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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夢想留給心 未知 5997 字 2021-02-25

佟青雲忍不住朝好友做了一個鼓掌狀,為他的自知之明加分,回身反問唐震天,「聊一下你的近況吧!」

唐震天將肩一聳,「挺乏味的,不提也罷。」

齊放睨到唐震天緊抿的嘴,反而更殷勤的追問,「那你來美國後作何打算?」

唐震天緩了一下,仰飲一口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句。「上芝加哥念社會經濟學。」

齊放挑眉亂猜一通,「學士課程嗎?」

他以近乎尷尬的表情否認,「不是。」

見他們仍然等著他繼續聊的熱衷模樣,才又澀然地補上一句,「是博士先修課程。」

唐震天看見齊放和佟青雲互相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神情。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他過去的形象實在太放浪形骸,誰都不看好他會是一塊讀書的料。

佟青雲帶著嘉許的目光,爽快地說:「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

他抹了一下鼻,不太習慣人的贊美,誠心詢問。「你們呢?」

齊放坦然地說:「我先學商,後轉紡織設計,再轉整體造型,結果一事無成。前些時候托敏容的福,找了模特兒差事混日子,現在跟神祈禱合適的機會叩門。

「至於青雲,他可是大有出息,在日本美發界闖出了名堂,現在是法國某大美發造型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

這回換唐震天瞪大了眼,「這倒真是令我料想不到,我一直以為青雲考上了中興法學後,就鐵定往律師這行走了,而齊太少爺你則是等著接管家族事業。」

齊放淺淺地笑了一下,無深談下去的打算,反問唐震天,「你怎么突然變成了敏容的表弟了呢?」會提出這一疑點,顯示出他不是一個願意打迷糊仗的人。

唐震天苦笑,「這件事要解釋起來不容易,如果我們有再碰頭的一天,而你仍想知道真相的話,咱們再聊好不好?」

齊放將肩一聳,大方地接受朋友的推諉。「好,就等堡局興時再談也無所謂。」

唐震天問:「你們當初是怎么跟敏容聯絡上的?」

齊放說:「其實該說是巧合。青雲先與她不期而遇,我則是透過她謀職。」

佟青雲則是說:「大約三年前吧?我在一場發型賽里認出敏容,決賽時她擔任我的模特兒,我邊揮剪刀,邊扯些我們念國中的人和事大聊起來,敏容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仁慈地沒把我當瘋子般地躲,反而鎮靜地跟我解釋,她的確來自台灣,家里也有一本國中畢業紀念冊,可惜她幾年前在加拿大出過一場車禍,對過去的事印象不深。」

唐震天忍不住問:「敏容的未婚夫是怎樣的一個人?」

齊放直截了當地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敏容把他當寶看,我則不以為然。」

青雲點頭附和,但委婉地補上一句。「他是敏容喜歡的人,我們身為敏容的朋友,基本上是無置喙余地的。」

唐震天聽出一些不對勁。「怎么?你們這么不看好嗎?」

齊放拍拍唐震天的肩,以過來人的口氣道:「等你見過人後,便會了解我們的難言之隱。」

兩臂環肩,站得挺直的唐震天傾頭瞄了齊放那只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不以為然地抬高眼眉,擺明不信任齊放。

齊放沒動氣,嘴角扯出一個假惺惺的笑,言不由衷地說:「不過,這種事是見仁見智的啦~~搞不好你和你的准表姐夫會對上眼也說不定。」

佟青雲無奈地瞪了齊放一眼。「這種玩笑可別亂開。」

「放心,即使那一個願打,也要這一個願挨才能成事啊!」

唐震天不知道齊放和佟青雲在暗喻什么,但很清楚自己又成了齊放消遣捉弄的對象。

齊放見唐震天這個大個兒啞口無言的樣子,自覺占到了便宜,這下可得意了。這種得意算得上是一種精神上的勝利,所以不覺賣起乖來,「八卦時間完畢,該換件象樣的衣服,要不然錯過敏容的大事,她鐵定三個月不理我們。」

十分鍾後,沐浴過的齊放身著緊身黑皮衣褲現身,配上凌亂卻不失序的性格短發,看來帥勁十足,招搖惹眼得比糕餅還迷人。

相較之下,佟青雲亞麻褲配粉紅色襯衫的雅皮打扮就比較「人世尋常」些,不論前者或後者,看在唐震天先入為主的眼里,都成了粉味十足、娘娘腔的扮相。

唐震天坐在椅上憋著不表態,但蹙眉愁看著齊放打算借他的一套西服,冷聲拒絕,「別麻煩了,我就穿這身去,較舒服些。」

齊放瞄了一下他從脖子一路開到胸膛的襯衫和l露的飛毛小腿,坦白地告訴他,「你這樣鐵膽英豪地穿著去,不但無法與我們畫清界線,反而會帶給我們麻煩。」

「怎么?會被高級飯店老板拒絕入場嗎?」

齊放抿了一下嘴,有所保留地回道:「正好相反,不但可以幫店東留住老顧客,還可以刺激新客流量。」

唐震天忍不住問:「婚禮到底在哪里舉行?」

齊放看了一下手表,然後將絲質白襯衫和黑西褲往唐震天所坐的椅子上拋,建議道:「你先換上這套衣服,咱們路上再說個清楚。」

第九章

他們比預定時間早到婚禮場所半個小時。

經過齊放和佟青雲的解釋,唐震天總算了解於敏容和傑生的婚禮將在一家以「酷兒」為主流顧客的另類酒吧里舉行。

三人圍坐在吧台一隅,各端著一杯酒飲。

齊放個性直爽磊落,對唐震天這個保守拘謹的「井底氓蛙」曉以大義起來是葷素不忌的。

「有幾點事,你要記在心上。首先,你不是李小龍轉世來拆洋鬼子招牌的,等一下人多時,別眼露凶光,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土匪面孔,對,沒錯,我講的就是你現在那種要死不活、想找人練拳的表情。

「再來,除非你不了解自己的性向,想借機挖掘另一個自己,要不然對所有前來搭訕的男男女女的暗示與小動作都要抱持一笑置之的態度,和善拒絕就好,別反應過度。最後,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在嘀咕什么?」

唐震天硬著脖子,側眼睨了自願當他肚里蛔蟲的友人,「那你倒說說我在嘀咕什么?」

「你在想我和青雲到底是不是玻璃圈內的人?」

唐震天心中的別扭被齊放一語道破,想到先前於敏容也在這一議題上跟他強灌一些觀念,心里總難以平衡,「你話非得說得這么直嗎?」

「你馬臉拉得又臭又長,讓人有話不吐不快。」齊放樂見唐震天陷入窘境的一刻,而且打算把握機會好好享受一番。

唐震天避開目光,啜飲杯中物。「那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

齊放看了沉默好些時候的佟青雲,問:「該替這家伙解惑嗎?」

佟青雲嘴上掛著笑,聳了一下肩,表態道:「我無所謂,你自己看著辦。」

齊放轉頭滿臉j笑地對唐震天說:「這樣吧!這話說起來挺長的,等我們下回碰上後,若你心里還有疙瘩的話,我們再談吧!」

唐震天也不跟齊放計較,老實地說:「也對,沒這個交情,話講得再情有可原也沒用。」然後將空酒杯一擱,轉身就要離去。

齊放擺了一臉笑面虎的模樣問:「好戲還沒上場呢!你就打算走人了?」

「沒的事。」唐震天也回他一個英姿颯爽的笑意,然後嘲諷地補上一句,「只想找個不礙眼的地方撒泡n而已。」

齊放微翹起大拇指,往身後暗房似的長廊比了過去,「往右直走,碰上吃角子老虎後往左拐,一路到底就是了。」

唐震天半逛半晃地找到男用盥洗室,推門而入。

當他挪身至洗手台櫃前,卻瞄到大鏡里在他背後貼著牆打啵得火熱的一對同志伴侶,他盡量假裝視而不見的徑自清理雙手與整裝。

卻不小心發現其中一個身著白西裝與牛仔褲的男子並沒有像他的同伴那么投入,因為他那雙不專心的眼,早已緊盯住大鏡里的唐震天。

唐震天不作回應,開門離去。

當他再回到酒吧時,發現顧客明顯增多,他先前格格不入的感覺也因此稀淡了些。

他看不見齊放與佟青雲的身影,便打算跟酒保點一杯啤酒來解渴。

誰知,他身旁突然多出一名中年男子。

對方捷足先登地跟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然後轉身輕松自在地問他,「想喝什么?」

他遲疑了一秒,知道自己是被誤認為某種身分了!但他勉為其難的應付,盡量客氣的應對著。

當對方告知,「我在大學授課,教運輸學。」

這回答倒讓唐震天的眼為之一亮,原想再多問一些問題,不巧,齊放突然在他身邊出現,還拿一種略帶防備的眼眸打量陌生人。

陌生人沒被齊放無禮的態度所激怒,反而正面沖他一笑。

齊放敷衍了事地點頭說聲,「hi!」

然後大手一抬,故作親密狀地搭上唐震天的肩,「我和青雲等你有一陣子了,沒想到你在這里跟這個一臉犯桃花的叔叔抬杠。」說著就想拉唐震天離去。

唐震天甩開齊放的手,沒好氣地說:「切磋英文都不行嗎?」

「切磋英文?來同志酒吧切磋英文?老兄,你也看場合行事好不好?這就跟你上錯廟拜錯神一樣:誰理你啊!」

「那個人是教書的,看來挺正常。」

「這種事情若能用r眼辨識,那些警司法官大人們可沒飯吃了!你不要以為你長得人高馬大拳頭硬就安全無慮,若被人下葯過一次,你就知道葯跟槍子兒一樣,都是不長眼睛的。」

唐震天真想一掌往齊放口無遮欄的嘴上刮去,但他沒有輕舉妄動,只冷冷地說:「齊大少,你恐嚇夠了沒?我不過和他聊幾句,你就反應過度成這樣,你不覺得自己老母j了點?」

「我是看你這個同窗惡友初到此地,再加上你是敏容表弟的這層關系,才多管閑事的。」

「我不領情,你還是閉嘴省點口水吧!」說完,直直往前方一張小圓桌走去。「敏容的表弟」這無中生有的稱謂讓他聽了火氣直往上沖。

偏偏齊放不饒人,跟個婦道人家一般嘀咕著,「我若省口水,你這個瞎眼黃蜂就要撞錯方向了。party是在隔壁的club慶祝,要往這頭去的。」

齊放一手擱在褲袋里,另一手不耐煩地往身後一道門比去。

唐震天四下旋了一圈,注意到身側的人群的確有往那道門踱去的傾向:而佟青雲正站在門邊,一手拎著手機擱在耳邊。

唐震天走回齊放身邊,詰問道:「那么你和青雲拉我上這里是什么意思?」

「這是准新郎的餿主意,你難道沒聽過光g餞別會嗎?」

「我是台灣萬華來的老土,沒齊大少這么見多識廣!」

齊放聞言得意了。「怎么?總算悟出自己是井底氓蛙了?」

「哪里的話,悟性比不上你這只放洋多年的海底j。」

齊放明知不該自取其辱,卻仍是忍不住要追問個一清二楚,「啥意思,海底j?」

唐震天毫不客氣地跟他說穿了,「你真以為自己是j啊!」

齊放真是氣炸了,也開口諷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博士喝過洋墨水,學成歸國往茅廁里一拉,終歸還是上流氓一條。」

兩人唇槍舌劍一番,等到走近佟青雲時,兩張綠臉已是拉得老長。

佟青雲只消瞄上一眼,就知道兩人又卯上了。他堅守不干涉的立場,將邀請函朝club的守門人員一亮。

守門人員瞟了他們三人一眼,目光停在身段威猛的唐震天身上,以英文詢問:「你們是便衣條子嗎?」

佟青雲和齊放異口同聲地說:「絕不是,只是來玩而已。」

獨獨唐震天緊閉著嘴。

守門員不耐煩地睨了唐震天一眼,張腿環臂地堵在門前等他開口。

「快說你不是條子,」齊放很快地對唐震天解釋,「守門的這樣問,為的是防患未然,因為便衣條子上門,除非持有搜索證,club有權拒絕條子進入偵查探案。若條子不老實隱瞞身分,出事後上法庭作證不俱法律效益。」

唐震天聞言後,這才搖頭表示自己跟警界無關。

而守門員也才放行。

齊放忍不住嘀咕著,「我上這里不知多少次了,從沒被攔路問話過,獨獨跟你來的這一次,你說你自己命里帶不帶掃把。」

唐震天懶得回應,跟在佟青雲身後,踏進人群匯集的夜總會里。

佟青雲要齊放到吧台點飲料,然後將唐震天領到隔室一處人靜的角落,「敏容傳訊給我,說邵阿姨正急著找表弟要禮物。」

唐震天慢條斯理地回應,「哦!知道了。」他解開項鏈,將戒指取出來,打算交給佟青雲。

佟青雲瞄了躺在唐震天掌心里的「禮物」一眼後,二話不說地拍拍朋友的肩,然後比了身後廊道底端的一扇門。「敏容就在那扇門里,邵阿姨定了規矩,只准新娘的親屬及女性朋友進入。」

唐震天捧著那只廉價的金戒,走到底端抬手就要敲門。

出乎意料之外,他手還來不及落下,門就從里邊被拉開,一位掛著一臉不耐煩的男性陌生人走了出來。

唐震天審視著矮自己一截的陌生人,只見他一身白西裝和牛仔褲,混血兒的模樣斯文,西裝下卻連一件襯衫也不套,擺明在昭告世人,他是「反骨」那一型的人。

對方收起漠眼,忽地露出興味十足的目光打量唐震天,然後以非常道地的紐約腔英文問他,「你一定是敏容的表弟了?」

唐震天看著對方談下上帥但卻又不失性格的臉,其似曾相識的挑逗目光讓他皺了一下眉,他尋思一秒後,猛想起先前在男廁里撞見的那對同性情侶。

唐震天不確定地微點一下頭,慢聲反問對方一句,「你呢?」

對方對他的問題相應不理,繼續道:「我從沒聽敏容提起她有一個表弟,更別提有一個像你這么帥的表弟,她應該早將你介紹給我認識才是。」

口里那種相逢恨晚的寓意,露骨得讓唐震天不安。

不知怎地,這個男的打量人的目光里,挑逗的成分遠遠超過唐震天所能承受的界限。

對方伸出一只手,報上自己的名字,「嗨,我叫jason。」

原來是今晚的男主角——唐震天宿命里的情敵!

唐震天恍然大悟,禮貌性地抬手打算輕握,不料,對方握住他的大手後不放,反而詭異地以食指在他的掌間摳畫了幾下,令唐震天不挑眉也難。

這打暗語的招式對跑江湖的人來說是家常便飯之事,但在這酷兒夜總會里遇上,只有一種最大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仁兄在試探他,打算跟他「認證」。

他若無其事地報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

傑生對他的反應似乎在意料之中,豪爽地拍了他的肩,仍掛著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白牙一張,兩道眉一揚,丟出一句「seeyoulater」後,得意的離去。

唐震天沒時間去想傑生,邵予蘅已從半掩的門縫里瞄到兒子的身影。

她臉上一喜,將兒子拉了進去,半譴責地說:「人到不敲門,杵在外面發什么呆?」

唐震天省去與傑生照過面的事,乖乖地將戒指遞給邵予蘅。「禮物在這里。」

邵予蘅不發一語地揚手往室內一隅比去,要他親自交給正在上妝的於敏容。

他給了母親一個難為的神情,邵予蘅則是來個相應不理,他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於敏容跟前。

她正專心地為自己上妝。

他靜立一旁打量,視線停在她姣美的輪廓上幾秒,似怕真情流露後,便將目光調開,改盯在化妝台上。

化妝台的大鏡里清楚地映照出一切,五花八門的美容瓶罐,一包拆封去了半打的煙盒,塞滿煙蒂的煙灰缸,三只空酒瓶與一只只閃著三分之一紅光醇露的高腳酒杯。

他顯然不喜歡看到鏡子里的一切,臉上也隨之露出沉重的思量。

於敏容停下上唇膏的動作,明眸往上斜睨他一眼,滿臉漾著「有何指教」的意味。

他盯著她唇上那兩道用眉筆描繪出來的假胡須,錯愕地說不出話來,只能像個被逮個正著的頑皮孩子,愣站在自己心儀的女孩面前蘑菇一陣。

尷尬五秒後,他才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事,「你就穿這一身黑西裝結婚嗎?」

於敏容停下動作,艷著一張完美無瑕的紅唇與突兀得駭人的須瞅著他,反問他一句,「不可以嗎?」

不知為什么,他心底起了挑釁的念頭。「我以為女孩子家嫁人時,穿禮服較恰當。」更別提那兩道乖張做作的胡髭。

於敏容白了一眼天花板,老實說:「我嫁傑生,又不嫁你,你還是把你那自以為是的恰當省到你大婚的時候,再對你那個傳統又乖順的新娘申張吧!表弟。」

唐震天愣住,反問:「誰說我一定會娶傳統又乖順那型的?」

她拿起直排梳,開始整理短發。「你這么古板,就算娶到別型的女孩,也還是有本事把人家悶成你要的型。」

唐震天自討了一個沒趣,心里對傑生起了妒意,想把傑生在他掌上樞畫的那段小差曲對於敏容全盤托出,讓她清楚,她那所謂完美又有才情的未婚夫其實是個「吃著碗里,望著鍋底」的濫情貨色。

但他說不出口,因為這鐵定會傷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已被傑生悶成他所要的那一型情人;明明是女兒身,卻硬要強裝成男孩兒樣,這可不是「反骨」與「趕時髦」,而是自欺欺人!

他沒冒出傷感情的話,直接將手里熱燙的金戒指遞給她,補上一句,「邵阿姨建議我送你這個,希望你不要覺得我行事唐突。」

她停下梳頭的動作,盯著那只非常簡單平凡的戒指良久後,擱下發梳,以食指和大拇指拎著戒指往自己的無名指套去,不大不小,恰恰與她的指徑吻合。

她的眼底汩著淚,感動之余外加方才對他厲聲厲色的愧意,她難為情地起身,給他一個擁抱,臨時起意地在他俊逸青澀的頰上留下一吻。

這個吻對已洋化多年的於敏容來說,只是一種表達感激與親情的方式,可謂發乎情、止乎禮,不帶任何寓意。

但唐震天這小伙子卻呆傻住,不知如何是好了。

於敏容注意到他頰上清晰的紅殘,連忙抽了一張面紙為他拭去唇印。

唐震天無法承受這般突如其來的溫柔,篤定地撥開她的手,接過面紙,退開一大步後才吐出一句話,「你忙,還是我自己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