麽一群人浩浩湯湯地離開了恆逸的大樓,直奔眾人聚會最愛去的一家火鍋店。

肥牛下了四盤,酒過了三旬之後,大夥兒的興致都高昂了起來,扣r作為吃貨組的代表,端著酒杯就站了起來,說話聲音大得在包廂里制造出了回聲。

「我代表吃貨組說句話,祝賀老大尋得良緣,敬老大,敬夏陽!」扣r舉杯,大半杯啤酒一口氣就下了肚。

「扣r好酒量!」魚豆腐立刻鼓掌。

「扣r純爺們!」芋頭跟風。

然後大家一起起哄,弄得扣r整個人都飄飄然了,只有坐在扣r旁邊的牙簽在起哄之余,默默地給坐下來的他遞了杯茶水。

趙蕭桐就只是笑,不說話,而夏陽看著這一幕,似乎懂了些什麽。

「扣r敬完酒,我們也是要敬的。」魚豆腐笑眯眯地說,「不過呢,我們更想看老大和夏陽喝交杯酒,是不是呀弟兄們?」

於是一幫人跟著魚豆腐拿筷子敲著碗邊,齊聲呼喊:「交杯酒!交杯酒!我們要看交杯酒!老大夏陽來一個!交杯酒!交杯酒……」

特別是坐在趙蕭桐另一邊的扣r,喝了酒就更加興奮,趙蕭桐還沒說話呢,他就主動幫兩人將啤酒滿上,末了還加了句:「一定要將酒喝光啊老大。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趙蕭桐被他們鬧得沒辦法,看了一眼夏陽。夏陽雖說覺得當眾喝交杯太高調了,但是大家都在起哄,也就放開了手腳,端起自己的酒杯就站了起來。

於是眾人更歡騰了,連連呼道:「夏陽好樣的!老大你還磨蹭什麽呢!夏陽都等不及了!」

趙蕭桐這才慢慢地端著酒杯起身,笑著挽過夏陽的手,正准備喝,就聽見愛生事的魚豆腐大喊:「不行!我們要大交杯!大交杯!」

在眾人強烈要求之下,趙蕭桐和夏陽只好端著酒杯繞過對方的脖子,喝了一個大交杯,等喝光杯子里的酒之後,兩人才分開,各自將酒杯倒了過來,示意自己喝得一滴不深,於是眾人一陣歡呼,終於算是鬧過了。

「行,兄弟們,端起酒杯來。」魚豆腐招了招手,說,「我們一起敬這對新人!」

「敬新人!」

「干杯!」

「祝賀老大!」

「哦哦喝!」

眾人鬧哄哄地敬了酒,然後又開始吃吃喝喝起來,席間一直保持著熱烈的氛圍,夾雜著各類勸酒和游戲,直到最後大部分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才算完。

由於今天晚上的主角是趙蕭桐和夏陽,所以兩人被敬酒勸酒太多次,但是眾人也知道老大護內,也就沒有為難夏陽,大部分攻擊都是沖著趙蕭桐去的。

等散席時,趙蕭桐已經喝得暈乎暈乎的了,不過他還記得是自己請客,所以將卡交給了夏陽,讓他去結賬。

夏陽還算清醒,結了賬,又安排好各人回家,才扶著趙蕭桐在路邊攔的士。

趙蕭桐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夏陽身上了,他吹了點冷風,有些清醒了,余光瞄見夏陽的臉,就低低地笑出了聲:「呵呵呵……」

「怎麽了?」夏陽一邊注意著路那端來車的情況,一邊問他。

「我高興。」

「嗯?為什麽高興?」

趙蕭桐又笑了幾聲,才說:「你是我的了。」

「就為這個?」

「而且他們都祝福我們,為我們高興。」

夏陽聽著,也笑了起來,應道:「是挺值得高興的。」

這樣的戀情的確是不被大多數人接受,可是往好的方面看,身邊這些人不是在支持他們嗎?這就足夠了。有這樣的朋友,再難的路也是能走下去的。

「蕭桐,你結交了一幫很不錯的人。」

趙蕭桐蹭了蹭夏陽,因為有些困了,所以含糊地應著:「嗯,也不看看我是誰……」

夏陽好不容易攔到了一輛的士,將趙蕭桐弄上了車,然後他看著趙蕭桐俊朗的側臉,無聲地笑了。

都說傻人有傻福,跟著你,我也開始轉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