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2 / 2)

誰憐葬花人 未知 6098 字 2021-02-25

在喝下毒酒的一剎那,我的嘴角不自覺得往上勾起。水在火的不斷燒烤下終是要了,我兒子在白楷晨身上下的功夫就要收獲了。這一刻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出奇制勝:

白楷晨不愧是白逸研的兒子,他的毒葯不到十天的時間居然讓我連爬也很吃力了……

我勾唇懶洋洋得繼續等待著,只要她去探望了白逸研,我就有借口去找她『訴說我心底的痛苦』了。

只是當我真的聽到底下的人回報說她已經去了白逸研那里時,我心里不知道為何還是止不住的陣陣抽痛。

接下來很多天我都是在默默聽著底下人稟報她的去向中度過。她幾時幾時去探望白逸研,隔了幾天去一次,又去了多少個時辰。這些細碎的細節我都了若指掌。

時間在等待中又過去了好些天。時機經過了幾天的醞釀已然是無比醇香。

聽了回報,我知道她今兒又去白逸研那里了,而且現在這一刻她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眼眸望向窗欞外的血紅的天空,我淺淺勾唇。認為在一天當中,沒有哪一個時刻是比黃昏時夕陽西下那一刻里天地仿佛被吞噬了的悲傷景象更能勾起人的不舍與眷戀的情緒。──這個時候去見她剛剛好。

於是,在這個夕陽丹紅、晚霞染血的黃昏,我命人用肩輿抬著我去了她深在桃花林的院落……

我在桃花回來的前一步到達了她的院子里。我擺好了虛弱的姿勢,在血紅的夕陽中靜靜等待著她的歸來……

此時此刻我的心境就像是一個丈夫在苦等著出軌妻子,去會j夫回來時的那種心境是一樣。我落寞闔眼,真真不是滋味呀。

院子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我的眼睛緊緊盯著院門中央站著的她,在她的抬眼間,她的視線正好與我的對上了。

她明顯的一愣,那種神情是明顯不想見到我的表情。我心下一沉,悲傷的情緒染上了心頭……

「你病成這個樣子,不該來我這里的。」這是她進來時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緊緊抓住她的這一句話,兜繞到了我所想要說的話題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都去看白逸研無數次了,卻連瞄也沒來瞄過我們一眼。你說我能不來么?」

……

為了這一刻,在這二十年的歲月里我沒少認真觀察她與白逸研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發現白逸研之所以能得到桃花的喜歡,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白逸研能夠在恰當的時機里向桃花示弱。而這種可恥的示弱行為卻又恰到好處的,讓桃花的眼底時常流露出柔軟的光茫。

一個人若要取得成功,除了自身的條件外,不斷的向已經成功的人學習也是至關重要的。我並在乎自己是向誰學習,只要能成功,就算是向自己最不恥的婊子學習,我也心甘情願!──所以就算學習的對象是白逸研,我也虔誠接受!

我自信,我不但會學到應用的得心應手,還會在將來的某一日會超越白逸研!就算是不能把白逸研從桃花的心里驅逐出去,也要在桃花生命占主導地位!

有了二十年的不斷的推敲和二十年的心理練習,我很自然、很輕易的在桃花的面前『委屈』地示弱,甚至順便落下幾滴眼淚來增加『委屈』的效果。──她喜歡這一套?行!只要她喜歡,我很樂意配合她的喜好來做我的事。

……

(此處內容不重復,見第70章)

只是實際動作終究不能如計劃那樣的毫無波瀾,在我完美的施行著計劃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差錯。──我不僅罵了她,還打了她!我縱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備,也早就知道桃花是很喜歡白逸研的,可是當我聽她親口承認時,我還是承受不了心愛之人愛著別人的錐心之痛,在失去理智下,我狠狠得出手刮了她一巴掌。

一打完她,手心里的麻癢讓我立馬清醒,清醒後的我對自己的沖動後悔萬分。接下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在別無他法下,我只好用了最下作的方法:裝暈。反正我想要表達的都已經表達了,也許裝暈制造出來的效果更驚人呢。

雖然中間出了一點的差錯,但是並不影響我整個計劃的完美性。

接下我繼續等待,等待著她來找我(二十年的光陰里,我學的最好、用的最多的便是等待。等待她對現在的我來說好比是吃飯喝水那般的簡單自在。)。

在我去看她的第三天,她終於是來看我了……

當聽婢子回報說她來了,我渾身一震,激動得差點就從床榻上跳下來。──她來我這里的時間,比我預期她來找我的時間早了兩天。好兆頭!我淺淺勾唇,心情簡直愉悅極了。

當外屋的腳步聲響起,我立馬收拾起過度激動與愉悅的表情,把病弱時的虛弱神韻演繹得淋漓盡致。

可是她進來後,便佇立在屋中央,眼睛一直往窗外瞅,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失落得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明白她這是在讓我給她一個台階下。於是我如她所願的先開口了:「你准備在那里站上多久?」

……

她並沒有對我說些關心的話,只是把話題直截了當得開在了我中毒的這件事情上,繞了幾句後,她讓我自己去找白楷晨要解葯。

我清冷垂眉,心到現在已經懶得去悲傷了。我只是『熱切』的陪著她的說著她感興趣的話題。在兜了很大的圈子後,我輕易地把話題轉到了我想要的話題上。

桃花很聰明。只因為我把圈子兜的太急了一些,便被她嗅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來。

我輕而易舉的就把她話里的敏感點給轉移開了。若是憑著她的那點小聰明就能從我的口中套出些什么來的話,那么我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隨後我又是兜著繞著的講了一番話後,我便直接切入正題:「既然不想救我何必假惺惺的來看我?或死或生皆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接著我便佯裝憤怒地轉過身去,背向著她道:「你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桃花在我的身後沉默了很久,我閉上眼,輕嗅著滲有她的味道是空氣,在腦海中描繪她此刻的表情。

空氣靜默了好一陣子,身後傳來她略帶沙啞的嗓音:「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依然沒有出聲,為了等下要在她心上狠狠留下刻骨銘心的一幕,我是故意要她走。

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我回過頭來看她,在她走到珠簾時,我便撕心裂肺的叫喊出聲:「桃花──」

我察覺到她的身子重重的顫抖了一下,我淺淺勾唇,這一聲叫喊,已經震撼她的心,很好,很好。二十年的時間我並沒有虛度,至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回報。

為了增加震撼的效果,我又故意從床榻上摔下來,發出了沉重的悶響聲。見她的身子又是一震,我的心情又轉為了愉悅。

「桃花,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你不要走。不要走~」前面的一段話我盡量用吼的,後面的三個『不要走』我壓低了嗓音營造出類似哭泣的聲調。

桃花心地慈悲,白逸研可以借裝可憐牢牢困住她的心。我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

我不信我做出來的效果會比白逸研來的差……

(此處內容不重復,見71章)

在桃花哭著跑出去時,我喚人進來扶我躺床榻,在床榻上我的心興奮極了。她現在說不想救我,並不是表示她真的不會救我。她只是個好女人,她心里喜歡著白逸研,所以她想為白逸研守身(我心折了,這樣長情的女子怎么叫我不喜歡她呢?)。所以我不會怨她沒有及時救我,我相信她救我那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給她一點時間去想想我的好……

步步為營,精心算計,勾心頭角。每一步我都走得很戰戰兢兢,唯恐出了一點差錯後我便永遠的失去了她……

有人會覺得我做的這些事情太不可思議了。畢竟這世間不會有一個男人肯拿二十年的時間花費巨大的心力經營著一個看似毫無用處的計劃,而他目的居然只是純粹得為得到一個女人!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恍惚地反問我自己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事情?所以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有時候我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不然以我的身份想要怎么樣的女子會沒有?何苦我就只認准了她一人呢?

我無奈得笑,我罵她是犯賤才會喜歡白逸研,可是到頭來原來我比她更犯賤……

二十年的時間,雖然有了那本長壽醫書,我的壽命至少是延長了兩倍。但縱便是兩百年的長壽人生又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我有時候也很不恥自己的這種丟臉的行為。可是縱然再不恥,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這個准備了二十年的計劃。

我不是明白自己的行為為何如此痴傻,只是情到深處由不得人不去痴傻。一切從頭想,我只認為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花上一個二十年,不是那個男人笨,只是那個讓男人心動了的女人太有本事了。

這便叫『愛』嗎?原來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這么的瘋狂……

73滴水穿石(慎)

橘黃的夕陽下,一架無篷的肩輿靜悄悄地停在我的小院落里。側卧在輿上的傾默蠡雙眸失神地望著天際丹紅的晚霞,晚風裹著花香襲過,他身上厚實的白色衣袍被晚風獵獵吹起,寬大的長袖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形。

「傾默蠡?!」我驚訝低喚,「你、你是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怎么也不叫喚我?

傾默蠡聽了我的聲音,側著臉看我,雖然我沒有把話說完整,但是傾默蠡卻明白我未說完的話里所包涵的意思。他淡淡笑道,「我不想打攪到你,所以就沒有叫你。」傾默蠡笑容客套又疏離,語氣依然如同以往的溫文如水卻陌生的讓我很不習慣。

「你……」我愣了愣,傾默蠡怎么突然間變得這般客氣?

「我恐怕是活不長了,所以今兒是特地來看你的。」傾默蠡淡淡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他清澈的眼睛,清雋的臉龐上有著一股藏不住的哀戚和一份讓人難以看懂的空靈。──像是要與世長辭時的了無牽掛。

我心下一緊,酸楚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當他再次抬眼眸的時候,眼眸中有一絲絕望的幽光在他的眼睛里腐爛、擴散。一剎那間,平日里靈動耀眼的水光仿佛在他眼中消失、不見。隔了半響,他方才說出了這么一句話:「桃花,你可以走近一些么?」傾默蠡語氣很軟像是在請求,我動容了,但覺呼吸困難,一瞬間竟無法呼吸。

又過了許久,傾默蠡未見我有任何反應,他的身子僵了僵,隨後他淡淡垂眸,淺淺笑起,「抱歉,我的要求過份了。」語畢,他的纖纖手指扯住了他滾落在胸前的頭發,食指用力一卷,便絞斷了長長青絲。手指微微松開,縷縷長發如羽毛一般輕飄飄地在空中飛散。

「傾默蠡!你在做什么呀?!」毫無預兆地,我跑了過去,揪緊他胸前的衣袍,嘶啞低喊著。

他虛弱地以手肘抵在輿上,撐身坐起,白袍自他曲起的膝蓋上滾落,露出白色褲管。

隨後,他微微掀開了眼簾,漆黑眼瞳晶瑩剔透。他帶著期盼地開了口:「你這是在關心我么?」

我的身子一頓,被迷惑了的心瞬間清醒過來,我尷尬地像觸了電一般快速地放開了扯住他衣袍的手,不自在地把眼眸轉向別處,正要起身逃避,他的一個拉扯,把我的身子迅速扯進了他微涼的胸膛里。

電光石火之際,他的大手包圍住我的後腦勺,柔軟而沁涼的唇噙住了我的小口,貪婪而又粗暴地吸吮了起來。

「唔~唔~」一時間我被他嚇得不知所措,全身僵硬。

「桃花。桃花。桃花。」隨後,他吻一下我的唇角被叫一聲我的名字,「我快死了,快死了!!你知道嗎?知道嗎!!難道我死了對你來說真沒有關系嗎?」他一改先前的疏離態度,嘶啞低吼。

「你會找到解葯的。」

「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沒有時間找了,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他大手用力壓住我的後腦勺,讓我的額頭緊緊抵在他的額頭上,喃喃低語,「桃花。桃花。難道你要眼睜睜得看著我死去嗎?難道我們二十年的相處沒有在你心里留下一點痕跡嗎?難道我選擇愛你也是錯嗎?」

我心里酸酸澀澀的,傾默蠡在大夏天里,身著厚實衣袍,身體的溫度若不仔細感受根本就像是一塊冰。這樣脆弱的他讓我不忍心。畢竟是二十年的相處,畢竟是我兒子的父親,畢竟我不是真的對傾默蠡沒有一點的情份存在……

「桃花,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算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請看在兒子的面子救救我,好不好?」

我詫異,只因為傾默蠡的這句話中,明顯有著白逸研的味道存在。怎么可能呢?他們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男人……

雖然他們個性中有些地方真的很相像,但是白逸研是偏向陽光那一面,傾默蠡卻偏向陰暗那一面。這便是我並不會害怕白逸研反而常常會覺得傾默蠡很可怕的根本原因所在。

「桃花……」傾默蠡低低地叫喚著我。

我抬眼,只見橘黃的夕陽下,傾默蠡清澈的眼眸中折s出灩漣的水色光澤。

傾默蠡美若一塊無瑕美玉,處處彰顯著清澈風姿。他的美和白逸研的有很大的不同,白逸是華麗而妖孽,而他則是清澈而干凈。

「桃花,你在想什么呢?」

我使勁搖搖頭,今兒我是怎么了,怎么處處拿白逸研和傾默蠡在一起比較?

傾默蠡落寞嘆息,他低喃道,「抱歉,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你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你這里吧。我不多打擾了你了。」話說完,他便拿出一個綠色竹哨子(吹哨是要喚人來抬他回去。),正要放在嘴上吹之際被我的手壓了下來。

「桃花……」傾默蠡抬眼,晶亮的眼眸飽含驚喜與不解。

我深深吸了一口長氣,罷,罷,罷!反正又不是沒有和他們發生關系過。於是我垂眸掩飾去眼中的哀傷,淡淡說道,「你跟我進屋吧。」

「桃花,你、你是說……」此刻傾默蠡眼眸晶亮,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站起身,走出了幾步,見他還沒有站起身來,不由疑惑回眸。

傾默蠡不知所措地垂下頭,喃喃道,「抱歉我走不了。」

我呆呆愣了一下,我怎么忘了他那天下床榻是用爬的來到我的腳邊的……

「沒關系,我可以用爬的。」傾默蠡聲音有些哽咽。

「你……」我氣急,就算是對傾默蠡的了解再淺薄,我也知道他骨子里的那傲氣。他的意思是要我扶他,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卻非要老謀深算得帶著軟勾子,直把我的心扯得發痛他才罷休!

又見他真得用爬地下了輿,我連忙跑過去扶住他軟綿綿的身子,微微彎下身子,把他的手臂繞過我的肩膀,再吃力得將他身子的重要扛了一半。

「桃花,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真用爬的。」傾默蠡埋首在我的頸側,陶醉低喃。

我復雜地看他一眼,卻沒有與他說話。

我扶傾默蠡蹣跚地進了屋子,把他放在我的床榻上後,我又回過身去關門。再回來時,又見傾默蠡正用他的臉頰磨蹭著我的枕頭。

在我尷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傾默蠡忽然抬頭,淺淺笑起,「桃花的床榻好香,真真是太好聞了,抱歉~~我只是忍不住才會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情。」

傾默蠡越說,我反倒是越尷尬,我別開頭,轉移了話題:「你把你的衣服脫了吧。」

「……」傾默蠡愣住,他瞪圓了眼眸,一臉的不能置信。

「你中的毒的另一個解法是必須用與我交h。」我轉過身去,一口氣把話說完。──只因為一蹉跎,我便會心生退縮。為了斷自己的後路,我便說的干脆利落,根本沒有讓腦袋思考我自己究竟在說了些什么。

「哦……」傾默蠡只淡淡應了一聲後,便沒有再說些什么。

一陣窸窣的衣服摩擦聲響起,好一陣子過去後,他才再次軟綿綿地開口,「桃花,我解好了。」

在淡淡的憂傷中我卻有翻白眼的沖動,傾默蠡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用那樣的聲調?